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君？”袁牧和秦川聞言同是大吃一驚，蔡霄竟然膽大妄爲到想去刺殺陛下？先不說蔡霄的陰謀能不能得逞，就算是陛下真的被殺了，對蔡家、對蔡霄又能有什麼好處？
袁牧眉頭緊鎖地說道：“陛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只怕蔡家也會跟着倒黴吧？”
陛下倘若真發生意外，風國只會陷入動盪，蔡家在各行各業的生意，都會受到波及，就像上次風國發生大規模叛亂的時候，蔡家位於各郡縣的產業都蒙受了不小的損失。
田彩蝶搖頭，說道：“陛下若崩天，對蔡大人毫無好處。”
“那蔡霄還……”
“所以陛下不會死，甚至都不會被刺客傷到一根汗毛，死的只會是那些大膽刺君的刺客們，而這些刺客，全部都來自修羅堂！”
聽到這裡，袁牧和秦川的冷汗不約而同地流淌出來。他倆對視一眼，袁牧說道：“你推薦進修羅堂裡的那些軍武堂的學生，就是蔡霄埋在我修羅堂裡的刺客吧？”
這叫一石二鳥之計！蔡霄先把他的人安插進軍武堂，再通過田彩蝶，推薦進修羅堂，在演習場上，這些人趁機刺君，不僅軍武堂會遭殃，修羅堂更是首當其衝。
田彩蝶沒有否認，她聳聳肩，說道：“這只是第一波的刺君！”
“第一波？難道還有第二波？”
“只一波的刺君，還可以解釋爲意外，陛下看在上官大人的面子上，或許只取締軍武堂，未必會動修羅堂。在陛下回宮的路上，還會發生第二波刺君，而這些刺客，也同樣是你們修羅堂的人，只是，他們和我無關，是你們修羅堂在招人時把關不嚴，龍蛇不分的統統納入，所以纔給了蔡大人可乘之機。”
連續兩波行刺，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何況被刺的還是至尊無上的天女，哪怕陛下和秀哥的關係太好，感情太深，也定然受不了，要命的是，兩波刺客都是出自修羅堂，到時哪怕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修羅堂了。
這就是蔡霄毒計。把憲兵隊、軍武堂連同修羅堂在內，一併剷除掉，這是要把秀哥的羽翼統統拔乾淨，同時還能最大限度的離間秀哥和陛下的關係，可謂是一舉多得，蔡霄都算計到了骨子渣滓裡。
“這麼大的事，修羅堂竟然一點都不知情……”秦川眉頭擰成了個疙瘩，喃喃說道。
田彩蝶看了秦川一眼，說道：“修羅堂當然不會知情，修羅堂在軍武堂的人，已經死了，而現在修羅堂在軍武堂的人，都是蔡大人的屬下。”
袁牧恍然大悟，難怪前段時間，己方在軍武堂的兩名兄弟會被殺，原來是蔡霄事先除掉己方在軍武堂內部的眼線，以防事情暴露。
蔡霄的算計之深，把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都算計到了。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田彩蝶，問道：“那兩名兄弟，是你殺的？”
“人雖然不是我殺的，但他們是修羅堂的人這個消息，是我泄露給九爺的！”事到如今，田彩蝶已毫無隱瞞，把實情一五一十的都講了出來。
“可惡！”秦川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箭步來到田彩蝶近前，一把把她的脖頸抓住。
田彩蝶笑了笑，看向袁牧，一句話都沒說。袁牧拉了下秦
川，擺手說道：“我剛纔已經答應她了，只要她講出實情，可留她一命！”
“難道那兩名兄弟就白死了嗎？”
“不會白死，早晚有一天，我們會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而兇手，並不是她。”田彩蝶只是蔡府裡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她背後的蔡霄，纔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秦川捏住田彩蝶脖頸的手慢慢鬆開，狠狠罵了一句：“賤人！”
田彩蝶對他的罵聲置若罔聞，她問袁牧道：“袁堂主，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和我的家人走？”
“現在！”袁牧向一旁的大漢甩下頭，那名大漢轉身走出牢房，沒過多久，他從外面回來，手裡還捧着田彩蝶的中衣和靈武學院的制服。
袁牧說道：“今天的事，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以前怎樣，以後還怎樣，明白我的意思嗎？”
田彩蝶不解地看着袁牧，不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麼。她沉思許久，說道：“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你們，你們現在不管我了，就等於是讓我和我的家人去死！”
袁牧一笑，說道：“你交代的這些事，我起碼要去驗證究竟是真還是僞。”
“袁堂主要驗證到什麼時候？”
“驗證到真的有你說的那場演戲，驗證到真的有刺客對陛下行刺。”袁牧含笑說道：“只有這一切都發生了，才能證明你說的話都是真的，我修羅堂自會全力保護你和你的家人。不過，在此期間，你若是敢泄露出去半點風聲，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修羅堂的兄弟也會把你揪出來。你在修羅堂的這段時間裡，對我們也應該很瞭解了，應該知道，我修羅堂的人，不止百萬，遍佈天下，只要修羅堂把你盯上了，你無路可逃。”
