第六回 夜探敵巢 屈充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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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平舉步向前行去,鶴行蛇伏,行動極爲小心。

黃鳳姑亦是全神貫注,緊追在白天平身後。

片刻工夫,到了護城河前。凝目望去,夜色中水波盪漾。目光及處,不見人影,也不見渡河的小舟。

白天平舉手一招,黃鳳姑飛身躍落在白天平的身則,道:“什麼事?”

白天平道:“姐姐會泅水嗎?”

黃鳳姑搖搖頭,道:“我不會。”

白天平掏出一方絹帕,道:“姐姐請把臉蒙起,萬一被發現行蹤時,也不讓他們瞧到你的真面目。”

黃鳳姑道:“你要泅水過去?”

白天平道:“小弟去碰碰運氣,姐姐請在這裡等我片刻。”躍身而起,翻入了護城河中。

黃鳳姑探首看去,只見白天平並未落入水中,沿着水際,貼壁而行。

就在白天平身形消失不久,突聞一陣櫓槳破水之聲,傳入耳際。一條快舟,由護城河中疾行而來。

黃鳳姑目力極強,久隱暗中,已能適應夜色。運目望去,只見那快舟之上,站着三個腰繫長刀的漢子,一個手執強弓,一個懷抱匣弩,連那搖櫓大漢,小舟上共有四人。

疾行小舟,突然慢了下來,一道強烈的孔明燈光,直對黃鳳姑隱身處,照射過來。

黃鳳姑心中吃了一驚,暗道:他們似乎是知道我藏在此地一樣,這一道燈光,不但來得很急,而且也來得很準。心中念轉,人卻疾快的向下一伏。

燈光在黃鳳姑隱身左右,打了一轉,突聞一人的聲音說道:“不可能啊,怎會有人敢混進武家堡來了。”

另一個聲音接道:“如若沒有人來,這地方怎麼有警訊傳出。”

黃鳳姑吃了一驚,暗道:這是什麼機關,怎麼人一到此地,就會傳出了警訊?

但聞那先說話的聲音,接道:“也許是什麼蒼鷹之類的大鳥,落在了那裡。”

另一人未再答腔,燈光收斂。小船也緩緩向前馳去。

經過這一次變化之後,黃鳳姑不得不提高了警覺,這地方,當真是有不少神奇的埋伏。

心中轉念之間,瞥見人影一閃,直到了停身之處。

黑衣人來的太快,快得使黃鳳姑未看清楚。本能的右手一揮,一掌拍了出去。但聞波的一聲,右手如擊在軟棉之上。

耳際間,響起了白天平的聲音,道:“鳳姐姐是我。”

說時,黃鳳姑才瞧清楚,拍出的掌勢,被人用手接住。兩個人手掌相對,肌膚相觸。忽感一陣羞意,急急收了掌勢。

細看白天平已然完全換了一身裝束。只見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堡丁衣服,臉上也經過一番化妝。

白天平放下左手中一套衣服,道:“姐姐,要委屈你了,穿上這件衣服,只怕不合你的身子。”

黃鳳姑接過衣服,略一猶豫,就穿了上去。原來,她身材嬌小,也不用脫出女裝,就把衣服加了上去。

白天平低聲道:“姐姐,這地方佈置嚴密,連我都沒有料到,咱們混進去,不是易事。”

黃鳳姑道:“兄弟的意思是……”

白天平道:“如若姐姐不想涉險,現在還可以退回去。”

黃鳳姑笑一笑,道:“兄弟,你可是覺着礙你的手腳?”

白天平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黃鳳姑道:“那就行了,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和他們動手一搏。”

白天平急急說道:“鳳姐,如非萬不得已,千萬不可出手。”

黃鳳姑看他焦急之情,忍不住嫣然一笑,道:“我知道,姐姐不會壞你的事,咱們走吧!”一面順手抓起了一把泥土,抹在臉上。

白天平道:“姐姐請跟在小弟後面。”一側身,向下滑去。

護城河的岸堤,都經人工修整的十分陡峭。

白天平滑到崖壁一半時,突然左手一伸,插入了土中,右手伸向下滑的黃鳳姑道:“姐姐可要小弟幫忙?”

他伸手一攬,正好抓住了黃鳳姑的柳腰,黃鳳姑頓覺臉上一熱,急急說道:“我練過壁虎功,這段崖壁,我還可以遊走。”

白天平放開手,道:“姐姐小心。”

兩人貼壁向前遊走。行約三丈左右,突然向下滑落,進入了一座洞穴之中。

這等貼壁遊走,極費內力,三丈左右的距離,已累得黃鳳姑微微喘氣。

但白天平來回遊走兩次,卻是行若無事,不聞喘息之聲。

洞穴中倒臥着兩個大漢,都被點了穴道,外衣也被人扒去。

黃鳳姑暗裡運氣,調勻呼吸,道:“兄弟,這兩人被你點了穴道,豈不要泄露了咱們混入武家堡的隱秘?”

白天平道:“沒有法子,小弟已經盤算過了,不制服兩人,咱們很難混得進去,他們隱身洞穴,可以監視十幾二十丈的水面動靜。”

黃鳳姑道:“整個武家堡護城河,都有這種洞穴嗎?”

白天平道:“每隔二三十丈都有一個這樣的洞穴,所以,不論日夜,武家堡護城河水面的動靜,都在他們監視之下。”

黃鳳姑道:“果然是防守嚴密,沒有人會想到崖壁間會有暗樁。”

白天平道:“這些監視的暗樁,各有界限,現在,咱們正是處在一段空隙之間,現在想法子越過護城河。”

黃鳳姑看粼粼水波,大約有二丈多寬,估計自己的輕功,很難一躍而過,不禁一皺眉頭,道:“這河面寬了一些!”

白天平道:“姐姐放心飛越,小弟助你一臂之力。”他接着又道:“對面有兩尺左右的岸灘,但不要發出聲息,他們的巡河小艇剛過,半個更次之內不會再來。”

黃鳳姑道:“兄弟,你對武家堡中的一切事物,都很熟悉?”

