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當時沒怎麼覺得痛，現在倒是越來越疼了。
扶着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老腰，張凡艱難地向山上攀爬去。
大戰之後的後山也受到了波及，許多紮根不穩的樹木更是直接被連根拔起。好一點的就徑直倒在了後山，慘一點的就宛若蒲公英一般，被拋到了天璋本部的城內，落入廢墟之中。
此時的後山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寂靜，只是放眼望去，胡亂倒下的樹還沒來得及清理，一邊狼藉的模樣在夕陽的照耀下，看上去有些淒涼。
不過讓張凡微微鬆了口氣的是，自己爲染染單獨開闢的空間，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到了。
一手扶着身旁已經被攔腰斬斷的樹，張凡微微喘了喘氣。
黑品妖神帶來的消耗透支，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而且這次那個庫洛，和當初柒霖一樣，自己已經主動聯繫不上了。
“當時你訂契約的時候是吃了藥草的，他感受到你的身體條件達到了纔出現，如果想要再聯繫上他的話，你還得苦修才行。”
對此，芙是這麼解釋的。
“......”
夕陽已經落到了山頭，昏橙的光灑在大地上，遠方隱隱還傳來歸者歡快的交談聲和笑聲，不知名的鳥蟲鳴叫，一陣涼風吹過，帶着泥土的香氣。
休汝獨坐的身影拉得老長。
這個姿勢定在這兒，已經七天沒動過了吧。
張凡無奈地嘆息一聲，向她走去。
來到休汝身邊，張凡敢肯定她早就察覺到有人接近，但她依舊一動不動，只是把頭埋在蜷曲起來的膝蓋上，看不清表情。
微風吹過，感受到涼風鑽進衣服，張凡打了個寒顫。
天好像在變涼了。
看着休汝一頭黑髮輕輕搖曳着，張凡猶豫了下，還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輕輕搭在了她的身上。
“......”
還是沒動靜。
無奈地撇了撇嘴，張凡乾脆一屁股坐在了休汝身邊，然而腰間的傷疼還是讓他咧了咧嘴，調整了下姿勢，雙手撐在身後，兩腿隨意向前伸着。
看着天邊的夕陽一點一點向山下沉去，張凡撓了撓頭。
“喂，你還要消沉到什麼時候去？”
張凡目視前方，開口道。
“......”
沒動靜。
張凡在前幾天就嘗試了各種方法，想要讓休汝哪怕動一下，但都失敗了。
別說是穿玩偶服了，就是穿兔女郎全套，休汝怕是也不會受到誘惑。
“你再傷感，死了的人也不會復活的。”
“誰都會有死的那一天，但既然你還活着，就只能往前看。”
張凡面無表情道。
那天支章自爆後，天璋的人嘗試着搜尋了一下他的屍體。
然而這種恐怖的爆炸下，他的結局只能是屍骨無存。
不過靈目也爲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再次留下了近八百條性命，受到重創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
休汝似乎微微擡了擡頭了一下。
“這是三個月前，你教我的道理吧？”
“那個時候你可是自說自話的，讓我不要當什麼救世主了啊。”
“哦，雖然那個時候我也只是隨口說說。不過到今天我倒是能勉強理解了，或許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對，當救世主，確實很麻煩。”
“現在我光是守護身邊的人，就已經累到要死了。”
“或許應該換一個胸懷大志的人來更合適，像我這種人……要不是還想着要讓我們一家團聚一次的話，我早就回現實世界那邊去了。”
“你說的對，我還是比較適合過普通人的生活。”
林啓被靈目帶走了。
本來想讓芙他們在靈界去找少時打聽一下林啓的情況，然而除了得知林啓還活着以外，其他的連少時也無從得知。
但是隻要小非他暫時沒事，就夠了。
如果他出了什麼問題，張凡就是拼着把命交代出去，也要去把凖鸞碎屍萬段。
“哦，前幾天我哥他們說，從無心那小子嘴裡套出話了，雖然我還是沒搞懂他們是怎麼交流的。”
“說是正冠盟有一株綺歸花，所以過一段時間我倒是必須去一趟。”
“反正已經捅過了靈目的老窩，只是說這次去捅的是正冠盟的而已。”
一邊說着，張凡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召喚出了穿越門。
“雖然很有可能去了就回不來了……”
一腳跨入穿越門之中，張凡眼神暗了一下。
到時候這傢伙就沒人陪了吧。
算了。
“你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沒有繼續說下去，也不管休汝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招呼了一聲，張凡轉身消失在穿越門之中。
