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涯無蹤

玄炎離開龍葉後,朝着海岸走去。霧島很大,僅憑他不行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找到青鸞。

他的心情很是複雜。告訴了龍葉,自己跟青鸞在一起的機會更是渺茫,但他不後悔。身爲傳說王國的三皇子,流淌着皇族高傲的血液,它不肖與那樣的機會。可是,告訴了。無論龍葉如何決定,玄桑終究會受到影響。傷害了從小尊敬膜拜的九姑祖,他無顏再回血族的臨時住地。

本想回到來時的海岸找到傳說艦,等炎舞、邪冥一起出行,走着走着,他卻不知不覺地來到了第一次跟青鸞一起登岸的地方。

站在赤紅的礁岩上。看湛藍的海面翻着白色的浪花,淡淡的紫霧籠罩了遠處的海面。玄炎不由得觸景傷情,黯然失魂。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青鸞一直在努力的尋找回家的路,或許,自己也該回皇宮了。這一趟出行,轉眼已幾個月,母后該擔心思念了吧!

玄炎主意一定,就不想再搭乘炎舞等人的傳說艦,想起青鸞和自己來時的木筏。或許自己也可以做一個。

回想來途艱辛。有着她的陪伴並不覺得苦。不過幾日,卻要獨自離去了。

玄炎嘆着氣,轉身搜索周圍,想砍伐些樹木製作木筏。沒想到一場火山爆發幾乎將樹木毀滅殆盡。好不容易找到了幾棵殘存的血樹。他又發現自己手無寸鐵,不方便製作木筏,況且也沒有藤蔓綁縛,沒有備用的飲食。

不過,這也難不住玄炎。他的骨子裡一半是尊貴的皇子,另一半卻是出神入化的盜賊。少什麼,順手牽羊就行。

雖然很不情願,但爲了補充物質,他還是回了趟血族的臨時駐地。順手牽羊了一柄斧子、一杆長槍。幾捆繩索,包了一大包食物。一大包清水以及一些其他物質,回到了海岸血樹旁。斧子是用來做木筏的,長槍卻是用來對付鯊魚。雖然他常用的兵器是木棍,但長槍和木棍都是長兵器,用起來並不生疏。而對付鯊魚,長兵器比短兵器有優勢的多。

第二次做木筏,駕輕就熟。不過還是忙活了半天。直到天暗下來。才初具雛形。躺在木筏上,蓋着順來的毯子。在巨大的赤巖後休息了一晚。次日,繼續忙活。幾近中午,終於大功告成。

綁好食物、清水等,玄炎將長槍往身上一背,把木筏推進了海水,跳了上去。嘆息一聲“別了鸞妹妹!”長杆一撐。一撥,木筏朝着海面移去。

離岸十多米,玄炎突然心中一動。猛然回頭,兩道身影從遠處向着海岸聯決而來,其中一人如此熟悉。可不真是青鸞!不由手上停住了。海風卻繼續吹着木筏向遠處飄去。

到達海岸的青鸞也發現了他。怔怔的看着,半晌方喊了聲“玄大哥!”

玄炎如夢方醒。趕緊劃回岸邊,找了個淺灘,將木筏拖上了岸。這纔有機會看清楚了青鸞身邊的人。

這是個三十多歲的普通男子,穿着藏青色的布衫。揹着同色的包袱,神情不冷更不熱,倒像個遊離紅塵外,看透世間情的出家人。

“玄大哥,你怎麼回島了?他們呢?”青鸞看了幾眼木筏,神情有些黯然。

“被海浪送回來了。他們去了血族駐地,我正想獨自回家。你們這是——”玄炎沒有提見過龍葉之事,免得她傷心。如果龍葉想追,自然會追來,如果不想追,說了反而惹她傷心。

青鸞沒有追問。微微笑道“我正要和水蘊殿下前去找海豚族給海珠治病呢!”

“你還記得……”

“那當然,答應了海晉的啊!”青鸞帶着些許憂傷,“不希望他們生離死別……”不希望有情人生離死別。或許就因爲如此,她才絕然地離去。一夜地回憶足矣。自己總要離去,還是讓龍葉和他的小桑延續千年的情緣吧!只要,只要龍葉不恢復所有的記憶,這一對王子和公主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那……”玄炎還是希望能夠陪伴在她的身邊,直到龍葉到來爲止。

“你是也該回家了。”青鸞誤解了他的心思,以爲他要告別,嘆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完了這件事,我也該回家了。”

玄炎的眼角也潤溼潤溼的,道“你找到回家的路了?”

“還沒有。不過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我慢慢找,總能找到的。”青鸞安慰着他,更像是在安慰自己。轉頭面對那男子,“水蘊殿下,我們走吧。”

這水蘊殿下正是那個挑水人。他輕輕地唔了一聲。雙袖一揮,身形如鷹,翩然飄落在海面上,踏波前去,如履平地。

“好俊的輕功!”玄炎讚道。

“據說,那不是輕功。”青鸞微微一笑,“我也走了,你小心。”說罷,化身鳳凰,飄然追去。

玄炎看着遠去的一人一鳳,悵然若失。

也不知呆立了多久,玄炎嘆息着拖起了木筏,準備再次入海。不知今日他是否不宜出門,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大作,塵土瀰漫,遮天蔽日。

玄炎驚訝地用手擋在了眼前,好一會兒,風停了,放手睜眼,眼前赫然站着龍葉。

“你——”他是來追青鸞的嗎?

“看到青鸞了嗎?”龍葉焦急的臉色和話語證實了他的猜想。

玄炎突然爽朗地一笑,伸手拍了拍龍葉的肩,而後指向遠方“去吧,她剛走沒多久!”

“謝謝!”龍葉騰身而起蕩起一陣旋風和沙塵。玄炎看向天空。金光燦爛的巨龍騰雲駕霧,飛向傳說海域深處,不一會隱沒於淡紫色的煙霧中。

該走的都走了,自己也該走了。玄炎推筏入海,她向着紫霧中劃去。

“玄大哥,玄大哥!”遠遠地傳來了炎舞地呼喊聲。

這次,玄炎沒有回頭。不一會,他的身影也沒於紫霧中。

岸邊的赤巖上,只留下個氣喘吁吁的紅衣女子和她身邊瘦小的黑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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