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慕容晟睿言,冷言諾呼吸一滯,面色微惱,到底是誰不讓她儘快換衣服,算了,扭捏什麼,我一個前世馳騁在商業的最年輕集團領導人還能怕了你一個古代的小夥兒。
畢竟我是經歷過兩世的人了,和你一小破孩子計較什麼,冷言諾邊換衣裳邊如是這般告訴自己。
“哎,我說,你這衣裳,怎麼這麼多的係扣,真夠麻煩。”冷言諾抱怨,她對這古人環扣頗多的衣裳素來不喜,所以穿着樣式一向較於簡單。
背對冷言諾的慕容晟睿聞言,微微一愣,隨即轉過身來,輕輕開口,“我幫你係。”話落不待冷言諾開口,手指便觸上了冷言諾的衣衫。
淡雅清然的男子氣息夾着如蘭似花的味道瞬間撲騰在冷言諾鼻尖,眼眸裡只看到微微彎身的男子俊美的誘人的下顎呈線如水天一線的美好曲線,瑩潤色澤如水中花,眼睫微眨了眨,微微低頭,看着那指節分明如玉般的手指輕挑慢系的轉眼一個個環扣繫好,動作熟練而不輕浮。
那一根根手指就像是生着光似的,好看得難以挑出任何毛病。
男子氣息微微拂過,更是帶起冷言諾身上一息滋潤的水汽。
船艙內車簾垂下,光線不甚明朗,幾縷陽光淡淡透進來,照在面前男子身上,更添朦朧迷離色彩。
原來男子也可以如此絕美不可方物。
整個船艙裡,男子氣息清然連着冷言諾身透着體香的水汽,氣氛有些怪異。
冷言諾欣賞半天,突然閃過疑問,堂堂璃王爲何對女子衣裳如此熟悉?難道…。常年呆在府裡,無事可做,所以…。
啊呸,冷言諾你腦子秀逗了,人家怎麼看也不是這種人。
“好了。”冷言諾腦袋在打結時,面前傳來慕容晟睿低低好聽的聲音。
冷言諾這才恍過身,他們,他們,捱得太近了,太近了,原諒她吧,縱然活過兩世,可是冷言諾還是純情少女一枚呀。
“哦,好啦,就是這衣服太過麻煩了。”冷言諾打着哈哈,突然這時,船外的聲音傳了進來。
冷言諾這才反應過來,該死的,那邊的事態她都忘了關注了,果然美色惑人,咦,她何時如此沒定力了?當真是吃素太久的緣故?遂定了定神,猛的就想向船艙外而去。
“不用,你身邊的丫頭會很好的處理的。稍後我會送你回府。”慕容晟睿出聲阻斷了冷言諾的腳步。
思忖片刻,冷言諾轉回身,坐進了船艙裡,她倒不擔心與璃王傳出些什麼,反正在別人眼中她早就是璃王妃了。
而這一邊,大船上,當冷言雪慌忙跑進船艙的房間裡,冷言靜與冷香玲也慌張的跟了進去。
一進房間,冷言雪慌忙丟開身上的衣服……。
緊隨其後的冷言靜見此眸中閃過焦慮,面色忽青忽白,想上前又不躊躇的模樣,…。
而正值此時,正跨進門來的冷香玲突然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整個船艙裡裡外外頓時一片混亂。
此時,船外又聽寒霜撕心裂肺的高喊,“小姐啊,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遠在小船內的冷言諾聞聽此言忍不住的猛抽嘴角,這丫頭真是的,假裝也有個度嘛,哭喪呢。
而後,京城裡關於冷言雪失水落湖衣衫半退之情影描繪得是有聲有色如臨親境。
特別是那句“果然好姿色,冰肌玉滑。”轉眼間便在天慕國京城流傳得飄揚紛紛,成了坊間最香豔的描摹,那些說書人爲又得一個好橋段而趕緊拍板開評。
於是此次遊船會可謂於某些人而言是不歡而散。
冷言雪匆匆回了府,亦無人去過問冷言諾。
事後丞相府派人去尋那名年輕男子,可是差不多把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兒,也沒尋見半個影子。
而冷言雪把這一切都歸究在冷言諾身上,想到那驚爲天人的男子,終是忍不過。
於是,當冷言諾坐着璃王府的馬車回到丞相府時,便被請進了大廳。
大廳裡此時黑壓壓的坐滿了人,就連冷俊軒也在。
而寒霜正跪在大廳裡,瑟縮着肩膀,如風中飄搖的柳絮般,甚是可憐。
冷言月卻一個勁的衝她打眼色。
寒霜當然沒事,她見自家小姐被璃王抱走,剛想開口,卻被璃王身邊的清一阻住,還幫她處理了後續一連串事情,否則,縱然有璃王相幫,那定然對自家小姐名聲有損的。
哎,誰知道璃王會從天而降呢。
見此情景,冷言諾在無人看到的角度,微微低頭,報之冷言月微暖一笑,隨即膽戰心驚的似乎腳步都亂了下,走上前,“爹,大娘,這…。”然後又看到冷言雪,慌才欣喜道,“原來大姐姐你沒事,太好了。”
此時冷言雪蒙着面紗,一雙含着秋水的眼眸再不復尋日般的若雪仙子氣息,滿滿恨意惱意外泄噴。
明明事先所有準備都已做好,那身衣服也明明是該放在冷言諾的房間裡的,可是不知爲何,那身衣服竟到了自己房間裡,事後也無從查證,那丫鬟又是自己身邊貼身的,不會背叛自己,冷言靜沒有那個膽子,想來想去,就是覺得冷言諾邪門得很。
可是要說是冷言諾,可能嗎。她有如此好心計還會在那麼個窮山村裡日日受苦?冷言諾左思右想不得其果,想到自己的臉,至少得五六天才會全然安好,現下看到冷言諾安然無恙且面色微微含春的走進來,那顆鬱悶憤急的心頓時直向冷言諾。
是啊,女子莫過注重容貌,尤其是冷言雪這種人,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誰叫你想害人呢,冷言諾不過是猜到冷言雪的計劃讓寒霜背後動了些手腳而已。看着冷言雪面上的面紗,冷言諾心情頗好。
“跪下。”冷丞相不理會冷言諾的話,突然急聲憤怒出口。
冷言諾不明所已的看向冷丞相,“爹,這是爲何?”
