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吃幹抹淨的是自己,大家卻覺得是杜悠予受委屈了!鍾理只能無奈的爲自己小小聲的喊冤,而在面對杜悠予的柔情攻勢時,又不知不覺陷了進去……
鍾理的樂團專輯持續籌備着,卻遲遲等不到杜悠予的一眼關注;鎂光燈的焦點集中在nicolas身上,似乎連戀人身分都給他攬了去……鍾理開始迷惑,之前杜悠予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真心,還是玩弄?
兩人進了店裡吃飯,鍾理心中有愧,點了一大堆東西,肥美多汁的魷魚、五花肉、牛舌、牛排肉在架子上塗了醬汁,烤得滋滋作響,香氣四溢,邊烤邊先夾給杜悠予。
「嗨,客氣什麼。」
看杜悠予微笑的樣子,自己也舒服了點,開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要是杜悠予對他沒那種方面的想法,他們做朋友一定挺好的。想不通杜悠予對他的興趣是從哪裡來,難道因爲杜悠予頭一回勃起是在他手裡完成,就有了初次情結?
感覺得到杜悠予時不時在看他,那種眼神並不討厭,但讓人不自在。身邊有個朋友在覬覦你屁股,這真令人困擾。
兩人正各自吃喝,忽然聽得有人甜甜喊:「杜老師。」 шшш◆ ttκa n◆ c○
鍾理跟着擡頭,桌子旁邊站了個女人,中等身材,不算漂亮,但長了雙鳳眼,一管筆直的鼻子,眉眼之間倒有種媚態。
杜悠予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我們在那桌吃飯,想不到杜老師也會上這裡。」女人轉頭看了鍾理,就熱情道,「這位是……」
「是我朋友。」杜悠予簡單地,「鍾理,這是新來的實習助理,鄒若。」
鄒若顯然是個擅長跟人打交道的,搭了幾句話就很是熟絡,又愛笑,嘴巴又甜。杜悠予不愛說話,她就笑嘻嘻地坐下跟鍾理聊,全然陌生的兩人也能對話得起來,絲毫不冷場。鍾理覺得她挺大方活潑,是討人喜歡的類型。
等鄒若回去她的桌位了,鍾理還有點戀戀不捨的,杜悠予若有所思看着他:「你喜歡?」
「瞎說什麼。」鍾理先是臉上一紅,想想又說:「我到這個年紀,也該考慮女朋友了。她是挺好啊。」
「是嗎?我倒不覺得。」杜悠予看着他,「你值得更好的。」
「嘿,就我這條件,沒房沒車沒存款,人家能看上我就很不錯了。」
杜悠予笑笑:「你以後就不一樣了。」
「這個,」鍾理撓撓頭,「能不能成功還是不一定的事。」
「我相信我的眼光。」
「可我之前三十幾年都沒發達過啊。」
杜悠予溫柔道:「那是因爲你沒有早點遇上我。」
覺得談話又要往某個未知方向去了,鍾理忙止住話端,往嘴裡塞了塊肉,「這個烤得不錯,來,吃吃,喝酒。」
杜悠予笑笑,喝了一口,看看他,又微笑道:「你嘴邊沾東西了。」
杜悠予手伸出到一半,停了停,又自覺縮回來,在自己臉上一指,「這個位置。」
鑑於杜悠予守規矩的程度,鍾理跟他的來往又放得開了些,受訓之餘也偶爾約出來吃個飯,或者喝喝酒放鬆,總之不去他家就對了。
這天兩人又幹掉七、八瓶啤酒,兩大盤雞肉,外加牛肉馬鈴薯和炒麪,當然大部分是鍾理吃的。無論是修車還是登臺前的地獄式訓練,都是體力活,他消耗大,吃得極多,身上也囤不了脂肪。
「明天也一起喝酒嗎?」
鍾理把找回的零錢塞進口袋裡,「嘿嘿」兩聲:「明天不行,月底啦,得省着點。」
鍾理性格豪爽,不愛算那些帳,大家出來吃飯玩樂,能掏得起他就全掏。他的收入還不如杜悠予一個零頭,跟杜悠予在一起也都是他搶先付的帳,所以常常陷入莫名的經濟危機。
「也該輪到我請你。」
「嘿,這個不客氣。改天再喝,我這兩天得攢點錢,明晚加班。」
「嗯?攢錢幹什麼?」
「我朋友過生日,要買個禮物。」
杜悠予瞭然,把錢包所有的大鈔都抽出來遞給他。
「反正我也白吃了你那麼多的飯。」
鍾理很是驚喜,用力連拍幾下他的肩膀:「謝了啊,我下個月還你。」
「不用了,幫忙這不是互相的嗎?」
「話是這麼說……」
杜悠予微笑道:「拿着吧。你跟歐陽就沒這麼多講究。」
鍾理感動之下又狠拍了他的肩膀好幾回。
過了幾天兩人再見面,杜悠予肩上的瘀青還沒退,一脫外套就看得見,鍾理瞧着有點訕訕的。他也覺得奇怪,杜悠予明明體格不比他差,力氣也不比他小,怎麼皮膚就那麼嬌貴呢?
