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綺兒在太子府免費蹭了一頓飯,可是付出了血的代價,爲此,她兩天沒有出門,就連災民的事情,也是由丫環從外面帶消息回來。
“小姐,你幫災民建的那些房子起火了。”凌綺兒的貼身丫頭小蝶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不分尊卑的拉起凌綺兒說:“我們快點去看看。”
凌綺兒原本拆了髮髻正準備午休的,聽到小蝶這樣說,隨手拿起一根絲帶把頭髮束起,邊跟着她往房外走,邊着急的問:“怎麼會突然着火了呢?”
小蝶滿臉着急的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火勢不大,燒燬面積不多。”
“別說了,我們先去看看。”那些房屋都是爲災民搭建的臨時點,雖然說不夠豪華舒適,但勝在能擋風遮雨,如今房子一燒,這兩天天氣又不好,可能會變天下雨。
心繫災民的凌綺兒坐在轎上,只希望轎伕能走得快一些,本來她出門不願意坐轎子的,可是臨出門時碰到了娘,她堅持,凌綺兒也沒辦法。
“怎麼啦,還不快走。”轎子突然停了下來,凌綺兒不耐煩的探出頭來催促。
小蝶滿臉爲難的說:“是郡王府的馨月格格。”
“格格?”凌綺兒挑挑眉,這種女人最麻煩。“別管她,我們趕時間,快一點。”
“我們先讓她們過吧,畢竟人家是格格。”小蝶試探性的開口。
凌綺兒頭剛點下去,那邊轎裡的人也因爲不耐煩而伸出了頭,嘴裡更是不乾淨的說着:“哪個奴才這麼不怕死,敢擋住本格格的路。”
格格的丫環馬上回應:“是淩小姐。”
“哪個淩小姐呀!”格格口氣惡劣的質疑,丫環耳語一番,格格從轎裡走了出來,見這陣勢,凌綺兒自然也下了轎子。
“參加格格。”
雖然不情願,可是見了面,還是矮一截。
“喲,這是誰呢!原來凌家千金,將來的太子妃呢。”格格冷嘲熱諷的說道。
凌綺兒微皺眉頭,若沒有弄錯的話,她不認識這個格格,也不可能和她結冤。
“聽說你最近做了不少好事是嗎?”
凌綺兒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假惺惺。”格格翻了翻白眼,不屑的鄙夷。
“我就算是假惺惺哪又怎麼樣,至少我爲百姓做了件好事,也得到了皇上的大力支持,總比你什麼都不做要強吧!”
“你……”馨月格格眼一瞪,張嘴叫道:“好大的膽子呀!竟然敢對本格格這樣說話,來人呀!給我掌嘴。”
凌綺兒皺眉看着兩個大漢從後面走出來,馨月格格身邊的丫頭膽小的勸着自家格格,“格格,不能打呀!她是未來的太子妃,這事鬧大了郡王怪責下來,格格會被罰的。”
“怕什麼,本格格正想去找她,如今她自己送上門,不打白不打,我要爲姐姐出口氣。”
聽到這話凌綺兒側頭問身邊的小蝶,“她姐姐?”
“郡王府的茗月格格。”
“我不認識。”
“你當然不認識啦。”馨月格格耳尖的聽到,轉頭嬌縱的說:“要不是你這個狐狸精,我姐姐就能嫁給太子做太子妃。”
“有這回事?”凌綺兒雖然好點小色,但是爲人還算正直,始終堅信那麼一句話,女人何苦爲難女人,若是一對兩情相悅的戀人,她絕對不會橫插一腳搞破壞。
“太子和茗月格格真心相愛?”凌綺兒有些不信任的問起,她眼中的太子不像是這樣的男人,他霸道專制,如果是喜歡的女人一定會抓在手裡,纔不會爲了什麼政治婚姻而娶別的女人,更何況格格的身份也不低,看眼前的馨月格格如此驕縱不把他人放在眼裡,就知道她們家族在皇上面前應該算說得上話的人。
“是、是呀!”馨月格格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的模樣。
“怎麼回事?”凌綺兒問身邊的小蝶。
“格格和太子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從小茗月格格就愛慕太子,一直等着太子上門求親,如今都已經十八歲,還沒嫁人,只是一心等着太子,可惜的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凌綺兒心直口快的說:“擺明了就是一廂情願咯!”
