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夜的凌綺兒,帶着項笛他們精神奕奕的到了紅牌青樓。此時樓門緊關,樓裡的姑娘還在歇息。敲了一會兒門還是清容親自來應的門,邊將他們引進,邊客套的問話,“姑娘起得可真早。”
“嗯。你也一樣。”看她衣着,便知道早已起來,等着她。
幾人進了後院,凌綺兒讓清容將樓裡的姑娘都叫出來,或許是因爲昨天晚上清容已經提點了各位的原因,所以樓裡的姑娘都穿着自認爲最漂亮的衣服,化着最精緻的妝容走了出來。
人數不多,凌綺兒看了一下,也就十多位。
“怎麼了嗎?”清容一直注意着凌綺兒,見她黛眉深鎖的模樣,不免替樓裡的姑娘捏了一把冷汗,她也知道姑娘們都已經不輕,也不能再稱爲姑娘,可是也不忍心趕走她們,讓她們無所倚靠。
“讓她們都出將臉洗乾淨了再過來。”
清容有點迷惑,但好在夠聽話,沒有追根究底的習慣,聽了凌綺兒的話,直接讓姑娘們去淨臉。
過了一會兒再來時,人人一張素臉,雖然褪去厚厚的粉底,每人臉上都有了一些年紀,但也並不妨礙什麼。
畢竟古代姑娘稱老和現代不一樣,褪了粉看起來年紀了許多,凌綺兒挨個問了年齡,當時就震驚了,這些她原本以爲四十歲的大娘,許多才三十出頭,有的甚至只有二十五六的年齡,她還真不懂,這年紀老嗎?真的不老,她們在羞愧什麼?
“好了,現在開始分組了,自認爲琴棋書畫舞好的站左邊,認爲會服侍客人的站右邊,應該沒人什麼也不會吧?”
姑娘們左看右看,看其他姑娘選擇,又和身邊的人嘀咕,最終的答案是所有人一邊倒,全站在右邊。
對於這種結果,凌綺兒有些汗顏,她以爲至少會有一兩位有才的女子,哪知道……
“呃……姑娘們都是家裡條件不好纔會被買進樓裡,而樓裡又沒有重點培養纔會這樣的,所以……”清容滿臉尷尬的想解釋,凌綺兒卻淺笑搖頭,表示沒有解釋的必要。
“唱歌跳舞會嗎?”這些大家應該多少都會一點,只是不精而已。
姑娘中的某人大膽的迴應,“老闆,我們可以學。”昨天晚上清容姑娘就已經告訴過她們,今天會來新老闆,而她們的生殺大權也掌握在這位姑娘身上,她們都不想被趕出去,只要能留下她們,她們什麼都肯做的。
“很好。”
凌綺兒笑得欣慰,看到一邊閒得嗑瓜子的王美人倒忘了問她,招了招手讓她過來。“你會什麼?”
“侍候男人。”王美人倒不含糊,嗑着瓜子大咧咧的說。
凌綺兒頭大,她本來想建一家比較高檔一點的青樓,看樣子是沒太多的可能,樓裡的姑娘除了侍候男人就不會其他。
“你從今天起跟着我師父學習琴棋書畫。”
同樣閒在一邊嗑瓜子和項笛閒聊的夷仙真人聽到這話,氣得跳腳衝了過來,“什麼?你說什麼,你這個臭丫頭!竟然讓鼎鼎大名的夷仙真人教這些小女人這些事?”
凌綺兒眼尾掃向夷仙真人,“你教不教?”語調平平,卻帶有幾分危險。
“不教怎麼樣?”夷仙真人同樣狐疑了一張臉,反問凌綺兒。
“不教的話你就回夷仙山,不要在我這裡騙吃騙喝。”
“我又沒吃你的,我吃的項笛的。”
凌綺兒眼一眯,勾手招來項笛,“你說,你選誰。”這倒好,給了項笛一次當家作主,自己拿主意的時候。
只是這次倒是很爲難他,他先是一臉籌措,然後便倒向了凌綺兒,對夷仙真人尷尬的說:“師父,你要是不願意的話,不如就……”
“你這小兔崽子。”夷仙真人對項笛可沒有這麼憐惜,直接動手動腳,項笛抱頭亂竄,急忙將沒有說全的話補全,“師父,慢着慢着,我是說你要是不願意,我來就好。”
夷仙真人瞬間收了手,提起項笛搭在他的腳上,一手摸着鬍子眯起眼,對凌綺兒得意的說:“還好收了你這麼一位孝順的徒弟,否則的話,老頭子我指不定會被某些人操勞死。”
這裡指的某些人,自然是凌綺兒,不言而喻。
凌綺兒瞪了一眼項笛,冷臉說了兩字,“多事。”不過卻也沒有反對,項笛教也是一樣。
項笛皺着一張臉,圍在凌綺兒的身邊,“師姐……”軟軟的聲音帶着哀求的意味,凌綺兒翻翻白眼說:“好啦好啦!”