「杜悠予啊……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嗯?你說吧。」
鍾理有點不好意思開口:「鄒若實習期該滿了吧?她很能幹,按理也是留得下來,就是萬一有個什麼變動,你能不能幫一把?」
杜悠予看看他,笑了一笑:「好,我儘量。」而後突然想起什麼:「你買禮物是送鄒若的?那對耳環?」
「是啊,她戴上啦?」鍾理樂了,「人家過生日,多少得表示點心意。」
杜悠予微微皺眉:「你跟她有那麼熟了嗎?需要送她名牌東西?」
「還好,我們喝過一次茶。」鍾理直爽地,「她說很喜歡那個,我也覺得挺好看,就給買了。」
「鍾理,有些女孩子很會要禮物。你自己不寬裕,要掂量着,不要人家說什麼你就是什麼,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
鍾理本來滿臉的笑,被他說得臉有點僵,不由尷尬了:「哦。錢我會還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本來我就該還的。」鍾理撓撓頭,「你也別說了。我要追個女孩子不容易,不能跟你比。」
又過了兩天就是聖誕前夜,也是鍾理頭一次正式登臺,上的就是直播節目,搭檔的還是他相當傾慕的顏可。杜悠予算是真的下了功夫在他身上。
從演播室裡出來,滿背都是緊張與激情交織出來的汗,方纔還靈活撥弄吉他的手停下來,才發覺抖的厲害。鍾理急着打了電話回家,又打了電話給歐陽,卻沒在忙成一片的人羣裡見到本該作爲顏可助理在場的鄒若,就想着該打電話給她,問問近況。
打了幾次那邊才接通,全然不如以往的開朗熱情,鍾理一開始沒意識到什麼,估摸着她大概是心情不好,還講了兩個笑話逗她開心,但效果不明顯。
「對了,你現在在哪,電視臺還是公司?」他還準備了節日禮物給她。
「你還不知道嗎?」
「呃,怎麼了?」
「我已經辭職了。」
鍾理愣了半晌,「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做得很好嗎?」誰都看得見鄒若的精明能幹,比同期幾個新人老練得多,如果連她都不夠格留下來,那還真不知有哪個合格的。
鄒若卻不肯多說了,只說:「待不了就得走,跟做得好不好沒關係。誰讓我只是沒背景的小助理。算了,你也別管了。」
掛了電話,鍾理尋思了一遍,氣得青筋都浮起來。他也能猜得出來是怎麼回事,有話不明着說,反倒讓無辜的鄒若當犧牲品,這事做得未免太令人噁心。
正把拳頭捏緊,電話在口袋裡響了,倒是杜悠予主動找上門來,鍾理費了好大力氣才勸住自己不要太沖動,忍耐着「喂」了一聲。
「演出結束了吧,覺得怎麼樣?」
「怎麼,不滿意嗎?」杜悠予哄着他似地溫柔,「我問過了,都說你表現得很不錯,不用擔心。」
「對了,你到xx酒店來,我訂了房間。」
杜悠予笑着,還是誘哄的口氣:「你來就是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鍾理心中暗罵,你他媽的還沒吃過?
