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孟永騎着馬,揹着許多水桶疾馳而來,同行而來的還有兩名鸞國侍衛和兩名部落侍衛。
“公主殿下,屬下來遲,您久等了。”孟永翻身下馬,衝到夏初螢身邊,噗通一聲跪下。
初螢笑眯眯的,“沒有來遲,你回來的正好,來嚐嚐這個。”說着,遞過去一個用帕子做成的小兜子,裡面裝着乾乾淨淨的牧興草根莖,只不過這是收拾乾淨的,兩端莖葉早已削掉,只留如同鮮果一般的牧興草儲水塊。
孟永一頭霧水,疑問地看向杜宇,杜宇對其輕輕點了下頭。
“謝公主殿下!”孟永一抱拳,伸手接下夏初螢的帕子做的小兜子,隨後趕忙卸下背上的水桶,“公主殿下,屬下帶回水來了!”
夏初螢依舊是笑眯眯的,“抱歉,讓孟侍衛白跑一趟了,剛剛我們找到水了。”
“啊?”孟永不解,繼續看向杜宇。
夏初螢噗嗤一笑,“看杜侍衛幹什麼?水並不在他臉上,而是在你手裡。”
孟永低頭,手上拎着的是剛剛接過來的帕子,裡面裝着一些類似野果的東西。“這個叫牧興草,根莖有儲水塊,草原牧民們放牧,若隨身攜帶的水喝完,便挖這個來吃,味道非常好。孟侍衛快嚐嚐,”而後對其身旁的杜宇伸出白嫩嫩的小手,“你輸了,拿錢吧。”
“……”別說孟永嚇一跳,就是緊隨其來的幾名侍衛也嚇了一跳,爲何金玉公主會向侍衛要錢。
不羈丹白眼瞥了夏初螢的方向,冷哼下,“身爲公主,竟然坑屬下的錢,真夠丟人。”
初螢回過頭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這叫願賭服輸。”
孟永不解地問杜宇,“發生什麼事了?”
杜宇苦笑着,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恭敬放在初螢的小手上,“剛剛公主殿下提議與我打賭,就賭你回部落會不會喝水。我賭你一定先喝了水,再給我們送水,但公主殿下卻賭你不顧自己,拿了水就回來,但顯然,我輸了。”說着,眼神閃爍了下。
孟永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影魂衛,是主子殺人的工具,從未有人企圖瞭解他們、關心他們,哪怕是兩位首領雲飛峋和崔鵬毅,說得最多的也是鼓勵他們以及慰勞他們。感動泛過心底,這種感動孟永自己解釋不清,只是有種感覺——在公主殿下身邊,他們不再是殺人工具。
兩名齊蘭國侍衛衝了過來,“四公大人,聽說三公大人得了急症,不知三公大人此時可好?”
不羈丹斜眼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此時沉睡的不羈卿面色紅潤,衣着整齊,已看不出曾生命垂爲的模樣。“三哥沒事了。”
侍衛不解,“三公大人康復了?”
不羈丹不想說出實情,但最終還是無奈咬牙說了。“恩,對,蠢公主救活的。”
齊蘭國侍衛大爲驚訝,“金玉公主殿下竟會醫術?”
夏初螢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略知一二,把脈藥理是懂的,但具體診病就不行了。”見那兩名侍衛依舊一臉看見神仙的表情,她一攤手,“別用如此崇拜的眼神看本宮嘛,並非本宮厲害,而是藥理是鸞國學業的一部分,醫文不分家,只要是讀書人,都懂藥理的。”
齊蘭國侍衛更爲驚豔,畢竟,在齊蘭國,懂醫的都是巫醫,而巫醫稀有,即便是金龍部落這樣數一數二的大部落也僅僅有八名巫醫,像一些只有幾十人的小部落,是根本沒有巫醫的,人生病了,除了吃些藥,怕就是等死了。
夏初螢想到了什麼,皺眉猶豫了下,而後道,“你們想辦法帶三公回去吧,至於臭雞蛋,你跟本宮過來。”
不羈丹一愣,叫他幹啥?“不去。”想也不想就拒絕,狡猾的蠢公主叫他,準沒好事。
初螢挑眉,她突然靠近不羈丹,壓低聲音道,“不來也好,一會回去,本宮便找你父親,將你這幾日做的事說的話一五一十告訴他,雖然盟主不會要你的命,但一頓鞭子怕是少不了。”
不羈丹正欲說什麼,初螢伸出白皙手指隔空點了下他的脣,笑得意味深長,“本宮知道你不怕鞭子,反正從小到大你被打習慣了,但你信不信,本宮會讓你在部落中狠狠丟一次人,讓你最少一個月不敢出現在大家面前。”
不羈丹艱難地嚥了口水,他……信。
可憐的不羈丹,一副耍脾氣孩子的模樣,跟着比他矮了整整兩個頭的夏初螢走到一旁,而齊蘭國侍衛則是找了一條軟繩子,先將不羈卿扶起來,而後放到一人的背上,再用軟繩將兩人綁在一起,最後上了馬,用這種方式將昏迷不醒的不羈卿帶回部落。
另一側,遠離衆人,夏初螢站定,水盈盈的大眼睛眨了眨,在想鬼主意。
不羈丹有種不好的預感,默默向後退了半步。
“喂,臭雞蛋,你說說,今天下午的事怎麼辦吧?你打算怎麼補償本宮?”初螢不懷好意地威脅道。
不羈丹自知理虧,父親太瞭解他,即便他狡辯,父親也會猜到事情的始末,“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麼鬼主意,你直說好了,想讓我做什麼。”
“有時候看你還是蠻聰明的嘛。”初螢挑眉。
“廢話,小爺我從來都聰明。”不羈丹不服,因爲他從來都因聰明被讚揚,如今卻屢屢栽在蠢公主的手裡,懊惱!
夏初螢看向遠處,侍衛們將不羈卿綁好,騎上馬,眼底閃外人不易察覺的尷尬,道,“臭雞蛋,我們做個交易,我幫你瞞着今天下午之事,你卻要發誓,不能將今天人工呼吸之事說出去,如何?”
不羈丹一愣,隨後痞痞地笑了起來,“呦,你也有怕的啊?事兒都做出來,還怕別人知道?”
初螢捏了拳頭,真想狠狠揍這可恨的痞子一頓,“媽的,老孃這麼做是爲了什麼,你良心讓狗吃的,還是眼睛被豬油凝住了?”
夏初螢的爆粗口把不羈丹嚇壞了,他張着嘴指着初螢的鼻子,“你……你……你剛剛說什麼?”
初螢狠狠白了他一眼,“小兔崽子你給老孃記住了,老孃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弱女子,別把我惹急了,否則其後果,你可擔不起!”說着,用手指狠狠戳了戳不羈丹那尚在發育中的胸肌。
不羈丹的嘴巴張得更大,如果下巴真能掉,這一天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次。
只見,不羈丹沒了剛剛那囂張,滿是目瞪口呆,他俯下身,低下頭,驚訝得結結巴巴,“你……你……你真是鸞國公主?你真不是假冒的?”怎麼鸞國公主還會……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