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張凡話中的殺氣嚇到了，發福男人將手停在了半空中。
發福男人看向來者，發現只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頓時心裡的火氣又升騰了起來，但出於保險，還是按耐着性子，皺眉詢問道。
“你是誰？”
張凡沒有理會那人，徑直走到芝靜旁邊，抓住芝靜的手腕，向一旁的取餐區走去。
休汝和林啓此時也趕了過來，看見這情勢，就猜到了大概發生了什麼。
“真是的，你現在是我的人，我走到哪裡，你就記得好好跟着啊。”張凡看向芝靜，無奈地笑了笑。
芝靜盯着張凡，半晌，才輕輕答應一聲。
“臭小子，站住！”
“像這種大叔啊，年輕的時候多半是個肥宅，你記住了，對於你這樣的漂亮女生來說，肥宅可是很危險的生物......”
“......我叫你站住！”
發福男人感覺周圍人都看着自己，內心的自尊心不容許他輕易放過眼前這個小子。
在外面他可是一方權貴，在這裡居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羞辱？
“......”
張凡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緊促地逼近，停下了腳步。
芝靜只是看着張凡，似乎在消化他剛剛說的話。
“大叔，還有什麼事麼？”張凡看向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發福男人。
剛剛的騷動已經引起了護衛的注意，此時已經有兩名護衛趕到了這裡。
發福男人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卻還是強撐面子，對着護衛指了指芝靜，一臉嫌棄。
“這種賤人什麼時候也能進這裡來了？！”
看那樣子，簡直就和天龍人見到了平民無二。
護衛自然是認識芝靜——她在地下賭鬥場也算是個名人了。
其中一名護衛似乎知道些什麼，在另一個護衛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休汝和林啓也趁着這個時候趕過來了，站在了張凡身邊。
林啓已經聯繫上了少時，只要情況不對，他倒是不介意動手。
反正跟着張凡，他以往也沒有少參與打羣架，只是金盆洗手好多年，現在改過自新了而已。
“抱歉，現在盲女是這位先生的私有物品，她並不屬於地下賭鬥場。”
盲女自然就是地下賭鬥場對芝靜的代稱了。
“什麼？！”
周圍譁然聲一片。
發福男人聞言，看向張凡的臉色變了變，張凡此時卻連看他的心情都沒有。
“好了，走吧，別破壞了吃飯的心情。”
“窩噶泥剛啊，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比吃飯更重要了。”
“......窩噶泥剛？”芝靜疑惑道。
“嗯？嘿嘿，就是要你記住的意思。”
“......哦。”
“小凡子，別一天教女孩子一些奇怪的東西啊。”林啓無奈笑道。
發福男人似乎是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悶虧，平日裡一直是高高在上，對別人頤指氣使的他，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混蛋！這賤人就算是被贖出去了，賤人還是賤人！”
“......”
張凡停下了腳步。
發福男人見自己的激將法有用，於是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在衆人的注視下，居然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所謂的衣冠禽獸，說的就是你這種東西吧？”張凡微笑道。
“哼，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走狗。剛剛你家狗咬着我了，怎麼？你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誒？她咬你了？怎麼咬的？”說完，張凡俯身下去，讓芝靜把嘴張開，一臉認真地檢查了下。
這一幕讓發福男人有些難堪。
剛剛發福男人和芝靜的接觸，也不過是發福男人推了芝靜一把，罵了她幾句，說芝靜有惡意攻擊他，倒是訛言了。
“這就奇怪了，她嘴裡沒你身上的那種蛆蟲味啊。”
“還有啊，你這小姑娘家家的，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牙口，這人一身的油，看着都噁心，你要是咬了他，怕是用威猛先生也洗不乾淨了啊。”
“......小凡子，威猛先生會被你氣得從洗手間爬出來的吧？”
芝靜只是怔怔地張着嘴，看着自己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男人。
“......你！”發福男人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拿手指着張凡，又指了指芝靜，最後反而被張凡氣笑了。
“敢罵我是蛆蟲？”
“小子你，既然能把這賤人贖出去，應該也是一個靈契者吧？”
周圍人似乎都明白了些什麼，看向張凡的臉色變了變。
從最開始的憤怒，變成了嫌棄、鄙夷、厭惡，還有......懼怕。
感受到了周圍人眼神的變化，張凡只是掃了衆人一眼。
這周圍的人基本都是普通人，而且都還有着不低的身份。
果然，地位越高的人，還真是越可悲。
一旁的兩名護衛似乎知道這兩人的身份，一時間也不敢輕易上來阻攔，兩人商量了下，便只留下了一名護衛，另一人則是跑開了。
“我說是怎麼回事啊，原來你自己也是個賤人啊，依我看，你旁邊的這兩個應該也是個賤東西吧？”
“......”