她轉頭又問一羣正瞪大了眼,看戲的姑娘們,“還有誰想學琴棋書畫的?”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先生是項笛這位俊男的原因不,總之所有姑娘都舉手說自己願意學。
凌綺兒眼微眯,“既然學就好好學,必須學出成績來,起碼要有幾樣拿手的歌曲,或寫得幾個好字。”
她話一出,附和聲小了不少。
“想學跳舞的,在我這邊,想學唱歌彈琴的站項笛身後。”
姑娘們討論來討論去,又一面倒的來到凌綺兒的身邊,凌綺兒有點無奈的轉身對衆姑娘說:“你們想清楚要學什麼,不要一直猶豫。”
某位姑娘帶着幾分羞慚的說:“主要是因爲客人們比較喜歡會跳舞的姑娘,所以我們纔會……”
“噢!”凌綺兒瞭解的點點頭,倒是懂他們的心思。
畢竟像現在纔開始學彈琴,也彈不出什麼樣子,一兩首也只騙得了一些普通的人而已,想騙稍微條件好有背景一點的男人,人家
一聽就知道她們是什麼道行,還不如學習跳舞,至少身子魅了,能多賺幾個錢。
“好吧!隨便你們,想跳舞就學跳舞,如果有天份,在學好跳舞的情況下,也可以去向項笛學習琴藝。”
姑娘們只是淺笑,沒有特別的興奮,她們的要求不高,只要有飯吃,有衣穿,再平時多幾個閒錢買點胭脂水粉就好。
“多學東西對你們自己好,能多賺一點錢。”
“我們還哪賺得到錢,能不餓死就已經不錯了。”某姑娘一臉幽怨的說起。
“放心吧!我絕對會讓你們賺錢的,而且錢會賺得很多,我既不和你們籤買身契,也不綁着你們,反正樓裡隨你們來去自如,從今以後,每位客人給的小費,都是三七開,你們自己得三,樓裡得七。逢年過節,樓裡還會有分紅髮給你們,也就是說你們賺得多,拿得就好。”簽了買身契,便表示姑娘就是樓裡的人,像賞錢這些,都是直接交給老鴇,很少有姑娘還能多分到銀子,其他樓裡凌綺兒也聽說過,都是一九開。
“三七?”姑娘們當時就震驚了,喜上眉梢的問凌綺兒:“老闆,你說真的嗎?”
“自然,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而且逢年過節還會封紅包給你們,至於將來你們有了錢要從良也可以,樓裡不止不會要你的錢,還會給你一筆錢當是嫁妝,但你所跟的男人,必須樓裡的姑娘多數投贊同票,畢竟男子負心,爲了你們的錢騙你們一時也是有的,小心爲上。”
一羣姑娘聽了這話,感動的不在少數,但也有疑惑的,“老闆,你說真的嗎?”還是有人不相信凌綺兒會這樣好心,畢竟她們經歷過太多,知道世上好人難遇。
“這種事我說再多也沒用,總之到時候你們自然就知道了的,我只是先告訴你們,我暫時的決定。總之,這間青樓只是我的興趣,我接了手自然就會好好經營,不會虧待你們的。”
“是呀!你們要相信老闆,我相信她說到定能做到。”清容突然開口幫凌綺兒說話,她雖然不知道凌綺兒的身份,但見她說話氣度都不凡,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不是九省巡府都不放在眼裡,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錢,更不會爲難她們。
清容是她們信任的人,清容的一句話,比凌綺兒抵用多了。
凌綺兒再隨便說了幾句,便讓衆人都散了,讓項笛帶着王美人開始教學,而她單獨和清容聊事。
“讓你管事會不會爲難你?”
“不會。”
“好,你有這本事,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至於你的臉,我會想辦法讓它恢復原狀。”
清容摸摸臉,不可置信的問:“真的可以嗎?”
