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綺兒拿着點燃的燭臺像做賊一樣進了密室,把所謂的秘籍拿到了手,在燭臺的照耀下細細的翻閱,這本書根本不是什麼武林秘籍,只是一本毒書而已。專門製造天下奇毒,還別說,這種東西還真適合凌綺兒的口味。
不知不覺凌綺兒還看上了癮,細細的閱讀了起來。
“半夜不睡覺,你在這裡做什麼?”
寂靜的空間突然揚起一道輕脆的男聲,凌綺兒驚慌失措下就打翻了燭臺,看到來人後鬆了口氣,氣焰比他更高的反問:“你呢?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陽修言挑挑眉,指着桌上燒得正旺的那本書問:“你確定不用先滅火?”
“該死。”凌綺兒急忙去搶書,不免被燙了一下,書紙本來就易燃,再加上上面還滴了蠟燭。書是不可能再還原,已經快燒完了,她小腦袋一轉,這擺明了就是那死老頭子故意的,肯定要惡整她。
她小嘴一癟,眨動了兩下眼睛,瑩瑩的淚花開始閃動,小小聲地開始哭泣:“嗚……怎麼辦,我燒了師父的秘籍。”
“已經燒了,你哭有什麼用。”經過這幾天的瞭解,他可不認爲她是一個這麼容易就被打倒的人,所以對她的示弱,有些防備。
凌綺兒可憐兮兮地牽住陽修言的衣角央求,“你先別告訴師父好不好?給我一點時間,我把剛剛上面的字都默一遍。”
“怎麼可能?”細長的桃花眼裡滿滿的不信任,她剛剛纔看多久,怎麼可能全都背了下來,這也太誇張了吧?如果她真能做到,那也太了不起了。
“真的,是真的,我可以的,只要你肯幫我,讓我試一下,一下下就好,你不說師父肯定不會發現的。”
凌綺兒咬着嘴脣,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那模樣像是他不幫她,她就會大聲哭出來似的,讓人不忍心,更何況陽修言也想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或是她想耍什麼花樣。
“好,我不會告訴師父。”
凌綺兒趁機撲了上去,溼潤的小嘴貼着陽修言櫻紅的脣瓣,趁他呆愣的時候把手中的灰抹到他的衣袖上面。
“大師兄對小綺兒最好。”凌綺兒剛被淚水洗禮過的雙眸透着水亮的光芒,她眯了眯眼,頭一歪煞是可愛的對陽修言眨眨眼。
陽修言整張臉羞得通紅,就如嬌嫩欲滴的玫瑰花一樣,讓人有種想立刻把他採擷下來的衝動。因爲一個親吻,陽修言看凌綺兒的眼神柔軟了不少。
凌綺兒算計着老頭子也該來驗收成果了吧?終於聽到有隱隱地腳步聲靠近,顯然是師父故意發出的。門口傳來老頭子嚴厲地喝斥聲:“大半夜的不睡覺,都窩在這裡做什麼?”
陽修言臉一僵,慌忙的轉身,下意識的看向凌綺兒,擔心她會被師父責罰,特別是看到她因爲害怕而縮到角落的身子,暗暗想着,若師父一定要責罰,他也要保護小綺兒。
老頭子頗具威嚴地目光掃過來,看到桌上那本秘籍的殘餘,嘴脣微顫,露出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
“說,誰幹的。”
凌綺兒作出欲言又止的樣子,一個字也說,只是淚花在眼眶裡直打轉,圓圓的眼也總是無意的偷看着陽修言。
“快說,是誰燒掉的。”
被老頭子冷冽的眼神掃視着,凌綺兒身子如秋天的落葉般,抖摟不停,慢慢的靠近陽修言的身邊,故意扯着被她染了污漬的衣袖,“大師兄,你就告訴師父吧!”
