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頭的那對狗男女,依舊在牀上滾來滾去,翻雲覆雨,淫聲浪語此起彼伏,戴府二夫人陣陣妖嬈的呻吟聲兒不絕於郭業、趙九醜耳邊。
隨着那死肥豬如蚯蚓般蠕動頻率漸漸加大,二夫人的呻吟之聲亦是徐徐增高,似乎到了最高之處,如坐雲端般忘乎所以地啼鳴而起。
這個時候,郭業發現剛纔還笑嘻嘻的趙九醜,一抹紅潮浮上臉,看來趙九醜也頗爲不恥,聽不下去了。
郭業見狀又起一腳,輕輕踹了下趙九醜,笑罵道:“走吧,咱們還有正事兒,戴明德被扣了綠帽子,干卿何事?”
顯然,郭業樂見其成。
趙九醜嘟囔了一句:“大人,就這麼白白便宜了張士元這廝不成?”
沒錯,屋中那位如公狗一般趴在戴府二夫人身上的男子,正是戴明德的盟友,鄭州刺史張士元。
郭業不知道張士元如何會跟戴明德的二夫人搞在一起,也不知道戴明德這頂綠帽子到底戴了多久。
不過,他對戴明德跟張士元都是同樣的厭惡,所以誰上了誰的女人,他根本懶得去關心。
隨即笑道:“張士元上了戴明德的小妾,關老子屁事?難道你還想替戴明德那條老狗抱打不平嗎?”
趙九醜稍稍一怔,而後點頭回道:“大人說得對,不關咱們的事兒。”
郭業心繫人質的下落,不想在此多耽擱時間,趕忙催促道:“走,趕緊尋人去。”
話一說完,突然,他臉色劇變,耳朵敏銳的他彷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陣陣嘈雜倉促的腳步之聲。
緊接着,又聽見有人說着話來:“老爺,快,就在二夫人的房間中,小的之前看得清清楚楚……”
“廢話少說,速速隨我前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狗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哼~~”
這個聲音,郭業聽着有點像汝州刺史戴明德
。
不好!
郭業不假思索,脫口喊道:“快,九醜,咱們趕緊找地方躲起來,是戴明德那老狗前來捉姦了!”
趙九醜這下才反應過來,傻傻地問道:“大人,您不是說尋人嗎?”
“我呸!”
郭業啐了一口反應遲鈍的趙九醜,道:“你覺得咱們現在還能踏實尋人嗎?快,迴廊盡頭那邊有處假山,就躲那兒去,速度~~”
說話間,他已經拉扯着趙九醜飛身奔向迴廊的盡頭,藏匿到了假山後面。
好險~
就在兩人藏匿好,戴明德便怒髮衝冠般手提一把三尺青峰,在十幾二十個家丁僕役的簇擁下來到了二夫人的房門外。
郭業躲在假山後頭,雖隔了一條迴廊,但也能瞅着真真兒。
咣噹~~
戴明德一腳將二夫人的房門踹開,衝着手下僕役們呼喝道:“來人,將裡頭那兩個臭不要臉的狗男女給我抓出來。”
“喏!”
