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瑟芬妮作爲這場決鬥的見證者和裁判,也在這個時候走到了擂臺上面。在向雙方都確認準備完畢之後,她又偷偷向齊麟拋了一個極爲隱蔽的媚眼,才緩緩舉起了一隻帶着白色蕾絲手套的纖手。
“三……二……一……決鬥開始!”
說完,帕瑟芬妮腳尖在擂臺上一點,立馬後退出去了十多米,站定在了擂臺的邊緣處。
李亞瑟厲喝一聲,舉起高周波切割刃就朝齊麟衝了過來,那氣勢,似乎是想要在一瞬間就決出勝負一樣。
齊麟雙手倒扣着兩把鋼虎——對方既然在武器上佔有絕對的優勢,那麼正面硬碰硬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在李亞瑟衝刺到距離齊麟只有不到十米的時候,齊麟也動了起來,快步地朝李亞瑟的左側繞了過去。
“哼,膽小鼠輩,連正面對決都不敢嗎?”李亞瑟譏諷地笑道,整個人立馬向左疾轉,手中高周波切割刃的功率也開到了最大,整把刀都發出了一陣細密的“嗡嗡”聲,橫着切向了齊麟腰腹的位置——
就在刀刃即將接觸到齊麟身體的時候,齊麟突然跪在了地上,上半身猛地後仰,讓高周波切割刃從面前劃了過去,然後利用慣性雙膝向前滑出了一米多的距離,突然暴起,狠狠一肘頂向了被貼身的李亞瑟。
高周波切割刃的長度足有一點五米,而鋼虎爪刀刃長只有十多公分,齊麟只有貼身纏鬥,才能儘可能地縮小雙方武器之間的差距。
這一肘頂得李亞瑟後退了一步,齊麟立馬抓住這個機會,一對鋼虎爪刀就好像真的虎爪一般,搭在了李亞瑟的肩膀上,然後膝蓋不斷地飛快擡起,連續重擊着對方的腹部和下體。
這一套動作看似有些無恥,但卻是實戰格鬥術之中十分有用的招式——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下體和小腹永遠都是十分脆弱的部位,在無法打擊到致命要害的時候,重擊這些部位,往往可以迅速讓敵人失去抵抗的能力。
只不過這一次,齊麟的攻擊顯然沒有得到應有的收益,李亞瑟顯然在軟甲內部又襯墊了一層防禦力不俗的護甲,齊麟連續的膝擊也只能讓他感受到一陣鈍痛而已,距離喪失抵抗能力還差得遠。
高周波切割刃被李亞瑟收了回來,順勢切向了正在和自己貼身纏鬥的齊麟的後頸,齊麟當即把頭一低,又如同一條滑膩的泥鰍一般,從李亞瑟的胳膊下面鑽了過去。
既然內襯了硬質護甲,那麼李亞瑟的靈活性肯定會受到影響,齊麟乾脆利用自己敏捷上的優勢,圍繞着李亞瑟不停地轉圈,時不時踹出一腳或者揮出一刀。
面對採取這種戰略的齊麟,李亞瑟有些惱火地不斷揮動高周波切割刃,赤紅的灼熱刀刃在空氣之中留下一道道殘影,可他最好的一次戰績也不過是切了一截齊麟的衣袖而已。
短短二十秒內,齊麟至少揮出了上百刀,李亞瑟那一身極品軟甲上佈滿了深淺不一的劃痕,距離支離破碎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而作爲代價,齊麟手中的兩柄鋼虎也算是完全廢了,這種軟甲的材質韌性極強,每一次和刀刃接觸,齊麟都能感受到極大的滯礙,這一百來刀下來,爪刀的刀尖早就已經崩斷了,整個鋒刃也變得遲鈍不堪。
迅速後退幾步,齊麟丟掉兩把鋼虎,又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尼泊爾彎刀來。
“我要開始動真格了——”
李亞瑟有些惱怒地一把扯下了身上已經破破爛爛了的軟甲,裡面襯墊着的硬質甲冑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而他本人的速度則是瞬間就變得迅捷了起來。
那柄高周波切割刃被李亞瑟舞成了一團赤紅色的光暈,當頭向齊麟罩了過來,齊麟下意識地舉起了手中的彎刀,只聽到“嗡”地一聲,高錳鋼鑄造的刀神瞬間就少了大半截,切口處無比地平整順滑。
“……”
齊麟幾乎都沒有感受到和對方武器的碰撞,手中的彎刀就被斬斷了。
失去了彎刀,齊麟只能空着手不斷地後退,而李亞瑟臉上則是露出了得意的獰笑,不斷地揮舞着高周波切割刃將齊麟朝擂臺的邊緣逼去。
“你已經沒有武器了,你爲什麼還不放棄抵抗?如果你現在肯跪下來舔我的靴子,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不折磨你,儘量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快點投降吧,快點求饒吧,痛苦流涕,那纔是你應該有的樣子——”
“你只是一個傭兵,一隻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臭蟲,你有什麼資格得到芬妮的青睞——”
“像你這種孤兒,就應該成爲戰場上的一具屍體,慢慢地在陰暗角落裡腐爛、生蛆——”
李亞瑟一邊朝着手無寸鐵的齊麟猛攻,一邊瘋狂地朝齊麟傾瀉着垃圾話,可是就在他說到“孤兒”的時候,齊麟原本一直在後退的步伐卻是驟然停了下來。
緊接着,李亞瑟就看到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齊麟突然用力撕開了自己的上衣,在他的胸膛處,數根肋骨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折了過來,破開皮膚,將刀尖般鋒利的末端對準了他。
“這是……什……”
下一秒,那些肋骨就從齊麟的身上疾射了出來!
