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嗎？”
休汝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張凡身邊，看着正在和芙等人一起吃着東西的張凡，淡淡道。
“嗝。”張凡很沒形象地打了個飽嗝，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OK了。”
“你呢？是回靈界，還是就在這邊？”張凡看向芙。
“......我先在這邊好了。”
芙用張凡遞過來的紙巾輕輕擦了擦嘴，瞥了一眼周圍的人，微微皺眉。
張凡現在可是這些人關注的焦點。
以他爲中心的方圓幾米內，沒有人敢靠近。
張凡倒是絲毫不介意，招呼了一聲林啓後，衆人便準備離開了。
“跟緊，別再走丟了。”張凡重新戴上了殘破不堪的灰色風衣帽子，對着芝靜笑了笑。
“......哦。”
芝靜點了點頭。
盲女似乎是爲了給芝靜省靈力，暫時先回靈界了。
休汝瞥了張凡一眼，沒說話。
“說起來，這次任務似乎意外的輕鬆啊，我還以爲會是有什麼大動盪來着。”林啓也笑了笑，心裡似乎鬆了口氣。“早知道我就不用跟來了。”
“嘿，你不來我們這裡的吐槽擔當可就落我一人肩上了，那多累啊。”
“哈，我可不戴眼鏡。”
“差不多了，你的本體或許是頭上的非主流髮色。”
“小凡子，過分了啊。”
看着兩人毫無防備心地笑鬧着，三個女生卻突然警覺了起來。
休汝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耳朵上，微眯着眼睛，似乎在認真地聽辨着一種異常的聲音。
芝靜摸了摸自己懷中的大刀。
“別鬧了。”芙用小洋傘戳了戳張凡，小臉上滿是嚴肅之色。“有動靜。”
嗯？
就在芙戳到張凡的時候，張凡也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在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這是......
張凡微眯着眼。
好強大的靈力。
就彷彿是一片靈力海洋，張凡此時就宛若一顆小石子，隨時都有可能被這撲面而來的，令人窒息的靈力給吞噬。
身後的富人們還在暢聊笑談着。
地面在微微顫抖。
轟———！！！
“怎麼了？！”
突然，巨大的轟響聲響徹整個地下賭鬥場，伴隨着劇烈的顫抖，頭頂上有着灰塵等細小物體墜落，原本還在談笑風生的富人們，頓時有不少人，重心沒穩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時間，不明情況的人們開始慌張起來，尖叫聲、求救聲、怒罵聲迴盪。
“快抓住什麼東西！”
張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離自己最近的門邊，在向前撲的過程中，由於這可怕的地震，差點一個踉蹌，一頭撞在門邊上。
誒？
剛剛抱上門邊的張凡，感覺自己的大腿和胳膊上似乎都多了什麼掛件。
“......芙，你抱大腿的姿勢有些不雅觀啊。”
“這個時候誰管這麼多啊！”
至於胳膊，則是被芝靜一把挽住了。
張凡迅速確認了一下其他人的情況，休汝這傢伙只是輕輕扶着牆壁，臉色有些嚴肅。
林啓直接叫出了少時，簡直不能更穩。
轟響在持續着，張凡此時也沒精力去思考發生了什麼，只是憑着求生的本能死死地抓住着門邊。
我靠，腦子都要磕壞了。
感受到自己腦子上有着幾個大包產生，張凡咬了咬牙，一把將芙拉起，護在了懷裡。
“你......！”芙被張凡突然的動作嚇到了。
“別動！”
周圍已經開始出現了哭嚎聲，混亂迅速蔓延，不知所措和恐懼的情緒佔據了絕對區域，富人們推攘着，高聲尖叫着。
“啊——！！！救命啊——！！！”
“這是幹什麼？！！！”
“快跑！！”
由於場地是呈階梯狀的，相互推搡之下，已經開始出現了踩踏傷亡。
“護衛！！！護衛！！！”
本來還算是乾淨的黑色觀戰席上，也開始被紅色的鮮血浸染。
整個賭鬥場似乎發生了這種情況，每一個場地裡，都出現着相同的一幕。
張凡這邊也出現了麻煩。
由於他們堵住了門口，餐廳裡面的富人們，已經有一部分在瘋狂地往外涌。
“賤人快滾啊！！！”
“讓開啊！！！”
張凡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不斷在人羣中被碰撞，讓他很擔心芝靜會被人流沖走。
“抓緊我！”
張凡轉過頭，臉差點和近在咫尺的芝靜撞上，不過此時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哦。”
芝靜依舊是面無表情，抱着張凡的手臂又緊了些。
“唔......白癡......我要被你壓......窒息了......”
