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草原的主宰者,擁有着數個部落的人正是阿布卡王,此人不但彪悍,暴虐,更是殺人不眨眼,瞪眼睛就能宰活人,死在他手上的冤魂不計其數!但是就是這麼個恐怖的人,在見到他的時候會稍顯出一絲的溫柔,這個人就是袁成。
陪着東藩蠢蛋太子圍獵回來,剛回到寢帳便聽到裡面傳來了輕微的聲響,阿布卡笑了笑大步走進了寢帳內。
只見牀鋪上露出了一角白衣,白衣人將自己埋在紫綾緞被中,見到阿布卡進來,斜睨的眸子由陰戾轉爲了溫媚之意。
阿布卡寬去外袍,快步走到牀邊坐下,伸手就摸進了被子裡。
“成兒………哈哈,我一想就是我的成兒來了………”
袁成右手食指勾起披落肩頭的烏髮,看着墨黑如流瀑一般的長髮,悠悠的對阿布卡道。
“王,您回來了,等了好久呢!王,好久不見了呢!可有想過成兒?”
阿布卡的臉上立時浮起十分愉悅的笑容,並且漸漸感覺脣乾舌燥。
沉沉的慾望漂浮在帳內,令他開始把持不住。
他激動的將袁成緊緊摟進懷裡,在那俊秀絕美的面容上輕吻而下,聲音也有些許沙啞。
“想,想啊!本王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我的成兒啊,那些不頂用的東西怎麼會如成兒這般討我歡心呢!”
袁成的身子微微弓起,白衣自他的肩頭滑下………
“王………成兒也想您了呢!”
阿布卡立時被那細嫩如白玉般的光華眩得有些頭暈,忍不住一把將那白衣扯落,讓袁成那姣好的身子緊貼在自己的胸前。
帳內流動着曖昧難言的氣息,阿布卡的眼神已經漸漸有些迷離,只感覺到那一牀紫綾錦被上繡的黃色菊花開得竟似格外妖嬈。
撫上袁成那緊緻光滑的肌膚,自脖頸而下,再滑過他的背部,阿布卡握住那滿是韌性的腰,猛然間俯身咬上他的鎖骨右側。
在阿布卡身下的袁成痛哼一聲,身軀一僵,漆黑修長的睫毛不住的顫動。
他的眼中忽然間閃過凜冽的寒冷,如一把利刃欲要將所有事物都割得粉碎成泥………
清冷的手指在波浪般的起伏中緊緊攥着紫綾錦被,似是要將那一份噴薄欲出的仇恨與隱痛緊緊收回心底深處!
許久之後,阿布卡滿意的躺回被子中,任身邊的袁成替自己輕輕揉捏着雙肩,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待到他平靜之後,才緩緩的道。
“阿力丹那老頭子已經年邁,實是不濟了,成兒就去把他的部族給收了吧!”
袁成忙緊捏了幾下阿布卡的肩頭,柔柔的道。
“成兒謝過王!”
手下沒有停止按摩的動作,袁成臉上的表情卻停在了那寒冷的凜冽!
沒有什麼阻礙的成功收了阿力丹族長的部落,袁成的實力又擴大了一步,對於他的復仇計劃也增添了一絲希望。
一直到弦月當空,袁成纔回到自己的部落,沒有回房間,而是直接來到了一處他專屬的清靜之地。
心底的烙印滾燙難當,冰冷的指尖兒慢慢撫上自己的背部………
陳年的鞭痕灼痛了他的指尖兒,也灼紅了他的雙眸。
“嘶”的一聲,白衣裂至肩頭,燭光下袁成慢慢側頭,望向鎖骨右側一寸處深深的齒痕。
良久,他仰天輕輕的笑了起來,笑聲中飽含了怨毒,飽含了仇恨!
“哈哈哈哈………早晚有那麼一天,我會將你的命取走,你要好好等着我!你的命是我的………”
慢慢拔出腰間的匕首,袁成的眼內愈發殷紅,終是寒光一閃,匕首割入那道齒痕。
鮮血瞬間淌下,慢慢洇紅了他的白衣………
匕首一分分的割下,似是要將那齒痕剜去,鮮血涔涔而流,卻仍無法讓袁成的內心得到平靜。
天空中孤星寒月,冷冷的凝望着他,他的腦中一片空茫混沌,一種難以言訴的悲傷在他的胸口燃燒,如烈火一般灼人,又如毒蛇一般兇險!
