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你看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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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琴兒吃飽了,紫豔桃也收拾好包袱了,安爾亞找來了一輛馬車,這是一輛很豪華的馬車,馬車裡面舒適木榻和被褥都齊全。

季琴兒和紫豔桃舒服地坐在馬車裡面,駱日姚和安爾亞負責趕馬。

可是坐在馬車外面的安爾亞,跟季琴兒分開久了,心裡不舒服,每趕一段路,他就要進來坐一坐。

“安爾亞,我們準備到哪裡去?”季琴兒舒服地躺在榻上,墊着軟綿綿的被褥,就算路顛簸,也不覺得晃。

這樣行走江湖,真是太好了!

躺在馬車裡面揪開窗簾時還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餓的時候乾糧和水都有,季琴兒越來越喜歡這樣的生活了。

“去哪裡都無所謂,我們就這樣一直往前走。”安爾亞說道,只要去一個,南宮依路找不到的地方,不管是哪裡都可以。

“好啊,我們就這樣一直往前走。”旅遊多爽啊,累了就找間客棧住下來。

“琴兒,你累的話就閉眼休息。”安爾亞關切地說道。

“不累,對了,安爾亞我們這樣旅遊,你身上的銀子夠花嗎?”住客棧要銀子,吃東西要銀子,看見漂亮的東西也要花銀子買。

“傻瓜,我全身上下都是銀子,恐怕這輩子你都花不完。”安爾亞寵溺地說道。

“最好是這樣。”

“琴兒,銀子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紫豔桃說道,誰不知道安爾亞變銀子就像變法術一樣,手臂揮揮,就有銀子出來了。

季琴兒抿了抿嘴,果然一點都不擔心了,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安爾亞算了算時間,這樣繼續往前走的話,大概一個月後就可以到金凌城了,金凌城是距離縹緲山峰最遙遠的地方,而且那裡景色優美如仙境,南宮依路是不會想到他們到了金凌城。

金凌城便是秦樂琴還沒修煉成仙前住的家鄉,安爾亞這麼做,不僅是把季琴兒帶回家鄉,還可以逃避南宮依路。

金凌城有着他和秦樂琴太多的美好的回憶,這份美好的回憶,永遠都會深深地烙在他的心裡。

就這樣一直趕了三天,白天他們都在趕路,晚上才找客棧或者村莊留下來歇息。

這三天裡,安爾亞都沒有遇見南宮依路的人,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只是路到偏僻的地方,會遇到幾個土匪,這些小蝦米,駱日姚的三角貓功夫都可以把他們擊退了。

“安爾亞,前面好像有個村莊。”季琴兒拉開窗簾,伸出一顆頭袋,不遠處有白煙升起,那是一個小村莊。

季琴兒很喜歡這樣的旅程,坐在馬車裡面又不累,有時候山坡過陡,馬車顛簸的時候,她就和紫豔桃下來走走,路過有野果的樹林,她們也會下來摘野果吃,下河抓魚,打野味等等,這三天不知不覺就這樣過去了。

坐在馬車前頭的安爾亞也發現前面有個小村莊,這裡地區偏僻,走了一天終於發現有個小村莊。

“天快黑了,我們就在小村莊這裡留宿吧。”駱日姚說道,丫的他也越來越喜歡這樣的生活了。

以前總是在駱家族,在家族又得不到重視,出到外面又被別的大家族的人欺負,如今他跟在季琴兒身邊,無論到哪裡,以前受到的那種憋屈,現在都不用受了。

雖然安爾亞跟他沒有什麼話題聊,但也沒有爲難他,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還會第一個站出來,把他們拉到安全的地方去。

馬車在村莊停了下來,這裡人煙稀少,就那麼幾個泥磚建成的小房子,放眼望去,都可以數了,總共不到十座房子。

周圍都是田地,可都沒有耕種。

他們朝着一間比較大的泥磚房走去,這座房子還有前院,前院還種用葡萄棚,前院的圍牆是竹子圍成的,竹子之間還結下了蜘蛛網,給人一種很冷清很久都沒有人住過的感覺。

可是前院晾着幾件破舊的衣服,應該有人住。

“有沒有人?”季琴兒推開竹子製作而成的小門,邁着步伐踏了進來。

安爾亞跟在她的身後,警惕地看着周圍,駱日姚和紫豔桃跟在他的身後,也東張西望的。

“請問有沒有人哪?”季琴兒見大門緊關着,不由提高嗓音朝着那扇破舊的木門叫道。

“會不會是主人還沒回來?”紫豔桃說道。

“天色那麼晚了,有人住的話,主人怎麼還沒回來呢?”季琴兒皺了皺眉,又繼續喊着。

在她叫了三遍後,那扇破舊木門終於開了!

