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容就這麼靜靜的看着水震天的眼,水震天也就這麼看着水月容,不經意的挪到了水月容左臉上的胎記之上,心底的自責感又猛然的升起。
“容兒……爲父的,一直很想跟你說聲,對不起,這些年來,苦了你和凡兒了,真的對不起……”
水震天怔怔的看着水月容,非常自責的喃喃開口道。
水月容聞言,雙眸波瀾不驚,淡淡的掃了一眼水震天,拿起桌上的茶,輕抿了一口。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了許久。
突然,水月容喝完茶杯中的最後一口茶,緩緩的將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看向水震天,“永遠不會犯錯的人,不一定就永遠都是對的,但是犯了錯的人知道悔改,那就一定是對的,不是嗎?”
說罷,水月容不再停留,轉身擡腳踱步離開了前廳,徒留水震天一人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她這話的意思……是原諒他了嗎?
水震天怔怔的眨了眨眼,明明都是個長輩了,可是此時卻如同半大的孩子一般,神色呆滯,表情滑稽。
夜王府。
“主子,鎮國將軍府那邊來要人了。”
墨嚴站定在夜非離的面前,拱手恭敬的開口道。
夜非離聞言轉過身,神色淡然,彷彿早就知道水月容會來要人似的。
“那個女人現在怎麼樣了?”夜非離淡淡的沉聲問道。
“主子放心,絕對不會讓她死的。”
墨嚴冷然的道出這句話,沒有絲毫表情,對於夜非離口中的那個“女人”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之意。
“嗯,本王去看看。”夜非離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即擡腳率先踱步前去,開口道。
墨嚴聞言聽言隨後緊跟。
夜王府偏遠的一處地牢中。
夜非離聞着地牢中的腐爛味兒,眉頭機不可見的蹙了蹙,“這裡該打掃一下了。”
莫名其妙的話聽在墨嚴的耳朵裡,頓時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地牢只要在一日,你就算是打掃一輩子,也“打掃”不乾淨啊。
經過層層暗道,夜非離站定在了一座鐵門面前,冷漠的看着鐵門中的被鐵鏈綁在十字架上低垂着滿頭凌亂黑髮的女子,渾身鮮紅條條,污血遍體,看上去,噁心的很。
鐵門裡的女子彷彿是聽到了動靜,身子緩緩的動了動,緩緩擡起頭來,一張面目猙獰的面孔就立刻顯現了出來。
刀刀見血的劃痕遍佈在水月清的整張面容上,密密麻麻,若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水月清的這般模樣,定會被嚇的跑得遠遠的,實在是太過滲人。
水月清雙目毫無焦距的看向夜非離,突然咧了咧嘴,詭異的笑了起來,隨着誇張的笑容,撕扯着水月清面容上的每一條刀傷,原本有些已經結痂了的刀痕,立刻就破開,鮮血直流。
“嘿嘿……嘿嘿……”
詭異的笑容綻放在整座地牢。
夜非離的眉頭機不可見的蹙了蹙,看向水月清的神情厭惡至極,“水月清,滋味如何?”
水月清聞言面上的笑容更甚,“嘿嘿……夜非離……夜王爺……想要知道滋味如何嗎?要不……你也來試試啊?啊——?”
詭異沙啞的聲音猛地響起,說到最後,水月清猛地瞪大雙眸,死死的瞪着夜非離,狂烈的怒吼了起來。
夜非離見狀頓時不怒反笑,慢條斯理的挪了挪步伐,遠離身旁的一灘污血,淡淡的笑道:“本王不用試也知道,這滋味對水月清你來說,可是美得很呢……否則的話,當初也不會將這種滋味讓水月容來嘗試了,不是嗎?”
水月清聞言短暫性的一愣,隨即突然明白了過來,猛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是水月容那個小賤人讓你來折磨我的是嗎?呵,這個小賤人,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早一點把她給了結了!讓她能夠好端端的活到現在!”
夜非離很不樂意聽見從水月清的口中一句又一句的稱呼水月容“小賤人,小賤人”的,眉頭緊蹙的夜非離,對着鐵門內剛硬着面容站立在一旁的肥膘大漢使了個眼色。
那個肥膘大漢見狀立刻會意,二話不說的拎起手中的鞭子就朝着水月清揮了過去。
鞭子很是巧妙的順着水月清的面容一直抽到腳下,一條長長的鞭痕就立刻清晰的顯現了出來。
“啊————”水月清慘叫了一聲,死死的咬着滿口的牙齒,細看,那牙灰幾乎都正在順着水月清的口腔緩緩的掉落。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殺了我啊!”
水月清隱忍着渾身的疼痛,狂暴的怒吼了起來,絲毫不顧身上臉上的劇痛,彷彿已經對自己的生命不報任何希望了一般。
“想死?沒那麼容易,如果本王想要你死的話,你認爲你還會活在這個世界上這麼久嗎?”
夜非離對於水月清的狂暴和怒吼絲毫不以爲意,淡淡的冷笑了一聲,緩緩的開口道。
水月清聞言瞪了瞪眼珠,恨意充滿充血的雙眸,似乎恨不得扒了面前的人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
不過她倒是忘記了,曾經她可是對夜非離不是一般的癡迷過。
水月清恨意滔天之際,猛地想到剛剛夜非離說的話,頓時心下已經,被受刑到現在都沒有驚恐過,害怕過的水月清,竟然面容上猛地涌現了一抹不可置信。
“你什麼意思?”沙啞無力的聲音猛地響起,卻不失氣勢。
夜非離聞言又是一陣輕笑,“你說本王是什麼意思?水月清,你那麼聰明,可以將水家的人耍得團團轉,什麼端莊得體,什麼溫婉賢淑,怎麼,現在倒是愚蠢起來了?”
夜非離帶着濃烈的嘲諷,對着水月清毫無憐惜之意的諷刺道,嘴角還帶着令水月清刺眼的諷笑。
“你想把我交給水月容那個小賤人?!”
似乎是不敢相信這一點的水月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沙啞的嗓音中帶着微微的顫抖,聽力過人的夜非離自然將這一舉動絲毫不落的聽在了耳裡,沒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長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