“今日的事情你作何解釋,好端端的落水就落水,你爲何還要拉着你大姐。”高位上的冷丞相全然像是一個看待犯人的表情開始審問冷言諾。
冷言諾當然明白,好話壞話定然都被冷言靜與冷言雪說完了。
冷言靜定然更是不想火燒到自己身上,想畢油醋都加得不少,這丞相府當真是步步堪危啊,冷言諾微微低頭斂眉。
“爹這是在怪女兒嗎,女兒當時不知被什麼人推了一把,一時慌亂,就只顧得拉着大姐,以爲二姐姐會拉着大姐姐,就不會…。沒想到…。”冷言諾說着一臉委屈,偏頭看向冷言靜欲言又止。
“你胡說,當時我也被嚇着了,哪來得及。”冷言靜連忙出聲把球丟回去,她可不能讓冷言雪與柳氏記恨上自己。
而一旁冷言雪看了眼冷言靜,回想今天事情經過,對她也是怨恨極大的,但是再如何也要先除了冷言諾。
“三小姐,你怎麼可以胡亂冤枉二小姐呢。”一旁病怏子的二姨娘極力維護着自己的女兒。
像這些高門大戶的姨娘在衆人面前是不能直接稱呼自己女兒名諱的,古代的森然等級制度,讓她們也只得喚一聲小姐。
冷言諾偏頭間留意到柳氏與冷言雪眼底的狠意,心下了然,看來她們是想要拿自己開刀,以儆效尤嗎。
“三妹,你不知,你今日被璃王救走後,你大姐姐被歹人下了毒,以致於皮膚過敏,且救她的男子不知是好意還是惡意散播一些不利的傳聞…。”一旁久不作聲的冷俊軒突然看着冷言諾開口,神情間頗有試探意味。
他自然也聽冷言雪說了戲法一事兒,只是聽冷言雪說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遂也未在意。
冷言諾可以說是他接回來的,畢竟也是自己妹妹,他對她並無任何不好的感覺,只要不會產生妨礙,他可以不計較。
但是相較來說自然是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冷言雪更得心。
冷言諾擡起頭看着冷俊軒,清雋秀雅的男子一襲深青色錦袍坐在座位上,很是和氣的看着自己,更像是幫自己,其實呢?
“原來如此,可是女兒不知啊,幸好有璃王救了女兒,女兒纔不致於…。”冷言諾低了低頭,一幅要哭不哭的悲泣模樣。
“你是幸運,可是你不該拉着你大姐。”冷丞相看着冷言諾炫然浴泣的模樣,語氣凌厲之勢有增無減。
“那爹的意思是,如果是女兒一個人掉下去,然後發生這些事就可以了。”冷言諾猛的擡起頭,眼眸閃着光看着冷丞相,看着她這個爹。
冷丞相接收到冷言諾的目光,眼神微微虛了一下,“隨即道,總之今日就是你之錯,毫無顧全大局之心。”
“枉你大姐對你如此好,你竟然…。三姑娘,你是不是心裡還是怨着你爹把你放在那麼遠的地方,接你回來晚了,如今就嫁入璃王府所以…。但是你也不能如此啊,雖然你爹寵愛言雪了些,沒顧忌到你,但是堂堂丞相府哪是…。”一旁的柳氏突然一語三折的恰如其分的開口,其間眉宇輕蹙,更看得冷丞相心中愛意氾濫。
“二哥,你說,言諾那也不過是慌亂之下的自我意識行爲,爲何……難道二哥也認爲言諾是故意把大姐姐拉下湖的嗎?可是,言諾也掉下去了呀。”冷言諾話到最後,語氣哀憐,甚至擡袖擦了擦莫須有的淚。
冷俊軒微微一愣,想到母親說過的話,然後一笑,“三妹說哪裡說,言雪畢竟是你大姐,爹與娘也只是說你行事前該仔細考慮,如今在外都傳開了,言雪名聲……”
“呵呵…。”冷言諾突然笑了起來,不知是笑冷丞相,還是笑那個跳崖的女孩,還是笑這一個個長得相貌得當,卻內心無恥的人。
如果不是自己故意的僞裝,那此刻,她們是在逼一個謙弱溫順的女子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傷害時還要想到保護他們所認爲的掌中寶嗎
那是你們的掌中寶,可不是我的。
一聲輕笑,響在整個大廳,打亂了大廳裡的沉然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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