白天平道:“不瞞姐姐,小弟已經二入武家堡,這是第三次了。”

黃鳳姑道:“前兩次,你怎麼進去的?”

白天平道:“上兩次是改扮混入。”

黃鳳姑道:“有內應?”

白天平點點頭,道:“姐姐高明。”

黃鳳姑低聲道:“可是那位金萍姑娘?”

白天平道:“姐姐,恕小弟不便奉告。”

黃鳳姑一提氣,道:“我過去了。”縱身而起,飛向對岸。

白天平右手隨着她飛起的身子,推了出去。一股柔和的暗勁,推送着黃鳳姑的身子,飛落對岸。

黃鳳姑腳落實地,白天平也緊隨而至。擡頭望了城堡一眼,低聲道:“躍飛上去。”右臂伸手托住了黃鳳姑的左臂,一提氣,飛昇而上。

落着城堡,兩人不約而同的伏下了身子。

凝目四顧有好一陣,不見有巡城之人,白天平才緩緩站起,道:“從此刻起,咱們已入險境,姐姐沉着一些。”飄身飛落而下。

這時,黃鳳姑已感覺出白天平不但身懷絕技,而且膽識、機智,都是頂尖人物,更難得的是,行動之間,似乎是老練異常,不似初出茅廬的人。

落下城堡,白天平不再隱身而起,竟然挺胸擡頭的順路而去。

黃鳳姑已對白天平心生敬服,跟着他大步行進。

夜色籠罩的武家堡,只有宅院大門前,高吊着一盞紅燈。廣大的前場上,不見一個守衛之人。

黃鳳姑心中暗道:“原來這武家堡的嚴密防守,只在堡外,城堡之內,卻是鬆懈得很。”

心念轉動之間,旁側一座瓦舍中木門突然而開,鬼魅般飄出來了兩條人影。兩柄閃着寒芒的鬼頭刀,橫攔在兩人前面。

白天平停下了腳步,道:“城河守衛,有要事稟報總管。”

兩個手執鬼頭刀的黑衣大漢,打量了白天平和黃鳳姑一眼,道:“日落西山下。”

白天平道:“明月掛天邊。”

左首執刀大漢道:“兩位沒有瞧到內府高桃紅燈嗎?”

白天平道:“在下瞧見了。”

左首大漢道:“瞧見了,就該暫時退回,天亮再來。”

白天平道:“緊要大事,片刻難緩。”

左首大漢沉吟了片刻,道:“內府守衛,不像我們好說話了,兩位酌量一下,是否緊要得非闖紅燈不可?”

白天平道:“多謝兩位大哥指教,不過,此事關係重大,如若不能及時通報,明天府中追查起來,兄弟只怕是死罪了。”

站在右側一直沒有開口的黑衣人,突然接口說道:“什麼事,如此重大?”

白天平道:“有夜行人混入了武家堡。”

兩個人怔了一怔,道:“有人混進來了?”

白天平道:“不錯,有人混入堡中!”

兩個黑衣人吃了一驚,齊聲道:“你沒有看錯嗎?”

白天平道:“沒有。”

左首黑衣人道:“你怎不傳聲報警。”

白天平道:“來人武功很高,在下瞧到他們一躍即過護城河,但卻無法分清是自己人,或是敵人,如若傳聲報警,必將引起全堡的混亂,所以,決定把所見情形,報告內府,以憑卓裁。”

兩個黑衣人不再多問,一閃身讓開了去路。

白天平加快腳步向前行去。

黃鳳姑一語未發,緊追在白天平身後而行。

由白天平和兩個黑衣人的對話之間,黃鳳姑已瞭解了不少事,這武家堡中,充滿着詭異,也充滿着矛盾,府內侍衛,和府外侍衛,有着一種隔閡距離。

白天平直持接近高大的莊院,才閃入了暗影之中。

黃鳳姑欺近身側,低聲說道:“兄弟,你很老練。”

白天平道:“一來,小弟早已知曉堡中的大略情形,二則,是咱們的運氣不錯,整個武家堡,看來雖然一體,但真正的隱秘,卻在這座莊院之中,裡面的設備,也更爲森嚴,內府中侍衛的武功,強過府外的守護很多……”

黃鳳姑接道:“兄弟,可有人接應咱們?”

白天平笑一笑,道:“鳳姐很高明,如是府內沒有接應,咱們很少有混入的機會,但今晚上我突然決定而來的事,他們並不知道,是否能夠取得聯絡,還要碰碰運氣。”

黃鳳姑道:“如是無法取到聯絡呢?”

白天平道:“咱們呈報了有人混入的警訊後,就立刻退出。”

黃鳳姑道:“那不是空入寶山而回,太便宜武家堡了?”

白天平道:“鳳姐的意思,可是要鬧他們一陣?”

黃鳳姑道:“正是此意,兄弟以爲如何?”

白天平道:“千萬不可,咱們如能夠安全退出,至少他們無法知曉什麼人混入過堡中,但如一出手,就暴露了身份。”

黃鳳姑道:“看來,對武家堡,鬥智尤過鬥力了。”

白天平道:“如是隻需鬥力,早有人動武家堡了。”

黃鳳姑忽然覺着,自己對武家堡十分陌生,一個平常的城堡,但裹入了一片神秘的色彩之後,整個都顯得詭異起來。

白天平笑一笑,道:“鳳姐姐,該出手的時候,小弟會招呼你,請在此稍候片刻。”突然一提氣,疾升而起,高過屋面時,一個翻身,落入內院。

他的動作,輕靈巧快,一過屋面,立時向裡滑落。

黃鳳姑暗暗吸一口氣,提神傾聽,一面暗作戒備。

白天平去約一刻工夫之久,仍不見回來。

黃鳳姑等得不耐起來,暗道:難道我就不能飛躍進去瞧瞧。

正待飛躍屋面,突然一陣衣快飄風之聲,掠頂而去。

一個手執長劍的黑衣人,飄落在身後一丈左右處。

黃鳳姑吃了一驚,暗道:我如早有行動之念,此刻只怕正好遇着這黑衣人了。心中念轉,人卻屏息凝神,縮入了暗影中去。

那黑衣人長劍護身,目光四顧了一陣,冷笑道:“閣下請出來吧。”