芙一臉痛苦，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張凡聞言，稍稍鬆開了些芙，後者頓時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我靠。
這地震似乎依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而身後的富人們卻更激動了，一個一個紅着臉，吼着嚷着推搡着。
突然，張凡感覺到自己的臉上被誰打了一拳，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差點被人羣沖走。
臥槽！
張凡差點沒罵出聲。
艱難地定睛看去，餘光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發福的死胖子！
敢整我？！
張凡迅速別過頭，確定了那個即將要離開的發福男人，迅速一腿彈出！
砰！
“啊！”
發福男人發出一聲慘叫，旋即淹沒在了人潮之中，生死不知。
惱怒之下，張凡這一腿可沒收力，直接連腿上的靈器都用上了。
然而張凡這邊的重心就有些開始不穩了。
人羣在門口堵住，誰都想出去，誰也出不去，一時間，張凡都被擠得貼在了門邊上。
“唔......要......死了......”
芙這次已經連懟張凡的氣都沒了。
切......
這羣人還真tm沒常識。
心裡暗罵一聲，張凡儘量讓自己不要跌倒，一手抽出自己腰間的長刀，一咬牙，用力插進了地面中！
寒光大放。
咔咔咔咔——
“你幹什麼？！”
“啊啊啊啊———！不要！！！”
“救命啊———！！！”
張凡立馬捂住了耳朵，以防被自己身邊的女高音震破耳膜。
冰面迅速蔓延，順着擠成一團的人羣而上，在富人們暴怒而驚恐的注視下，將他們的頭也封鎖了進去。
咔咔咔咔——
冰面停止蔓延，這邊已然形成了以張凡爲分界線的冰雕羣。
每個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被封鎖的那一刻。
驚恐、絕望、痛哭......
不過這邊沒有了衝擊推力，張凡抓着門邊的力道終於可以鬆一些了。
“唔......呼啊！哈、哈......”
芙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兩隻卡姿蘭大眼裡滿是後怕。
這個白癡！
不知道過了多久，震動的動靜似乎在逐漸減弱了下來。
張凡的手在門邊上都磨破了幾塊皮，身上更是到處都是剛剛磕碰出來的傷。
再加上在賭鬥場戰鬥中受的傷，張凡只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被疼清醒了。
“小凡子，沒事吧？”
林啓和休汝從另一頭走了過來，看着身上掛着兩個掛件的張凡。
“暫時來說......是沒事。”張凡鬆了口氣，等兩個“掛件”鬆開了手後，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
看見張凡身邊的冰雕羣，林啓臉色變化了一下。
“哦，他們沒事，我收力了的，只是暫時被凍住了而已。”張凡無所謂道。“我可不是什麼殺人惡魔。”
林啓這才點了點頭。
休汝完全和一個沒事人一樣的，面無表情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又微微皺了皺眉。
“有風。”
“有風怎麼了？”張凡倒是漫不經心，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塵，又一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
“這座賭鬥場，是建在地下的。”
休汝再次仔細感知了一下。
“建在地下？”張凡疑惑道。“難道剛剛這座賭鬥場升到地面上來了？”
而且入口處也被打開了？
張凡心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剛剛的動靜，應該就是這座賭鬥場上升導致的哦。”芙喘過氣來，臉色也漸漸變得嚴肅。
“升上來什麼的......”
“是看守人他們行動了。”芝靜突然出聲。
看守人？
“怎麼回事？”張凡看向芝靜，低聲道。
還不等芝靜繼續回答，周圍再次騷動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誒誒誒——？！！救命啊！殺人啦！！”
“鷹你給老子出來！！誒誒？救命啊！護衛！！！”
原本四散逃開的富人們，在出去的通道中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又被堵了回來，於是衆人開始向剛剛的反方向瘋狂逃跑着。
空蕩的賭鬥場場地頓時又擠滿了人。
看樣子，似乎還有什麼在追殺他們。
怎麼回事？
聞着空中又多了一絲血腥味，張凡皺了皺眉。
“喂、喂？聽得到嗎？”
一個略帶慵懶的聲音在整個賭鬥場中迴響起來，頓時鎮住了嘈雜的人羣。
“啊，聽得到啊？哦哦，咳咳。”
那人似乎和旁邊的人確定了一下，最後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又咳嗽了兩聲。
“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抱歉了。”
“不過其實是我們已經預謀很久了的呢。”
“在場的各位朋友們，我給你們解釋一下，現在的狀況發生了一點變化。”
那聲音落在張凡的耳朵裡，卻莫名有些耳熟。
“原本呢，這裡是一個供你們享受刺激，掌握其他人命運的地方，嘛，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了。”
場中迴響起那人的嘆息聲，又有着揉頭髮的窸窣聲。
“不過啊，從今天開始，你們要開始爲你們踐踏過的生命，開始還利息了。”
場地周圍有着各式各樣的人緩步走出，看着下面惶恐不知所措的富人們，眼裡滿是嗜血和漠然。
“總之嘛，呃，就這樣了，祝你們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