走出來的是一個陀背的老太婆,她的背陀得都彎成九十度了,持着一根木柺杖。

衆人的目光不由落在這位老太婆的身上,一身黑粗布衣,白髮盤在後腦,身子骨瘦小,拿着柺杖的手在發抖,邁出來的步伐很小,隨時都會倒下一樣。

“婆婆,打擾您非常抱歉。”季琴兒上前扶住婆婆,在觸到婆婆的胳膊時,她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又笑了,如一個乖乖的小孫女看着婆婆。

婆婆擡起頭,滿臉皺紋,眼睛陷得都快看不出眼珠子了,眼圈周圍的皺紋更加明顯,這一眼看去,顯得有些恐怖。

婆婆渾濁的目光帶着一層水霧般,她一一看過他們,從紫豔桃的身子,再到駱日姚的身上,再到安爾亞的身上,最後落在季琴兒的身上。

她看着他們的時候,速度很怕,脖子轉動不靈活,配上她這塊身子板,她就好像一棵乾枯的樹,隨時都會倒下。

“你們是誰?”婆婆扯了扯佈滿皺紋的嘴,聲音沙啞,也略帶一絲謹慎。

季琴兒笑道:“我們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的,現在天黑了,想在婆婆這裡過一宿,不知行不行?”

“你們……”婆婆再次一一看了他們一眼,佈滿皺紋的臉還是能讓季琴兒他們看出她的爲難和警惕。

“婆婆,就您一個人在家嗎?”季琴兒往屋內瞧了一眼,木門打開了,可是她朝裡面瞧去,什麼都看不出,黑壓壓的。

天色本來就黑了,屋內不點燈的話,更加黑了。

“我屋子小,兒子和兒媳婦前年大病走了,留在一個孫子一個孫女,他們上山打獵還沒回來。”婆婆說道。

“婆婆,您不用擔心,我們不是壞人,只是路過想在此借宿。”季琴兒說着,掏出兩綻銀子,“婆婆,這個是我們的住宿費,能讓我們在這裡住一個晚上嗎?”

“唉……”婆婆搖了搖頭,看着季琴兒手中的銀子說道:“我們這裡偏遠,想到城裡去不容易,收姑娘的銀子有何用?如果姑娘不嫌棄寒舍狹窄,那就進去住一宿吧。”

“婆婆,我們當然不會嫌棄,這銀子您收下,留給你孫子孫女。”季琴兒把銀子塞進婆婆的手裡,開心地朝着安爾亞和駱日姚說道:“你們兩個大男人到馬車上去拿點食物下來。”

紫豔桃抿嘴,想說留在這裡住了,銀子又給了,婆婆家裡會給他們吃的吧?

可一想到一個老太婆年紀那麼大了,還要帶一個孫子孫女,兒子和兒媳婦都離世了,她就同情這個婆婆。她瞪了眼駱日姚:“你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把早上烤好的兔肉拿過來!”

駱日姚很不服氣,季琴兒使喚他,他心甘情願,可是紫豔桃也使喚他,他心裡就來氣。

“死女人,要吃你自己不會去拿?你算什麼,我爲什麼要跟拿?”說着轉過身,給紫豔桃一個冷背影,無意中看見安爾亞一直看着婆婆,季琴兒已經扶着婆婆朝屋裡走去,他看的是婆婆的背影和雙腿。

駱日姚見他站在那裡不動聲色,他哪敢要求他到馬車去拿糧食,只好自己去了。

安爾亞微蹙眉頭,冷冷地看着婆婆的背影,爲什麼他在婆婆的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活力的氣息?