將身體滑進水中,完全不去在意傷口上那一直不停流出的鮮血。
背靠在那天然形成的浴池壁,將白玉般的肌膚映至在光亮的石壁上,載着男人想要掌控一切的強勢,形成了鮮明而又強烈的視覺衝擊力。
袁成英挺的眉毛始終緊緊的皺着,薄薄的嘴脣也始終是緊緊抿着,閉着陰戾的眼眸,美如謫仙一般的俊美容顏在水光瀲灩中,在霧氣縈繞裡,顯得美輪美奐。
晶瑩剔透的水珠在他的肌膚上滑出了弧度,那墨黑的髮絲貼服在他絕美的容顏兩側,更是遮擋上了他剛剛割出的那道深深的傷口………
這一頓晚飯秋果果吃的有些心煩意亂,每一次吃晚飯的時候不用去請,“白幽靈”自己就會準時坐到餐桌前,吃得比誰都多,活兒卻是從來不幹!
蛀蟲!社會主義的毒瘤!
每一次給他遞過來的碗添飯時,秋果果就會這樣在心裡暗罵他無數次!可是今晚吃飯時那麼守時的人竟然沒有出現。
問袁逍袁遙他們只是搖着頭不住的往嘴裡扒飯,顯然是明明知道怎麼回事
卻是不願意說出口。
去他大爺地!管他幹嘛?餓不餓死誰家孩子!秋果果心裡罵着,嘴裡的飯卻咽不下。
晚飯過後,她開始在周圍轉悠起來。
遠處有一座山坳,那裡是個禁地,袁成警告過她不許到那裡去,可是越是不允許,秋果果越是好奇心大起,十分想一看究竟。
四下裡仔細察看並沒有人跟着,再想想“白幽靈”也不在家,敵不過好奇心的驅使,她一步一步的向那處禁地走去。
轉過那處山坳,忽然感覺到面上一暖,迎面而來的風似乎要熱了幾分。
再往前走片刻,秋果果的眼前漸亮,只見她的左側是一處石壁,石壁上面鑿出了數十個小洞,小洞內全都放置着長明燈,往右看去,右側是一個山谷,谷內幽深靜謐。
鼓了鼓勇氣,她沿着石徑繼續往前而行。
只是轉了兩個彎道,就見到前方的石壁上有一股清泉突突而出,泉水白騰騰的一片,而且還有熱氣氤氳。
很顯然的,她所看到的這個地方是一處溫泉,泉水直下,注入石壁下方的石潭之中,一切都是天然形成的,鬼斧天工!
石潭的上方白霧蒸蒸,趁着潭邊壁石上的數盞長明燈,朦朧飄渺,如同仙境。
秋果果正傻傻的欣賞着,忽然聽到有聲響傳來,緊接着好像有個人從石潭裡冒了出來,她忙慌亂的躲到一塊大石後面。
在燈燭的映照下,剛從石潭底冒出來的袁成整個人美如冠玉,皎若雪蓮,如墨黑般的長髮貼在臉側。
烏髮下,袁成的肌膚似寒冰,眉如墨裁,鼻挺秀峰,脣點桃夭,讓人感覺彷彿是清風舞動中的朗朗明月,又似是流雲漫卷中的滿天紅霞!
只是那眼神,那陰戾怨毒又充滿了痛苦的眼神卻與這周圍一切的美好不相融洽。
那張秀美絕倫如謫仙般的外表之下,到底隱藏着怎樣的怨恨與悲涼,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才使他有着那樣冰冷怨毒的眼神?
秋果果忽然有一種隱隱的傷感襲上心頭,說不清也道不明。
她就那樣癡癡的看着,憂憂的思考着,哀哀的感受着,完全忘記了她自己所處的環境,所看到的人是那個陰狠的袁成,忘記了自己正在偷看着人家裸浴!