黃鳳姑怔了一怔,幾乎要飛身而出,但卻又及時忍住。原來,她忽然發現,那黑衣人目光註定在另一處屋角暗影中。

敢情那黑衣人在施用詐術。

黃鳳姑暗暗忖道:武家堡中護衛,竟也是這樣險詐。

念頭還未轉完,暗影中,傳出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叫化當真是命苦得很,想在這屋角里睡一覺,也是不成。”隨着那說話之聲,緩步行出一個蓬頭垢面,鶉衣百結的叫化子來。

這一下,黃鳳姑真的吃了一驚,因爲,那叫化子停身之處,可以看清楚自己停身所在,如若是那叫化子早已隱身在此,自己和白天平的一舉一動,都已落入他雙目之中。

那黑衣執劍人呆了一呆,道:“無影神丐……”

叫化子右手食指按在嘴脣上噓了一聲,道:“輕聲些,別驚動了別人,叫化子有悄悄話說。”

那黑衣人微微一怔,但立時警覺,正待張口大叫,但已晚了一步。

叫化子一擡右手,一掌印在那黑衣人的前胸之上,左手一伸,抱住了那黑衣人倒摔在地上的身子,移入了暗影之中。

他的舉動看起來很緩慢,但實則快速至極,黑衣人劍未舉起,已傷在了那叫化子的手中。

黃鳳姑看那叫化子,由現身到出手,也就不過是說句話的工夫,由二丈距離,衝向那黑衣人,到擊倒那黑衣人,竟然未給他大聲呼叫的機會。

如是那黑衣人大聲呼叫,必將驚動這宅院中另外的人。

黃鳳姑仍然擔心,武家堡中,到處隱藏着守衛暗樁,縱然那黑衣人沒有呼叫的機會,也一樣可能被人發覺。

但事情大大出了黃鳳姑的意料之外,等了足足一盞熱茶的工夫,竟然仍是毫無動靜。

武家堡方面,再無護衛出現,那位無影神丐,把黑衣人拖入屋角之後,也有如投海泥沙,不聞訊息。

這種奇怪的寂靜,使得黃鳳姑甚感不安。幸好,片刻之後,白天平由宅院之中飛躍而出。

黃鳳姑迎上去,低聲說道:“兄弟,咱們行蹤暴露了。”

白天平回顧了一眼,道:“怎麼回事?”

黃鳳姑低聲說明了無影神丐現身的事,而且,那人隱身的屋角,就在自己身後一丈遠之處。

白天平神情鎮靜地笑一笑道:“他如不現身,只怕那黑衣人會發現姐姐了。”

黃鳳姑道:“你認識無影神丐?”

白天平道:“認識,無怪咱們行來很順利,原來他早巳在暗中掩護咱們。”

黃鳳姑道:“要不要去見他,他就在咱們的身後?”

白天平搖搖頭,道:“不用了,他早巳離開了此地,而且,咱們現在也沒有時間……”

語聲微微一頓,道:“鳳姐姐,小弟得留在武家堡中一段時間,姐姐……”

黃鳳姑接道:“我也可以留這裡。”

白天平沉吟不語。

黃鳳姑道:“有礙難?”

白天平道:“無影神丐殺了一個堡衛,必將引起武家堡的震動,只怕要大舉搜查,姐姐留這裡很危險。”

黃鳳姑道:“我真希望留這裡,但如兄弟覺着姐姐會壞你的事,姐姐就只好離開了。”

白天平笑道:“姐姐別誤會,我怕你受到委屈……”

黃鳳姑道:“什麼委屈?”

白天平道:“你留在這裡,只怕要改扮女婢身份,那可能會受到……”突然住口不言。

黃鳳姑眨眨眼睛笑道:“說啊!會怎麼樣?”

白天平道:“可能受到府中的武師調戲,姐姐如是忍不下氣,必將暴露出身份,武家堡高手如雲,想脫此險,恐非易事。”

黃鳳姑羞怩一笑,道:“他們鬧的沒有分寸?”

白天平道:“這個,小弟無法奉答了。”

黃鳳姑沉吟了一陣,道:“爲了訪查殺死爹爹的真兇,我會盡量的忍耐。”

白天平看她似是極願留在這裡,微微一笑,道:“好吧,咱們先進去再說。”飛身躍入宅院。

黃鳳姑緊隨而入。

白天平落着實地,極快的閃入一間房中。房中木門半閉,似是在等着白天平。

黃鳳姑對白天平已經有了很強的信心,隨着進入房內。房間中沒有點燈,一片黑暗。

一個很低的聲音,傳入耳際,道:“兩位都要留這裡嗎?”

白天平道:“是的。”

那聲音又道:“再有一頓飯工夫,就要到府衛換班的時刻了,咱們的時間不多,黃姑娘請隨在下的身後。”

黃鳳姑凝目望去,只見一個全身黑衣,手執單刀的人,舉步向外行去。

白天平低聲道:“姐姐,跟他去吧!”