季琴兒扶着婆婆進屋,婆婆親自點亮屋裡唯一的油燈,黑漆漆的屋裡頓時亮了起來。

“婆婆,您一個人在家,都不點燈的嗎?”季琴兒笑問,她是無意中問的,婆婆聽後,臉色卻是沉了沉,目光變得陰冷,只是她的背陀得很厲害,自然沒有誰能看到她的表情。

“婆婆,您孫子孫女何時回來?我們這裡有烤熟的野兔肉,等婆婆的孫兒女回來一起吃。”紫豔桃進來,邊四處打量着屋裡邊說道。

進入屋內,感覺裡面很潮溼,陰森森的,一股寒意不由從腳而生。

“他們應該快回來了,烤肉你們留着上路吃吧,我的孫啊,他們天天去打獵,這野味從來都不差。”婆婆說道,她指着裡面的兩間房,“你們今晚就在那兩間房住吧,有一間是我兒子和兒媳婦住的,自從他們離世後,屋子一直都是空的。還有一間是我閨女的,三年前她嫁到城裡去了,就沒有再回來過。”

季琴兒深深地看了一眼婆婆,覺得這個婆婆的命挺苦的,那麼老了,還要看管孫子孫女,人家都說,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婆婆,廚房在哪裡,我去做飯。”紫豔桃說道,駱日姚把馬車上的食物拿過來了,紫豔桃突然好想吃烤肉送白粥。

“那裡,廚房裡都有食物,姑娘你喜歡吃什麼就做什麼吃。”婆婆很和藹地說道。

“好!”紫豔桃很開心:“婆婆,我做飯很快的,不到半個時辰我們就可以吃晚膳了!”

紫豔桃進入廚房做飯了,廚房很簡陋,火爐,乾柴一把,一個水缸,牆壁掛着一些乾菜,還有一些大米,她在裡面翻找了很久,就只有米,她本想做一頓豐富的晚飯給大家吃,只有一些大米,都不到一斤,只好先煮稀飯吧。

她把米放在鍋,然後掀開水缸的蓋子一看,嚇得臉色大變,提在手裡的蓋子就要掉地,同時還要發出尖叫聲。

突然一個身影撲上來,接住水缸蓋,一手捂住紫豔桃的嘴巴急聲說道:“別出聲!裝着什麼都不知道!”

紫豔桃嚇得臉色發青,安爾亞手掌幾乎把她整張臉都遮住了,只露出兩隻瞪得比銅鈴還要大的眼睛驚恐地看着他點頭如攪蒜。

安爾亞偏頭,看了一眼滿缸都是血水的水缸,鬆開紫豔桃,臉色沉重,“我早就看出來這個婆婆不是人類。”

“怎麼辦?我們現在豈不是進入虎口了?”紫豔桃聲音顫抖,這三天來,一路都很平靜,難道在這個小村莊,就要遇到危險之事不可?

“你鎮定點,別在婆婆面前露出破綻,你做你的飯。”就算進入虎口,安爾亞也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的。

“我知道了。”紫豔桃算得上是一個聰明人,看着安爾亞把蓋子蓋回原位,心想稀飯是煮不成了。

他們出了廚房,季琴兒在裡面陪着婆婆聊天,安爾亞站在門口,目睹紫豔桃到馬車上去拿饅頭。

這個婆婆不是人,又感覺不到她身上的妖氣,即不是人類又不是妖怪,那是什麼?

安爾亞眯起雙眸,瞭望着整個小村莊,村莊不大,他在外面站了那麼久,也沒看到別的屋子有人走動,可是很奇怪的是,每家住屋門前都晾着衣裳。

這是假象,讓路過人的以爲這些房子有人住,在來的時候,安爾亞還發現這條山路有馬車輾壓過的痕跡,肯定有人經過,那缸裡的血水,應該是前面那路人留下來的。

“奶奶!”

“奶奶,我們回來了!”

這時,兩個還沒到十歲的小男孩小女孩從屋後面蹦蹦跳跳地回來了,小男孩手裡提着兩隻野山雞,小臉蛋紅撲撲的,小女孩臉上有些泥巴。

他們見到季琴兒和安爾亞他們,像是見到面生的人害羞,都躲躲閃閃進屋了,單純天真的眼裡,透露着一抹怕生。

“阿桂阿蘭,你們回來了?怎麼現在纔回來?天都黑了。”婆婆責怪兩個孫,但是語氣透着濃濃的溺愛。

小男孩阿桂往婆婆身體鑽去,怯怯地看着季琴兒,小聲地問道:“奶奶,他們是誰?來我們家做什麼?”