“我說啊。”張凡臉上堆出了危險的笑容。“你從剛剛就一口一個賤人，我可是給過你改口的時間了哦？”
“哈，難不成你還想對我動手？剛剛你那條走狗骯髒的肩膀還碰到了我的手，我都還沒計較呢？”
“......哦？是嗎？”
“哈！難道你還真......？！”
砰！
“啊，這位先生你爲什麼要用你的臉撞我的手呢？”
“混......！！”
話還沒說完，張凡冷漠的臉再次在他眼裡放大。
砰！
“誒？先生，別用你的腰碰我的腳背啊，我這鞋可是很貴的。”
“你.....！”
砰！砰！砰！
“先生，用後腦勺撞別人鞋底板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的後腦勺可是很硬的，硌到我的腳了，快起來。”
“......”
“......”
誰也沒想到張凡會突然爆發，一旁的衆人一時間都愣住了。
再配上張凡嘴裡不時的客套話，連護衛居然都愣了一會兒，不過他還是迅速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職責。
“德基肯先生，請您收手，這裡不允許任何人私鬥。”
張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腳下的發福男人，最後還是拿開了踩在發福男人腦袋上的腳。
“雖然早就知道會這樣，但沒想到你居然沒有上去攔一下啊？”林啓有些意外地看向休汝。
因爲之前休汝就給張凡強調過了，地下賭鬥場不允許私鬥。
“不過以小凡子的性格，發生這種事也只能算是正常了，畢竟他當年可是B街的混世魔王來着。”林啓笑了笑。
“......”
休汝沒有說話。
“我可沒有動手，你們看見了，都是他撞我的。”張凡一臉無奈地攤手。“我的腳底到現在都還痛呢。”
“誰叫剛剛我的人用肩膀撞了他的手呢？他可能惱羞成怒了吧？”
“......”
護衛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麼接話，但只是一臉嚴肅地看了看地上的發福男人，確認他只是受到了些皮外傷後，才鬆了口氣。
“混蛋東西！你給老子等着！不把你弄死，老子就不姓福！”
“哦？我看你現在這樣子，就明顯不幸福啊？難道你是M屬性的？鼻青臉腫會產生異樣的幸福感？”
“......給我等着！”發福男人摸着自己青腫的臉， 踉蹌着跑了出去。
張凡撇了撇嘴，也沒再多說這麼。
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並不能阻攔他填飽肚子，這一次他徑直拉着芝靜來到了取餐區，始終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休汝見狀，便也不再停留，也自顧自的繼續吃起東西。
“這些人......還真是沒心沒肺。”
看着周圍人都對自己這一行人唯恐避之不及，林啓也只是笑着嘆息了一聲。
一直跟在芝靜身後的盲女一言不發，也不吃東西，就這樣一直跟在張凡和芝靜的後面。
“你不吃嗎？”張凡看向盲女，嘴裡還咀嚼着不知道什麼東西。
“不了。”
“對了，可以叫芙那個傢伙也來嚐嚐。”
“......”
芝靜盯着自己手裡的果子看了會兒，一口咬下，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怎麼樣？好吃吧？我就說了，我推薦的怎麼會錯。”
“......嗯。”芝靜怔了一會兒，臉上居然出現了一抹笑容。
“......”
不得不說，芝靜精緻的五官，在張佑所見過的所有女生中，絕對算是顏值上乘的，只是她所穿的一身破爛的黑布衣，給其氣質上無形地減了分。
這個笑容，可和她變身之後臉上那種嗜血的笑容，完全不同。
“原來你會笑啊，我還以爲你和休汝那傢伙一樣，也是個面癱呢。”
咔嚓！
“......？”
張凡把手機遞給芝靜，指着裡面正淺淺笑着的她，咧嘴笑道：“看，你這笑起來不是很好看嘛，以後多笑笑，我敢打包票，追你的人肯定能排到大洋彼岸去。”
芝靜愣了愣。
“喂喂！叫我出來幹嘛？”
“哦，差點把你忘了，我可是很夠意思啊，這裡這麼多好吃的，自己挑，我請客。”
“......不用了，我們妖神就算不吃東西，也不會感到餓。”
“誒？不好好吃東西的話，可是會老得很快的哦？你應該不想暴露你的百年大齡吧？雖然明明都是我曾曾曾祖母輩了，卻還要裝幼.女......”
“......你說誰是老妖婆啊？！”
“當然是......對不起我錯了！放過......啊！”
“......”
“哈哈哈......”
嗯？
張佑揉着自己的臉，看向芝靜，愣住了。
芝靜正掩嘴笑着，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藍色長髮順着耳朵直垂而下，嬌軀微顫，柔和的光亮照在她的臉上，讓張凡看得一時間都忘了芙還在“追殺”自己。
芝靜似乎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會笑成這樣，突然停止了笑聲，愣愣地看向張凡。
咚！
惡魔的棍棒還是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張凡的頭上。
一聲痛呼，張凡反應了過來。
“你這個惡魔，居然對你的契約主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哼，反正你又不會缺胳膊少腿。”
看着張凡和芙兩人吵鬧着，芝靜眼裡有着一絲迷茫。
剛剛的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