周圍再次陷入寂靜之中，休汝終於有了動靜，微微擡頭，看向遠處已經被吞噬了一半的夕陽，神思有些飄遠。
“……”
收回目光，休汝緩緩站起身，向一旁走去。
張凡這一走，就是近半小時。
待得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大半截都被染成了幽藍色，廢墟之上的天璋，還是有不少建築裡有光亮了起來。
夜晚的天璋，依舊富有生機。
“呼啊，累死我了。”穿越門出現，張凡人還沒出來，抱怨聲就先進入了這個世界。“我靠，要不是我脾氣好，剛那碰瓷的大爺我非要真讓他躺着進醫院不可。”
“碰瓷居然敢碰到本大爺……”
……誒？
扛着兩箱東西，張凡探出頭左右看了下。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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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張凡微微眯了眯眼，警惕地縮回了半個頭，將鼻子露在外面嗅了嗅。
冰山女的味道。
那傢伙還在附近。
“……”
有埋伏？
張凡感覺自己似乎是被無心突襲怕了，現在只要稍微有些不對勁，立刻就會警惕起來。
“……”
穿越門中，一條腿緩緩伸出。
“……”
嗯，沒危險，繼續。
懸在半空之中的腿小心翼翼地向地面落去，在犯罪的邊緣試探着。
落地。
……沒動靜？
張凡微微挑眉。
“誒，我說冰山女。”張凡大搖大擺地抗着兩箱東西，快速從穿越門中走了出來。“我知道你在這邊，躲着準備埋伏我就沒意……”
嗖！
靠！
聽見身後熟悉的奔跑聲，張凡暗罵一聲，眼神陡然一凝，也不放下肩上的東西，一腳猛然踏出！
“……”
“……”
……誒？
還沒來得及轉過身的張凡，嘴角抽搐着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環過的雪白手臂，身後還有柔軟而溫暖的觸感沿着自己的背部傳來。
不是吧……
雖然我能理解你想要抱我的心情，但能不能等我換一個姿勢再說？！
想象着自己一腳邁出成弓步，肩上還抗着兩箱東西的姿勢，張凡面部表情開始了瘋狂抽搐。
還有，看見過有人撲面上來投入男票懷裡的，哪有像你這種從後面彷彿要殺了別人一樣的突然襲擊上來環抱的？！！
不不不，果然還是這個姿勢太醜了……
“……那個，休汝。”
“……”
“我們能不能先換個姿勢？”
“……”
“你這樣我很累的……”
身後的少女聞言，猶豫了一下，這才鬆開了張凡。
稍稍鬆了口氣，感受着自己不爭氣突然加快了的心跳，張凡乾咳一聲，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地上，自己則是坐在了箱子旁。
察覺到休汝沒動靜，張凡回過頭看了過去，一手拍了拍箱子，咧嘴笑道：“來，我帶了些好東西，要不要嘗一下？”
“……”
休汝看着張凡的笑容，似乎愣了一下，旋即將視線移到一旁，緩步走到張凡身邊坐下。
“……”
誒？
這靠的……
有點近了吧？
腦子裡似乎有些充血，看着和自己緊挨着的，少女的纖弱香肩，張凡悄悄嚥了口唾沫，視線再向上移着……
張凡能清楚地從休汝的眼裡看見自己的倒影。
“……”
“……”
咕咚。
“……那個，是不是靠的有點……”
“？！！！！！！”
張凡的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心彷彿要從嗓子裡蹦出來一般。
近在咫尺的俏臉上，美目閉合着，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溫熱的呼吸撲在臉上，還帶着少女身上獨有的幽香。
似乎是爲了不讓他逃走，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扶住了他的臉龐。
雙脣相觸。
“……”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變慢，就連微風吹在臉上，張凡都能感受到它略帶的溼氣。
遠處的喧囂還在繼續，然而張凡卻只能聽到少女輕微的呼吸聲。
呼吸着少女身上的香氣，張凡雙眼逐漸變得無神，理智一點點被吞噬。
……睫毛好長。
“……”
柔軟的香舌撬開了少年緊張的嘴，滑了進來。
“……”
最後一點理智也消失了。
緩緩閉上眼，將臉上柔弱無骨的玉手放下，伸手輕輕攬住了少女柔嫩的腰肢。
山下的夕陽將最後一點餘輝也收回，天空中的星星開始輕輕閃耀，樹枝搖曳，窸窣作響。
蟲鳴淺唱，柔風輕拂。
夜晚突如其來的吻……
很溫柔。
兩人的動作都很輕，似乎是在珍惜着這一刻。
“……唔。”
不知過了多久，感受到自己懷裡的嬌軀微微顫抖了一下，少年啃咬的動作停頓了一瞬，緩緩睜開了失神的眼。
“……”
“……”
雙目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