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秘書笑了，他俯身把鞋穿好。
“我一定會轉告他的，楚小姐放心。”金秘書如是說，這就離開了。
楚雲汐看得出來金秘書是個很盡忠職守的人，想來，他一定會把自己的話帶給墨念琛的。
她可能沒有辦法親自和墨念琛說這句話了，能讓人轉告也好。
＊
“墨總，您交代我的事情都辦好了，今天我特地過去見了楚小姐一面，她說，讓我轉告您一句謝謝。”
“不過是套房子罷了，我總不能看她風餐露宿。”
“不是因爲這件事。”
“嗯？那是爲什麼？”坐在辦公桌前的墨念琛終於擡眼，不解地看着金秘書。
金秘書臉上掛着職業性的微笑，解釋道：“一開始我也以爲她是爲這件事道謝，可是好像楚小姐察覺到了那天把她從時志傑那救出來的人是墨總您，所以，她說謝謝是因爲那件事。”
墨念琛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頭疼極了。
他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所以才讓楚小河頂上的，她是怎麼猜到的？
“墨總，我有句話……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
“說。”
“我感覺楚小姐應該也是愛着您的，當她提到您時，眼神格外溫柔。”
墨念琛笑了：“是嗎？”
他怎麼沒看出來？
每次楚雲汐看着他的目光都很冷淡，夾雜着南極吹來的風。
其實墨念琛並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看到的那樣，楚雲汐每次用那樣的眼神看他，都是下定了決心刻意如此的。
“我能夠確定這件事，真的。恕我冒昧，本來身爲您的秘書是不該多管閒事的，但若您二位都愛着對方，卻因爲一些事情而分開，這絕對稱得上是人生最大的遺憾。楚小姐很漂亮，人也很好，她不該是這樣的命運。同樣，墨總您也很好，您也不該過得如此辛苦。”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金秘書很犀利地看清了他們之間的問題。
金秘書好歹也是有家有孩子的過來人，他看得出來，墨念琛愛着楚雲汐，而楚雲汐也是如此。
他們之間有感情，卻都相互隱忍不發，雖然金秘書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希望他們能夠冰釋前嫌。
這樣，纔不枉墨念琛對楚雲汐的一片深情。
“金秘書，你的想法很好，也不算多管閒事，但是我和楚雲汐之間絕對不可能在一起。”
“爲什麼？”
這是金秘書第一次向墨念琛提問。
他真的很好奇，所以他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還記得我妹妹世琪麼？”
“記得，大小姐絕對令人過目難忘。”
聽說墨家大小姐有些缺陷不能走路，所以婚事也成了難題。
金秘書想起了之前送文件去墨念琛家的時候見到的一些畫面，墨世琪確實是坐在輪椅上的，腿上蓋着薄薄的毯子。
他很奇怪，難道這跟楚雲汐有什麼關係？
“世琪小時候一直都很健康，她的殘疾是後天導致的，說來，這件事和楚雲汐有關。三年之前，她在餐廳和楚雲汐一起吃飯，飲料中被人摻入了致幻劑，她開車載着楚雲汐的時候精神恍惚，纔出了車禍。當時她們兩個人情況危急，一個被卡住了腿，一個被困在了變形的副駕駛座上，而此時油箱漏了，車隨時有爆炸起火的可能。”
金秘書一陣愕然。
他真沒想到養尊處優的墨家大少爺大小姐還曾經歷過這種災難。
說到這裡，墨念琛擡手優雅地端起了金秘書剛端到他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接着說：“當時的情況，我先救了整個人被困的楚雲汐，爲了打開變形的車門花了很多的時間，這直接導致世琪的腿徹底壞死，救出來之後只能截肢。當時吃飯的時候，只有世琪和楚雲汐兩個人，卻只有世琪被人下了致幻劑，事故發生之後，警方從楚雲汐的外衣口袋中檢測到了裝過致幻劑的塑料袋。”
“這麼說，警方也認定楚小姐就是兇手？”
“不然呢？當時的周邊的監控也都調取了，她們兩個人一同進入餐廳，也是一起出來的，並沒有什麼可疑人物出現，而且證據就在楚雲汐的身上。”
想起這些不愉快的往事，墨念琛臉上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他其實是不願意提及這些的，但金秘書是她信得過的人，他告訴金秘書也無妨。
聽着墨念琛這麼說，金秘書好一陣子才接話道：“會不會是有人陷害？楚小姐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
“她們兩個人之間有矛盾，當時吃飯時也爆發了爭吵，有許多餐廳的員工可以作證，所以，這件事連警方都定案了。”墨念琛把咖啡喝光，把空杯子遞給他，說：“本來她應該被批捕的，是我保住了她，沒有讓她去坐牢。”
金秘書把咖啡杯捧在了手中，終於明白了墨念琛爲什麼就算愛着楚雲汐也不會選擇和她在一起了。
“也許當年她才十七歲，因爲一時怨怒做了錯事，可後果是嚴重的。世琪失去了一條腿，心理方面出了問題，未來一片漆黑，而我和我的父母全都因爲世琪的事傷透了心。所以，我這輩子不論娶誰，都不可能娶她。我的良心上過不去，我的家人更不會同意。”墨念琛說着，眼底一片凌亂。
金秘書總算是明白了，這種情況，他們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
就算楚雲汐並不是那種人，那件事終有一天會被證實她事被人陷害的，也不能彌補墨世琪和墨家人爲此遭受的傷害。
“好了，關於楚雲汐的事，我再也不想聽到了，金秘書你去忙吧，如果沒有什麼事兒我得忙了，這幾天耽誤的工作總得有人做。”
“是，墨總。”
等金秘書一臉沉重地退出了辦公室，墨念琛才起身，在辦公室裡踱步。
他的右手傷還沒有好，那天夜裡他急着抱楚雲汐去醫院，全然沒有顧及到自己手上的傷，後來他也是離開後才發現傷口再次被扯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