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恩科開啓在即,柏子玉不能再繼續窩在家裡發呆順便養病了,而且,開恩科是他自己的主意,他還有打算,自然還是很重視的。

次日,柏子玉便收拾了一番自己,繼續上朝,對於自己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上朝方式,柏子玉表示很滿意,於是決定繼續把裝病這一技巧發揚光大。

虛弱的在蕭宇的攙扶之下進入宮門,便由遠遠一直跟着的高明遠接手,繼續扶着進入朝堂之內。

柏子玉臉色有些微白,這些日子牛奶羊奶的喝了不少,本來膚色都紅潤了,可是,出門之前柏子玉果斷了撲了點粉,是的,女人用得那種,在這個世界上,男子是沒有人會撲粉的,柏子玉根本沒得選。

撲了粉之後柏子玉的臉色才白了些,掩蓋住了自己的好氣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卿家平身。”沈沅坐在高位上略擡了擡手,柏子玉便坐在凳子上看着衆人極爲整齊的起身。

“柏相,幾日未見,似乎,臉色好了些,可是身體有些起色了,不如找太醫看看。”沈沅擡眼就看到柏子玉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手下意識的在凳子上輕輕的摩挲。

沈沅目光一時間有些幽暗,這些正是柏子玉習慣的小動作,見此,一時間忍不住開口慰問道。

柏子玉略略擡眼,眉目柔和,嘴角略略上揚一絲幾乎看不清的弧度,恭謹的頷首道;“多謝聖上厚愛,不敢勞煩太醫,這些日子家中侍衛得了些補身體的寶貝,便服了幾貼藥,如今,倒真的有些效果。”

沈沅聞言也略帶了幾分喜意,柏子玉的身體有好轉,他自然是高興的。

柏子玉想到和蕭宇的約定,嘴角的笑容略略拉大,目光中帶出三份溫柔,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很是開心。

沈沅的笑意在看到柏子玉的神情之後忍不住散去了些,心中莫名的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沒有多想什麼,乾脆岔開話題道;“柏相身體漸好,這是好事,小摺子,去傳旨意,讓太醫院準備些補身體的珍寶靈藥,拿最好的給柏相送到府上去。”

“是。”小摺子連忙領旨而去。

“多謝聖上。”柏子玉也不含蓄,他早就聽蕭宇說過,柏玉公子受賞基本上已經可以和一日三餐差不多,只是這些日子他修養之中,沈沅派人送來的東西都沒有打擾他而已,並不是沒有送。

而且沈沅一貫不讓那些宮人打擾柏子玉,那些宮人才沒有讓柏子玉接旨,做出一副天恩浩蕩的樣子來,蕭宇讓人接了之後,也就打發回去了,自然沒有告訴柏子玉。

沈沅略略頷首,也不覺得柏子玉連站都不站起來謝賞有何問題,其他大臣也都毫無所覺,似乎是都已經習慣了的。

柏子玉暗暗淡定,看起來,蕭宇說的都是真的了,若是沒有這麼個人在幫他做柏玉公子,換成他,只怕根本就不敢這樣。

“微臣有本啓奏。”高明遠上前一步。

“講。”沈沅收回目光,看向高明遠,想必是爲了恩科的事情。沈沅又想到柏子玉張口推薦這個人並不是爲了什麼能力品行,而只是一面之緣,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高明遠低着頭根本沒有發覺高臺之上的皇帝對他產生了一絲不滿,繼續道;“啓稟聖上,各地士子已經陸續進京,兩個月左右所有的士子便應該能夠到達京都,不知今次恩科應定在什麼時候?”

沈沅略略思索,“禮部,何日比較合適,去定日子再拿來給朕看。”

“是,謹遵聖上旨意。”禮部的大臣立刻出列恭敬的行禮領旨。

“臣還有本啓奏。”

沈沅一言不發。

高明遠繼續低着頭伏在地上道;“柏相爲主考官,微臣爲副考官,但年年恩科皆是三人爲考官,今年不知是否再增加一人湊成三人?”

沈沅聞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武將隊伍中的沈鈺,他這個弟弟不是文武雙全的嗎?讓他去,也省的旁人總是說他虧待他這個有從龍之功的皇弟。

沈沅嘴角略帶一分笑意,卻帶了三分冷意,衆人除了柏子玉都是頷首恭敬的站着,也沒有人發現他的表情,柏子玉目光只是放在高明遠身上,也沒有看向他,沈沅目光閃過一絲不滿,放在腿上的手略略輕輕敲打着大腿,突然開口道;“鈺王,你去如何?”

沈鈺原本還在愣愣的從余光中看着柏子玉發呆,突然被沈沅點名,一時間都有些愣住。

被身後的武將略略推了推,沈鈺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恭敬的跪下道;“可是臣弟是武將啊!”