幾名下人領命之後,蜂涌般進了房間……
緊接着,房中傳來二夫人驚慌失措的尖叫之聲,還有張士元被捆綁住不斷掙扎的咒罵聲。
很快,一男一女兩人便被五花大綁地捆出了房中,此時的張士元是光溜溜赤條條,雞雞蛋迎風吹;而二夫人則是白花花,汗淋淋,豐乳肥臀凌亂髮。
咕咚,咕咚~~
頓時,戴明德手下那一幫子僕役下人皆眼睛發亮地盯着二夫人的身子,不斷嚥着口水。
礙於家主戴明德在場,這些人只得逞了眼福,不敢再有其他非份之想。
張士元現在因爲赤條條之下被五花大綁,更像一頭大肥豬
。
見着自己的醜事竟然被戴明德抓個正着,哪裡還有底氣擡頭看着戴明德?悄悄底下了頭顱,羞臊至極。
不過二夫人就不一樣了,雖被繩索捆綁着,但是嘴巴還能喊話,隨即哇哇哭叫道:“老爺啊,你可要爲奴家作主啊,這個姓張的是個畜生啊!他趁着老爺不在後院,仗着與老爺的交情,爬進了奴家的房中,對奴家……嗚,嗚嗚……”
二夫人邊哭邊喊,喊得戴明德眉頭緊蹙,心裡一陣煩亂。
麻痹的,被人戴了綠帽子的滋味,戴明德豈能好受?而且戴綠帽子之人,竟然還是平日裡與他稱兄道弟,準備一起瓜分賑災銀的同僚。
他剛想喝罵二夫人讓他閉嘴,誰知一直沉默不敢擡頭的張士元猛然擡起頭來,辯駁道:“放屁,你個小蕩婦,莫要血口噴人。如果不是你勾引本官,本官豈能與你苟且?你個不要臉的****!”
痛罵完之後,又衝着戴明德證明道:“戴大人,明德兄,你要相信兄弟,兄弟我是清白的,都是這個****搗的鬼!”
“閉嘴,張士元!”
聽着張士元這番話,戴明德更加怒火中燒,破口罵道:“我拿什麼相信你,張士元?你都與她苟且媾和了,我還怎麼相信你?你個混蛋,撬牆角撬到老子府上來了,你麻痹的,汝州城裡青樓妓院這麼多,你他媽怎麼就盯上我家後院了?”
戴明德自詡文人,整日笑臉對人,今天卻是滿口髒話,可見自家葡萄架被人推倒的感覺,是多麼的窩火了。
旁邊的二夫人早已被戴明德嚇壞了,在她印象裡,自家老爺永遠都是不溫不火的斯文模樣,今天這番變化委實嚇傻了,口中只顧唸叨:“奴家是被逼的,被逼的……”
張士元被戴明德罵得雷聲陣陣,耳膜嗡鳴,心想着,奶奶的,反正被捉姦當場,賴,肯定是懶不掉了。
索性,耍渾吧!
他相信,以他和戴明德私底下一起幹得齷蹉事,戴明德應該不會爲了一個小妾對他怎麼樣
。
隨即,他耍起光棍來,掙着脖子嚷嚷道:“戴兄,上也上了,睡也睡了,你還能怎麼樣?兄弟我不遠從鄭州過來與戴兄共謀大事,夜裡唏噓寂寞,總得有個娘們陪陪牀吧?反正就一個小妾,戴兄何須動怒呢?要不,回頭老弟從鄭州給你物色幾個美嬌娘來,送與戴兄?”
“你,你……”
戴明德一時間被張士元說得啞了火,渾身氣得發抖,喝道:“放屁,那你怎麼不把你家老孃送給本刺史睡上一晚?”
張士元自幼老孃便死得早,聽着戴明德這麼說,頓時也來了火氣,拉下臉皮,陰聲道:“戴兄,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你這有點無理取鬧了啊?”
戴明德本來就是苦主,自己老婆被人睡了,還被人說成無理取鬧,心裡更加來氣,感覺胸口積着滿滿淤血,就要脫口噴出,手中三尺青峰握得更加緊緊,咬牙切齒寒聲說道:
“你說我無理取鬧?姓張的,你搞了我的女人,你還敢說我無理取鬧?你還要不要臉?聖賢書,你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張士元現在也是甩開了肩膀,和戴明德卯上了,哼道:“戴兄,咱是二哥別笑話三哥。你和我連救濟災民的賑災銀都貪墨了,還要啥臉?聖賢書讀了,還能頂銀子花不成?戴兄,消消火吧,貪墨了賑災銀,咱倆便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不能把誰怎麼着。嘿嘿,此事就此作罷吧,趕緊的,讓你的人替我鬆綁吧!”
