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皺着眉頭問道:“你看到我不開心,你很開心嗎?”
“不是,不是!” 史密斯擺擺手,“你這個稱呼很別緻,以前從來沒有人這樣稱呼過我!”
“別人不叫你老史叫你啥?叫你小斯?”我悻悻地問道。
史密斯只是在一旁捂着嘴笑不說話,他出去拿了一塊蛋糕給我,問我道:
“你跟那女孩吵架了?我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孩子!”
“你說你一個廚子怎麼操起月老的心了?”我有些不開心地說道。
史密斯仍是笑笑,接下來我們就這麼坐着,他不再跟我說話了。
我心情又有些煩悶,瞥了史密斯一眼,他正低着頭做自己的事,我假意咳嗽兩聲,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他就像沒聽見一樣,仍然不理我,忙着自己手裡的事。
我實在忍不住對史密斯說道:“你倒是說話呀!”
“你不是不讓我說嗎?”
“我現在讓你說了!”
他仍直鉤看着我,我嘆了口氣先開口了,“她要走了,離開江北,可能以後再也不回來了,總之短期內是不會回來了!”
“哦!”
這是史密斯給我的反應。
“哦?老史,你給我解釋一下‘哦’是什麼意思?”
我不耐煩地說道,上次感覺挺好的,今天我竟然有點煩這個老頭子了。
史密斯仍是那副意味深長的笑容。
“其實這件事很好辦,我送你四個字——隨心而發!”
“哎!又是老黃曆,你就不能說點別的?”
我有些失望地靠在椅子上,擡起頭臉上浮現一抹奸笑。
“對了,老史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不能,這種事不能靠別人,關鍵在你自己!”史密斯不等我說完便表了態。
“我都沒說幹啥,你就直接拒絕我,好像你知道我要說啥似的。”
他的臉上又是那副鬼樣子,說道:“不管你說啥,我都會拒絕。”
我知道他說的是對的,這種事只能自己處理,別人幫不了忙,但我還是很不爽,就是單純地覺得老史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我決定不理他了,沒多久徐婉晴來了,她剛進來老史就準備離開,他把空間留給了我們自己。
我有些生氣地衝他擠擠眼,希望他能留下來,這樣我就不會太過尷尬!
“咋的,飯也不給我們做了?”
“吃東西不着急,等你們聊完正事,我給你們做一個我最拿手的菜!”
房間內突然安靜了下來,我的臉開始發燙,我再看徐婉晴,她的臉似乎比我更燙,紅撲撲的,像一個熟透的大蘋果。
沉默許久,徐婉晴先開口了,這方面她比我要勇敢,“我要走了,明天下午的飛機!”
“哦!”
我輕聲答應了一聲,頓時我覺得後悔的不得了,我怎麼跟那糟老頭子學起來了。
“我就是跟你道個別,你也不在醫館做事了,朋友一場我覺得我應該跟你道個別,你說呢?”
“哦!”
看着徐婉晴滿懷期待的臉,我又“哦”了一聲。
我立馬意識到這樣是不對的,我應該隨心而發,應該問她能不能不走?這纔是我心裡真正想說的話。
我想只要我開口,她應該會留下來,她剛纔的言語之中已經給過我足夠的暗示。
可我接下來說了自認爲最傻的一句話,第二次錯過了美好。
“那你啥時候回來?”
她先是一怔,勉笑道:
“短期內應該不回來了,現在醫館都正常了,我似乎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裡,你說是不是?”
徐婉晴笑着說,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裡似乎夾雜着淚水。
“哦!”
我低着頭再次“哦”了一聲!
我能體會到她內心的失望,但她仍在給我機會,問我:
“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的嗎?”
我鼓起勇氣擡起頭,看着徐婉晴,發自肺腑地說了一句,
“路上注意安全!”
“嗯!”
徐婉晴笑了,笑得很不自然。
她拿起包起身準備離開,當她走到門口,我意識到這是我最後一個挽留她的機會,當她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時,我做出了最後一次嘗試。
“等等!”
她回過頭睜着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是那副一臉期待的模樣,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看到她這個樣子就害怕。
但我仍然要把心中的話說出口,我調整好呼吸,注視着徐婉晴,在話臨近出口的那一瞬間我又慫了, 從嘴裡冒出一句。
“要不吃了再走?”
這一次,她死心了,也沒有再給我機會。
“雖然我很喜歡吃這家的西餐,但我上次吃過之後,突然覺得似乎不太適合我!”
她沒有再給我開口的機會,說完便開門離開了。
“唉!”
我長嘆了一聲,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卻在徐婉晴身上栽了跟頭,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好渺小。
沒多久,史密斯推門進來了,我看到他又是一肚子苦水。
“老史把你拿手的牛排給我來一份吧?”
“沒有!”老史斬釘截鐵地說。
“不是……你剛纔不是說做給我吃嗎?”
“我說的是做給你們吃!那丫頭一走我忘記怎麼做了!”
老史的語氣不太對,我也不知道他生哪門子氣。
“老史,你這就耍賴了!”
老史沒說話,我知道他是怪我沒有出言挽留徐婉晴,我對他說:
“我剛纔挽留她了,是她非要走,這也不能怪我呀!”
“你怎麼挽留她的?”
“我剛纔跟她說過讓她吃了飯再走,她不聽我能有什麼辦法?這麼直白的挽留她看不出來嗎?”
“真的是好直白!”老史等了我一眼,冷冷地說:“你走吧!”
“馬上要吃飯了,我去哪?”
“吃什麼吃,東西賣光了!”
“你都沒開張就賣光了?”我驚訝地看着這怪老頭。
“我心情不好,今天不做生意!”接着老史對着外面喊了一嗓子,“關門,今天不營業了!”
“你做生意這麼任性的嗎?”我一臉不解地問道。
“是嗎?跟你學的,你做人不也挺任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