“無妨,鈺王文武雙全,誰人不知?你去,朕很放心。”

沈沅的目光又落到柏子玉身上,他的目光還放在高明遠身上,真是,很不爽啊!

若是沈鈺去,看到這一幕,沈沅眯了眯眼,至少,不用髒了自己的手。沈沅的手輕輕的繼續在大腿上打着節拍,心情似乎很不錯。

下朝之後,不出意外的又被小摺子請到後殿之中,柏子玉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宛若一尊玉人,只是眨眼的時候,才讓人覺得此人還是活的。

小摺子看着被他恭敬請過來的柏子玉,又忍不住擡眼看了一下殿門口,皇上還是沒有影子,這似乎有些不正常,一般情況下,皇上可是捨不得柏子玉在這裡乾等他的。

小摺子上前一步諂笑道;“柏相可要先用點什麼吃的?奴才去拿?”

柏子玉聞言目光才轉向他,笑了笑,微微搖搖頭,“不必了,多謝。”

“皇上說不定還要等一會兒,柏相不如先吃點東西。”小摺子頷首恭敬的道。

柏子玉略頓了頓,“皇上去哪兒了?”

“這個……”小摺子猶豫了一下,輕笑着回答,“說不定是太后娘娘召見呢!”這後宮之中,唯一能攔住也敢攔皇帝見柏相的人,也只有這位了。

柏子玉面色淡然,腦子中卻在快速的思考,蕭宇有提過這位太后娘娘嗎?果然還沒有,大約是還沒有講到的緣故,他只是知道有這麼一位而已。

不過,細想也知道,太后大約是不喜歡他的,即使是太后不知道皇帝喜歡他,但是,皇帝登基這麼多年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立妃,而他身爲國相,卻從沒有成功勸告皇帝立妃,而外面卻又偏偏總是說皇帝什麼都聽他這個國相的。

一則是他沒能勸皇帝結婚生子,二則是他一個外人居然說話比太后這生母都管用,太后能喜歡他纔怪。

而太后這樣生攔着皇帝不讓他見大臣,想必也正是側面證明了一下太后確實是不喜歡他吧!柏子玉忍不住摸摸鼻子,這不是柏子玉的習慣動作,而是他自己的。

“太后駕到,皇上駕到。”宮殿之外突然傳來通稟。

小摺子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向柏子玉,又猛地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臉色也恢復正常。

柏子玉在片刻間看到小摺子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恢復一臉諂媚的笑意,心中也有些明白,身爲紀閣放在皇帝身邊的暗線,小摺子好歹是知道自己纔是他的主人的。

太后到來,而太后又不喜歡他,小摺子的第一個反應纔會是看向他臉色驚恐,但是瞬間反應過來他只是皇帝身邊的太監,這些事原則上都和他無關,才立刻恢復原狀,但是,這還是證明了,太后真的是相當的十分的不喜歡他啊!否則,一個能混到皇帝身邊的暗線,豈會如此失態。

想必,這位太后,其實是一直都知道皇帝喜歡他的吧!柏子玉默默望天。

來着不善,蕭宇還在宮外,希望沈沅能夠給力,柏子玉活到現在都沒死在太后手裡,大約沈沅還是很給力的吧……

柏子玉整整衣衫,跟着小摺子走出宮門,下跪行禮迎接太后。

恭敬的行了禮之後,柏子玉站起身來,微微低着頭也不看面前的人,目光盯着這位太后的裙角,一言不發。

精緻華貴的裙衫隨着太后的動作滑過柏子玉的眼前,沈沅在太后走進宮門之後,纔開口道;“柏相進來坐吧!不必客氣。”

呵呵……你跟我不客氣,但是,你老孃卻十分的想讓我客氣一下啊!

柏子玉默默想到,在剛剛那半冷哼的語氣中,他就聽出了太后到底對他有多麼的不滿意,現在,告訴他說太后不知道皇帝喜歡他,他都不信了。

柏子玉還是恭敬的邁步進入宮殿之中,身形還虛弱的搖晃了一下。

沈沅餘光瞟見,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沈沅看着柏子玉一直站在自己的母后面前,而母后彷彿沒有看到一般,終於忍不住走過去微笑着拱手道;“母后,兒臣找柏相是商議巴林之事,柏相身體不好,不如,先賜座吧!”

宮殿之中宮女太監很多,而太后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落了自己當了皇帝的兒子的面子,這是一個皇帝的尊嚴,而沈沅一向深知太后極爲忌諱這一點,所以次次均用這樣的方式,逼迫太后。

太后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許久低着頭一言不發的柏子玉,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一身風華,但是,卻偏偏勾引男子,平白使人厭惡。

“賜座吧!”太后平淡的語氣響起,柏子玉連忙拱手謝恩,這幾日他基本就沒怎麼幹別的,就學禮儀了,否則蕭宇也不至於這麼多天了還沒有講到這位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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