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你說誰是瘋狗!”
千月一句話,讓對面的一席話惡意重傷她的話,猶如全部打在了軟棉花上,那全力出擊卻只得鬆鬆散散的力道,直讓他們氣悶不已不說,這句話還罵了對面所有開口的人,對面好幾個護衛同時氣的異口同聲質問,然而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在不打自招,誰是瘋狗?誰認就是誰啊!
“又叫了,真的很吵呢。”千月不理會這些人的質問,而是接着說道,臉上帶着被打擾到的不耐神情。
“找死!”
“不要命了!”
“殺了她!”
被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罵做是瘋狗,這羣人只覺得面子完全掛不住,一個個的都拔刀而出,有的甚至已經提步衝上前來。
見此,水寒獨掌氣一出,攔住衝動衝出的那個護衛:“退下。”
被水寒獨的掌氣阻攔,又得了冷聲命令,這個衝動的護衛這次慌忙躬身退下,一邊道:“是是,少爺!”
水寒獨站在衆人身前,看着幾乎油鹽不進的雲千月,頭一次覺得一個人可以這麼難搞定,雲千月簡直就如同一座火山,拿下她,你永遠不知道這座火山什麼時候會噴出滾燙的岩漿,要了自己的命;甚至是現在,連拿下她,都有困難!
但是,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兩方人總要有一方先動,佔得先機,雲千月這明顯是在做着什麼,應該是還沒有準備好,若是等她完成,只怕這邊所有的人都只有乖乖送命的份兒,所以,這先機,必須由水家人來佔!
即使是,幾條人命!
他也不在乎!
“五小姐,我們在這裡好言好語,只爲請你交出紫玉,只要i肯交出紫玉,那麼,我們離開,五小姐自便。”水寒獨看着雲千月,冷聲說道。
“紫玉?”千月聞言,挑了挑眉,看着水寒獨猶如看着一個異想天開的傻子,只感覺到無比的可笑,眨了眨眼睛,她很爲難的說道,“剛纔你沒有看到嗎?紫玉,已經被我不小心,一腳踩碎了呀。”
“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水寒獨明顯不相信千月的話,那雙桃花眼中閃動過一絲精芒,自千月腳下的坑陷之處一掃而過,“五小姐好腳力我可是親眼看到過的,即便是將腳下的土地碾的深陷一米多,腳下的紫玉,卻仍是可以安然無恙的。”
“同樣爲人子女,五小姐應該也很有體會,我與大姐只是想要復活父親,紫玉乃是必備之需,五小姐何妨做一次好人,將紫玉借於在下?用完之後,在下必會歸還。”水寒獨這話說的真誠,與先前水寒若嘴上說着不傷害千月,實際上卻藏着語言陷阱的話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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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千月聽出了一絲真誠的意思。
而水寒獨,也是真的並不想傷害千月的性命,所想出來的折中的方法,他心中暗暗着急,只希望千月不要太固執,若不然,水家一旦用強,雲千月必然會有生命危險。
水寒若亦是聽出了水寒獨話中的意思,她看了水寒獨一眼,卻是沒有說話。
“水公子這話說的誠懇,只是我在這裡最後勸你一次,紫玉不可用,你父親無重生的可能性。”千月搖了搖頭,亦是正色回答。
白鳳重生都需要那樣多的條件,別的不說,就是魂血玉如意這樣東西就是水家絕對準備不來的,而且,水寒獨的父親到底只是平凡之人,白鳳卻是擁有千萬年壽命的。
縱然紫玉可以聚魂,然而水家現在有水老夫人那樣的老怪物在,誰知道她要紫玉跟紫鼎,是打的什麼主意?
單憑這一點,說出借紫玉這樣的話,就只是空話,根本不可行。
更何況,以水家的行事作風,又怎有可能真的放她無事?水寒獨一人之言,畢竟不是一家之主的言論,他,當不了這個家。
“水公子還是不要被有心人利用的好。”末了,千月又說出這樣一句話,算是同樣爲人子女,她最後的一點惻隱之心了。
“這麼說,五小姐是當真不肯出借紫玉了?”水寒獨最後問了一句,聲音裡,多了幾分冷冽。
千月聽出這話裡的後勁,腳下動了動,右掌又暗暗地開始運起玄氣,臉上的表情,卻是堅定無比:“我第一次發現,心思深沉九曲迴腸的水公子,原來是這樣的天真。”
“既然五小姐這樣,那麼……”水寒獨說着,話鋒陡然一轉,卻是振聲命令道:“衆護衛聽命,困住雲千月,奪玉!”
護衛聽令,立即開始拔刀抽劍,蓄勢待發。
“衆護衛聽令,殺雲千月,奪聚魂紫玉!”另一道命令,更爲強勢有力,卻是出自水寒若之口。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留情的,雲千月知道的太多,必須死!
