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們回了帝都，領了結婚證。我說我可能沒辦法給你婚禮，她說無所謂。我們就這麼生活在一起了……對徐溪我也很愧疚。我沒能給安艾最好的生活，也沒能讓徐溪過的好一點。”
陳銘眼底的痛苦不假，那兩個女人，一個他深愛，一個深愛他。
可是無論哪一個，他都負了。
安艾曾經給他無與倫比的愛情，綺麗美好，是他一輩子都難忘的夢，而安艾是他永生難忘的人。
徐溪給他的深愛，刻骨銘心，可是他已經愛了一個人，忽略了徐溪的付出。
徐溪能一個人擋住長輩們的責備，能在大雨磅礴的夜裡陪他跪着，能在山上不喊苦的陪他去找安艾，能在他親手埋葬安艾的時候靜立一邊。
徐溪愛的自己，明明把滿腔熱血與真情都給了別的女人，可是她還是那樣不怕苦的深愛。
他……何德何能啊？！
她想要的愛，自己沒能給她。就連一個婚禮他都沒能給她。
一晃，自己蹉跎了她多少年。
陳銘的眼裡有淚。
陳而安沉默了許久許久，故事很長很長，可是她知道，故事裡的安艾，是一個孤單又堅強的女人。
她熱愛一切美好，也愛她的孩子。
偏遠的山區，醫療條件當然很差，所以纔沒能挽救她的生命，讓她在最好的年華隕落。
陳而安只是覺得有些心酸，愛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它可以很幸福很幸福，也可以很痛苦很痛苦。
陳而安擡起頭，沒有淚，淺淺的、溫柔的笑容：“爸爸，你真的不愛徐溪媽媽嗎？”
這個問題很突兀，陳而安看到陳銘愣住。
“爸，你真的問問自己，你對安艾媽媽現在還是深愛嗎？還是對過去的不捨與懷念？對徐溪媽媽呢？真的一點都不愛嗎？將近三十年的陪伴，毫無保留的深愛。”
陳而安站起來，抱了抱陳銘，“爸爸，我希望你仔細想一想。也許，只是因爲安艾媽媽給你的太過美好，可是她去世了。正因爲她去世了，她留下的美好纔不會被任何事物消磨，因爲她已經不在了，沒人能取而代之一個去世的人給你的好。”
“可是呢，徐溪媽媽不是安艾媽媽。她們無法同一而論，你應該明白，她們本就不同，根本沒辦法去類比誰比誰更好。”
陳而安抿脣微笑，“我很愛我的媽媽，可是我也很愛徐溪媽媽。我之前不過是因爲我對徐溪媽媽有些埋怨。可是不能否認，陪了我二十幾年，從小到大的都是徐溪媽媽。我很希望，她可以回來。我們就像以前一樣，一家人。”
陳銘久久的陷入沉思，陳而安沒有得到回答，也不緊追不捨，離開了書房。
莫隨遇坐在樓下，身姿挺拔，丰神俊秀大抵如此。
看到陳而安，他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走到樓梯邊，看着陳而安：“說完了嗎？怎麼了？”
陳而安輕輕擁住他，埋首在他的頸窩，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