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入夜,在頭燈的照射下,依稀還是可以看得出,前面有用山上的石塊壘起的殘牆。殘牆內是一座二十來米高的石丘,夜色中也看不出有多大。
“這地方!嘖嘖!”程佳明轉頭對鬱森道:“森哥,你看出點什麼沒有?”
“這座石丘裡面應該有很多空間。”鬱森道。
於秀娟在石丘的一處突起的岩石下停住,她的頭燈照在岩石下,一扇斑駁的木門赫然出現在燈光中。
“這裡就是我爺爺的家。”於秀娟的話音剛落,木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秀娟啊,這個點回來咧?”黑漆漆地門內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但於秀娟頭燈的光照進去,並沒有看到人。
“爺爺,我請了人來給您看看那事咧。”於秀娟站在門口沒有動。
門內沉默了一會,門後忽然亮起昏黃的光,一個手上拿着一盞油燈,穿着老式布衣,挽着個髮髻的白鬚老人從門後轉了出來。
老人看了鬱森和程佳明一眼,說道:“兩位小哥,請裡面坐。”說完,老人拿着油燈轉身進了門內。
門內明顯就是個天然石洞,除了地面鑿平了外,牆和頂都是石洞本來的樣子。
於秀娟拿了幾個草墊子放在地上,幾個人都坐了下來。
“於大爺夜魘而晝寐?”鬱森問。
老人看向於秀娟。
“爺爺,他叫鬱森,那個叫程佳明,我請鬱森來看看,還沒對他說過您的症狀咧。”於秀娟對老人道。
“鬱小哥好本事。”老人看向鬱森道。
程佳明也好奇地看着鬱森,心中禁不住有些小激動。
“於大爺祖上都是單傳吧?”鬱森問老人。
老人點點頭。
“秀娟姐,還沒問過令尊是?”鬱森轉頭問於秀娟。
於秀娟看向老人而不語。
“小哥想問麼子?”老人反問鬱森。
鬱森嘴角一笑,說道:“山下有個從島國來的人,自稱是日月朝末年流落到島國的華人後裔,華姓於。”
老人望着鬱森,靜候下文。
“這個人說,其祖上曾是道師的藥童,他這次來,就是尋找道師的。”鬱森繼續說道:“於大爺,您知道關於道師的事嗎?”
老人面色平靜,想了一下說道:“道師……道師……多少年沒有聽外人提及過道師咧……”
程佳明等了一會,沒聽到下文,忍不住問:“於大爺,聽說道師是修仙的道人,這是真的嗎?”
“你想修仙?”老人本來微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程佳明一笑,道:“純屬好奇,呵呵!我就是一凡人,沒那追求!”
“鬱小哥咧?”老人轉問鬱森。
鬱森微笑着反問:“您覺得呢?”
“鬱森,我爺爺的身體……”於秀娟遲疑着詢問鬱森。
“秀娟姐,於大爺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試着看一下。”鬱森嘴上回應着於秀娟,眼睛卻依舊笑眯眯地望着老人。
“鬱小哥要如何看?”老人問鬱森。
“扶乩!”鬱森道。
“秀娟,去拿爺爺的乩盤來。”老人吩咐着於秀娟,目光卻也是盯着鬱森不放。
於秀娟應了聲,將頭燈拿在手裡打開,略一躬身,進了石室內的一個不到一人高的通道口。通道在洞內石壁的凹凸處,很是不顯眼。
“鬱小哥面相生得很咧。”老人等於秀娟走了後,對鬱森道。
“於大爺倒是看着很高壽,只是現在外面都逐漸完善了生物識別認證,當然,您也不出山,沒什麼影響的。”鬱森說道。
老人聽着有些費解,自語道:“生物……識別認證?”
程佳明也聽得有些迷糊,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突然說着缺頭少尾的話。
“森哥,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明白呢?”程佳明問。
“於大爺是高人,你沒看出來吧?”鬱森轉頭對程佳明道。
程佳明仔細看了看老人,搖搖頭道:“沒有……難道……於大爺,您不會是在這裡修仙吧?”
鬱森指着程佳明,對老人一笑,說道:“現在外面有很多寫修仙的故事,這傢伙估計是看多了。”
老人微微頜首,說道:“修仙一說,自古就有流傳,程小哥感興趣,也在情理之中。”
“其實主要是好奇,故事裡的情節太玄幻了,要是現實中能遇到,那多有意思啊!”程佳明道:“森哥,你那扶乩的手段,不管是真是假,那都是本事不是!”
“爺爺,拿來了。”於秀娟捧着一個一尺見方的方形木盒,走到老人身邊道。
老人示意於秀娟將木盒子放在他面前的地上。
木盒子陰刻着一圈雲雷紋,木質幽暗緊密,老人揭開盒蓋後,裡面是一盒子黑沙,盒蓋內嵌扣着一根不知道什麼材料的細棍,老人將細棍拿下交給鬱森。
“噢?”鬱森接過細棍,在手上撫摸了幾下道:“於大爺用這個做乩筆?”
“這是祖上所傳,鬱小哥認得?”老人問。
鬱森又看了看手中的細棍,說道:“不認識,這應該是種合金,乩筆還是用草木一類比較好。金屬類,是會阻礙通靈的。”
“森哥,爲什麼呢?”程佳明感興趣地問。
“呵呵!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鬱森一笑,又問老人:“於大爺,您用這隻乩筆時,不覺得很傷元氣麼?”
老人思索了一下,說道:“祖上傳下這個乩盤時,盤蓋內就是這隻乩筆,鬱小哥是說這隻乩筆不妥?”
“於大爺,您扶乩時,除了這支筆,還用過別的物件做乩筆嗎?”鬱森問。
“不曾。”老人回答得很乾脆。
鬱森握住乩筆,手臂懸在乩盤上方,說道:“也許這隻乩筆有什麼特別之處吧,我來試一下。”
老人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止住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