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閱.讀.網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抖了抖身上已然皺皺巴巴頗爲骯髒的衣服走向石穿,伸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打量着他道:“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剛剛還真是看走了眼,第一眼見你的時候我還以爲你只是個會掉書袋的呆子,還對那個走了後門的老傢伙有點不滿意呢……現在我才發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的定力不錯,真的很不錯懂得把握機會而且知道在什麼時候會激怒對手;有過從軍的經歷;既然是老闆推薦的人物政審自然合格;極富正義感,卻又不會貿然出手懂得遵守紀律和規則;格鬥能力出衆;在面對領導的時候既能做到表現自己又懂得去給領導留些顏面,雖說你的手段並不怎麼高明……總的來說,我對你的表現很滿意,”
白衣男子一邊拉着石穿的胳膊一邊自顧自的說道,全程沒有讓石穿說出一句話,可是在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旁邊那些剛剛還在起鬨胡鬧的年輕人們已經聚攏了過來,將兩人團團圍在正中,此時他們看待石穿的眼神已經變得極爲溫和再也不復剛剛那種譏諷和侵略性,一個個對他頷首致意,竟是讓石穿找到了一些戰友的感覺,
已經好多年了,石穿已經好多年都沒有感受過這樣濃郁而溫馨的感覺,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胸口處有一團火正在燃燒,燒的血脈沸騰,
白衣男子鬆開石穿的手,向後退了兩步,突然併攏腳跟打出一個響亮的立正,兩側聚攏而來的人們則飛快的排成了四個無比整齊隊列,小腳碎步踏得如同疾風暴雨,將石穿方方正正的圍在正中,只見白衣男子面色嚴肅,突然用右手握拳砸了砸自己的左胸,高聲道:“歡迎你石穿,你從現在開始正式成爲了我們‘龍騎禁軍’的一員,你的排行是第72位,暫時的階別是列兵,希望你果毅立志、精進努力、不負同袍所望,全體致意,”
“致意,”
話音一落,場間“轟然”響徹了一片敲擊聲,四下裡的人們俱都用右手握拳砸在自己的左胸上,雷鳴般的響聲震動雲霄,
忽然有歌聲突兀的響起,隨即便引動所有人一起縱聲而唱,,
“
身既死矣,歸葬山陽,
山何巍巍,天何蒼蒼,
山有木兮國有殤,
魂兮歸來,以瞻家邦,
身既歿矣,歸葬山阿,
人生苦短,歲月蹉跎,
生有命兮死無何,
魂兮歸來,以瞻山河,
身既沒矣,歸葬山麓,
天何高高,風何肅肅,
執干戈兮靈旗矗,
魂兮歸來,永守親族, ”
悲愴雄渾的歌聲在耳畔慢慢的迴盪,漸漸和蕭瑟秋風混雜在了一起,讓人肅然而警,石穿不會唱這首歌,但是到了最後他竟也跟着哼起了那悲壯的旋律,神情肅然,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這會是他的一份工作,可現在他忽然發現自己有些愛上這個工作的地方了,
龍騎禁軍……看起來很有些意思啊,
莊嚴的儀式往往不需要多少盛大排場,只要一行人都有一顆認真對待的心就會讓參與儀式的人感受到儀式中所要表達的東西,而真正有意義的儀式往往也不冗長,恰到好處、戛然而止,將剛剛那份好不容易形成的感覺一下子封進了自己的記憶深處,經久不忘,
半小時後,石穿便已經離開了他那特殊的面試場地與白衣男子對視着坐在一家茶館的閣樓上,此時,白衣男人已經換了一身低調的軍綠色軍襯套裝,裡面是黑色t恤打底,整個人不再像之前那樣招搖醒目卻也顯得帥氣幹練,一時間竟讓人看不出他的年紀來,
他坐在石穿的對面,一邊飲着茶水一邊介紹道:“我的名字叫做秦昂天,大秦帝國的秦,手下那幫人你也見過了以後會慢慢認識的,我個人的外號還是蠻多的,你可以選擇叫我‘秦帥’或者叫我‘天哥’,實在不行和那幫小子一樣喊我一聲‘頭兒’就好,隨你,”
石穿點了點頭,也喝了一口茶,問道:“阿天吶……”
“噗……”秦昂天猛地噴出一大口茶水來,石穿眼疾手快閃了過去卻讓他身後的兄弟糟了些殃,坐在石穿背後的是一個光頭大漢,這樣一身裝扮和形象實在與這古色古香的茶館有些不大協調,此刻他猛地被人噴了一大口茶水登時惱怒的拍案而起,怒聲罵道:“丫的,哪個不要命的敢來戲耍爺爺,,”