“什麼,如果你不插一腳,太子哥哥遲早會娶我姐姐的。”
搞清楚事情的原因後,凌綺兒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懶得再跟她糾纏,直說:“格格,我還有事,如果格格不先過去,那就讓我先行。”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爲姐姐討好公道,你們還不給我上。”
這幾個護衛凌綺兒怎麼會看在眼裡,但身邊的小蝶卻不知道她武藝高強,顫抖着身子擋在她的身前,並虛張聲勢的說:“格、格格,你別亂來噢,我家小姐如果出了什麼事,太子爺不會放過你的。”
馨月格格有些猶豫,身邊的丫頭也勸說:“是呀!格格,你要三思。”
馨月格格掙扎了一下便說:“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替姐姐報仇。”
這仇,從何說起,凌綺兒感到很鬱卒,真想把這個刁蠻千金提起來暴打一頓,也不想想她今天這麼一鬧的後果,她沒打到自己還好,若打到了,這事能善了嗎?
她現在身爲未來的太子妃,這一巴掌下去,不止是打在凌家的臉面上,更打得是太子的臉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小姐,你快走,小蝶幫你攔着。”小蝶不斷的用後背抵着凌綺兒,希望她趕快跑回家,畢竟小姐若被打了,她回府後有十個腦袋都不靠砍。
凌綺兒很感動小蝶的相護,但卻有些受不了她這樣螳臂當車的愚蠢行爲,挽起袖子正想上前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時,被一道聲音打斷。
“你們在幹什麼?”冷清無情的聲音聽起來來很熟悉。
凌綺兒聽到聲音側過臉一看,原來是他。她還來不及去撒驕,馨月格格就已經快一步撲上去告狀。
“是這樣嗎?”聽完馨月格格的話太子面無表情的責問。
馨月格格雖然年紀也只有十五歲,可是誣陷人的事情,做起來倒是十分順手,剛剛的事情她完全顛倒了黑白,不止說凌綺兒攔了她的路,罵了她,還準備動手打她。
“你說呢?”凌綺兒揚揚眉,擺明了不打算解釋。
太子倒沒說什麼,可他身邊的那個小麻雀格格就有些受不了,“你這是什麼態度,跟太子說話竟然還這麼囂張,你太不把太子放在眼裡了。”
“太子我本來就沒放在眼中。”聽到旁邊人倒吸了一口氣,凌綺兒在太子變臉發作之前慢悠悠的說一句。“我向來都是把他放心裡的。”說完,不忘對太子拋個魅眼。
太子滿臉無奈,但眼底有些笑意的問凌綺兒,“你是不是打算去城外看看?”
凌綺兒聳聳肩以示迴應。
“我剛從那邊過來,城外臨時搭的房子燒了不少,必須重建,這事你就別摻和了,也不是你們一家出力能擺平的事情,你有這個心就已經不錯,我現在正要進宮向父皇稟告這事,看能不能再撥些款。”
出現天災的第一時間,皇上就撥款到了地方,只是有不少難民涌進了城裡,而凌綺兒在第一時間站出來賑災,後來皇上雖然有贊助,但還是杯水車薪。
他們凌府雖然得了很多賞賜,家府也算豐厚,但也只幫得了一時,這麼多張嘴,撐幾天是沒問題,可這是持久戰,一根筷子的力量實在有限。
事情有人接手,凌綺兒自然也不會再強出頭,只是皇上撥款的力度不大,是不是因爲
國庫空虛的原因呢?
