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以爲是要與他搶奪這年邁老官員的好感,年輕官員不禁心中大怒,臉上卻絲毫都不表露出來,只是不屑的說道:“你知道什麼,我北夏國人才重重,就憑着廣陵王的戰術,都能夠征戰南北!蒙古這是怕了我北夏國!”
聞言,段安輕輕瞥了一眼這輕浮的官員,心中不禁嘆息,這些倚靠家中勢力當上官員的人,腹中果然沒有多少墨水,就連思緒都這樣簡單,視野太過狹隘了,想到此,他緩緩開口說道:“若是廣陵王這般厲害,怎麼不見我北夏國吞併了蒙古與南楚國?”
年輕官員臉色一沉,正要開口駁回,卻驚訝的看着那五品的老邁官員臉上帶着笑容,對着那青稚官員討好的說道:“是是!段大人說的極是!”
進宮,太子的詭異舉動
望着這一切,段安終於還是沒有說話,擡步離開,幸虧從四品官員開始,就已經是國家的棟樑,否則這北夏國豈不全都是蛀蟲?
段安離開了這裡,身後卻若有若無的傳來那年邁官員的怒呵斥聲:“你怎麼連他都不認識!他是太子親手提了三品升上來的!是太子的心腹!你竟然……”
他不禁苦笑,他哪裡是太子的心腹,他若是太子的心腹,又怎麼會這麼快由七品升到了四品?他不過是沾了鳳仙姑娘的光,不過是那傳說中的第一公子的名頭。
就在此時,不遠處漸漸停下了一輛馬車,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皇宮內不準任何馬車與轎子行走,所以所有的官員到了皇宮門口便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轎子或馬車,徒步走進皇宮後花園,但這只是衆位官員,一些特殊的人卻不用顧忌這些,比如太子,比如榮親王,比如廣陵王……
段安微微眯起雙眼,盯着那輛火紅色的馬車,他總感覺坐在這馬車裡面的,就是讓他無法從腦海中拋卻的那個女子。
車門緩緩被推開,廣陵王修長的身材,一身黑衣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那慵懶的動作,脣角邪魅的笑容讓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而遠處走過的宮女則是頓住了腳步,臉色緋紅的聚集在一起,望着這讓所有女子都朝思暮想的男子。
段安看着夜皇先是震撼了一下,隨即將視線放在了仍舊打開着車門的馬車上,等待着什麼,此時的他,心跳不禁加快……
就在這時,一雙纖細白皙如藕般的玉手緩緩握住了車門的兩邊,那柔嫩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衆人的呼吸頓時一滯。
一身白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一顰一笑動人心魂,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三千青絲垂至腰際,頭上僅戴了一支鳳仙花玉簪,渾身散發出一股仙子般的氣息,如一陣風一樣輕盈飄忽……
段安不禁心跳加快,每一次見到她,她都會給他一種震撼,不管是一年前,還是在鳳凰來巢,還是在這裡。而這樣一個超凡脫俗的女子,卻不屬於他,想到此,段安的心中狠狠的痛了一下,他不禁向前邁了一步,卻感覺他與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他怎樣努力都不可能追趕到。
她是聞名於世的鳳仙姑娘,而她身邊圍繞的是邪魅妖嬈的戰神,是溫文爾雅的高貴王爺,是神秘莫測的第一公子,而他只是一個四品的吏部官員。
鳳吟緩緩擡頭,竟是一眼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沉默的段安,她微微一愣之後便笑了,歪着頭想了想,好像一年前見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青稚的書生,哪裡像現在,不過是一年,竟然稍微有些官員的範了!
“你認識?”
夜皇挑眉看着身側的女人,她竟然對着別的男人笑,心中頓時有些不爽。
聞言,鳳吟側頭看向夜皇,“若是沒有他,帶着上千兵馬夜闖京城榮親王府的罪名你可擺脫不掉!”
看着她那調笑的模樣,夜皇脣角不禁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那又如何?”
鳳吟不禁翻了個白眼,轉身向段安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遍說道:“當然是要去感謝一下!”
望着漸漸走遠的鳳吟,夜皇的眼底不禁露出一絲笑意,她此時竟然不自覺的已經以他的人自居了,開始想着替他感謝別人。
“他是我夫君。”
腦海中重新又閃現出她那略帶挑釁的眼神,口氣中帶着讓他喜歡的得意。
夜皇眼底被濃濃的溫柔佔滿,他快步向鳳吟走去,他,一定要守在她身邊,只因爲她的這一句話,他便願意守她一輩子。
周圍一片靜謐,所有的官員和宮女太監都好似被定格了,紛紛站立在那裡不動,只是雙眼隨着鳳吟和夜皇的身影緩緩移動,漸漸的落在那個最近風生水起的官員身上。
看着她越來越近,她臉上的笑容讓他心跳越加快了,爲官已經一年,他應該早就習慣了各種場合的應對,而這一刻,他想要找個洞鑽進去,他只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這個女子,就連與她說一句話,都是那樣的奢侈,這個女子可以擡高他的身份,但是他不願意因爲他降低了這女子在衆人心中那完美的印象……
想到此,段安頓時咬牙轉身就要離去。
鳳吟不禁一怔,他分明看到她是向他走來的,這個人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她這樣讓他討厭?