陽修言雖然聰明,但一時也沒反應過來,而且師父在他們三個面前向來都是很有威信的,這時候師父發這麼大的脾氣,他也不敢告訴師父實情,就怕師父會處罰小綺兒,
只是小綺兒這話說得有點奇怪。他暗下決定,師父如果一定要追究責任的話,他就替小綺兒扛了這個過錯,誰叫他是大師兄。
“原來是你這個兔崽子呀!”老頭子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
“師父……”陽修言躲着老頭子的追打,叫屈的說:“不是我,不是我。”不願意被打,也不願意指出做壞事的人是凌綺兒。
夷仙真人並不是真的要打陽修言,他故意喘息停了下來問凌綺兒,“是不是他燒了秘籍?”
凌綺兒怯怯的大眼裡閃着懼意,柔嫩的脣瓣一張一合的。
“是、是我……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陽修言聽到這話,詫異得瞪大了那雙桃花眼,他本來還想爲她扛這過錯,可是如今被她這麼硬賴上頭,感覺太不是滋味了,有種被出賣的感覺,心裡很難過。
陽修言被師父揍了一頓排骨後,他豪邁的笑語:“幸好老夫有先見之明,知道把原著藏起來。”
夷仙真人精悍的眼眸閃着奇特的光芒,像是在故意告訴凌綺兒,他就是無聊就是找她樂子逗她玩。
凌綺兒翻翻白眼,她就知道,幸好她也有先見之明,找了師兄背黑禍,這老頭子肯定連懲罰她的辦法都已經想好了。
因爲有了陽修言當炮灰,所以燒秘籍的事情纔可以輕易揭過。
睡了一覺起來的老頭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昨晚他明明已經揮手說‘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再犯’。
可是今天上午他們練武練到一半,他眯着眼躺在躺椅上舒服的曬太陽時,突然開口對陽修言說:“你……就是你,昨晚燒了我的秘籍。”
陽修言挑眉看向旁邊裝做在看風景的凌綺兒,決定把她拖下水,堅決不讓她置身世外,反正師父已經處罰過他,不會再對小綺兒作處罰。“師父,不是我燒的,是師妹,我進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把書燒了。”
凌綺兒詫異的轉頭,怎麼這會兒說出事實,這老頭子擺明了要秋後算帳,不過也幸好她事先有準備。
聽聞大師兄的話,凌綺兒只是含着淚,一雙大眼盈盈似水,怯怯的看着大師兄的方向,也不辯解,可就是這模樣,一副無聲似有聲的姿態,恬靜的大眼顯得特別的乖巧,一副讓人不忍欺負的模樣,這麼像天使的一個女孩,誰認爲她會說慌話呢。
更何況她只是以沉默來應對,若她大聲反駁,還有人會懷疑她,可是她這樣,一副打罵聽之任之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讓人心憐。
凌綺兒委屈的低頭顫抖着單薄的身軀,一副不敢與惡勢力對抗的弱小模樣,看在凌昊焱眼中,那就濃濃的心疼,他這個做哥哥的連妹妹都保護不好。
凌昊焱不負所望的站出來皺着眉頭不贊同的對陽修言說:“大師兄,我敬你是大師兄,可是你也不能這樣陷害我妹妹,她昨晚去如廁我是知道的,而且你們的事情她也已經告訴過我。”
凌綺兒喜孜孜的點頭,堅決不讓其他人看出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有哥哥的感覺真好。
“你……”大師兄啞口無語。
師父也答腔,“是呀是呀!你太沒男子漢的擔當了,怎麼看都不像一個男人。”
這話有點過分,感覺老頭子要故意挑撥,凌綺兒斜眼望去,老頭子果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笑得開朗,看樣子還有後續發展。
小師弟最可愛,蹬蹬蹬的跑到凌綺兒的身前,張開細小的雙臂護着她對大師兄吼道:“大師兄怎麼可以欺負師姐,你看她都要嚇哭了。”