護衛面面相覷,然最後還是選擇了聽水寒若的命令,別的不是,就是方纔雲千月出言罵他們是瘋狗,這口惡氣,就必須以殺了雲千月來出!
聽到大姐的命令,水寒獨臉上出現一絲糾結的神色,然最後他什麼也沒有說,而是跟着水寒若一同退到了衆護衛的身後,只等着這些護衛困住雲千月,他們再伺機搶到紫玉。
情勢,瞬間劇變。
這些護衛玄功修爲皆是不高,內中有些人甚至已經到了地玄初品的階段,今天水家派來的這些護衛,算是下了血本要拿下雲千月的。
而云千月這邊,卻是亂中有穩,一點也不慌張,因爲,就在她與水家人磨嘴皮子的功夫,濃霧之中的紫鼎之上,又有了新的變化。
早先的那道藍色光亮之後,天風周身就縈繞築起一層冰藍色的光芒,那層光芒,儼然結成了冰,將天風整個人都籠罩其中,而那襲擊水寒若的巨大尖利冰塊,也是自這一變化生起後而來的。
現在,隨着爐鼎不停地作業炙烤,這層冰藍色的冰罩,卻是由構築而開始呈現出融化碎裂的趨勢了。
“用最烈的火,煅出最冷的魂。”以天風之水之前所說的話來講,那麼,這層冰罩的出現,就昭示着,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煉魂的最後階段了!
此時,隨着衆護衛一齊提刀拔劍衝向千月的動作起,先前被濃霧湮沒身影,沉寂許久不動的骷髏馬車,卻是突然覺醒,昂首嘶鳴之中,猛然朝着衆護衛狂奔衝撞而來!
只聽到整個洞穴都劇烈的搖晃起來,隨之而來的“噠噠噠”的馬蹄聲,直扣人心!
這些護衛還來不及對千月做些什麼,就已經被這股地震折騰的戰都難以站穩,有些人甚至腳下來不及收勢已然跌倒在地,又絆倒身後向前衝的人,兩人頓時滾作一團,混亂至極!
而隨着那扣人心絃的馬蹄聲靠近,所有的人都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濃霧之中,竟然衝出來一頭只有骨骸毫無皮肉的骷髏馬車!
更驚人的是,這輛骷髏馬車,卻是朝着他們衆人狂奔而來,直踩蹄下!
“啊——”
“嗷——”
聲聲痛苦的高呼慘叫,卻是已經有兩人被那骷髏骨的怪物踩得渾身稀巴爛,當場血漿四濺!
恐怖的怪物!
整個場面頓時亂了,只聽得慘叫聲不停,骷髏馬車腳下踩踏的不亦樂乎,猶如在玩什麼好玩的遊戲,卻是以眼前奔逃的卑微人命爲遊戲的靶子!
“真吵!煩吶!”就在這聲聲句句的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叫聲中,如同冰雪消融一般靜水深流的聲音,低吟輕輕呼出,伴着一道凌厲的藍色光芒,如刀光一般,瞬間平復混亂的慘叫聲,也瞬間驅散濃霧,聲波一出,藍色光芒一出,越往外擴散,便越是有種直擊心肺的強大殺傷力!
這一聲低吟一出,直接有幾個人首當其中,猝不及防的突然痛苦至極的捂住雙耳,卻也擋不住不停自耳中流出的鮮血,竟然是直接被震得,聾了!
濃霧散去,水寒若與水寒獨俱是痛苦的撫住心臟的位置,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兩人俱是脣角帶血,被這道聲線傳出的強大殺傷力,逼得直退到了牆角處,顫抖着身子,驚詫又驚懼的看着眼前突然發生的變化。
然而當他們看清楚散去的濃霧之後的景象,卻是瞬間又更加驚懼起來!
只見烈火灼燒的爐鼎之上的半空中,竟然赫然立着一個人!
這人雪衣加身,雪白的長髮飄逸舞動之間,每一根頭髮絲,都叫人感覺到有一種冷到極致的殺傷力,飛舞的白髮之下,是一張美的驚心動魄的男子的臉,修長的雪眉直入鬢髮,棱角分明的臉上,精雕細琢出來一張明豔的雪顏,微微低首垂眸之間,風華盡現!
就在這時,這個美的讓人不敢呼吸的男子,動了。
他微微擡起頭,卻仍是看不到全部的表情,只看得在他擡頭的細微動作間,緩移蓮步,隨後,便是一步一步的自鼎爐半空之處,隨意灑脫的邁着步子,雪一般的衣袂輕拂,如風一般,走了下來。
走了兩三步之後,這時,他才完全擡起了頭,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表情,一對琉璃一般的眸子,藍紫色的光華瀲灩而過,隨即沉澱成墨色瞳孔,恍若妖華。
而那藍紫色的光華,卻正是昭示着,魔瞳現,天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