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炫也幾乎站在和玲瓏一條直線上了,玲瓏迅速和他交換眼神,她突然一把常睿敏顫抖的手,再向他靠近一步,帶着鮮血的溫暖,讓他忽然間不知所措,亂了心緒,慌了手腳。
玲瓏黑幽的瞳仁深入寒潭,直接穿透常睿敏的心扉,聲音帶着濃濃的蠱惑,清清楚楚地說:“你,殺啊!殺了我一了百了。”
“玉玲瓏!你這個混蛋!”易皓凌簡直氣瘋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心求死,不斷刺激近乎瘋狂的常睿敏,但是,他不敢妄動,生怕常睿敏深受刺激,真的巨劍刺向玲瓏。
玲瓏那雙大眼深幽寧靜,常睿敏如同着了魔,被她迷幻的眼神怔住,一時大腦空白。
玲瓏忽然緊握他握劍的手,向上一提,再次把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脖子傳來的痛貫穿全身,常睿敏看到她雪白的頸項上溢出紅血絲,嚇得手一鬆,“哐當”一聲,劍掉在地上。
易楚炫幾乎同時,飛身而上,一把拉住玲瓏的衣衫,飛快地扯入懷中,緊緊護着,身後的凝雪同時手腕一揚,一枚小小的銀針,悄無聲息準確地插入常睿敏的麻穴。
易楚炫再飛一腳,聽得他慘叫一聲,墜入山崖。
凝雪看着被易楚炫護在懷裡的玉玲瓏,細心地爲她止血,他焦急的眼神中透出無限的哀痛,她心猛然下墜,眼中黯淡,一把拉住身邊的易皓凌,嬌聲說道:“皇上,嚇死奴婢了。”
易皓凌看着易楚炫對幾乎暈厥的玉玲瓏旁若無人的呵護,正要發火,凝雪的柔聲呼喚,看了一眼她嬌媚的眼神,硬是壓下心裡的怒意,擁住她,“別怕。”
“痛吧?你怎麼那麼傻?那是劍啊,你還以爲自己的脖子是石頭嗎?”易楚炫一邊心痛的埋怨,一邊用手絹輕輕拭去脖子上的血絲,把任在流血的手掌,緊緊包紮起來。
“我沒事。”看着他緊張的眼神,玲瓏努力扯出一抹微笑,真的沒有力氣了。
青蓮他們也從驚慌中醒過來,衝上來,一起抱起身子軟軟的玉玲瓏。
“走吧,回宮。”易楚炫打橫抱起她的身子,轉身就要下山。
易皓凌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衝上去,硬是從易楚炫懷裡搶下玉玲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玉玲瓏睜開眼睛,見到的卻是易皓凌焦慮、心痛、憤怒的眼神,她驚訝茫然地望着他,他爲什麼生氣?他不是也希望自己死去嗎?
“你這個蠢東西!”易皓凌心如火焚,這個可惡的女人,爲什麼就能如此輕易地激起自己心中的怒火?
易楚炫黑如墨的瞳仁,閃動着複雜的神色,緊握雙拳,強忍着要搶過玲瓏的念頭,看着他抱着玲瓏衝下山。
玲瓏再次受傷,一連串的打擊,讓她無力支撐,就算再堅強也無法坦然面對,回到宮中就昏迷不醒,發高燒,睡夢中不斷呼喚着“救救他們……吳媽媽,放了他們,求求你了,他們是我從小的夥伴……”
易皓凌守在傳遍,盯着她慘白的臉,那種無助的感覺,讓他心如刀絞,心痛不已。
“吩咐太醫院開些安神滋補的藥材,哦,算了,朕自己去太醫院,好好照看皇后。”他不放心太醫院,要親自去爲她煎藥,這麼多年以來,傷害她太多了,可是,到了現在,也許自己已經無力償還,能親自爲她煎藥,也許可以減輕自己心裡的罪惡感。
而且,在玉玲瓏心中的是易楚炫,這個事實他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疾步走去去很遠,他站住腳步,低聲對趕上來的太監說:“把她帶到皇后宮中。”
太監點了點頭,“奴才遵命。”
剛走兩步,厲聲喝道:“站住。”剛走兩步的太監,嚇得趕緊收住腳,又跑回來,彎着腰,等着皇上發話。
“給我盯好了,聽清她們會說什麼……不過,不要讓皇后太傷心了。”最後一句聲音很低很低。
太監微愣,立刻醒悟,趕緊點頭,“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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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容喂玲瓏喝完藥,看着她包紮的脖子和手掌,心痛不已,“皇后這又何苦呢?”
玲瓏沒有說話,淡淡一笑。
門口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玲瓏忽然坐了起來,“婉姨,婉姨,你快看看,那是……是吳媽媽嗎?”
婉容聞言轉身,也面露驚喜,“是啊,真的是吳媽媽。”忙迎了上去。
吳媽媽意見婉容,立刻老淚縱橫,“婉容啊,終於見到你了,瓏兒呢?”
“吳媽媽……瓏兒在這裡。”玲瓏激動地掀起被子就要下牀,被青蓮慌忙按住。
吳媽媽順音望去,牀上的人兒脖子上包紮着白布,面上一塊猩紅的疤痕,嚇了一跳,“這是我的瓏兒嗎?可憐的瓏兒啊。”邁着蹣跚的步子,快步衝了過去。
玲瓏一把推來青蓮,就飛奔過去,撲到她懷了,嚶嚶哭了起來。
吳媽媽拍着她的背,心痛地說道:“可憐的瓏兒,你遭了多少罪啊?怎麼做了皇后還變成這樣啊?還不如不會來了……可憐的孩子。”
玲瓏聽着她的話,心裡的委屈頓涌,再也控制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就像自己小的時候受人欺負差點喪命,被吳媽媽死命相救,自己也委屈萬分一樣,只有在她的懷抱裡,玉玲瓏變回個孩子。
一老一少,哭了許久,放漸漸停了下來。
玲瓏拉着她滿是皺紋的手,“吳媽媽,是誰把你帶來的?您沒受傷吧?”
吳媽媽慈祥地看着她,“沒有,是皇上把我帶來的,說是要接我進宮看看你和小姐。”
“小姐?”玲瓏一直聽吳媽媽喚自己母親爲小姐,很詫異地望着她。
“你母親,是奴婢侍奉的小姐,奴婢原本是歐陽大人府裡的一個丫鬟而已……”她突然發現自己漏了嘴,趕緊捂住。
玲瓏心裡也一慌,看了一眼跟在邊上的太監,便吩咐到:“你們都下去。”
婉容點了點頭,帶着大家離開偏殿。
“吳媽媽,我已經知道歐陽惜若也就是太后是我母親了。”玲瓏心裡有百般的結無法解開,這些結讓自己疲憊不堪,她一定要弄清楚。
吳媽媽看着她,深深嘆了口氣,“你已經長大了,也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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