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自己的神力開始翻騰起來,司元或許還沒發現對方早就已經開始攝取着自己的神力。而且這兩條藍色的線條別人都根本看不見,哪怕是作爲當事人的司元,也是這時才發現這個情況。
難怪剛纔怎麼也動不了,原來是自己最重要最根本的地方已經被對方所控制。
同時,司元也不由得心生出強烈的恐懼,這個藍色彩皇竟然能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到這一步,這真的只是藍色彩皇境界的神術師嗎?
也因爲他剛纔的反擊,熾竹此刻對於他神力的攝取速度也直接提升了一大截。
司元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神力在飛快地沿着那兩條藍色線條流轉進入到對方的眼睛裡,雖然無比驚恐,但他依然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神力外泄,焦急中等待着自己神力枯竭的那一刻。
這根本就不是人,這是魔鬼,是地獄的羅剎。
“住手。”
一道洪亮的聲音自外面傳來,僅僅只是聽到聲音,熾竹就感覺到體內一陣激盪,不由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直到撞斷了院牆下的一顆小樹之後才勉強定住了身形。
終於擺脫危險之後,司元只感覺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他的神力被抽取了將近一半的量,只怕接下來,他得苦苦修行好幾年,才能勉強恢復到原來的神力總量。
衆人只感覺到一道幻影閃過,一個穿着官袍的身形高大的人已然到了司元身旁,在他身旁,司元並沒有倒下去,而是被一陣微風托住,並未落地。
見到這人,那四個赤皇立即跪了下來,齊聲道:“見過元帥。”
從這人出現的時候,飛翼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東皇城的城主,聖都東部防城的兵馬元帥司鐸。
司鐸看了司元一眼,一雙眼睛裡幾乎快要噴出火來,將院子裡的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面對他憤怒不已的目光,那幾個赤皇只感覺如芒在背,彷彿下一刻元帥就會讓他們命喪當場。他們心裡也清楚,就算元帥不殺他們,往後他們的日子也定然不會好過。
“爹,他……他是個怪物。”司元艱難地擡起手,指了指熾竹,有氣無力地說道。
司鐸也將目光看向了熾竹,四目相對,熾竹非但沒有退縮,那一雙眼睛裡的藍色煙霧反而再次開始流轉。
“哼。”司鐸怒哼一聲,熾竹眼睛裡的藍色煙霧瞬間崩散開來。
下一刻,熾竹再次睜開眼睛,臉色迷惘地打量了四周一遍,然後又看了看眼前這個一直怒視着自己的人,冷不丁地冒出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
“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小小藍皇,竟然能將神識運用到這般地步。”司鐸怒笑道:“只是你這手段,也太過殘酷了些。”說着,他又看了地上的兩具屍體,那可是赤色彩皇,他們的實力有多強,作爲元帥的他是很清楚的。
“明明是你兒子爲難我們,怎麼,現在反而要把過錯全推給我們不成?”夏鶯頓時也怒吼道:“我和熾竹哥哥本來應聖皇的宣召而進宮面聖,你兒子三番五次阻撓我們,要是鬧到聖皇面前,只怕你這元帥也保不住他。”
司鐸瞪了她一眼,想要發作,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道:“夏鶯公主,看在奭親王的面上,今日之事,我就不作任何追究。你們踏出我元帥府的大門以後,所有恩怨也都化爲烏有,至於我兒子犯下的事,我自會處置。”
“好。”
面對着這個隨時可能會暴走的劫皇,夏鶯也很識趣地借坡下驢。雖然熾竹一直以來的表現都很是出乎意料,但面對着這個身經百戰的劫皇,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和司鐸對着幹。
“走了,熾竹哥哥,發什麼愣呢。”夏鶯見熾竹還愣在原地,一雙眼睛裡不再是藍色的煙霧在流轉,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疑惑。
聽到夏鶯的催促,他才“嗯”了一聲,急忙跟了過去。
直到他們都離開以後,司鐸的臉色才漸漸緩和了下來,然後就是難以形容的疲態。
“爹,你就這麼放他們走了?”司元這時已恢復了些許元氣,坐在椅子上,憤憤且難以置信地問道。他很清楚自己父親的脾氣,他是這個帝國的四大兵馬元帥之一,手握重權,雖然境界只是劫皇,卻有一些人皇都得給他面子。
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兵馬大元帥,這樣一個實力強橫的劫皇,在面對自己獨子差點被人害死時,居然選擇息事寧人,放任對方離開。
司鐸瞪了他一眼,似乎想要發作,可臉色頓時又是一變,腳步一晃,差一點沒站住,幸虧是在這大廳之上,他隨即藉機坐了下來,並沒有讓人看出來自己的問題。
“你們把屍體擡下去好好安葬吧。”司鐸吩咐了一聲。
那四個赤皇戰戰兢兢地回了一聲“是”,然後立即帶着地上兩位同伴的屍體離開了這裡。他們已經不敢再繼續站在那裡,深怕下一刻元帥一個不爽直接拿他們來泄憤。
“爹,你……”
“啪”
司元剛開口,司鐸便回了一巴掌,雖然兩人之間還隔着距離,但司鐸一掌揮來,一道風勁直接打在了司元臉上,直接將他打得腦袋一陣眩暈。司鐸本來也就只是想簡單給他一巴掌,所以除了讓他有些詫異與眩暈外,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你好歹也是白皇神術師,一天不好好修行,盡整些什麼鬼事出來。”司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司元有些發懵。他記得自己的父親之前還一直誇自己天賦好呢,每次見到自己都樂呵呵的,自己出去做些什麼他也從來不管不問,如果做了什麼太出格的事,他也會幫自己擺平的,但是今天這是怎麼了,幾個彩皇就讓他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難道是因爲夏鶯公主的原因?
“爹,難道你是擔心奭親王那邊嗎?”司元說道:“要不然趁着夏鶯公主現在不在東夏城,你直接派人去東夏城向奭親王提親,讓這個夏鶯直接嫁到我們家來。”
“啪。”
又是冷不丁地一巴掌,直接將司元打飛了起來,連他坐着的椅子也瞬間破碎開來。
“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允許再離開元帥府,否則,立斬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