秦昂天連忙換了一副面孔,竟是陪着小心的遞上了兩根菸小心翼翼的賠着不是,眼看他態度放的極低那光頭大漢倒也沒有得理不饒人,訓斥了秦昂天兩句也就罷了,罵罵咧咧的重又坐回了剛剛的位置上,而秦昂天則是連連擦着額頭的汗水,好像躲過一個多大的劫難一樣,重新坐到石穿的對面,那副樣子和他白衣白褲欺負平民的形象可真是相去甚遠,不由得讓石穿瞪大了眼睛,
秦昂天丟下已經溼透的紙巾,擡起茶杯對石穿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說‘我變臉變得太快了,’一個人就是有這麼多的臉,不同時候要做不同的用處,誰天天拌酷哥不覺得累得慌,整天弄個墨鏡帶臉上,臉上露出一幅生人勿近的表情,那是施瓦辛格才能幹出來的事……”
聽到這裡石穿木然想到了史密斯,不過他也沒有打斷秦昂天,繼續聽他說話,
“我呢,就是你的頂頭上司,是‘龍騎禁軍’的首領,你現在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問我,當然我會有選擇的對你的問題做出解答,”秦昂天一邊說着,一邊將茶杯中的茶水一口飲盡,忽然露出一副陶然滿足的神情,嘖嘖讚道:“是新出的大紅袍,味道果然夠正啊……”
石穿一時間果然還是有些難以將眼前一臉市井氣的秦昂天與之前那個白衣酷哥聯繫在一起,不過想到他要問的問題也只好把這件事先放一放,他組織了一下措辭問道:“首先,就是剛剛那個張德奎和他的媳婦是怎麼一回事,”
秦昂天似乎早已料到石穿有此一問,笑了笑又放下茶杯道:“那傢伙是個被境外組織收買的恐怖分子,在北京城裡按了好幾顆炸彈,我們這幫人是爲了要他的口供纔會出現在他家裡的,另外一點小原因呢,就是替你做個面試的場景,明白了,”
石穿還是有些奇怪,他撓了撓頭張口便問道:“可是……那個小天啊……”
“噗……”剛剛續杯只來得及喝上一口的秦昂天再次把水噴了出去,自然的石穿的身手敏捷完全躲了過去,可是他背後的光頭大漢卻又再次遭了秧,這一下子,可任憑秦昂天如何道歉也沒用了,那大漢直接挽起了袖子,面目有些猙獰的罵道:“小子,找練呢,”
這一次,秦昂天卻沒有多少廢話,一拍桌子對那大漢道:“沒錯,就是找練呢,有種外邊去,”說這話時,他特別痞子氣的向窗外比了比手指,先前還看着秦昂天一臉孫子相的大漢也一時間沒有適應他的角色轉換,愣了一會兒後才醒起自己可能是被這小子給耍了,立時大怒,跟着秦昂天便下了樓,
不一會兒,秦昂天又悠閒悠閒的回到了石穿的對面,再次把只剩下一半的茶水寶貝似的嚥進了肚子,
石穿轉着茶杯,奇怪的問道:“我對你這種情況有些瞭解,你是不是傳說中的人格分裂啊,”秦昂天呸了一口罵道:“你丫才人格分裂,你們全家都分裂,告訴你,我可是正常不能再正常的人,別那麼多廢話,還有,我的稱呼就叫我秦帥吧,免得每次你都那麼沒大沒小的,”
兩人說話時,卻沒有一個去問問那光頭大漢到底怎麼樣了,石穿聽了這句回答後更感興趣,好奇的問道:“你好像很平易近人啊,”
秦昂天向身後的靠椅上一倒,歪歪扭扭的坐着道:“這又不是在執行任務,如果是在辦正事你小子就沒有這樣隨便的機會了,還是說,你真的以爲你單憑格鬥能夠贏下我,剛剛對拳的時候,你讓了一分,我可也讓了一分,如果真的對上了拳頭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呢,”
石穿自然知道秦昂天指的是什麼,在剛剛兩人對拳的一剎那,他眼角確實看見秦昂天拳頭上指節的凸起在最後的關頭縮了回去,雖然石穿並不清楚這個小動作意味着什麼,可他能夠確定這必定是秦昂天做出的讓步,顯然,他也是手下留情了,不過,石穿也不想再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心神,他更關心的是其他的問題,
“對了,小秦,那個張德奎的事情你爲什麼要那麼處理,他是恐怖分子可畢竟與他老婆的關係不大,爲什麼要用他老婆作威脅呢,這樣難道不犯法,還有啊……你應該和我說說我們的單位都是幹什麼的了吧,你說的執行任務的時候,又是怎麼一回事,”石穿將茶杯推到一旁,對着秦昂天有些變了顏色的臉滿懷期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