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青青還在外面等我。”白御澤說道。
黎越越含淚點頭。
她朦朧的眸子裡,含着水霧,寒蟬悽切,莫過於此。
白御澤心底閃過一絲黯然。
無心做什麼,卻比做了什麼更讓人心裡難受。
他邁着步伐離開,等他一走,牀上的黎越越一張臉爬滿淚痕。
“白大哥-----”黎越越拉過被子,遮蓋住自己的臉。
現在的她,生命宛如扶風擺柳,隨風搖曳,沒有落實的根,未來在哪裡,她根本看不到,看不清。
在醒來那一刻,她第一眼看到了白御澤,以爲是他鐘情自己,在病榻守護多年。
那可真的是情比金堅。
那一刻,她感動得一塌糊塗。
直到他離開,他一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讓她好好休息,那樣冷漠地轉身離開。
從病房的護士嘴中她才得知了京都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兒。
以及他結婚生子的噩耗!
之前有多感動,那麼這一刻便是有多悲傷。
心跟在炭火上烹飪一般,有時候,她分不清楚那顆心是死的,還是活的。
一切虛幻與現實,到底是隔着一層霧紗一般。
命運終究不是公平的,她愛他,卻什麼也沒得到,連帶着她驕傲的一切,全部都被毀掉了。
剩下留給她的,不過是一具病軀,一張漸漸衰老的容顏,以及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
白御澤走在昏暗的夜幕底下,矯健的身姿,如夜火在跳躍。
車門打開,黑暗的車廂裡,李宛青靠在車椅上,腦袋倚在椅背上,一張精緻動容的臉頰,好像暗夜裡的精靈,令人慾罷不能地被她吸引。
縱使這一刻,她閉着眸子沉睡,依舊勾動他的心,在飛速地跳動。
臉湊上去,想要偷香竊玉,誰知道,卻被對方一下子發現,一巴掌拍過來,打在他的脖子上,阻止了他進一步的動作。
白御澤瞬間黑臉。
“你下手也太狠了點?”他說道。
李宛青眯起眼,笑得宛如一隻狐狸,她勾了勾手指,邪魅道:“你老實交代,有沒有對人家病人噓寒問暖啊?”
“什麼叫做噓寒問暖,你想問什麼?”白御澤出聲問道。
“想問問你,對青梅竹馬有沒有多一點什麼多餘的情感。”她手臂一抄,將他脖子一勾,勾在懷裡,目光幽深地盯着他的黑曜石般的眸子。
白御澤的頭髮絲剛硬剛硬的,抵在她的腋下如針刺一般。
“不要故意誘導你的男人,青梅竹馬這個詞彙在我眼底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個詞,不要暗示什麼。”白御澤道。
他忽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自己的手臂之下,雙手抱住了她的腦袋,目光對上她倒垂的眸子,低聲溫柔道:“有了你這妖孽,你認爲我還會對其他任何女人有興趣?你覺得你的男人是個傻×?”
“哈哈哈哈哈,沒有最好,走了,夫妻雙雙把家還。”李宛青恣意地笑着。
爽朗又豪邁的笑聲穿透這黑夜的天空,傳入了公寓裡黎越越的耳中,讓她心中又是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