「今天是你初次登臺,難道我們不該做點什麼來紀念嗎?」
鍾理差一點就炸裂了。他倒是沒想到杜悠予會這麼坦然地不要臉。他今晚能露個臉,是託了杜悠予的福,可他還不至於爲了這麼點機會就獻上屁股。
喘了一陣粗氣鍾理才憋出一句:「你給我等着。」
這種侮辱加上鄒若的事,不把杜悠予狠狠教訓上一頓,他就不是個帶種的男人。
鍾理到了酒店,電梯需要刷房卡才能上得去,有勞杜悠予親自下來接他。在電梯裡他就很想把身邊面帶微妙笑容的男人按在牆上狠揍一通了,考慮到有錄像機在監控,多少得給杜悠予留點臉做人,他才勉強忍耐。
等杜悠予開了房間的門,面對室內那一片曖昧的昏暗,鍾理終於無須再剋制了。
感覺到杜悠予在他身後,把手搭到他肩上,鍾理立刻抓住那手腕,以令人不及反應的速度狠狠來了個過肩摔。
杜悠予顯然毫無防備,一下子就重重撞上地面,在他發出呻吟之前,鍾理上前一步制住他,揪着他領子,毫不客氣給了他兩拳,罵道:「你個王八蛋!叫你對鄒若使壞!叫你逼走她!叫你打我主意!」
再要打第三拳的時候,原本暗着的燈突然亮了,室內一片光明。
鍾理猶如做惡夢一般,頓時看見周圍全是人。有眼熟的公司同事面孔,也有陌生的,手上還有彩條噴罐和蛋糕,一副預備慶祝什麼的姿勢,但都已經僵了,全望着他們,呆若木雞。
一片難堪的沉默裡,還是杜悠予先開了口:「你們都出去。」
聲音不大,但聽得每個人都打了寒戰,不用他說第二遍,十來個人幾乎是一眨眼間就走得乾乾淨淨。
屋裡只剩下他和鍾理,鍾理還沒能從驚愕中恢復過來,依舊騎在他肚子上,望着他發愣。
杜悠予倒是笑了一笑,口氣卻沒有笑意:「我沒有要打你主意。請問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鍾理忙鬆開他的衣領,看他站起身來,因爲背上的痛而扭曲了一下表情,而後站着把弄皺的衣服拍打整齊。
「你也可以走了。」
「還有什麼事?」
鍾理滿臉通紅:「杜悠予,是我衝動了,我不知道這裡邊還有別人在。我以爲你讓我來酒店,是指那種事,就我們兩個人……」
杜悠予又笑了,笑容裡沒有半點愉悅的意思,「你還真是有意思。你當我是什麼,當你自己是什麼?」
鍾理羞慚得頭也擡不起來:「實在對不住……」
「鄒若辭職,是因爲她偷同宿舍助理們的錢,還偷公司藝人的東西,被當場抓住,沒臉再待下去。這個你可以去問顏可,或者隨便哪個你信得過的人。」
鍾理憋得脖子耳朵全紅了:「是我錯了,對不住。我混帳了,你彆氣……」
「我沒在跟你生氣,」杜悠予笑了笑,「真的。你也沒什麼錯。」
「這都是我應得的,不是嗎?」
杜悠予舉手製止他:「別說了,再說下去就沒意思了。」
鍾理喉頭動了幾下,卻找不到能說的,他還是頭一次看到杜悠予發怒,全然慌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你走吧。順便把那個帶走。」杜悠予指了指桌上的一把包成禮物模樣的新吉他。
鍾理連臉帶脖子已經紅得不能再紅,「杜悠予……」
「別誤會,不是送你的,是讓你幫我拿出去,隨便找個垃圾筒順手扔了。沒人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