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裡。
依然是重複昨日的動作,提水,做飯,捱罵,忍氣吞聲,盡顯懦弱。
入夜,小屋裡燈光暗淡,窗戶處窗紙已經是貼了又貼,補了又補,冷言諾看着幾乎是慘不忍睹的窗戶,心中暗歎一口氣,祈禱着這裡別來十級颱風,否則保不準她會和這小屋一起被刮向不明島國。
天際皎月明若似水,瀾深悠悠。
閉上眼眸的冷言月突然被東邊屋裡的動靜給弄醒了。
“哎,我說你輕點……”
“你不就是喜歡我來重的…。”
“嗯…。呃…。”衣衫剝落聲,女子的輕吟聲,男子的粗喘聲在這黑夜裡匯成通俗易懂的交響曲。
其實聲響並不大,不然東邊屋子隔一個房間的顧大宇定然是能聽到他的母親的光榮事蹟的。
只是冷言諾練武之人耳聰目明,自然聽得甚是清晰。
冷言諾嫌惡的撇了撇嘴,最後乾脆閉息,睡覺。不過須臾冷言諾又睜開一雙燦若星子的眼眸,流光一剎而過。
次日,冷言諾幹完活,給院裡那隻名叫大黃的狗疏理了一下毛髮,便藉口去前街的劉嬸子家借點物什,出去了一小會兒。
當晚,夜深人靜。
東邊屋子又傳來熟悉的話語與律動。
冷言諾看着窗外院子裡月光投下的長長人影,心道這董氏看來也不笨,今日白日裡她藉口去劉嬸子家借物什,就順便在隔壁董氏屋裡下了點沉香粉,這東西還是最之前師傅給她的,方便她出來練功。
不過沉香粉有一作用就是遇水便產生反效用,能使人精神越來越精神。
這董氏在這村莊裡也是個潑辣的,想必也早已懷疑丈夫在外偷食,只是苦無證據無可奈何,又是個貪睡的,每每等到半夜,就睡過去了,第二日醒來,自己丈夫又一如往常的看不出異常。她又不能硬是亂說,反倒會被說是倒打一耙。
可是今天夜她精神異常清明,半夜裡便聽到穿衣服的聲音,於是…。
眼看着那影子離東邊房子越來越近,甚至已經到了門口。
冷言諾悄悄起身,對着門外的大黃招了招手,大黃輕輕躍了過來。
“嘭”一聲,董氏一腳踹開了門,“好啊,你這個負心漢,吃食還吃到寡婦這裡來了…。”
董氏踹開門的同時,冷言諾對着近前的大黃打了個手勢,大黃一躍奔出院子,在院外狂吠起來。
由於大黃一直狂吠不歇,加上女人的叫罵聲,倒是引得周圍鄰居紛紛穿衣湊了過來。
“啊,你做什麼…。我的頭髮…。”屋內傳來王氏哭喊聲音。
“你這個賤人,勾引我男人你還有臉了不是…。”董氏身量比起王氏還要高大一些,頓時兩個女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扭打成一團。
而一旁董氏的丈夫,與王氏偷~情的秦氏只能趕緊拉人…。而拉人期間也捱了不少拳頭。
而後顧大宇也被吵醒從春夢中爬了起來…。
屋子櫃子倒塌的聲音,咒罵聲,喊叫聲,此起彼伏…。
院外圍過來的村民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麼事,於是乎紛紛對王氏指指點點。
“原以爲就是個刻薄點的,沒想到還勾引人家丈夫…。”
“真是不要臉…。”
“這秦昆也不是個好東西…”
“哎,趕緊上去拉人吧,這要繼續打下去,可如何收場,會出人命的,我去叫村長過來…。”
事件一直持續了大半夜,最後還是由村長出面董氏才憤恨的拉着她丈夫回了家。
第二日,當冷言諾看着王氏那如豬頭似的臉,還有怪異的走路動作時,真是憋得差點起了內傷。
山村村民本來質樸,對這種偷食的事兒自然是十分不容的,一時間流言蜚語,不過半日間便傳到了隔壁村,王氏一連幾日不敢出門。
而因着王氏受了傷,又因爲流言蜚語攻擊得厲害不能出門,這幾日冷言諾巧妙避過顧大宇大膽的眼神,做着自己的活兒,也沒再被捱罵挖苦,就連吃食也好了不少。
這一日,陽光灑在寂靜的山村裡,分外和諧明媚。
“大宇,我告訴你,娘今日收到京城的來信,那丫頭你可萬萬動不得,過幾日京城就會有人來接她了,說是有大用處。”東邊屋子裡王氏看着面前的兒子一再提醒道,但語氣裡似乎也透着股子不甘心而又無可奈何的味道。
“怎麼會,不是說那丫頭……”顧大宇垂着頭滿臉喪氣道。
“放心吧,改明兒,娘託人給你找個好的,前村秦氏的閨女聽說吃苦耐勞,模樣……。”
“那個蠻婆子,我纔不要。”顧大宇站起身跑出了屋子。
顧大宇本來就因爲這王氏的事情,害得他這幾日出門都被人嘲笑。而現在又聽說到嘴的鴨子要飛了,心下鬱悶煩躁之極。
王氏看着跑出去的兒子,恨鐵不成鋼的咬了咬牙,看了眼西邊的小屋,那丫頭必竟是京城裡的,雖然總是用長髮遮着半邊臉,但是也知生得是靈雅秀人,但願他這個兒子看得開,那邊可是得罪不起的。
西邊小屋裡,冷言諾看着窗外的月色,脣角微微一勾,看來,今夜又有好戲了。
這王氏是丞相府丞相夫人柳氏名不見經傳的一門遠得不能再遠的遠方親戚,兒子三歲時就守了寡,爲人刻薄,說話尖酸,標準勢力眼,最開始幾年那邊銀子給得足,王氏扣掉一些,冷言諾倒也過得不錯,至少吃得飽,後來那邊銀子越來越少,甚至於連過問的隻字片語也沒有,這王氏也就越發猖狂起來,現在麼,又打起了鬼心思……可是終究啊……黑夜裡冷言諾琉璃璀璨的眸子眨了眨,整個簡陋的屋子因這一雙燦動的眼眸頓添幾分色彩。
果不其然,半夜時分,一聲慘叫驚醒了睡熟的王氏,王氏聽到聲音,暗道一句完了,忙跑向冷言諾的屋子。
推開門,她傻眼了。
兒子正抱着腿蹲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腳踝處鮮血淋淋,月色從窗戶處照進來泛着清輝顯得有些詭異。
此時旁邊冷言諾怕怕的老遠站着,面色盡是擔憂和內疚的吶吶開口,“大宇哥,你怎麼大半夜的……這……”哆哆嗦嗦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王氏看着兒子腳上的老鼠夾,心痛得滴血,得趕緊找大夫,狠瞪了眼冷言諾,王氏扶着兒子出了房門。
由於王氏這幾天傷並未大好,腿那日被董氏踢了,還未好利索,走起路來有些怪異,如此攙扶着顧大宇,遠遠看去,一幅畫面甚是滑稽。
待母子出了房門,冷言諾退去害怕驚憂的表情,笑意滿滿。掃了屋子一圈,看來要離開了呀,不知道丞相府想讓她這個不疼不愛的庶女做些什麼。
本來還打算想辦法消無聲息的離開,沒曾想真是瞌睡來了熱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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