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破碎

智紗若有所思,看着在櫃檯裡忙碌着的玲子阿姨,乖乖地說着:“必須要答謝她纔好呢……”

她夾着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想着辦法。

“是啊。”我完全同意,深深點了點頭後開始嚼着捲心菜。

招待玲子阿姨去參加晚會是不用說了,必須還得再有什麼更具體的報答……

“咦?對了,可雅呢?”我忽然說道。

玲子阿姨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也就是說,可雅沒來幫忙。

“可雅在好朋友家看電視哪。”玲子阿姨滿臉都寫着可疑地看着我。

好吧,“好朋友”家……

“好朋友家?”智紗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然暗淡了一下。

她這小小的表情,就被玲子阿姨看見了。阿姨趕忙說:“沒事沒事的,家裡的電視壞了。”

然後得心應手的把鮮湯遞了過來。

“呃~這……這樣啊。”我嘟囔着。心想,得趕緊換個話題才行,於是拍了下手掌,大聲說道,“——好吧!”

“咦?”智紗好奇看着我。

“玲子阿姨,我來幫忙。”我不等她回答,就走進櫃檯。我知道哪裡放有預備的圍裙,就自己拿出來穿上了。

“那我也來。”智紗充滿鬥志地說着。

見她起身,我趕緊推辭:“智紗慢慢休息啦,而且我習慣在這裡幫忙了。”

“可是今天天坊一直在集資,不累嗎?”她關切地問。

我連忙擺手:“沒事沒事,反而興致高漲,很有精神。”

——這的確不是說謊。

工作是不輕鬆,但是和智紗一起這樣爲晚會的準備而奔忙,我確實感到很充實,很快樂。

我說道:“智紗每天都要管理網站,很累人的吧?”

她高興地笑着:“啊……不不,並不怎麼累。”

通過大場學長,學校方面下達了許可,她一直在管理着學校官方首頁的電腦部工作。

晚會特設頁面的更新,資料的準備……基本上很多東西都是她一個人提案並實行的。我在那方面完全沒有什麼知識,雖然和她在一起,但對她和電腦社社員之間講的話,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所以現在網上的集資處於完全交給智紗的情況。

我問道:“那之後,那邊還順利嗎?”

她忽然露出擔心至極的恐懼表情:“呃……今天早上看的時候還不怎麼樣。”

“哦……”

也就是說,來看的人和提出捐款的人很少吧。

我說道:“嗯,不可能這麼快就有效果啦。離正式開始還有幾天,只要在付款日之前搞定就行了。”

“嗯……”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就好了。”

“不!天坊已經幫我做了很多了。”智紗笑着,用那牛奶一般美妙的聲音說着,“如果沒有天坊,我堅持不到現在的。”

嗚嗚,說得真讓我開心啊。而且,

她可真溫柔啊。

同時,我也更想爲她盡一份力了。所以至少這個時候,想爲智紗打打氣——

然而那之後有不少人點單,結果就算告別時也只是隨便地招呼了一下,智紗就回家去了。

不過,其實,她走了以後我的心裡纔算真正踏實下來——因爲小超市在街口,沒到一百米的距離就是我的家。

如果智紗忽然想去我家坐一坐的話……

在“好朋友”家看電視的可雅——

呼……真是心驚膽戰。

回到了家,可雅笑嘻嘻看着我。

“幹什麼啊,全是陰謀的表情?”

“我說,我媽媽有沒有殺了你啊?”

“……殺了我的話,現在在你面前的是什麼?”

“呼~”她笑着,“在智紗的面前,我媽媽纔沒殺了你吧。”

“爲什麼非得要殺了我啊?”

“放學了不是應該趕緊回家陪老婆纔是嗎?”

“老婆??”

“我啊~~”她笑着,“我是期待老公歸來的好太太!”

“又變成太太了……”

“怎麼??”

“沒怎麼。”

“哼,而且還帶着別的女生去我媽媽那裡,你膽子真不小啊!”

“……可雅……不是你讓智紗去的嗎?”

“切~~~”

“切~”

我打開電視,M大哥的笑臉就出現了。

可雅嘟囔着:“你怎麼還看他啊?”

“什麼啊?看他怎麼了?”

“明星嘛,都見過面了,就不怎麼期待了。”

“沒那回事!”我說着,“M大哥始終是我的偶像。”

“白癡……”

然而就在這時候,有電話進來了。

我一看號碼,是智紗的。

我趕緊往外屋走,同時關上可雅房間的門——因爲電視在可雅房間,所以想看M大哥的話,我剛纔就是坐在她的那房間裡面的——我接聽了電話。

“喂喂?”

“天坊!聽我說!”

“啊哦??”

智紗的情緒少見的高昂,陷入了興奮中嗎?

“現在首頁的訪問數量很嚇人了!”她用非常興奮快樂的聲音說着。

“嗯?晚會的?”

我和她之間,要說起首頁的話,就只能想到這個了。

那首頁的訪問數……很嚇人?

“嗯,對!然後——”她的聲音快樂得都顫抖了,“集資的申請和詢問也多得和昨天根本不能比!”

