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銀龍在陰暗昏沉的半空中不斷碰撞，火羽下的利爪剛抓住銀色龍鱗，銀龍便仰天怒吼着，閃耀起璀璨的銀芒，在天際將整個世界都點亮，刺眼的光芒彷彿能直刺人心一般，讓人的心臟都跟着顫抖。
轟！轟！
恐怖的能量碰撞產生的餘波瘋狂地撞擊着高臺邊緣的靈力屏障，一次次刺激着高臺下人們的神經。
這種近距離的觀摩靈契者的戰鬥，都能給人最大程度上的震撼！
“讓我過去。”陰沉着臉，盯着攔在自己面前的林啓，秀靈身上的寒氣已經滲入到了周圍的空氣中，隱隱針對着林啓。
“抱歉。”
林啓只是無奈地笑了笑，並未多說，身體依舊很誠實地擋在秀靈面前。
“我只是去找南之介問清事情的緣由。”秀靈知道他的擔心，皺眉道。“你們天璋內部的事情，我們靈會沒興趣摻足。”
“哪需要跟他廢話，秀靈你過去，這小子我來攔着。”穆棱微擡高下巴，凝視林啓的眼中滿是高傲，聲音提高了些。“順便也告訴一下你，有些人，不是你能碰的。”
靈力涌動，橙色魔法陣在穆棱身邊浮現。
林啓見狀，身上靈力也跟着迅速運轉，身邊同樣有着橙色魔法陣浮現。
“嚯，就一橙品妖神，就準備攔下我們兩個？”用力地活動着身體，穆棱囂張地咧嘴笑道。“難道你能發揮妖神實力的全部？”
“不能。”
眼神飄到一旁迅速動身的秀靈身上，林啓無奈地嘆息一聲，紫發之中一對豎耳翹起，臉上的獸紋浮現。
嗯？
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突然出現，秀靈瞳孔一縮，身軀上頓時有寒冰覆蓋，涌動的寒氣同時撲向危險氣息的源頭。
“哈！還沒讓人家出來就揍人家！你這女人是有多粗魯啊！”獸紋少女不滿的嬌喝伴隨着棕色魔法陣出現，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擴散開來，將空中瘮人的寒氣瞬間逼散。“你說是吧，小妖？”
嗷----
雙妖神！？
驚愕於林啓居然召喚出了第二妖神，秀靈短暫的錯愕後，臉上被嚴肅之色替代，修長玉腿一步踏出，閃耀着寒光的冰面急速蔓延！
“鈴，攔下她就行。”身後又一次有刺眼的銀光陡然閃耀，林啓面色一凝，盯準不遠處穆棱的位置，一掌猛握，獸瞳中隱隱散發出野性，竟讓他大吼了出來。“別傷到她！”
“欸----？又來？”
不滿於林啓的安排，鈴無趣地癱在巨狼身上，俯在它耳邊。
“那小妖，這女人就給你了，我等她妖神。”
“不然到時候做過頭了又得捱罵了。”
呼嗚……
對於鈴的擅作主張似乎早就習慣了，小妖無奈地嘆了口氣。
秀靈見林啓將自己完全交給了妖神，美眸中竟緩緩有一分怒氣氤氳，身上爆發的靈力又緩緩收攏，似乎在認真地準備下一擊。
“林啓。”
嗯？
長棍上的金紋蔓延到正中，一棍砸下，在穆棱輕敵的心態下打了他個措手不及，聽見秀靈似乎在叫自己，林啓微挑眉，在將穆棱擊退幾步後，迅速和對手拉開了距離。
站定，長棍落地，林啓警惕地看向了秀靈。
原本陽光愛笑的清秀臉龐，此時都因爲同時面對兩個精英靈契者的巨大壓力，而顯得分外凝重，再加上充滿野性氣息的獸紋和獸耳，此時林啓看上去，彷彿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充滿侵略感。
“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高冷的冰蘭舒展出一抹挑釁般的笑容，秀靈毫無笑意的眼中，瞳孔緩緩被寒氣侵蝕。
“……賭什麼？”
斜眼確認了下，少時暫時一個人攔下了對面的兩個，林啓淡淡道。
雖然心裡對秀靈依舊存有餘念，但此時若是他讓開了，身後的張凡很可能就會受到干擾。
每個人都在奮戰，他自然不能出差錯。
所以讓秀靈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你能接下我這一擊。”
秀靈波浪長髮迅速被寒氣侵染，高挑完美的身軀周圍凝聚出肉眼可見的恐怖寒氣，水霧凝成冰渣不斷掉落在地上。
“我就不繼續糾纏。”
“如果接不下……”
刷！
空中靈力陡然暴動，溫度驟然降低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地步，氣流經過人的身體，彷彿無數鋒利的刀刃切割在皮膚上，尖銳的疼痛感刺入骨頭，竟影響到了靈力屏障外的空氣，讓人不住地顫抖。
“這溫度也太低了吧……阿嚏！”
秀靈面無表情地微微頷首，冰藍眸子冷漠地緊盯林啓。
“你會死。”
“……”
嗯？
聽着秀靈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語氣，林啓擡眼瞥見自己頭髮尖已經有冰霜凝成，嚴肅地皺眉，再次和秀靈對視上。