黃鳳姑道:“你不去……”

白天平道:“小弟會設法和姐姐聯絡,姐姐要多多忍耐。”

黃鳳姑暗中一咬牙,舉步隨那黑衣人行去。

雖然在暗夜之中,但那黑衣人仍然是有意的躲避着黃鳳姑,不讓她瞧到自己的面貌。他的舉動很小心,一直沿着牆根屋角處行動。

這一來,黃鳳姑也被他影響的十分謹慎起來。

繞過了兩重庭院,黑衣人突然停了下來,低聲道:“請姑娘躲入這片花樹叢中,記着不可擅自行動,半個時辰之內,自會有人來接應你。”他雖是對黃鳳姑說話,但卻一直未轉動頭瞧過黃風姑一眼。也不待黃鳳姑回答,轉身疾行而去。

黃鳳姑愣愣的望着那黑衣人離去,只好閃身躲入花樹叢中,她心中雖有事想問,但那黑衣人卻不給她問話的機會,

是足過了有半個時辰左右,花樹叢外,突然傳過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黃姑娘。”

聲音極低,但卻箭一般傳人了花叢之中,所以,黃鳳姑聽得很清楚。黃鳳姑暗中運氣戒備,閃身而出。

只見一個黑巾蒙面的青衣女子,站在花樹叢外。

黃鳳姑正待開口,那青衣女子已搶先道:“別說話,跟着我走。”一側身,轉入花叢中行去。

夜色幽暗,花樹叢中更是一片漆黑。黃鳳姑緊隨那青衣女的身後,不敢拉遠了距離。青衣少女雙手分動樹葉,迅速靈巧,卻又不聞聲息。

這件事,看來容易,其實,十分困難,分動那濃密的樹葉,又不讓它發出聲息,力道的控制,必須要恰到好處。

穿越過了一片花樹林,青衣女推開一扇圓門,進入了一座跨院。

她的舉動,看上去粗枝大葉,其實,一切都細心之極,一路行來,任何舉動,都不帶一些聲息。未發一言,也未回頭望過黃鳳姑一眼。

直待進入了一座密室之中,青衣女回頭掩上了木門,才緩緩說道:“姑娘,你不該留下的。”一面伸手扯下了面紗。

那是一張俊美的臉兒,只是緊緊的繃着,不見一點笑容。

黃鳳姑微微一笑,道:“你是金萍姑娘?”

青衣少女點點頭,道:“不錯,我叫金萍。”

黃鳳姑道:“小妹留這裡,可是會壞了你們的大事嗎?”

金萍道:“黃姑娘,留這裡很兇險,武家堡的能人很多,稍一不慎,就可能露出破綻,那不但將前功盡棄,而且,我們都可能死在此地。”

黃鳳姑尷尬的笑一笑,道:“如是我真的這樣壞事,小妹願意離開。”

金萍嘆息一聲,道:“太晚了,姑娘,剛纔,爲了保護你的安全,我們已暗殺了四個府中的守衛。”

黃鳳姑吃了一驚,道:“這個小妹全然不知。”

金萍道:“府中的守衛,大都是常走江湖的人物,他們的武功,也許不如姑娘,但他們很深沉,姑娘的行蹤,數次被人發覺,情勢逼人,我們不得不殺他滅口……”

黃鳳姑啊了一聲。

金萍接道:“今晚上,姑娘的運氣好,堡主和幾個重要的人,都在密室中議事,要不然,咱們豈能這等容易的闖進來。”

黃鳳姑沉吟了一陣,道:“現在,小妹應該如何?”

金萍道:“只好委屈姑娘扮成一個女婢,暫時留在這裡了,不過……”

黃鳳姑道:“不過什麼?”

金萍道:“不過你還得經過一番易容改裝,還要學習這裡的規矩。”

黃鳳姑道:“要得姐姐指教了。”

金萍道:“你先在這裡坐息一陣,我去瞧你頂充的何人。”

黃鳳姑突然想起了伍元超,低聲問道:“那位伍少俠回來了沒有?”

金萍道:“是伍元超嗎?”

黃鳳姑道:“不錯,正是他。”

金萍道:“他已經回來了,但也幾乎露出馬腳。”

黃鳳姑道:“唉!小妹學藝不精,連累姑娘跟着忙碌,心中不安得很。”

金萍淡淡一笑,道:“事已如此,姑娘也不用抱疚了,不過,今夜之變,是我自入武家堡以來,所見到最爲重大的一件,明天必然會鬧得天翻地覆,堡主精明過人,因爲近幾年來,武家堡太安定了,使他疏於防範,經過今夜變故之後,此後的武家堡必將是刁斗森嚴,鳥雀難渡,戒備上更加謹慎了。”轉過身子,帶上室門而去。

室中燃着一支火燭,照得景物清明。直到此刻,黃鳳姑纔有工夫,打量一下密室的佈設。

這是一座佈置小巧的房間,打掃的很乾淨,一張木榻和兩張木椅外,別無他物。夜來的際遇,使得黃鳳姑已警覺到這武家堡非等閒的地方,也不敢擅自離室。

等於足足有半炷香的工夫,木門呀然而開,金萍急步而入。

一瞥間,黃鳳姑發覺了金萍的臉色不對。

來不及說話,金萍一揚手熄去了木案上的火燭,回手掩上了木門,房中黑暗如漆。

黃風姑低聲道:“姑娘有事情?”

金萍籲一口氣,道:“警訊已傳入了內廳,目下堡中的巡查,已然全部出動,堡主也親自出動了。”

黃鳳姑道:“很嚴重嗎?”

金萍道:“很嚴重。”

黃鳳姑道:“白天平有沒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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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黃鳳姑無法看到金萍的神情,但等了良久,才聽到金萍回答,道:“很難說,但願他沒有危險。”

黃鳳姑道:“金萍姑娘,如是動上手,咱們能不能聽到動靜?”

金萍道:“聽不到,這裡是一間密室……”語聲頓了一頓,道:“你很關心他?”

黃鳳姑道:“是我堅持要隨他同來,他如行蹤暴露,全爲我所害,我怎能置之不理?”

金萍道:“你我都沒有辦法幫他,不用多費心思了。”

黃鳳姑霍然站起身子道:“姑娘,放我出去。”

金萍訝然道:“你想幹什麼?”

黃鳳姑道:“出去瞧瞧,萬一他被人覺出了行蹤,我也好幫他闖出武家堡。”

金萍嘆口氣道:“也許他不會被發現,你這一出去,那是非被發現不可。”

黃鳳姑道:“姑娘的意思,我應該如何?”

金萍道:“坐觀待變,看看明天的情勢如何變化,然後再作計議。”

黃鳳姑道:“如是白天平有了危險,咱們難道也坐視不管嗎?”

金萍道:“姑娘,咱們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如是明明知道是徒死無益的事,又何必白白送掉性命?”

