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尋此次破壞了我們的計劃,爲何不嚴懲她?”
玉絡看着倚在窗邊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嫉妒之色。
她不明白,雖然平日樓主對李軒尋多有維護,但是這次的事情事關重大,爲何仍舊還是沒有對她施以重罰。反而改變了原有的刺殺計劃。
她不甘心,原以爲借這次的事情可以離間二人,卻不想樓主依舊縱然那李軒尋,竟然將這計劃也改變。她進入暗樓三年以來,還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那李軒尋,對樓主而言果真是特殊的。
只是,她心裡卻咽不下這口氣。她李軒尋有何本事,讓樓主這樣相待。若論姿色,她又怎麼比的上自己?
“玉絡,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其他的事,無需多問。”
淡漠的語氣,果然,只在那人面前,他纔是那般溫潤公子的摸樣。
玉絡輕咬着貝齒,看着北泠墨,還欲說什麼,卻被他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
玉絡想起了緋姬,那個領她進入暗樓的女人。
緋姬的妖媚,連她也自愧不如。她唯一比她要強的,是年輕。可女人的年華,最是珍貴,也最是短暫。
那時候她便對她說過:樓主那般的人物,容不得一個女子來撥亂他的心。也沒有哪個女子能做到,走進樓主心裡。
她不信,從她第一眼見到這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便認定了此生必要得到他。
可是緋姬卻說的對,他的心裡容不下哪個女子。他淡漠、疏離,對她不曾多看過一眼。那時候她深信,緋姬的話,是對的。知道她見到了尋。
看着樓主與她
親密無間,看着他從未曾對任何人有過的溫和,那一刻,緋姬的話重重的敲擊在她心上:
“原來,樓主他,也是會愛的。”
愛?這對她多麼諷刺,她不顧一切的接近,企圖得到他一丁點的垂簾,可是他的眼裡沒有哪怕半分她的影子,只有那個尋,只有尋……
玉絡眸子一閃,看了眼牀上昏迷着的李軒尋,微微的捏着拳頭,不甘不願的緩緩轉身出去。
北泠墨神色不動的倚在窗邊,手裡握着那瓶血紅色瓷瓶,目光遙遙的望向窗外幽深的紫竹林。
他自然知道那瓶子裡裝的丹藥是何功效,但正是如此,他的心,纔是從未有過的,亂了……
她是爲他尋藥而去,他卻狠心傷了她。
一絲酸澀,一絲憂愁,更多的,竟是愧疚與甜蜜。
窗外的月光傾灑在竹林裡,籠上一層淡淡的白霧,竹影婆娑,送來一陣陣清香,還有那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他爲她上藥時,見她一身肌膚盡被傷的皮開肉裂,鮮血直流,仿若一個血人。
但是,想到她的傷,是爲那人而受的,他的心驀地寒了下來,眼底閃過淡淡的殺氣。
李軒尋醒來時,便對上一襲白衣,墨發閒閒的綰了一半在腦後,披散在身。三年不曾見過的容貌,再見時,依舊是舉世無雙的,暖暖的能融進人的骨子裡,但是卻又隱隱的透着一分冷峻,讓人不可觸摸,仿若那人生來便應立於金頂之上,受衆生朝拜。
李軒尋愣了愣,沒想到自己醒來會見到他。或者說,很意外他竟會守在她的牀邊,彷彿在等着她醒來。
其實她不知,他已守了兩日。
“傷好的差不多了?”他淡淡的開口,似乎什麼事也不曾發生。
李軒尋運氣感應了一下,發覺自己身上的傷竟全好了。
見她點了點頭,北泠墨這才繼續說道,“今日我將以琴師墨子矜的身份入宮,你與我一同前去。”
“入宮?”
“恩。”
李軒尋不再問了,既是入宮,必然有正事要辦。不過正巧,她也可藉此機會去看看達達。
只是李軒尋昏迷的這兩日卻不知,那晚她領着鳳凰山一干人等將南陽王府燒了個精光,整個王府無一活口,此事在京都早已傳的沸沸揚揚。
事情發生的詭異,也沒人知道詳細。於是便有了猜測:大膽賊人入府盜竊,將王府搶了個精光,還燒了人家的宅子。
這麼一傳,到了李軒尋耳朵裡,讓她哭笑不得。
“沒想到我現在竟從殺手淪爲強盜了。”
北泠笑了笑,竟然難得的回道:“你整日與那些鳳凰山上的匪盜打交道,現在還是強盜頭子。”
“……”這話說的倒也不假。李軒尋沉默了不再說話。
此番入宮,李軒尋扮作北泠墨的隨侍。本就瘦小的身形,穿上一身粉嫩的鵝黃裙衫,頭髮盤了個簡單小巧的樣式,看起來少了一身的戾氣,乖巧靈秀。
她抱着琴,亦步亦趨的跟在北泠墨身後。從鬧市中過,這兩人一身不俗的氣質更是引得不少路人頻頻側目。
離九公主宮渺熙選親的時日還早,但赤燕此次來了各國的使臣皇族,自然少不得舉辦宴會。北泠墨正是藉此機會入宮,而他的目的,卻是這一場公主招親大會背後隱藏的巨大陰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