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奭王。”飛翼單膝下跪,雙手抱拳,恭敬地行了個禮。此刻的他,身着白銀鎧甲,背上披着一條橙色的披風,十分惹眼。
奭王看起來很年輕,這是他成爲初皇時的年紀與樣貌。雖然現在的他已經活了兩千多年,但卻始終都保持着這副模樣。他站在飛翼面前,背對着他,良久,纔開口道:“聽說,你讓那個女人給跑了?”
飛翼嚥了口口水,神色有些緊張,回道:“臣大意了,沒料到她居然會有後手,化羽而飛了。”
“啪。”
奭王拍了一下手,掌聲清脆,傳入飛翼耳朵之時使得他下意識繃緊了神經。“你呀,你真是太年輕了,就算她化出翅膀飛了起來,我不信你的弓箭還追不上她。”
飛翼立馬低下頭,語氣鏗鏘道:“請奭王降罪。”
奭王轉過身來,臉上並沒有怒容,反而一臉的微笑。他伸手將飛翼扶了起來,然後說道:“我已經大概知道那女人的來歷了,至於她混入王宮要做什麼,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
飛翼沒有回答,奭王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就說明他們想到一塊去了。更何況當時榭藍自己也說得很清楚,她只是想要找到那位超越人皇極限的神術師的資料。飛翼相信她並沒有說謊。
“等下次見到她時,我會替你做主,幫你們證婚。”
飛翼再次單膝跪下,抱拳道:“謝親王!”
然後他又滿臉震驚地望着奭王,顯然十分不可思議,語氣都有些顫抖起來,“奭王,你說……幫我們證婚?”
奭王見他這副表情,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心裡那點花花腸子,怎麼瞞得過我的眼睛。飛翼啊,要知道,你可是我最看重的人啊,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可是很想收你爲徒啊。”
這一次,飛翼沒有下跪謝恩,也沒有說任何的話。
奭王早就已經是人皇至尊,一般來說,神術師境界達到人皇之後,都會收一個或者兩個貼身弟子,時時刻刻跟在身邊,直到他們的境界達到劫皇之後方可離開。
但那隻限於自由身份的人皇。
奭王乃是當今夏帝國聖皇的親弟弟,亦是東夏城的親王,夏帝國整個東部的軍事領袖,根本沒有收徒帶徒的時間。且當今聖皇傑在成爲聖皇以後已經四千九百九十多歲了,到五千之數後,就會隕落,到那時,天下自由之身的人皇必定會再次雲集,展開爭奪夏帝國聖皇之位的大戰。
如果奭王無法勝出的話,要麼在戰鬥中身死爲滅,要麼淪爲自由人皇,也只有那個時候,他纔能有收徒的可能。
飛翼當然希望奭王能夠一舉奪得帝國皇位,畢竟這幾年來,聖皇傑也在不斷地對奭王進行培訓,他也希望自己這個親弟弟能夠成功接過自己的位置,再續夏帝國幾千年風調雨順。
奭王忽然拿出一張密令,鄭重地交給飛翼,輕聲說道:“你馬上出發,將這封密令交給聖皇,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他。對了,事情不是特別急,你最好是在五天以後再交給聖皇。還有,從南門出去。”說着,又從自己腰帶上解下一塊金色的令牌,一併遞給了飛翼。
飛翼小心翼翼地接過密令與令牌,再次對奭王抱拳行禮,然後默默地退出了大殿。
待飛翼退出大殿以後,奭王長長地舒了口氣。自言自語地嘆道:“大哥,無論如何,這最後一仗都是不可避免的。否則到時羣龍無首,敵國來犯,我大夏帝國豈不成了任人宰割的對象。這畢竟是你苦心經營了五千年的帝國,就算最後我沒能成爲聖皇,也不願看到你這麼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哪怕只是爲了下一位聖皇鋪路,我也心甘情願。”
飛翼退出大殿,將密令放入了空間袋中,一邊走一邊端詳着手裡的令牌。這可是象徵奭王身份的令牌,整個夏帝國裡,奭王的地位可是僅次於聖皇的。帶着這塊令牌,整個夏帝國的疆土上就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哪怕是聖都的皇宮大殿,那也是如入無人之境,除了聖皇,誰也沒有權力阻攔。
當然,這也足以證明奭王這次交給他的任務有多重要。
至於奭王爲何執意要他從南門出城,他也不得其意,要知道去聖都的話,最應該是從西門出發的,走南門的話的繞一個大圈子。不過既然是奭王的命令,他也不得不遵循。
飛翼片刻不敢耽擱,回到總衛府之後,隨便收拾了一些東西,便騎着馬出發了。
與此同時,榭藍與熾竹也正好到達東夏城的南城門外。
鄰居慘死,父親失蹤,對於熾竹來說絕對是難以承受的打擊。他也很難想象,如果這一次不是有榭藍陪着他一起的話,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那樣的場景,他究竟會怎麼樣,究竟該怎麼辦。
好在因爲榭藍的出現,他心裡所有的悲痛與憤怒,以及恐懼,彙集成了一個新的目標,那就是踏入神界。
無論父親是否還活着,也不管是誰殺了他或是帶走了他,只有等自己有了能力之後,纔有機會爲父報仇。這已然成爲了熾竹現在唯一的支撐與動力。
而且對於慘死的黃家老兩口是白皇的事實,熾竹也是發了半天的愣的。那兩個老鄰居平時連說話走路都不利索的人,居然會是那麼可怕的存在,就算是現在想起來,熾竹也會忍不住打冷顫。
要知道他小時候因爲淘氣,可沒少惹他們老兩口生氣,特別是黃老頭,經常提着柺杖一瘸一拐怒氣衝衝地追着他罵呢。熾竹怎麼也無法想象,他居然會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神術師。
“終於到了,這裡就是東夏城的南城門了。”榭藍停下腳步,同時收了輕風術。這是爲了讓熾竹能夠行動加快並且不怎麼耗費體力的簡單術法,一般都用在普通人身上,畢竟踏入神界的神術師,本身精神力就強大得多,趕路這種事幾乎也耗不了他們多少體力。
在輕風術的幫助下,本來需要兩天的路程,他們只用了小半天,就從熾竹家裡趕到了東夏城。
“這城門好高好大啊,而且好雄偉呀。”熾竹擡頭望着高大壯麗的南城門,忍不住感嘆起來。
“走吧,咱們進去。”榭藍站在熾竹身後,望着這個和他差不多高的小弟弟,又忍不住伸手撓了撓他的頭。
“姐姐,你又撓我頭。”熾竹終於開始反抗了,“你沒聽過‘男不摸頭,女不摸腰’嗎,你老是這麼摸我的頭,別人看到會笑話我的。”
“喲,你還不樂意了是吧。”榭藍雙手叉腰,佯怒道:“我是你姐姐,我就有這個權力,你不許反抗,知道了沒?”
“哼。你再這樣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熾竹鼓着腮幫子,氣呼呼地轉過身,一雙手伸出來想要反抗。但看到榭藍一邊握拳一邊按壓着手指,聽到指關節“咔咔”響的時候,他立馬又把手背在背上,笑道:“沒事,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