張士元一提起賑災銀三個字,戴明德的身子頓然緊繃起來,特別是張士元話間隱晦地透着威脅自己,戴明德的臉色越發鐵青了起來。
臉色鐵青之餘,陡然有一抹赤紅從脖頸間,浮到了雙頰,呼吸也越發急促了起來……
不過,他這次倒是出乎意料地沒有痛罵張士元,而是盯着對方久久不語。
約莫盯了幾個呼吸間隔,突然……
戴明德右手臂微微提起,手中三尺青峰對準張士元的胸口猛力一紮
噗!
青峰刺胸,濺出一道血水,灑了戴明德一臉
!
胸口捱了如此狠厲一劍,刺穿了心肺,張士元焉能活命?
張士元瞪大了眼珠子,到死都沒有明白,爲何戴明德會突然下起殺手。
咿呀一聲,倒頭栽地,一命嗚呼~~
戴明德鐵青着臉,哆嗦着嘴脣喃喃道:“沒人能夠威脅本官,也沒人能夠抓得住本官的痛腳。”
“張士元,今日你敢威脅本官,你敢睡我女人,他日你定會爲了吞沒我的銀子,謀害本官。不能留你,你該死,該死啊!”
……
“啊……”
二夫人見着身邊的張士元被戴明德一劍刺死,倒在自己跟前,嚇得又是一聲尖叫,叫的戴明德三魂六魄立馬歸位。
頓時,戴明德陰鶩着雙眸盯在了二夫人驚駭的臉龐上,又想起了張士元給自己戴綠帽的恥辱,恨意再次襲上心頭。
二夫人見着戴明德眼中透着殺氣,立馬又是哭天喊地地求饒道:“老爺,放過奴家吧,我不想死,不想死哇,哇,我什麼也沒聽到,我什麼也看到,饒我一命哇!”
戴明德鐵青着臉,雙手負背轉過身去,低沉地說了一句:“來人,將這****與張士元一起,沉到後院井中淹死!記住,完事之後,蓋上大石,從此封井……”
“喏!”
幾個身材魁梧的戴府下人紛紛行動起來,兩人擡着張士元的屍體,兩人架起二夫人,拖向水井處,緩緩走去。
水井的位置,就在假山附近,就離郭業兩人的藏身處不遠。
郭業看完了事發的這一幕,心中震撼不已,草他嗎的戴明德,真夠狠啊,一州刺史,就這麼一命嗚呼,還有啥他不敢幹的。
真他孃的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啊!
不過張士元的死,也讓他臨時想到了一個計策,隨即他吩咐趙九醜道:“那二夫人不能死,咱們要救她,她可是一枚好棋子
!”
趙九醜面露苦澀地指着前邊徐徐過來的人羣,爲難道:“大人,咋救啊?這可有二十幾號人呢,咱們趕緊閃人吧,不然一會兒就被他們發現了。”
郭業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甭管,一會兒你只管跑上去搶人,帶着那個二夫人翻牆離開。而且,也許我還能知道,戴明德到底將人質關押在什麼地方。”
趙九醜聽罷,詫異喊道:“大人,你說笑的吧?”
在他聽來,郭業這話有點異想天開。
郭業阻道:“少廢話,我數一、二、三,數完之後,你等戴明德喊完話,你再衝上去搶人哈,記得沒?”
趙九醜將信將疑地點點頭,答道:“知道!”
一,
二,
三,
郭業深吸一口氣,憋足了勁兒沖天嚷嚷道:“走水啦,走水啦,府裡着火啦,大家快來救火吶~~”
聲音之大,之洪亮,足以響徹整個戴府各個院落。
頓時,整個戴府又是處處亮起燈火來……
果然,
正往這邊擡着屍體,拖着二夫人的那羣下人聞聲,停住了腳步,東張西望愣神了起來。
而戴明德則衝他們喊道:“趕緊去幾個人到北院,將柴房中的幾個人救出來,快,不容有半點閃失!”
“喏!”
二十幾個下人又分出十來人,衝北院方向匆匆跑去。
郭業猛推了一下趙九醜,低聲喝道:
“速度搶人,老子來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