凌綺兒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倒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拿了一小罐藥交給清容,“這瓶藥這幾天晚上睡覺前,你讓姑娘們塗到臉上,一覺到天明。記得,不要浪費,藥很貴的。”貴不貴不是問題,而是這些藥是凌綺兒自制的,再做會比較麻煩。
“好。”清容謹慎的將藥收入袖裡。
凌綺兒又拿了事先準備好的銀子遞給清容,“找些人來將樓裡修葺一下,並打一張亮眼一點的牌子,改名叫紅樓。”
凌綺兒交代下去的事情,清容都一一記下。
末了,凌綺兒不放心的問:“你記清楚嗎?”
“記清楚了。”
“好。”凌綺兒寬慰的點頭,等於說是所有的事都交給了清容。
凌綺兒突然覺得無事一身輕,便想去替清容找藥治臉上的傷,但轉念想到,如果只是光跳舞的話,肯定不會太吸引人,不如就來制服誘惑這樣另類性感?
越想,凌綺兒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手癢得恨不得立即去畫草稿,拿去裁縫店讓人制作,但清容臉上的傷也得治,正好看到一邊的夷仙真人閒得在數螞蟻就把他招了過來。
“師父,她的臉就交給你了。”
夷仙真人直接揭開清容的面紗,看了一下說:“這要治好,得先劃開之前的傷口,會很痛,你受得住嗎?”
清容想也沒想便慎重的點頭。
“能治好,這一點痛,她可以忍受。”
“那好。”
夷仙真人聳聳肩,對於這項任何倒沒有推拒。
“好。各忙各的,清容,你先帶我們去房間,我們各自的房間在哪裡?”
“你就住昨天我住的那一間,我昨天已經收拾好了,他們就在你的隔壁,不過我的房間也在旁邊,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清容原本住的是樓裡最好的一間房,是後院最幽靜的,如今讓給了凌綺兒,但她不願意住到前面和姑娘們一起,她只想圖份安靜,但將自己的房間也安置在左右。
“這無所謂的,你喜歡住哪間就住哪間,我沒這麼小氣,一間房都不讓你住。我住你的房間是吧?好了,我知道在哪裡,我自己去就好,你去辦你的事吧!”
凌綺兒衝回房間就在書房上找到了文房四寶,着手就勾勒出了護士裝,但轉念一想,這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護士裝是什麼,起得了這麼震驚眼球的作用嗎?
在屋裡跺來跺去,凌綺兒想到了這年代的職業。
靈感來襲,回到桌邊,幾下就勾勒出了幾張圖,有死囚的,衙役的,女駙馬的,宮女的,丫環的等等一些。
當然,這些衣服不會和正統的衣服,都是特別款,所有的衣服都追求兩個字——性感。
死囚的衣服就是一件及大腿,剛好遮臀的大袍子,胸前畫着一個大大的囚字,死囚的衣
服自然不會完損無缺,像被人故意抽打了一樣,東露一點,西露一點,努力追求若隱若現的感覺。衙役的衣服就是一身女王裝,女駙馬便是一身英氣,宮女便是嬌情似水,丫環自然是低眉順目。
總之,除了女駙馬的衣服是裹着全身露出漂亮的鎖骨透性感之外,其他的衣服都的勉強遮臀的性感服裝。
凌綺兒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天都黑了項笛進來叫她出去吃飯。看到一桌子豐盛的佳餚,凌綺兒驚訝的問:“這誰做的呢?”
某姑娘舉手說:“是我。我是家裡老大,從小帶弟弟妹妹,什麼事都要做,最拿手的就是做飯菜。”
凌綺兒試了一口,味道很好。又看了她的容貌一眼,長得屬於很平凡的模樣,便提議道:“你喜歡當姑娘還是廚娘?”
被問話的姑娘看了凌綺兒一眼,沒懂她的意思,但也照實說,“如果可以選擇,相信沒有女子會選擇這一行。”
凌綺兒點點頭,“既然是這樣,好吧!從今天起你就當紅樓裡的廚房總管,到時候會買幾個丫環過來幫你,樓裡的三餐就全由你負責,雖然會比較累一點,但賺的錢也不少,我也不會虧待你的,一個月給你五十兩。”
姑娘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她當姑娘一個月都沒賺過這麼多銀子。
“對了,你叫什麼?”
