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張老漢麼?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你這腿還真好了,我前天去看你的時候就說你的腿有希望,果然被我治好了,哈哈哈……”
趙大剛滿臉的諂媚,對怒氣衝衝的張老漢說道。
張老漢一大早去山上砍柴回來,聽說柳西鄉有人要對付我,立馬拎着斧頭趕了過來。
看到張老漢闖進來,院外的柳西鄉鄉民沒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張老漢以暴脾氣著稱,兩鄉就沒有他不敢打的人,之前二狗敢去調戲張曦就是看着張老漢的腿壞了,趁機報復。
要是張老漢的腿沒壞,十個二狗也不敢去他家門前生事。
見張老漢重新站了起來,又來勢洶洶,柳西鄉的幹部趕緊上前,生怕他鬧出什麼事來!
“老張,你別誤會!沒人要對付葉醫生。話說你這腿在市醫院都沒辦法,怎麼這一會兒就被趙醫生看好了?”
“放他孃的狗屁,他看了個雀雀!老子的腿是葉神醫給看好的,他就用那縫衣服的針在我腿上隨便扎幾下,你們猜怎麼着?”
所有人都伸長脖子聽張老漢說話,張老漢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神氣地說:
“葉神醫給我一紮,我這腿就能下地了,不但能下地而且還不疼了。”
張老漢說完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額頭的冷汗噌噌往外冒。
我那是縫衣服的針嗎?我那是隨便扎兩下嗎?
都給我自己扎吐血了,能是隨便扎兩下嗎?
雖然張老漢把我吹得神乎其神,但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張老漢所說。
因爲張老漢除了能打還特能說,而且什麼話茬子都能接的上。
鄉幹部不相信,趙大剛就更不相信了,他一言不發就等着三天後看我施針。
要是二狗娘還是不能翻身,他要連本帶利把面子討回來。
我就在二狗家住下,讓他給我騰出一間空房,這三天儘量不要打擾我,我要調息儘快讓自己恢復。
二狗將他的房間讓給我,他在外面打了個地鋪,每天哪也不去就在我的房門外守着,以防有人來打擾我。
……
三天後,到了約定施針的日子,兩個鄉里的幹部都來了,張老漢和趙大剛也來了。
到施針的時間,我讓所有人都在二狗孃的臥室外等着,我不希望我施針的時候被其他人看到。
二狗孃的情況並不嚴重,不需要我注入內力就能治癒,只不過時間週期會長一點。
半個小時之後,我施完針從屋裡走出來,趙大剛第一個竄進屋裡。
“怎麼樣,二狗娘!你現在能翻身嗎?”
二狗娘嘗試了一會兒,搖搖頭道:“跟以前一樣!”
趙大剛大笑着對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張老漢說:“老張,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我跟你家的小神醫有賭約在身,俗話說願賭服輸,我也很爲難。”
趙大剛又一臉戲謔地看着我說:“走吧,小學徒!跟師父回去,先給師父洗個腳,算是你的入門禮。”
趙大剛調侃完我,又往前一步想要拔掉二狗娘腰上的銀針。
“二狗娘,我說你就別抱希望了,你就老老實實吃我給你開的藥,雖然不能讓你下地。”
“我起碼可以保證你的情況不惡化,不像有的庸醫大言不慚,一上來就說能藥到病除,還兩針讓你下地,也不怕閃了舌頭。”
我見他要拔插在二狗娘腰上的針,我忙用盡全力抓住他的手,質問道:“你要幹什麼?”
“拔針啊!你沒聽到二狗娘說沒效果嗎?”趙大剛得意地說。
“你知道怎麼拔針嗎?你這樣拔針會加重她腰部的損傷,這針只有我才能拔。”
此時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就連說話都是在強撐。
趙大剛一把推開我的手,又要上前去拔針。
“少在這裡危言聳聽,還只有你才能拔,你的手鑲金邊了?你個小騙子,二狗娘要是有什麼事,我們柳西鄉的人絕不會放過你的!”