頭頂的蒼穹漆黑如墨,幾點寒星若隱若現,周遭霧氣繚繞,如夢如幻………
秋果果可以發誓,她絕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可是爲什麼會被發現了呢?難道這隻“白幽靈”是長了八隻耳朵的兔子幽靈嗎?
只在一瞬間,秋果果只感覺到眼前一花,袁成已經如風一般來到了她的身前,脖子也被牢牢掐進了他的掌心中。
只是秋果果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馬上要小命不保,而是想着袁成這一瞬間出現在眼前,是不是還沒有來得及穿上衣服?是不是正赤着身體光着屁屁呢?
我地媽呀!她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呀!
緊忙將眼睛閉得死死的,臉上也因爲內心裡胡思亂想的春光畫面而變得通紅滾燙。
“你………呀………你可別荼毒我這含苞待放的祖國花骨朵,趕緊把衣服穿好了我再給你解釋………哎?你,你怎麼了………”
掐在秋果果脖子上的手突然間滑落,緊接着袁成整個人也重重的向後倒去,失去了知覺。
緩了緩神,輕輕的叫了他兩聲見他沒有任何反應,秋果果這才壯着膽子躡手躡腳的走到袁成身邊蹲了下來。
幸好他已經將白衣裹到了身上,要不然她還真的會不知所措呢。
仔細檢查了才發現,袁成的右肩處有一個大大的傷口,而此時傷口處還在不住的向外冒着鮮血。
不知道這個笨蛋在石潭裡面泡了多久,顯然他這是因爲失血過多而昏迷了。
該怎麼辦呢?救還是不救呢?
如果秋果果現在逃跑可是個絕好的機會,通過這幾天的廚娘生活,袁成的手下對她很是友好,再加上袁成沒有像看犯人一樣的看管她,除了忌諱他會將自己給抓回來,別人是不會跟蹤她的。
可是如果她現在逃跑了,袁成一個人在這昏迷着,這裡又是個禁地不允許別人進來,等他被人發現的時候肯定早就跟閻王爺嘮嗑去了,怎麼辦?
容不得再做過多的思想鬥爭,秋果果迅速在袁成的白衣上扯下幾條碎布,將他的傷口簡單的進行了包紮,然後將他扶坐起來。
蹲在袁成的身前想要將他揹出去,可惜秋果果試了幾次都沒成功,袁成的身體重的要命,她根本就背不起來。
“你這噸位是怎麼長出來的?靠水煮青菜也能這樣?”
無奈只能讓袁成靠坐到牆壁邊,秋果果打算跑出去找人過來幫忙。
剛想轉身離開,衣角卻被抓住了,冷冷的卻稍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要跑嗎小東西?”
“呀!你醒了啊!我剛剛想揹你出去可惜沒背動,想出去找人來救你,跑個屁呀我!你受傷了你自己不知道嗎?走,趕緊出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放心,這還算不上是傷,我死不了!”
袁成又閉目休息了一小會兒,再次睜開眼睛
的時候顯然精神已經恢復了很多。
倚着牆壁他慢慢站了起來,走到秋果果的身前,輕笑的問道。
“小東西,爲什麼沒趁這個機會逃走呢?”
此時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袁成幾乎就要貼着秋果果的身體了,秋果果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和袁成的一樣溼漉漉。
臉不禁一紅,因爲此時此刻這種曖昧的場景。
見她沒有說話,袁成寒若冰般的手指慢慢托起了她的下巴,低頭凝望着她。
秋果果不得不仰頭望去,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袁成長長睫毛下的雙眸。
那眸光冰冷如石,夾雜着痛恨、蔑視、狂躁與殘酷無情………
靜靜的與袁成對望着,秋果果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這張美如春柳,皎如潔月的臉龐,看着這有着雪膚烏髮,陰眸修眉的男子。
漸漸的,她感覺自己好似能夠看到他眼底的仇恨和隱痛,心中不禁惻然,偏過了頭去,而袁成卻又緊皺着眉,將她的頭重又擺正,讓她繼續注視着自己。
“爲什麼不趁機逃跑?剛剛是個很好的機會,跑了以後你就自由了不是嗎?”