黃鳳姑本待反脣相譏,但話到口邊,又住口不言。

室中突然間靜了下來,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

突然間,一個清冷的聲音,水銀泄地似的,鑽入了密室之中,道:“金萍何在?”

金萍霍然起立,暗施傳音之術,道:“黃姑娘,藏起來。”晃燃了火摺子,點起火燭,舉步行了出去。打開的木門,也未關閉。

黃鳳姑迅快的隱入木榻下面,心中暗道:這位金萍姑娘,好生大意,室中有人,竟然點起了火燭,連木門也不關閉。

但聞金萍應道:“婢子給堡主見禮。”

就這一句話的時間,黃鳳姑心中突然有了很大的轉念,暗道:點燈開門,一片坦然,豈不是迎合了兵法上攻心爲上,任何人,房中隱藏有人,也不會這麼粗心大意。不由心中讚道:

好聰明的金萍,好冷靜的姑娘。

一時間,黃鳳姑心中生出了無比的敬佩。

只聽那清冷的聲音,道:“你查點一下,你轄下的女婢,有無可疑的人物?”

金萍道:“婢子這就去辦。”

下面的話,黃鳳姑雖然凝神傾聽,卻已無法聽到。

木門就那樣的開着,火燭溶溶,照得小室通明。

藏在木榻下的黃鳳姑,已經覺出了事態嚴重,此時此情,再也出不得一點事情,又過了約一盞熱茶工夫之久,黃鳳姑仍然不敢出來。

又過半炷香的時間,一陣步履聲,傳了進來,緊接着是關門的聲音。

是金萍,輕輕拍了一下木榻,道:“黃姑娘請出來吧!”

黃鳳姑閃身而出,低聲道:“白兄弟……”

金萍搖搖頭,熄去了火燭,道:“上牀睡覺。”

黃鳳姑登上木榻,金萍也隨着躺下,兩人並枕而臥,金萍才低聲說道:“白公子沒有消息。”

黃鳳姑道:“這麼說來,他已經躲過了,沒有被人發現。”

金萍道:“姑娘,你這樣的問法,我也不能答覆,不過,白公子武功很高,人也機警的很,而且,還有兩位江湖高人,在暗中助他,照說是不會遇上危險……”

黃鳳姑接道:“這我就放心了。”

金萍輕輕嘆息一聲,道:“不過,武家堡中有很古怪的埋伏、設備,如是他不小心,也可能陷落在此。”

黃鳳姑啊了一聲,道:“那是說……”

金萍接道:“一句說完,目下情勢是兇吉未卜,但咱們無能爲力,明天我去打聽一下,再作道理。”

黃鳳姑道:“這件事,姑娘要害多費心。”

金萍道:“白公子的事,咱們暫時不談,你姑娘的事,目下也是一大問題,今夜事情鬧得太大,武家堡中,定會有很高的警覺,我看,近日中,必會有很嚴厲的一番清查,所以,要你改充女婢的事,也不得不設法改變一下了。”

黃鳳姑道:“改變什麼?”

金萍道:“從現在起,姑娘不宜再現身露面了,只好委屈你先躲起來,然後,找機會把你送出武家堡。現在,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咱們要準備萬一之變,如若不幸被人發覺了,只怕要有一場搏殺惡鬥了。”

黃鳳姑未料到局勢發展到如此情形,心中暗暗忖道:目下未確知白兄弟的消息,只好暫時忍耐,以觀其變了。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小妹對此地事務不熟,一切都要靠你金姑娘指導了。”

金萍淡然一笑,道:“咱們命運一樣,一旦被堡主發現了什麼,他對我忿怒,尤過對你數十百倍,我亦必遭受到最殘酷的懲罰。”

黃鳳姑哦了一聲,未再多言。

一夜匆匆,未再有事故發生。

第二天,天色一亮,金萍就匆匆而出,直待中午時分,纔回到小屋。從身上取出了個夾着菜的饅頭道:“黃姑娘委屈些,先把這個饅頭吃下去,今夜裡如有機會,我就送你出去。”

黃鳳姑腹中已有些飢餓,接過饅頭,大口食用,一面問道:“白兄弟……”

金萍接道:“行蹤未明,昨夜的一番嚴密搜查,未找到他的下落。”

忽然間人影一閃,一個身束白圍裙,臉上帶有油污,形若廚房下手的人,無聲無息的飄入了室中。

金萍吃了一驚,道:“什麼人?”

來人笑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道:“我……白天平。”

黃鳳姑心中大喜,道:“是白兄弟!”

白天平道:“是我……”

黃鳳姑道:“你沒有事嗎?”

白天平道:“我很好,昨夜中我在廚房裡躲了半夜,發現了廚房中的人手很雜,我就留在廚下了。”

金萍笑一笑,道:“廚下沒有人去查過嗎?”

白天平道:“有!不過,像我這做下手的人,洗碗、燒火的地方,查問的人,怕身上沾了油污,不肯過去,隨便問問就走了。”

金萍神情突然間變的十分嚴肅,道:“你穿着這一身廚下衣服,跑到這裡來,難道不怕露出破綻來嗎?”

白天平道:“我很小心。”

金萍道:“目下的武家堡戒備很森嚴,如若我沒有猜錯,你來此的事,可能已經落入他們的眼目中了。”

白天平面現愧色,低聲說道:“在下亦知道不該來此,但我擔心鳳姐姐的安危,老實說,我能捨命一拚,戰死此地,也不能讓鳳姐姐受到一點傷害。”

金萍啊了一聲,回頭望望黃鳳姑,笑道:“原來,你們彼此都是這樣關心着,這位黃姑娘也是的,自己剛剛鬆口氣,就一疊聲問白兄弟怎麼樣了,黃姑娘不知武家堡中事,也還罷了,但你對武家堡知道的不少,竟也來冒這樣的風險。”

白天平道:“事已至此,姑娘還得想個法子應付纔是。”

金萍沉吟了一陣,道:“這要看咱們的運氣了,你們在室中等我,我出去瞧瞧。”開了木門自去。

黃鳳姑低聲道:“白兄弟,這樣的嚴重嗎?她會不會故意嚇唬咱們?”