“……麼——啊!”
儘管李亞瑟揮舞着的高周波切割刃擋下了大半的骨刃,但是猝不及防之下,還是有一部分骨刃突破了他的防禦,刺入了他的身體之中,其中一支骨刃甚至在空中轉過了一個詭異的角度,驟然貫穿了他持刀的手腕。
李亞瑟慘叫一聲,高周波切割刃立馬掉落在了地上,刀刃上的赤色光芒瞬間熄滅。
齊麟趁機飛起一腳,便把地上的高周波切割刃踢到了擂臺下面。
李亞瑟失去了他的武器,而齊麟卻是從身體內又抽出了一柄頎長的骨刃——擂臺上的局勢瞬間反轉!
齊麟拎着骨刃就衝向了李亞瑟,後者連忙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從腰間的一個口袋裡摸出了一支針劑,刺入了自己的手臂。
伴隨着針劑之中的灰色渾濁液體注入體內,李亞瑟的皮膚和臉龐都變成了一種詭異的鐵青色。
“我本來不想把珍貴的‘鋼鐵合劑’浪費在你的身上的……”
李亞瑟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了起來,只見他轉過身,一把拔掉了手腕上插着的骨刃,傷口轉瞬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這幾秒之內,李亞瑟的身體依舊在發生着劇烈的變化,他的皮膚上漸漸浮現出了金屬的光澤,身高和體形也增長了差不多有十分之一,渾身的骨骼更是發出了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的聲音。
“你手裡提着的那柄可笑的武器是什麼?你該不會是把自己的脊椎骨抽出來了吧?沒用的……現在的我,就算子彈都無法擊穿……你在幹什麼?!”
就在李亞瑟的注視之下,齊麟飛快地蹲下身,用骨刃在混凝土擂臺上切出了一塊板磚大小的水泥塊,握在了手中。
“當然是揍你!”
齊麟一個箭步衝上前,手中的水泥板磚當頭掄下,狠狠地砸在了李亞瑟的腦門之上!
“咣!”
巨大的聲響傳遍了整個廣場,就好像是一口銅鐘被敲響了一般,整塊水泥磚都在李亞瑟的腦袋上震成了粉末,而喝下了鋼鐵合劑的李亞瑟卻是重心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儘管金屬化的身軀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但是他的大腦裡卻是一片空白,嗡嗡的蜂鳴聲迴響在耳邊,眼前的景象都出現了重影。
李亞瑟覺得似乎有什麼黏糊糊的液體從鼻孔裡面流了出來,想要伸手去擦拭,卻發現自己一時半會間連手臂都無法控制了。
澆築擂臺用的是防禦工事專用的速幹高強混凝土,這一塊混凝土磚,實際硬度比真正的板磚還要高得多。
自從知道鋼鐵合劑的作用之後,齊麟就已經想到了對策——鋼鐵合劑可以把李亞瑟的皮膚都肌肉變得如同金屬一般,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他的腦漿也金屬化了,這一板磚下去,普通人的頭顱早就被拍爆了,就算李亞瑟服用了鋼鐵合劑,腦震盪也是絕對免不了了的。
就像古代那種鐵罐頭一般的重甲騎兵,鋒利的刀劍無法對他們那厚重的甲冑造成任何傷害,但是像戰錘這類以打擊爲主的鈍器卻是這種盔甲的剋星——往往一錘子下去,甲冑可能只是輕微地發生了一點點變形,而在甲冑保護下的人體,恐怕骨頭都不知道被震斷了多少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