秋果果仍是沒有說話,她的心在痛,因爲那一雙總是會讓她莫名心痛的眼眸。
那雙眼眸中的痛楚與仇恨,恐懼與絕望,全都複雜的交織着………
看着秋果果的表情,袁成有些慌亂的別開眼。
她的眼睛裡爲什麼寫滿了同情?
收回手,袁成猛得從秋果果身邊掠過,帶起一陣冷風!
“袁成,其實你嘴上這麼說着,心裡卻是很緊張我會真的趁機逃跑的是吧?你的孤獨,你的憂傷,都是致使你留下我不放我走的原因是吧?我知道,其實你並不是個壞人,你那殘忍的一面只不過是你進行的自我保護而已,或者應該說你原本就是個好人,而是經歷了太多之後你不敢再讓自己做一個好人,因爲你怕受到傷害!我是不會在你受傷的時候見死不救逃跑的,我想我們也許可以成爲朋友,畢竟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真正的過節!那麼………袁成,你,希望我成爲你的朋友嗎?”
袁成的眼中靜默無波,他的面容冰冷淡漠,可是他此刻的心裡卻是如翻江倒海一般不斷的洶涌滌盪,或者應該說是有些不知所措。
許久,在一陣長長的靜寂中,冰涼的手指再一次攀爬上秋果果的臉頰,細細的摸索着,卻在她的閃躲間墜落,隨即又收到她的腰側,若有若無的氣息落在她的耳畔。
“小東西………可以陪我喝酒嗎?”
“啊?你說啥?”
秋果果這才從與袁成肢體接觸的臉紅中回過神來。
“你剛剛說你要喝酒?可是袁逍說你從不喝酒的呀!”
袁成沒有說話,只是輕笑着轉身,在一處牆壁上的小洞裡如變戲法般的抓出兩個小巧的酒罈子。
酒罈蓋一打開,酒香立時飄散開來,秋果果深深的吸了一口酒香。
“嗯嗯不錯,果然是好酒!真是開壇香十里,隔壁醉三家!”
一人一小壇的酒,面對面坐下來,也不用說什麼酒桌上的客套話,今夜只是喝酒。
袁成喝酒是純粹爲了放鬆,爲了暫時的麻醉,而秋果果陪他喝酒卻是爲了能夠更多的瞭解他。
纖塵不染的白衣,絕麗出塵的臉龐,只是那雙眼承載了太多太多的悲傷!
袁成寂寞的如同一彎孤月,靜夜中的他白衣如雪,對月而飲,卻像積了多少世的孤獨失落………
秋果果粉頰生暈,眸色迷濛,酒後的她別有一番可愛嫵媚,饒是素面朝天,容色卻是絕世撼人!
涼風漸漸徐來,剛剛喝的酒勁開始上涌,面上也開始有些發熱,秋果果只想能夠涼快涼快,好散散酒意。
此時一彎殘月如鉤般斜掛在如墨的天空,她將衣領口略略拉鬆了一些,任由冰冷的夜風來幫她拂去些許酒意。
此時袁成更是醉意甚濃,也是因此讓秋果果發現了一個他的小秘密,那就是他的酒量實在是太淺,酒才喝到一半人就已經不支的快要醉倒了。
袁成喝醉了還不肯乖乖睡覺,反而淚波爍爍,憨態可掬的拉着秋果果的手嘮嘮叨叨的竟說一些沒什麼用的話。只不過他那如長舌婦般說着東家長西家短的表情真真是可愛的不得了,跟他平時陰森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懸殊的很!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那一次在秋果果面前摘掉蒙面巾露出真面目以後,袁成就再也沒有將那塊面巾戴上,如若不是這樣,秋果果也不會看到他這麼一副惹人喜愛的表情了。
秋果果給袁成講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兩個人大笑了一陣之後誰也沒有再說話,周圍突然間安靜下來。
一切實在是太過於安靜了,在這片夜色中安靜得有些詭異。
輕輕咳了一聲,秋果果打算說些什麼來打破這份尷尬的安靜,只是她剛想開口,袁成卻先發出了聲音。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最愛的親人們就都離我而去了,他們都是死在我的眼前,我親眼看着他們死去的,全都是親眼所見!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你明白那種絕望和痛苦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