“段公子!”
如此寂靜的夜裡忽然想起這一聲清脆猶如仙樂般的聲音,就好像一片平靜的水面上滴落了一滴水滴,舒心而又讓人沉迷。
段安不禁站住了身子,他握緊雙拳。段安,你在怕什麼!一年前見過一面,一年後能夠再見就是朋友!又何必這樣貶低自己,看不起自己!
心中這番掙扎之後,他終於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身,卻看到近在咫尺的鳳吟,心中又是一顫,不禁後退了一步,連忙行禮以掩蓋自己的狼狽神色,“鳳仙姑娘。”
段安這一番細小狼狽的動作自然落在了鳳吟的眼中,她心中不禁一笑,看着他的緊張,不禁想要逗逗他,開口笑道:“段公子不必多禮,那日段公子來到鳳凰來巢,鳳仙不能抽身招待段公子,還望段公子不要怪罪。”
段安心中一驚,臉上又是一紅,他萬萬沒有想到,在她心中,他與那些看客是不同的,想到這裡,他心底竟然欣喜萬分,她這樣的仙女本就不屬於他,而他在她的腦海中留下一絲記憶,這就夠了。
“鳳仙姑娘說笑了,若非姑娘送的那張邀請函,段安也沒有機會進的了鳳凰來巢。”
周圍豎起耳朵聽着的衆臣頓時一驚,望着段安的神情瞬間變的不一樣了,這段安究竟是什麼人,鳳凰來巢的邀請函就算是皇親貴族都是要花銀兩買,而鳳仙姑娘竟是送了他一張!聽說太子現在想要與第一公子交好,難不成這段安就是第一公子與太子之間的橋樑?連鳳仙姑娘都賣他面子!
一瞬間,在衆人的心中,段安的身份從太子的手下瞬間提高到了太子與第一公子之間的傳信人!
走到鳳吟的身側,夜皇垂眸望着這名叫做段安的官員,只聽說段安是被太子提拔上去的,但是看如今,段安能夠幫他,恐怕是看在鳳吟的面子上。
想到此,再聽到鳳吟略帶一絲曖昧的話語,夜皇不禁皺起眉頭,伸手攬住鳳吟纖細的腰肢,彰顯着她的所屬。
察覺到夜皇的動作,鳳吟臉色不禁一紅,她輕巧的握住夜皇的手,將他拉到身側,對着段安說道:“上次早朝,多謝段公子爲廣陵王開脫。”
望着夜皇那霸道的動作,還有鳳吟那輕巧聰明的應對,他心底終於有了譜,鳳仙姑娘終究不是那種風花雪月的女子,困擾了他許久的這個念頭終於被摒棄,只覺得心頭一陣輕鬆,笑道:“哪裡,像鳳仙姑娘這樣的美麗的女子,若是我手中有上千的兵馬,恐怕也會忍不住想要搶回來。”
這句話落在夜皇的耳中,夜皇不禁眯起了雙眸,一絲絲冷意透身而出,他靜靜的望着段安,隨即脣角勾起一絲冷笑,邪魅異常,“鳳仙這樣的脾氣,也要她願意纔可以,否則,血濺當場,也難將她帶走。”
聽出夜皇話語中的嘲諷,鳳吟不禁臉色一黑,她分明是來道謝的,他怎麼說話就這樣不留情面,輕輕捏了捏他的手。
面對撲面而來的氣勢,還有那無人可比的自信,段安心中不禁苦笑,不管怎樣,他都比不上眼前的這個男人。
“怎麼不去御花園,都聚在了這裡?”
就在這時,一個儒雅清澈的聲音傳了過來,猶如輕柔的羽毛般讓人舒心。
衆臣聞聲望去,卻見南宮澈一身淺黃色鑲金邊袍子,腰間束一條黃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清澈卻又深不見底,俊美的臉上只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配合他頎長纖細的身材,天然地顯露出一段風韻。
“見過太子!”
鳳吟隨着段安和衆臣緩緩行禮。
南宮澈卻是一個箭步來到鳳吟的面前,伸手將鳳吟扶了起來,臉上儒雅的笑容更深了,望着鳳吟的眼神更是深情款款,“鳳仙姑娘不必多禮。”
見此,夜皇頓時冷了臉色,伸手將鳳吟捉了回來,望着南宮澈的眸子裡帶着一絲冰冷,“還不謝謝太子的不跪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