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衛梵音,在中國的孤兒院長大,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名姓。
那個叫衛子琛的男人,在她幼時將她帶到意大利,給了她一個豪華到極致的家,給了她一個別致動聽的名字,冠了他的姓攖。
她在陌生的環境裡,戰戰兢兢的長大,把他當作最親愛的人,尊敬,信賴。
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樣抓着他,他給她最漂亮的衣服,最溫暖的房間,要她念最好的學校,給她請最貴的家庭教師……
小小的她,心裡滿滿的裝的都是他,她以爲她會這樣長大,看着他娶妻生子,她做他的妹妹,一輩子做他最乖巧的妹妹。
可在她十四歲來了初潮之後,她最信最親的那個人,忽然露出了魔鬼的嘴臉償。
梵音將嘴脣咬破,擡起頭來,寒眸如星,她望着對面斜靠在沙發上的男人,中式的長袍散亂着衣襟,露出他帶着薄薄肌肉的胸膛,還有那勁瘦的窄腰,再往下……
依舊是,不着寸縷,梵音咬着嘴脣的動作更重了一分:“衛子琛,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殺了你……”
衛子琛站起身來,他搖搖晃晃走到牀邊,站定。
他今夜喝了很多酒,意識似乎有些模糊了,視線裡梵音的那一張臉漸漸變的模糊,卻與掛在父親書房中的畫像,漸漸的重疊。
母親,母親……
衛子琛傾身跪在牀上,他伸出手臂,將脊背上血痕累累的梵音抱在懷中,他的臉貼在梵音的頭髮上,貪婪的嗅着她髮絲裡的香氣。
明明衛梵音一點都不像他的生母,但他這一刻,大約是喝醉了,因着喝醉了,所以才肆無忌憚。
今日是他的生辰,是他母親的受難日。
父親和祖父爲他隆重慶祝,他卻一丁點都不開心。
他只想吃一碗母親做的長壽麪,撒上蔥花,臥兩個荷包蛋。
伴着他長大的胡阿姨偷偷告訴過他,他三歲前的生日,母親都會這樣給他過。
她很愛他,很愛很愛他。
可她還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不要他了,哪怕小小的他在每一個深夜裡哭着醒來,拼命的找她,她都不會再回來了。
“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衛子琛將梵音緊緊揉入懷中,他連聲的呢喃着,像是尋求慰藉的孩子,將臉埋在她的胸口,一動不動。
梵音感覺到胸前的肌膚上一陣滾燙。
她漸漸的心軟了下來,任他就這樣抱着,沒有再掙。
她終於想起來了,他爲什麼今日又會發瘋這樣待她。
今晚是他的生辰,但她心裡只想着阿賢,只惦記着與阿賢約定的見面,她把他的生辰,忘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