白天平搖搖頭,道:“不會,她是個非常可敬的人,終年累月,身處虎口,武家堡中事,都是她傳遞出去。”

黃鳳姑道:“原來如此。”

白天平道:“金萍智計多端,膽大心細,必有應付之法,小弟擔心的是姐姐……”

黃鳳姑道:“擔心我?”

白天平道:“是的,目下武家堡戒備森嚴,只怕很難把姐姐送出去了。”

黃鳳姑笑一笑,道:“你呢?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嗎?”

白天平道:“小弟安危早置度外,姐姐……”

黃鳳姑道:“我也是一樣,既入虎穴,早忘生死。”

白天平沉吟一沉吟道:“金萍回來後,咱們商量一下,如是別無良策,今晚上,我帶姐姐硬闖出去。”

黃鳳姑正待答話,金萍已匆匆而入。

她神色間十分嚴肅,一看之下,就知道不會是太好的消息。

果然,金萍一開口,就說道:“無影神丐受了傷,但幸好他已逃走……”目光一掠黃鳳姑,接道:“黃姑娘想離開的事,只怕要等一些時光了。”

白天平道:“爲什麼?”

金萍道:“堡主斷言堡中有內應,所以,先把四面出路封死,然後再逐院搜查。”

白天平道:“沒有辦法可想了?”

金萍道:“離開武家堡的打算,只好暫時收起,目下咱們算計的是如何才能使兩位藏好,不讓他們發現。”

白天平道:“可能嗎?”

金萍道:“很困難,但他們明天,才能搜到此地,咱們還有一日夜的時間……”

白天平道:“他們搜的很嚴嗎?”

金萍道:“不遺細微,每搜過一處所在,就檢點人數,新發證件,佈置很嚴密的。”

白天平道:“今天入夜之後,我們想法子硬闖出去。”

金萍搖搖頭,道:“不行,兩位的武功雖然高強,但武家堡人手太多,而且,一向在江湖上走動的個個精銳高手,都留在堡中,兩位想闖出去,只怕不是易事。”

白天平道:“那姑娘的意思是……”

金萍道:“好在,他們目前還未對我生疑,我的行動還自由,容我慢慢設法,看看能不能找一個兩全之策。”

白天平道:“金姑娘,在下權衡利害得失,覺着寧可我們暴露了行蹤,也不能讓你暴露,如是想不出妥當辦法,我和鳳姐姐決心今夜中破圍而出……”雙目中神光閃動,接道:“我不信武家堡中這些高手,真能攔得住我。”

金萍柔聲說道:“白公子,小不忍則亂大謀,姑不論你們能否闖得出去,但你全力施爲,必然會造成很大的傷亡,那豈不引起了武家堡的注意。”

白天平道:“這個……”

金萍笑一笑,道:“能不動手,纔是上上之策……”突然放低了聲音,接道:“就我數年觀察所得,武家堡真正的主人,似乎不是堡主,堡主只是對外發號施令,但我也無法找出那隱在暗中的首腦……”

黃鳳姑奇道:“有這等事?”

金萍道:“武家堡最機要的地方,並非堡主宿居的內廳,而是後面花園中一座小巧的普通院落。”

白天平道:“那裡面是……”

金萍道:“那裡面什麼樣子,我沒有去過,無法猜測,但我遠遠的看過那個院子,那只是一幢不起眼的小四合院,緊靠在假山旁邊。”

白天平道:“姑娘沒有進去過?”

金萍道:“沒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座小巧宅院中住的很重要的人物,四周戒備的很森嚴,但表面上,卻又看不出戒備的情形。”

白天平道:“那就好了,那座小巧宅院之中,大約是住的真正首腦人物。”

金萍道:“目下只知那裡戒備的很嚴,咱們卻無法知曉那裡面住的什麼人,但有了這樣線索,大概就容易多了。”

白天平道:“今夜在下去摸摸底看。”

金萍搖搖頭,道:“你不能去,不論你輕功如何高明,但護守在四周的人,都藏在花樹叢中,決無法逃過他們的監視。”

白天平道:“咱們既然知道了這樣一處地方,總不能袖手不問啊!”

金萍道:“自然要想法子知道,不過,不宜暗去,只好明往。”

白天平道:“暗去尚且不可,如何能夠明往?”

金萍道:“這個我來想辦法,不過不能操之過急,你和黃姑娘的事,應該有個妥善辦法……”

白天平道:“如若我們不能闖出去,那是隻有留在這裡了,武家堡的廚房,十分龐大,人手很多,我已經知道了一些內情,只要我小心一些,就可以混過去了,但鳳姐姐,要姑娘設法保護了。”

金萍道:“黃姑娘藏在這裡,並非善策,在他們精密搜查之下,這地方很不保險,如想混水摸魚,只有想法子把黃姑娘排入歌姬中去。”

白天平道:“那怎麼行,那些歌姬,不是有一定的數目嗎?”

金萍道:“還有一批新從外面擄掠來的女子,經常保持有數十名,這些女孩子,有出身大家閨秀,也有小家碧玉,品級很複雜,但她們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人要長的夠美,而且,年齡不過二十歲,如能把黃姑娘插入那批訓練中的歌姬裡去,或可避過人的耳目。”

白天平道:“那裡適合嗎?”

金萍道:“武家堡中,哪裡都不適合黃姑娘的身份,但那裡可能是唯一可以掩飾身份的地方。”

黃鳳姑道:“我去,勞請你金姑娘替我安排一下。”

金萍道:“白公子意下如何?”

白天平道:“那裡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金萍道:“身處此堡,隨時都可能遇上危險,不過,那裡危險不大,黃姑娘只要能謹慎一些,當無兇險。”

黃鳳姑道:“那就勞請金姑娘帶我去吧!”

金萍笑道:“要去也不是現在,晚上才能去,我還要替你換過衣服,稍爲改扮一下……”

黃鳳姑啊了一聲!