我虛弱的沒有辦法阻攔趙大剛,我看着站在二狗娘身邊一臉失望的二狗道:
“二狗,千萬不能讓他拔針!”
我這一喊,把二狗飄出去的魂給喊了回來,二狗忙一把將趙大剛推開,攔在他娘面前。
“住手,沒聽到海哥說什麼嗎?”
二狗娘見狀,極度絕望地說:“二狗,算了吧!娘這輩子估計下不了牀了。”
見二狗娘也這樣說,趙大剛忙對身後的村民說:“鄉親們,二狗還年輕不懂事,咱們都是成年人不能看着外面的騙子來禍害我們的同胞。”
趙大剛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怒視着我,我搖搖頭沒有多餘的力氣爲自己辯解。
由於我身體虛弱,施針的時候沒有辦法注入太多內力,所以病人恢復的會慢一點。
必須讓針多扎一會兒才能見效。
張老漢見柳西鄉的人蠢蠢欲動,趕緊拿着棍子守在二狗的身前,怒視着想要衝上來的柳西鄉村民。
看到大家不敢上前,趙大剛繼續煽風點火,“老張,你不是柳西鄉的人,你沒權利管我們鄉的事!”
見張老漢仍不讓開,他又慫恿柳西鄉的村民。
“鄉親們,這張老漢平時作威作福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幫着外人欺負我們的同胞,今天我們不能再慣着他,他要再攔着我們救人,我們就連他一起收拾。”
“對,連他一起收拾!”
趙大剛一說完,立馬有人附和,他攻心的伎倆奏效了。
雙拳難敵四手,大傷初愈的張老漢又怎麼可能是這麼多人的對手。
柳西鄉鄉民在趙大剛的教唆之下,情緒跟剛纔截然不同,一個個目露兇光,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我勸張老漢算了,他一個人沒辦法改變現狀,我不想再多牽連一個人進來。
這時,院子外又傳來吵鬧的聲音,張老漢側着耳朵,突然大笑起來,
“來得好,哈哈!我看你們哪個不怕死,還敢上來?”
張老漢一臉得意,橫在我和二狗的身前,與柳西鄉的鄉民對視。
“葉神醫,你放心!你的事我張老漢管定了,我不介意把事情鬧大,在柳東鄉和柳西鄉我還沒怕過誰!”
張老漢一臉得意地看着我,故意大聲說道:“我就知道這姓趙的庸醫要耍詐,來之前我就跟小曦說了,我要是沒給她打電話就帶人來幫忙!果然不出我所料!”
張老漢又對着柳西鄉的村民怒喝道:“來呀,不是要打嗎?看看誰幹得過誰?”
我不理解爲什麼柳東鄉的人會跑過來幫我忙,以我的瞭解張老漢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號召力。
後來聽張老漢說我才知道,原來是他耍了一個小計謀。
這張老漢就像書裡說的黑張飛,看起來凶神惡煞,實際上老奸巨猾,典型的粗中有細。
雙方劍拔弩張隨時有可能動手,要是爲了治病鬧得兩個鄉之間火拼那可真是有違醫道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惹出來的麻煩應該由我來平息,我站出來有氣無力地說道:
“鄉親們,請你們相信我!只要五分鐘,五分鐘以後才能拔針,如果拔針以後二狗娘還不能翻身,我任由你們處置。”
我又對張老漢說:“如果拔針之後二狗娘還不能翻身,就算柳西鄉的鄉親們打死我,你也不要插手。”
“什麼?”
張老漢吼道,很是難以置信我的決定,他太瞭解鄉里的規矩。
如果我真治不好二狗娘,他們真的有可能打死我。
我非常嚴肅地衝他點點頭,張老漢嘆了口氣,對着柳西鄉的村民喊道:
“要是拔針以後二狗娘還不能翻身,我絕不再插手此事,柳東鄉的人也不會再插手此事。”
我滿意地點點頭,又衝牀上的二狗娘說:“二狗娘,你就再忍忍,五分鐘之後見真章。”
柳西鄉人互視一眼,現在就看他們同不同意我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