“明秋。”
“好,你就不用來前面接客了,負責廚房裡面的事情,你看看大概需要幾個丫環幫忙,和清容說一聲,她會辦妥。”
“好。”明秋還一副在夢裡的模樣,顯然沒清醒過來。
凌綺兒吃着,招呼着大家都吃,衆人動起了筷子。凌綺兒累了一天,沒形象的吃着飯菜,哪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項笛替凌綺兒夾着擺在遠處但她又喜歡吃的菜到她的碗裡,順便問她,“你剛纔在房裡畫的是什麼?”像是衣服,更像是破布,鬼畫符一樣,他是沒有看懂。
“這叫制服誘惑,我明天還得去找裁縫師傅做衣服呢!不過這些衣服可能會長期要用,要固定一家,而且還不被將我們的服裝圖泄露出去。”
兩人正一搭一搭的聊天時,坐在凌綺兒斜對面的女子突然開口喊她,“老闆,我叫靜嫺。”
“什麼事?”凌綺兒從飯碗裡擡頭看向她,這些人她都還沒來得及認識,主要是她覺得不及,慢慢來,總會記住的,總是每人做了自我介紹,她一時也記不清楚。
“我家裡是開縫紉店的,我從小跟着我爹學這門手藝,所以我能不能?”
“你的意思是你很行?”
靜嫺有點靦腆的點頭說:“這是我唯一的特長,所以我想我能不能像明秋一樣。”
“可以,正好我們樓裡缺這麼一位人才,你以後就和明秋一樣,待遇也一樣,做得好會像姑娘們一樣有加紅,你看怎麼樣?”
“謝謝老闆,謝謝老闆。”靜嫺高興的連連點頭。
見大家都眼紅,凌綺兒開玩笑的說:“只能兩個,不能再多了,再多得等以後,如果讓你們一次性都從良,我們紅樓就直接不用開樓了。”
衆人笑了,讓她們兩從良,也算是解決了樓裡一件事,畢竟以後樓裡的吃穿解決了。
晚上凌綺兒便將圖給了靜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擔心凌綺兒不相信她的手藝,她連夜將自己的衣服拿出來,改制了一番,倒將囚犯的衣服做得挺像,只是她用的是純白的裡衣改的,布料是白色的,凌綺兒提點她必須用深色,這樣更能襯出雪白的肌膚。
有了她們的幫忙,青樓的建設正在火熱的進行中,第二天裝修人員也到位,清容辦事讓凌綺兒很放心,她做事細心而且凡事親力親爲。裝修工人裝修房子的時候,她會在一邊督工,而且她又沒有架子,按理說是以前的老闆,現在也算是總管事,但凡是有人找她幫忙,她都會很熱心的將事情處理好,對於清容的表現,凌綺兒更感滿意。
私下問了師父,藥進行得怎麼樣了,師父一聲怒罵,“都幾年了能這麼容易就了事的嗎?我先給了她一瓶藥讓她添着!再來我要回夷仙山一趟,許多藥這裡沒有賣,而且也沒有了解練制,來去也不會越過二十天,你再等等,又不是你的臉壞了,這麼急做什麼。”
“由此證明我是一位好老闆嘛!”凌綺兒笑得嬉皮賴臉。
他們談話的時候,清容正巧也在一邊,聽後只是淺笑說:“沒關係,這麼多日夜都過去了,本以爲這生無望了,結果還能恢復容貌,我就已經很高興,多等一些時日沒有關係的。”她知道老闆是有本事的人,至少她給樓裡姑娘添的霜,她看到了療效,姑娘們的臉看起來都細膩了一些,白明透紅明亮了許多,而老闆的師父給她的藥,她添在臉上,也覺得皮膚光滑了不少。
現在姑娘們都找老闆要這種霜,老闆卻笑眯眯的拒絕,只說到時候誰表現好,就給誰。因爲都知道是老闆自己練制的,藥材很珍貴,而且費時,所以也沒有有怨意,倒是都想爭取表現好,能得到這種獎勵。
“她都不急,你急什麼。”老頭子氣呼呼的將凌綺兒趕走,自己也甩了一個小包袱回了夷仙山。
老頭子一走,衆人徹底忙和起來,一晃十幾日就這樣滑過,樓裡的建設也總算完成,而姑娘們也準備得差不多,到了紅樓可以重新開張的時候。
在這些日子裡,她們宣傳紙廣告也沒少發,紅樓將會再一次進入風流男人的眼中,凌綺兒相信紅樓的生意應該不會差,現在就只看三日後,紅樓正式營業時的效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