金萍的目光,轉註白天平的身上,道:“白公子,也暫請留在這裡,一則出去太危險,二則是,我數年來苦尋不見的隱秘,很可能就在那小院之中,不管如何,總要想法子一探內情。”

白天平緩緩說道:“金姑娘,你太重要了,所以,在下不主張姑娘涉險,那小院落的形勢,請姑娘告訴在下,由我設法混進去,探個明白。”-

頓,又道:“金姑娘應該明白,我進去,也不過是武家堡又發覺了一個摸進來的夜行人罷了,你如身份暴露,不但數年苦功,毀於一旦,而且,此後咱們再無法得知武家堡的消息。”

金萍沉吟不語。

白天平輕輕嘆一口氣,道:“姑娘,在下說的是由衷之言,希望姑娘三思。”

金萍點點頭,道:“這件事,讓我想一想,再作決定。”

白天平道:“就此決定了,趁他們今夜還在大舉搜查堡中奸細,有些混亂時,我開始行動,不過在下有一件事,懇託姑娘。”

金萍道:“什麼事?”

白天平道:“我如不幸被他們發覺,只怕難免一戰,不論勝負如何,我勢必無法再在這裡停留下去,我離開了武家堡之後,盼望你多多照顧黃姑娘。”

黃鳳姑突然接口說道:“兄弟,咱們一起去。”

白天平笑一笑,道:“姐姐,如若金萍姑娘的推斷不錯,那裡面定然埋伏重重,充滿着兇險,小弟一個人去,行動方便一些……”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金姑娘雖然有一兩個助手,但都難當大任,姐姐留這裡也可助她一臂之力。”

黃鳳姑目光轉註到金萍的臉上,道:“金姑娘,是否真要我幫助你。”

金萍沉吟了一陣,道:“今夜裡咱們看情形,如是能夠送你出去,你也離開這裡,如若不能出去,就留在這裡。”

黃鳳姑道:“白兄弟,你要小心一些啊!”

白天平笑一笑,道:“兩位再談談吧!,小弟要回廚房了。”

目睹白天平離去之後,黃鳳姑心中忽然生出焦急之感,道:“金姑娘,武家堡中戒備十分森嚴,大白天白兄弟穿着一件廚下人的衣服,怎能來去自如?”

金萍微微一笑,道:“姑娘很細心。”

黃鳳姑道:“小妹想不通,請教大姐。”

金萍笑道:“白公子人很機警,而且有一付好身手,和一種很奇幻的輕身武功,你不用替他擔心。”

黃鳳姑啊了一聲,道:“姐姐的鎮靜功夫,實叫小妹佩服。”

金萍道:“常處於險惡之中,自會養成一種異於常人的鎮靜,黃姑娘如和小妹易地而爲,自亦會有此鎮靜的功夫。”

黃鳳姑輕輕嘆息一聲,道:“話雖如此,如若沒有天賦的過人才慧,縱有歷練,亦難有此境界……”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如若金姑娘覺着小妹能爲臂助,小妹極願如此。”

金萍道:“如是能送你走,還是送你離去的好,此地太過兇險,不宜留居,姑娘請留室中,小妹還有事情待理。”舉步出門而去。

直待天色入夜之後,金萍才匆匆回入密室,手中還帶着一套衣服。放下衣服,金萍低聲說道:“黃姑娘快請換過衣服。”

那是堡中珍字輩丫頭穿的衣服。局外人瞧不出什麼,但堡中人,卻能一眼分辨出丫頭的排名。

換過衣服,黃鳳姑低聲問道:“金姑娘,我該如何?”

金萍沉吟了一陣,道:“黃姑娘的膽氣如何?”

黃鳳姑道:“小妹自信還有幾分膽量。”

金萍道:“適才堡主要小妹,就珍字排名的女婢中,選一個聰明、可靠的,送往後園,聽候使喚,這府中的女婢,將近百人,大都由小妹管理,只有玉字排名的幾個丫頭,責有專司,不歸小妹調度,姐姐如有膽氣,小妹想把你選送後園,我雖不知定會在那孤立宅院中聽差,但大致是沒有錯,但姐姐如不願去,小妹也不勉強。”

黃鳳姑道:“那裡面難道沒有丫頭嗎?”

金萍道:“有!聽說剛剛死去。”

黃鳳姑愕然道:“剛剛死去?”

金萍道:“是的,小妹也是最近才發覺那座孤立後園的小巧宅院有異,後園一向列爲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所以裡面的情形,小妹一無所知,此事如何,還要姐姐決定了。”

黃鳳姑略一沉吟道:“我去,不過要姐姐設法通知白兄弟一聲,轉告我母親,就說我隱藏武家堡查訪仇人,免她老人家的掛念。”

金萍一面教她武家堡的規矩,一面解說這武家堡中的形勢。

時間太短促,金萍儘量說的簡明,以便黃鳳姑對武家堡先有一個概略的瞭解。

黃鳳姑靜靜的聽完後,緩緩說道:“進入後園之時,我不能帶兵刃吧?”

金萍點點頭道:“絕不能帶,但也不能完全沒有防身之物。”

黃鳳姑道:“我帶四枚金釵。”

金萍笑一笑,道:“藏好一些,記着,你現在的名字叫珍珍。”

黃鳳姑道:“珍珍,府中有這樣丫頭嗎?”

金萍道:“沒有,名字是我給你取的,但府中珍字排名的丫頭很多,叫珍珍的,只有你一個,記着我剛纔教你那一套說詞,他們很可能會查問你的身世來歷。”

黃鳳姑道:“多謝指教,這些我都記下了。”

金萍道:“還有一點最重要,這地方不是正大門派,這裡的人,都不是善男信女,珍字排名的丫頭,輩份也很小,常常難免受到一些欺侮,第一件重要的事,是要多多忍耐,只要不是侵犯得太厲害,不妨讓他們佔點便宜,這一點,還望姑娘從權。”

黃鳳姑有些羞怩,也有些心慌,擡頭望望金萍,喃喃地道:“我……”

金萍道:“你要逆來順受。”

黃鳳姑話題一轉,道:“我們走吧!”低垂着螓首,緊隨在金萍的身後。穿越幾重庭院,到了後園之中。

金萍當先帶路,一腳踏進了後園的門。

立時,有一個身着勁裝的漢子,迎了上來道:“你是金萍姑娘吧!”