老頭子點頭,對陽修言說:“罰你去掃一個月的茅房。”
陽修言
知道這會兒反抗無用,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凌綺兒,瀟灑的轉身離開,就單他的背影而言,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打算去洗茅房的。
第一天哥哥怕大師兄因這事報復她,所以一直守着她,讓她沒機會單獨去找大師兄。第二天,第三天仍是,至到下一個洗茅房的日子來臨。
山上是每隔五天清洗一次,而之前這項艱鉅的任務一直是他們三兄弟輪到做。
凌綺兒捏着鼻子衝進茅房,看着大師兄和尿壺博鬥的背影,當場雷得裡嫩外焦。
陽修言當然知道凌綺兒進了茅房,只是他故意不理她,這幾天都是這種情況。
她不爲嫁禍一事做任何辨解,只是一個勁兒地掉着眼淚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當時太害怕了,我剛拜入師門,而且師父之前還不肯收我做徒弟,又看不上眼我是一個女孩子,如果知道秘籍是我燒的,他一定會趕我下山的,我那天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我不是故意不肯承認錯誤,我承認我非常的膽小怕事,我也是因爲捨不得離開哥哥,離開大師兄你纔會這樣,大師兄,你別生我的氣,最多,最多,我現在就去和師父說清楚,讓他趕我下山好了……”
對於被她陷害一事,陽修言也不是那麼的生氣,本來就決定爲她扛這事,只是這過程讓他的心有些堵而已。而且要他連洗一個月的茅房,想到這一點他就不爽,因此纔不想理她,這會兒見她這樣說,他哪裡還捨得讓她去承認錯誤,然後被師父趕下山。
“算了算了,以後別再這樣。”陽修言雖然只是一個十歲大的奶娃,有點小人精,但氣量算是不錯。
“謝謝大師兄。”
凌綺兒不嫌臭的湊近,彎腰貼着陽修言的臉頰狠狠的親了一下。
陽修言手一抖,尿壺掉到地上,髒水都潑到了陽修言腳上,他無奈的說:“你怎麼動不動就親人。”
凌綺兒一雙大眼無辜的瞧着陽修言,“那是因爲你是大師兄呀。”
陽修言窘迫的紅着臉,扯開話題說:“你站在那兒別動。”
凌綺兒小心的觀察着他的臉色,見他並沒有因爲被她害得打翻尿壺而生氣,自高奮勇的表示,“大師兄,我去幫你拿雙鞋子來換,好不好?”
“你去拿吧!”
凌綺兒轉身,神情帶着詭異的笑容。
她邁着小腿肚蹬蹬蹬的衝到了大師兄的房裡,嫌惡的兩指夾起鞋子,往門外瞅了瞅,沒人經過,這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山不來就人,她就去就山。
故意跑到練武的地方,見到小師弟走過來,更巧的是師父還在不遠處,她故做出一副焦急的模樣迎向小師弟。
項笛好奇的眨着水眸大眼,“師姐,你抱着鞋子幹什麼?”歪頭打量着她,疑惑的問,“這不是大師兄的鞋子嗎?你拿着幹什麼?”
凌綺兒注意到那邊的老頭子,聽到這話耳朵都豎了起來,顯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凌綺兒做出一聲怕怕的模樣,左右瞄了一會兒,招招手貼耳對項笛說:“大師兄因爲不滿師父罰他洗茅廁,所以在那兒發脾氣,他說要把師父的尿壺打壞,讓師父晚上在房裡尿尿時,薰死自己,結果沒弄好,尿壺沒打壞,卻潑了一腳髒水,要我拿鞋子給他換。”雖然降了一個音,但聲音並不小,更何況老頭子那麼厲害,一定可以聽到。
項笛鼓起腮幫子,臉蛋漲得紅紅的說:“大師兄真是越來越壞了。”
“嗯嗯。”凌綺兒配合的點着頭,絲毫沒有想到剛剛和大師兄你情我濃的那副場景。
她只是搖頭晃腦的想着,自己真是一個禍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