季琴兒微笑地看着他,小男孩長得很漂亮,很可愛,兩隻眼睛大大的,天真無比。小女孩也走了過來,依偎在小男孩的身邊,天真的雙眼怔怔地看着季琴兒。

“小弟弟,小妹妹,姐姐今晚就要在這裡住一宿,你們開不開心啊?”季琴兒微笑地看着他們,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兩個可愛的小孩,她心裡突然一沉,有一種失去孩子的心痛浮現。

小男孩和小女孩同時看向婆婆,婆婆慈祥一笑,“阿桂,阿蘭,你們別害怕,他們都是好人。”

“好的,奶奶說他們是好人,阿蘭不害怕就是了。”阿蘭稚嫩的聲音響起,她眨了眨天真無邪的眼睛,微笑地看着季琴兒。

“好嘍,晚飯做好嘍。”紫豔桃把蒸熱的饅頭端出來,滿臉笑容,把剛纔在廚房見到的血水都掩飾了,缸裡不僅有血水,還有人頭!

不然,黑壓壓的廚房點着燈,她那麼容易發現是一缸血嗎?就是有一顆人頭在那裡,她才嚇得臉色蒼白的。

“姑娘,我家並沒有饅頭啊。”婆婆擡頭,目光幽幽地看着紫豔桃。

紫豔桃觸到婆婆這種目光時,心裡一顫,她退後兩步,靠近安爾亞覺得安心多了,笑道:“我進廚房看到只有一些大米,煮了也不夠我們吃,我乾脆到馬車拿饅頭蒸熱大家一起吃。還有肉,肉也蒸熱了,好香啊。”

說着,紫豔桃回頭看了一眼安爾亞,只見他走了過來,坐在小男孩身邊,微笑地看着小男孩,“你叫阿桂?”

小男孩乖乖地點頭,然後指着小女孩,“他是我妹妹阿蘭。”

“你們很懂事,看到你們,我想到我小時候。”他小時候,像阿桂這般年齡,總是跟在秦樂琴身後,無論她去哪裡,他都跟到哪裡。

他們也曾經一起上山打獵,秦樂琴兒不會打獵,總是他打了獵物她就搶回去,然後告訴她的爹爹,說是她打的,她的爹爹總是誇獎她懂事,有本事。

那時候的他們都小,無憂無慮,也是天真般的時期。

紫豔桃也跟着坐下來,抓起饅頭,大口大口地吃着,內心不由地害怕起來。

安爾亞和阿桂在聊些什麼,她都沒有聽進去,腦裡出現的,全都是水缸裡的那個人頭,血淋淋的,皮開肉綻的人頭。

安爾亞在與阿桂和阿蘭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看向婆婆,只見婆婆的目光,時不時睨向紫豔桃,渾濁的目光透着一股幽怨。

安爾亞挑了挑眉,婆婆好像非常憎恨紫豔桃。看着她的目光,非常不友善。

吃過晚飯後,他們就分別回房裡睡了。

安爾亞和駱日姚一間房,紫豔桃和季琴兒一間房。

臨睡前,婆婆給季琴兒她們送來一張棉被,婆婆臨走前,經過紫豔桃的面前停了下來,擡頭陰陰地看着紫豔桃,紫豔桃心“咯噔”一聲,差點要尖叫,不過還是忍住了,強顏歡笑地看着婆婆,“婆婆,真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姑娘,你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啊?”紫豔桃故意提高音調:“婆婆,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天黑了,姑娘早點休息。”婆婆陰陰地看了一眼紫豔桃,出去了。“豔桃,過來睡吧。”季琴兒把婆婆送來的棉被鋪到榻上,轉過身看着紫豔桃。“琴兒,不如讓安公子和駱日姚也到這裡住吧。”紫豔桃兩步走過來,抓住季琴兒的胳膊,她很害怕,尤其是婆婆剛纔說她看了不應該看的東西時,她的心都在發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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