田彩蝶激靈靈打個冷顫，凝視袁牧許久，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笑得苦澀，說道：“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她今日之過，不可原諒，哪怕向蔡九交代了實情，蔡九也絕不會再留下她了。
袁牧點點頭，說道：“田姑娘是個聰明人，接下來該怎麼做，不用我再多說什麼了，現在，你可以穿上衣服離開這裡。記住，如果有人問起你爹的手指爲何會斷，就說他是因爲欠下賭債，被債主切斷的手指。”
田彩蝶暗暗咬牙，擡着頭說道：“我知道了。”
左右的大漢上前，把她身上的綁繩一一解開，而後，將衣服仍在她的身上。田彩蝶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兩名大漢上前，把她帶出牢房。
等她走後，秦川不解地看着袁牧，問道：“阿牧，你真就這麼放她走了？蔡霄打算借我們修羅堂的名義刺殺陛下……”
“所以，我打算給蔡霄來個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什麼意思？”
袁牧悠然一笑，說道：“蔡霄想陷害我們修羅堂，我們就順水推舟，把蔡霄刺君的罪名坐實了！”
“啊？”秦川驚訝地看着他，仍沒明白袁牧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現在入宮面聖，陛下會不會見我？”
秦川默然。他現在還不明白袁牧到底想做什麼。袁牧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解釋道：“蔡霄刺君是假，欲陷害
我修羅堂是真，但陛下並不瞭解內情，我們順水推舟，將計就計，入宮向陛下高密，一旦真發生刺君之事，那麼，我們修羅堂洗脫了干係，蔡霄刺君的罪名反而就被坐實了，看他到時還如何辯解！”
啊！聽完他這翻話，秦川終於弄明白了他的用意，袁牧這傢伙的應變能力太強了，而且他想問題的方式和常人完全不同。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肯定是第一時間揪出蔡霄埋在己方內部的奸細，從而破壞蔡霄欲陷害修羅堂的計劃和佈局。
而袁牧倒好，他即不抓姦細，也不破壞蔡霄的計劃，明面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暗助蔡霄，讓他的計劃得以順利實施，但在背地裡，他卻直接向陛下高密，欲借用陛下的刀砍斷蔡霄的脖子。這一招將計就計的反制也是夠毒辣的。
正所謂咬人的狗不叫，別看秦川兇，但他可沒有袁牧那麼多的鬼心眼，他二人中，真正能做到殺人於無形的，還是要數袁牧。
袁牧和秦川雖然手握大權，但他二人的權力都來自於修羅堂，他倆本身並不是朝廷官員，平民想進宮面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二人來到皇宮的門口，被當差的禁衛軍攔擋住。
沒等他二人開口說話，禁衛軍中有修羅堂的人認出他二人，那名禁衛軍急忙上前，插手施禮，畢恭畢敬地說道：“屬下參見袁堂主、秦堂主！”
袁牧向他含笑點點頭，說道：“兄弟可否代我二人轉告陛下，就說我等是奉上官大人之命，有十萬火急之事，要見陛下！”
“這……”這名禁衛軍面露難色，以袁牧、秦川現在的身份，即便是白天他們想見陛下都不太可能，何況現在天色已然大黑，這時候想入宮面聖，簡直是天方夜譚。
“袁堂主，並非屬下不肯代爲轉告，而是，陛下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休息了，屬下不敢前去叨擾。”
秦川眼睛一瞪，剛要斥責，袁牧含笑說道：“我二人是奉上官大人之命前來，即便陛下已經睡下，也會見我二人的！”
“這……好吧，屬下就冒死去向陛下稟報！”這名禁衛軍一狠心，一咬牙，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他向在場的禁衛軍交代一聲，一溜小跑的入了宮。
他一直來到皇帝的寢宮，到了寢宮的院門外，他進不去了，即便是禁衛軍，也不能擅自闖入皇帝休息的寢宮。院門外的禁衛軍皺着眉頭問道：“你來這裡作甚？”
“有人在宮外求見陛下！”
“放肆！”爲首的禁衛軍頭領沉喝了一聲，怒視着跑來報信的禁衛軍，同時擡手握住佩刀的刀柄。都這個時辰了還有人要見陛下，根本無需進來通稟，直接打發走就可以了。
那名禁衛軍吞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是國公殿下派來的人要見陛下，據報有十萬火急之事！”
一聽到是上官秀派來的人，禁衛軍頭領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嘀咕道：“怎麼在這個時候要面聖……”
“國公殿下在這個時候派人前來，那一定是有要緊的事，倘若因我等耽擱，出了大事，我們可都擔待不起啊！”
禁衛軍頭領狠瞪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說道：“你在這裡候着，我去向陛下稟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