“真的!?有多少?”

“申請按照這個狀態一直繼續,街頭的活動也一直做下去的話……到晚會的時候就可以達到目標了。”

“——太好了!”我叫道。

這樣就可以不用靠可雅和智紗家裡出錢了!沒想到竟然變得這麼順利。

“我會盡力去一個個地確認,給他們回覆。”智紗說着,她的聲音開心得讓我很想抱她。

“嗯,不過別太勉強,今天已經很晚了。”

“謝謝……沒事的。”

“嗯,我知道了。這下可以稍微放心了呢。”

“嗯……那個,天坊。”

“嗯?”

“……謝謝你。這也多虧了天坊。”

“沒有的事!這是智紗努力的結果。”

“我覺得不是……不……嗯,謝謝你。”

不知道是不是改變了想法,智紗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向我道謝。這之前說她“太謙虛不好”,現在終於起到效果了?

“……啊,對不起,突然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你。”

“不,沒關係,謝謝智紗你通知我。”

“不謝……那、那個……”

“啊,嗯,晚安。”我說着。

“晚安……聽到你的聲音,我很高興。”

“……哈哈。”

最後被她這麼一說,還是感覺……很難爲情啊。

不過……真的太好了。感覺明天也能繼續再爲集資和準備工作努力了。

動力更足了。

我開心地掛斷了電話。

結果可雅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了:“和智紗談情說愛呢?”

“……沒有。”

“哼~~你們總是在晚上打電話吧?”

“……是吧……”

“是吧?是?還是‘吧’?”

“差不多……”

“什麼啊~~”可雅撓着頭,“不溫不火的——我呀,就不和智紗打電話。”

而就在這時候,她的電話也響了,她一看,也是智紗的。

我一下子就懵了。

可雅尷尬地接聽電話:“喂?——啊?真的呀!太好了!——嗯——嗯——是嘛!哈哈!——那就好哦——呃——哈哈!——好!——太不錯了!——嗯,太好啦!——哈哈,真行啊!”

嗯,似乎智紗把工作順利的事情也向可雅彙報了。

果然智紗很喜歡什麼事情都和可雅商量哦,這下我可是確認了!

可雅還嘴硬??嘿嘿~~~ 看你掛了電話以後我怎麼嘲諷你。

可雅繼續聽着電話:“嗯——嗯——好……啊?——嗯——啊?啊?啊!啊~~~”她的聲音忽然扭曲了,然後極度恐慌地看着我。

我感到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也緊張地看着可雅。

就在這時候,在可雅的手機裡,我清楚地聽見智紗在另頭歇斯底里的尖叫聲,然後電話就斷線了。

我和可雅傻傻地站着。

“可雅??”

“天坊……”

“智紗怎麼了??”我急切地問。

可雅直勾勾地說:“她打電話的時候……說……父母……被殺了……”

!!!

“什麼!!!!”我不敢相信。

“智紗的父母……被殺了……”可雅再次說道。

我一下子慌了:“在哪??在……”

“就在智紗的外屋!”可雅一下子反應過來,滿屋子打起轉來,“天坊——你快去——我報警!快!”

“是!”

我顧不得時間,穿上外套出了門,打了一輛出租車就向廣明趕去了。

邊坐車我邊不停地給智紗打電話,結果一個她都沒有接。

“智紗!智紗!千萬要安全啊!”我滿頭大汗的。這一切真是太突然了,我頭腦昏昏沉沉。

“智紗!智紗!”我心急如焚,對智紗的擔心已經讓我胸口悶悶的了。我家離廣明真的那麼遠嗎!

智紗,千萬不能出事啊……

出租司機也是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竭盡所能地快開着。

怎麼會這樣呢?明明剛纔智紗還很開心,怎麼一瞬間就這樣了?

怎麼能這樣呢?這讓人怎麼能接受啊!

智紗,

智紗,千萬要安全啊!

智紗!

千萬別出事……

到了智紗家的樓下,遠遠就看見圍滿了人和警車。智紗坐在樓梯口,臉煞白煞白的。

“智紗!”我一下子奔過去抱住了她。

“天坊!?”她看見我,哭得更厲害了。

“智紗……怎麼了??”

“那個人……殺……殺了……”她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12月20日 周4 ……

12月21日 周5 ……

12月22日 周6 ……

12月23日 週日

那起事件已經過去幾天了,明天就是聖誕晚會的日子了。網站奇蹟般地湊夠了錢,晚會可以正常的進行了。

智紗從週四以後就沒有上學,一直在警察局。

我們之前已經知道了比嘉是個非常大的氏族,而當主就是智紗的父親。我們卻不知道智紗還有個叔叔,那個人窮兇極惡,時刻覬覦着當主的位子。

就在那個晚上,他來了,殺死了智紗的父母。

智紗勇敢的從二樓跳了下去逃生,正好被巡邏的警員保護到。

他的叔叔則人間蒸發了一樣就不見了,案子無法結束。

這幾天我根本就沒有心情上學,無時無刻不在擔心着智紗,無時無刻不在關注事情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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