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結局 騎士的天空(十)

1

空闊的荒野,顯得如此蕭條。那被硝煙薰成枯萎的荒草地還留着被戰馬踐踏過的痕跡,不遠處幾樹蝶戀剛從地上冒出,陰霾的天空似乎也想讓這氣氛更加沉悶下去,絲毫沒有轉晴的跡象。此刻這荒野之上卻有兩個人對站着。

“沒想到真的是你。”

其中一個人說道,對面的人沒任何反映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於是她也沉默了。兩個人就這樣對站的,或許在此之前他們已經站了很久,但是現在還要繼續……

不知又過了多久了那個人有開口了:“你的確變了。”她輕輕嘆了一口聲。對面的人輕輕笑了,他想告訴她,他一直沒變,至少他的心從沒變,可是他卻突然衝着她笑了笑,然後說道:

“人總是會變的,不管是什麼都會變的……”雖然知道會有這樣的回答但是她心中卻莫名的失落,然後表情變得憂傷的望向天空:

“樂,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放棄……”

對面的人也望着天空輕輕地:“太遲了,一切都來不及了。”他似乎也憂傷着,然後他眼神從天空又回到了她身上:“惠,你會明白的。”

“非得這樣嗎?”

“是的,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我們都不希望有太多的犧牲……”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因爲,戰爭與和平不需要太多的爲什麼。”

一陣帶着談談憂傷的對話以後,一切又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都望着天空,彷彿在等待着天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已經在交戰了。胡羽樂和葉心惠,一個深愛着另一個而另一個也曾經深愛着那一個的兩個人,如今相互拼殺。

2

胡羽樂帶着少許的騎兵離開了櫻城,他知道這一戰會是他最後一戰,因爲知道南方亂軍的主帥是葉心惠……

到了南方以後他調動了大量軍隊鎮壓了這一些亂軍,他沒有把他們都殺死,而是把那些亂軍困到了他們的主城,最後他和亂軍主帥約定爲了把雙方的傷亡減到最小由他們兩個主帥對決作爲這次兩軍的勝負,而決鬥的方式和地點,除了他們兩個沒人知道。其實這不能認爲是雙方的約定葉心惠只是被迫接受,因爲如果她不接受那麼胡羽樂將下令攻城,而雙方實力已經很明顯,胡羽樂來了以後就壓倒性地把她所有的兵力逼回主城。其實她只知道魔軍攻下了櫻城,很快原本屬於這個國家的子民將會成爲亡國的子民,於是她組建了這一支軍隊,希望能爲嵐亞的子民留下一片土地。葉心惠之所以會答應胡羽樂一方面是爲了城裡的將士,一方面是希望在決鬥的時候胡羽樂能告訴她這一切,只是……

兩人鬥了不久,她知道遠不是他的對手,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一招將她擊敗,只是不知道他爲什麼力不從心,她知道他一定有着他的原因,或許她在等她奮力的一擊。於是她找到了一個空擋拼着兩敗俱傷的危險一劍向他心臟刺去。然而胡羽樂卻突然張開雙手迎接她的那一劍,沒有任何預兆她的劍穿過他的盔甲深深刺入了他的心臟,時間就在這一刻停了下來,連風的速度也慢了,他笑着看着她然後向後倒了下去……

不遠處,在一個可以看到這一切的小丘上。

“看到了嗎,胡羽樂最終還是選擇了死亡來抗拒,他以爲這樣就能終止一切,然而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黒烏吸入的怨戾過多了,就算死他的意志也無法將黒烏驅趕而去,他死後黒烏就會爆體而亡,而我我封印也即將解開,殺戮和滅世。如果那時候你接受或許還會把黒烏再次驅趕而去,這樣至少還有一段還算是漫長的時間給你們,但是現在……朱塵你錯了,人的力量是無法改變天的軌跡。”

“你太小看胡羽樂了,縱使你是神也無法瞭解人。我知道我自己做不到所以讓樂去做,看着吧,你的封印將會解開但是一定不會有你所說的殺戮與滅世……”

3

葉心惠看着胡羽樂笑着倒了下去,這一刻她突然慌了,不知所措,直到胡羽樂重重地摔到地上她才反應過來。

“不!!”葉心惠慌忙衝上把胡羽樂抱在懷裡:“爲什麼,爲什麼不躲開,這不是我要的結局。”她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眼淚不停地落下。

胡羽樂在葉心惠懷裡,笑了,那是幸福的笑,或許這一刻他等得太久太久。

“你勝了,惠,我的軍隊將會撤離這裡,但是以後你不用在防禦了,因爲斯雷德還是王,只不過嵐亞的子民有兩個王,不管在哪裡,嵐亞大陸的子民永遠是一家。”胡羽樂輕聲說着,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可是爲什麼……”葉心惠已經泣不成聲。

胡羽樂看着葉心惠的臉,然後他欣慰的笑着:“因爲只有這樣,戰,纔會戈止。而且現在我纔有勇氣告訴你,我—愛—你。”

也許這句話不必說出,因爲兩個人都心照不宣說出來也是多餘的,但是說出來總比沒說的好。

“樂……”葉心惠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她抱着胡羽樂痛哭。

“惠,不要哭泣,你看如果沒有了我,夕陽還是那麼地美,鳥兒依然會飛上天空,魚兒還是遊在水裡,花兒一樣向着天空綻放,雲一樣飄在天空……”胡羽樂望着天空,然後聲音越來越微弱……

胡羽樂的漸漸化作星點飄向天空,葉心惠站起來看着那化作點點星辰的身體。黒烏依舊在天空盤旋着,那些星點漸漸把黒烏全被包裹了起來,然後從裡邊,大量黑色的羽毛悠悠地散落下來,突然間金光閃耀,空中那點點的星光已經消失,天空中出現了一隻金色的鳳凰,黒烏化作了鳳凰!鳳凰長鳴了一聲然後向嵐亞各地飛去。

在那個不遠的山頭上:“神,你看到了吧,那是你要的結局,最好的結局……”

那嬌小的樹上最後一片蝶戀飄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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