“秀靈！這小子讓我來對付！”秀靈狀態的不對勁讓穆棱莫名心中一凜，慌忙大聲喊道。“你趕緊過去！”
他從來沒見過秀靈如此意氣用事！
她分明是因爲被輕視所以生氣了！
秀靈卻彷彿進入了入定狀態，連漆黑的睫毛都染上了點點冰藍，目不斜視地等着林啓給回覆。
“……”
“……”
“怎麼，怕了？”
半晌沒得到林啓的答案，秀靈突然嗔怒般地輕笑了一聲，繼而又冷哼一聲，就欲離開。
“可以。”
嗯？
偏過頭重新看向林啓，錯愕地發現他臉上的獸紋竟不知什麼時候消散了，原本充滿獸性的眼中重新找回了柔和的微笑。
“林啓，小心！”察覺到林啓居然將長棍也收了起來，少時頓時分神，回過頭大吼道。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
林啓這種狀態，一個稍微強悍點的能量餘波都能瞬間要了他的命！
然而他卻依舊只是微笑着，甚至還彷彿放下了什麼一般，微微鬆了口氣，就這樣絲毫沒有戒備地靠近鈴，站在了秀靈去另一邊的必經之路上。
“喂，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鈴也收斂起了不正經的玩鬧，沉聲道。“你這樣，真的會死的。”
“我知道。”
“知道你還……”
“鈴。”
呃！？
林啓在鈴和小妖驚愕地注視下，竟然就這樣赤手空拳地盤坐了下來。
“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喂！我還沒……”
刷！
還不等鈴把話說完，林啓體內涌動的靈力強行激活了某個魔法陣，將鈴和小妖頓時化作白光送了回去。
親密地接觸着冰面，寒氣彷彿直接侵入了身體一般，透過大腿和臀部鑽入骨髓，沿着軀幹向上，鑽入腦中，讓林啓瞬間清醒了些。
還真是冷啊……
呼出一口濁氣，眼前曼妙的身軀頓時被朦朧的白霧遮擋，在上升中又撲回到了臉上，溼潤的氣體帶着寒意消散。
咔—
輕微的凝結聲從林啓的臉上響起，幾小顆冰粒壓着睫毛，讓他視線中多了幾分晶瑩的模糊。
“我準備好了。”
林啓兩手搭在腿上，微笑道。
“……”
美眸中的情緒由驚愕，到沉默，到嗔怒。
“你在玩我？”
震怒之下，秀靈竟說出了和她性格完全不符的話，玉手捏成的拳因爲用力過猛而微微顫抖着。
她從林啓的舉動中感到了一種被侮辱後的恥辱感！
轟！！
盤旋着上升的寒氣陡然爆發，將秀靈圍在中間，將她的一頭長髮從耳邊掀起，狂亂地舞動在半空中。
“……”
寒風切割着皮膚，林啓的臉上已經有地方開始皸裂着滲出一抹鮮紅，然而還不等血液溢出，便被瞬間凝結的寒冰凍住了傷口。
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了摸傷口，結果只觸碰到了光滑的冰面，林啓無奈地笑了笑，又重新放下了手。
“我並沒有惡意挑釁你的意思，你應該知道的。”
“這一擊，其實算是了斷我自己心意的吧。”
“……？”
秀靈錯愕了。
“我知道，你和我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也做不到爲了你，拋棄我現在的生活，背叛我的兄弟。”
林啓低垂眉目，凝視着面前的冰面，眼中有着柔和而無奈的笑意。
“但是我之後才知道，喜歡一個人這份心意……也不是說能放下就能放下的。”
“所以，如果能看到你這麼決然的一面，我應該就多少能放下一些了吧？”
林啓的紫發已經因爲被凍住而在風中略顯凝固，閉合的眼縫中都隱隱有冰霜縫合的趨勢。
不再多言，林啓彷彿盤坐入定一般，臉上掛着釋然的淡笑，一動不動。
“……”
“秀靈！別跟他廢話！”
瞪眼一拳砸中沒有回靈界的少時，招呼着自己的妖神補上，穆棱頓時抽身快步跑到了秀靈旁。
“這小子我來看着！你快過去！”
一邊說着，金黃靈力陡然匯聚在肉拳上。
“……不用了。”
呃！？
驚愕地擡頭，見秀靈面無表情地盯着不遠處的林啓，穆棱心臟彷彿窒息了一瞬。
這……不是他所熟知的秀靈。
秀靈身上的威壓依舊不收斂，只是視線落在林啓身上，緩步向林啓走去。
噠、噠、噠……
腳步踏在冰面上的聲音格外清脆，偶有不遠處能量爆炸產生的餘波，與銀光和火芒交替映襯在冰面上，能模糊地辨認出冰面下方倒映的人影。
……怎麼會這樣！？
不甘地咬牙，察覺到身旁那光頭又一次纏了上來，穆棱猛然暴怒回過頭，閃耀着駭人金光的右拳猛然砸出！
轟！
爆發的金光照耀在冰面上，又轉瞬即逝。
“……”
凝視着面前盤坐的林啓，秀靈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