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流年一句話梗在喉頭,她實在是沒什麼底氣可言。
許遲暮扳正她的肩膀,“喬流年!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的耐性已經被你消磨光了,我們年紀都不小了,不能這麼折騰下去。我就問你一句話!”
“你還跟不跟我過?!”許遲暮冷硬着板着臉,語氣也是冷硬。
喬流年看着他的模樣,心裡一陣苦水翻上來。
“許遲暮,要是我不能生孩子,你還跟我過嗎?”
“過!”
“許遲暮,要是以後我瘋了,你還要我嗎?”
“要!”
他每次回答都毫不猶豫,喬流年一陣心悸,她一下子沒忍住就哭了。
這次,許遲暮沒再慌亂,他抱着她,輕拍她的後背。
“許遲暮,對不起。”她眼淚汪汪的擡頭看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丟下你的。”
許遲暮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問題很多。有些事情,有些真相,她還沒開口說出來。
“我……其實……其實就算我沒從樓梯上摔下去,那個孩子也留不住。”喬流年眼裡是藏不住的悲傷。
許遲暮心一痛,這是她一直糾結的問題。
“我是宮外孕,所以……摔下樓無非是提前爆發了這個問題。”她顫抖着睫毛,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從眼眶脫落,她眸裡的慌亂和悲傷,怎麼都藏不住。
“其實……其實不能怪你的,我知道不能怪你。我本身有很大的問題,我的心理狀況一直不太好,有抑鬱症。”她哽咽起來,眼淚越流越兇。
她哭着說:“那個孩子沒了,同時也切除了我一側的輸卵管。”她攥緊了他的西裝,“也就是說,我沒了一半受孕的機會,我們可能不會有孩子了。”
許遲暮的心,很痛。原來,他一直就是個傻子。從頭至尾都是個傻子。他還是沒有喬流年愛的深刻,沒能留意她一絲一毫的不對勁。沒能深切的體諒到她的心情,也沒能瞭解她。
可想而知,那段時間喬流年得多難過。
喬流年一直都很喜歡小孩子,如果不是因爲一開始兩個人的事業都在上升期,那早就會有孩子了。
後來自己的工作比她更忙,有時候根本不回家,可是喬流年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諒他。
從不埋怨他分毫……
喬流年抹了把臉,她知道自己此刻醜極了,“許遲暮,你知道嗎?我那個時候也恨過你。”
他抿着脣,把她的腦袋摁緊在懷裡。
“如果……那時候對彼此更好點,就不會這樣了……”她的聲音輕的像呢喃。
他忽然有了淚意,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纔對。
她受了那麼多傷,還一個人遠走他鄉,一個人孤獨,一個人承受。
他……竟然沒有過問……
原來,不是不愛了,而是不夠愛。
她是深愛,他是不夠愛。
再多一分,或許就不是這樣了。
他抱緊了喬流年的身子,纖細瘦弱,稍微用力就會碎掉的樣子。
“喬流年,只要我們還在一起就好。”他幾乎是哽咽的開口,此時此刻,他也快忍不住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