金萍道:“不錯,閣下是……”

勁裝大漢笑一笑,道:“在下古奇,主管後園中的事務。”

金萍道:“原來是古大爺。”

勁裝大漢淡淡一笑,目光轉到黃鳳姑娘的身上,道:“這位姑娘是……”

金萍道:“小婢奉堡主之命,特送這位姑娘到此,聽候遣差。”

古奇笑一笑道:“不敢有勞姑娘,這個姑娘交給在下帶去吧!”

金萍道:“好!這位姑娘叫珍珍,希望你古大爺多多照顧。”

古奇道:“姑娘放心。”

金萍回顧了黃鳳姑一眼道:“你能選到此地聽命,那是你的造化,希望你好自爲之。”

黃鳳姑點點頭,道:“多謝姐姐提拔。”

金萍道:“我回去了,你跟古大爺去吧!”

黃鳳姑斜對古奇,道:“多謝古大爺照顧。”

古奇似是很想放聲大笑,但他心中卻似又有很多的顧忌,忍着不敢讓笑的聲音太大,看起來那笑容很奇怪。

黃鳳姑欠欠身,又道:“古大爺,小婢到武家堡中不久,知曉的事情不多,還望大爺多多指教。”

古奇伸手在黃鳳姑娘的肩頭上拍了拍,藉機會在黃姑娘的臉蛋上輕輕摸了一下,道:

“你放心,只要聽我的,包你平安無事。”

黃鳳姑心中無比的厭惡,但卻不能翻臉,雙頰微微一紅,扭了一下腰肢,道:“古大爺,小妹不懂事,日後萬一有什麼開罪你的地方,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古奇臉色一整,冷冷說道:“最好是別有萬一,這地方和前面有些不同,死一個人,算不得什麼!”

黃鳳姑輕輕嘆息一聲,道:“古大爺,你生氣了?”

古奇笑一笑,道:“我的脾氣有些怪,喜怒無常,如是姑娘想和我相處得好些,姑娘最好是遷就在下一些。”

這是明目張膽的威脅,黃鳳姑心中冒出了怒火。但她仍然強自忍着,道:“那是說,小妹如是得罪了大爺,可能會死於大爺之手,是嗎?”

古奇冷冷地笑一笑,道:“難說啊,這裡本來有一位聽使喚的丫頭,但不幸得很,她今天早上竟然死去了。”

這當兒,那小巧四合宅關閉的木門,突然大開。

黃鳳姑凝目向門內望去,卻不見有人出現。

古奇臉色一變,低聲道:“珍珍姑娘,快些進去,應該時時小心一些。”

黃鳳姑看古奇驚恐之狀,甚覺奇怪很想問一問,但古奇卻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低着頭向前行去。

進入那大開的木門,兩扇木門立刻關了起來。

金萍多次的警告,使得黃鳳姑變的十分小心,也不敢回頭瞧看那木門如何會關了起來,因爲在進門時匆匆一瞥間,沒有瞧到門後有人。

院子不大,七八步已到了上房門口。

古奇停下腳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道:“新來女婢珍珍姑娘晉見。”

上房中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道:“叫她進來。”

叫她進來,大概沒有讓古奇同入,古奇一側身,低聲道:“進去。”

黃鳳姑微垂螓首,緩步行進正屋,目光所及處,室中一片空蕩,只有一張太師椅,卻不見座位上有人。

這是一間很奇怪的房子,整個的房間中,只擺那一張椅子。

但聞那沙啞的聲音,道:“你叫珍珍?”

黃鳳姑點點頭,道:“是的,小婢叫珍珍。”她本來很想擡起頭來,看看那說話的人,但金萍再三的囑咐,使得黃鳳姑變的十分謹慎。

只聽那沙啞的聲音說道:“東面廂房,是你住的地方,每天清晨,打掃庭院之後,就回到房中,未得招呼,不可亂跑。”

黃鳳姑心中大感奇怪,口中卻應道:“婢子知道。”

沙啞聲音道:“好!你可以退出去了。”

黃鳳姑欠身一禮,退出正屋。

除了垂首時目光所及的地方之外,一直沒有擡頭打量過正屋的形勢。

除了那沙啞的聲音之外,也一直沒有見過說話人的形貌。

退出正屋,古奇竟然也不知去向何處。小巧四臺院中,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

黃鳳姑暗暗籲一口氣,擡頭看去。果見東廂木門,半掩半開。除了東廂之外,西廂南屋,都緊閉着門,緊靠假山,不禁心中一動,暗道:如是那正屋中,有一道暗門,直通入假山腹中,這座小巧的院落,只是用作掩入耳目之用,自然就無法在這院落中見到什到了。心中念轉,人卻舉步行入了東廂。

只見房中錦帳繡榻,佈置得十分高雅,另一角有一座妝臺,上面還擺一面很大的銅鏡。

銅鏡擦得很明亮,黃鳳姑的人影,清晰的入了銅鏡之中。

這不像是一個丫頭身份人住的地方。尤其是那一張木榻,雕花描鳳,極是名貴。這裡的一切佈置,顯得很不調和。

黃鳳姑打量室中景物之時,很仔細的搜查了一遍。

室中沒險,黃鳳姑才安下心來,掩上了房門,加上木栓,緩緩在木椅上坐了下來。

這裡充滿着詭秘,也有些悽清,一切對她都那麼陌生。

古奇的人很壞,但他現在寧願古奇在這裡。

她心中的疑問太多,怛卻無處求證,也無人可問。這不是臨陣對敵,但卻有一種強猛絕倫的壓迫感。

就這樣的坐着,就這呆呆的想,不知道過去了事少時間。

突然,門外響起了剝剝之聲,黃鳳姑收住了胡思亂想,暗自提一口氣,道:“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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