這段時間聽小蝶說,近年來契國常有天災,而周邊國家又有進犯的舉動。
回到家裡的凌綺兒跟娘把事情說了,娘也是說:“這事我們就別管了,我們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若再出頭,別人指不定以爲你爹貪了多少錢呢!”
這事凌綺兒也略有想到,所以認同孃的意見,只是怎樣才能籌到錢呢?
籌款!
這個詞在凌綺兒腦海中一閃而過,想到以前生活的社會,都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凌家出些力,可以幫幾天,這家出點力幾天,那家幾天,一人一點小力量,合起來就是無窮的幫助。
但一定要想一個非常好的主意,才能讓各家各府願意拿錢出來。
辦舞會是最好不過的事情,這個社會還不懂什麼是舞會,而男女婚嫁全靠說謀,舞會可以讓男女見面相識,這樣別開生面的舞會,應該能吸引不少格格,貝勒。
凌綺兒想到便馬上開始行動,先是找來小蝶打聽天下第一巧匠是誰。
這種事小蝶完全不懂,讓她出去打聽,事情也沒有眉目,一天下來,凌綺兒有些發愁的說,難道事情就卡在了這裡。
正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家裡的長工跑到她的面前,模樣生澀靦腆的說,他們村子以前有一個人手工非常厲害,什麼都做出來,就是脾氣不好。
凌綺兒哪管脾氣好不好,第二天清晨帶着長工,倆人各騎一匹寶馬趕往長工阿生的村莊裡。
村莊有些敗落,凌綺兒不免有些奇怪,若真是有手藝的人,怎麼會這樣落魄,特別是到了阿生說的巧匠家門口時。
不過人都來了自然不可能空手回去,凌綺兒心底雖然有疑惑,但面上卻恭敬,畢竟求人辦事,不論人家有沒有這個本事,至少不能輕蔑了人家。
阿生先進了陰暗的房間,把巧匠請了出來,看到他滿臉溝壑的模樣,倒吸了一口氣,倒不是因爲他的面容,而是那陰冷眼神,像被鬼盯着似的,特別難受。
“大師……”阿生也不知道他姓什麼,只知道他們家裡叫陳家村,大家都姓陳而已。
“叫我陳老。”
凌綺兒微愣的點頭,趕緊說明了來意,陳老冰冷如毒蛇一樣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凌綺兒看了半晌,才伸手說:“圖紙呢?”
凌綺兒趕緊拿出昨晚連夜畫出的圖紙,陳老接過看了一眼,眼瞬間明亮了不少,可能是因爲新奇事物,吸引了他的緣故。
“什麼時候要?”
“自然是越快越好。”
陳老看着圖不再答腔,凌綺兒忐忑的說:“陳老能否到舍下暫住一段時日,您也知道我此行的最終目的,而且這些材料,我一來一往的送,比較費時。”既然能問她什麼時候要,自然就是有把握做好,現在只擔心他不敢跟她走。
凌綺兒等了半晌,他沒有迴應,正想多說些好話哄騙他時,他突然轉身進了小黑屋,凌綺兒莫名其妙,阿生漲紅了臉無措的站了一邊,有些擔心凌綺兒會責備他。
“你進去看看。”凌綺兒對阿生說。
阿生頭點下時,陳老拿了一個小包袱出來,看到他這樣凌綺兒鬆了一口氣,笑逐顏開的對他說:“我代表所有的災民對您說一聲謝謝。”
對於凌綺兒行的大禮,陳老不屑一顧,精短的眼眸像是時刻閃耀着算計的目光似的,讓人頗感不舒服。不過這也許就是藝術家的脾氣吧!有本事的人都有些怪脾氣。
眼下高根鞋能找到人制造,那旗袍的問題就根本不成問題。
凌綺兒鬆了口氣笑了起來,從第一天見到災民起,她就有了一種災民成了她的責任的感覺,如今籌款的事情有了眉目,她自然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