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男兒雄心在四方

“阿爹,你教我箭術吧!”

“好,等你再長大一些,力氣再足一些,我一定教你箭術的。”

“真的麼?阿爹你可不要騙我。”

“阿爹怎麼會騙我們可愛的小星河你,你將來一定會成爲帝國最厲害的遊俠兒的!”

……

“阿媽,我要一個人到慕思森林之外的世界去闖蕩了!”

“星河,你一定要離開嗎?”

“嗯,我要走遍整個中州帝國的疆域,不能一直待在這小小的慕思森林之中。”

“可是,可是阿媽很捨不得你啊!”

“阿媽,沒事的,我以後一定會常常回來看望你和阿爹的”

……

清風徐徐,竹聲輕響,往時的話語,似乎此刻還回蕩在他的耳畔,但是在他的眼前,這個他曾今居住了十八年的木屋,此時卻已經毫無人氣,只有爬滿屋樑的蜘蛛網,還有一層厚厚的灰塵。

阿爹,阿媽,你們到哪裡去了?

古星河的心中,驀然又想起雲煙臨終之時嘴角處的笑容,他突然感到一陣揪心的疼痛,單膝跪地,眼神怔怔的看向前方。

所幸宇文燭顏早已發覺他的不對勁,是故一直站在他的身後,此時看到他向地上倒去,連連伸出玉手拉住古星河的手臂,纔是的他沒有倒在地上。

“星河,這是你的家嗎?”宇文燭顏小心翼翼的問道。

古星河自迷幻之中醒來,朝着宇文燭顏輕輕點頭致謝,然後說道:“嗯,這裡確實是我的家,我曾經在這裡生活了十八年的歲月。”

“那你…你父母呢?”宇文燭顏的心中,也是充滿了無窮的好奇。

古星河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他們好像不在這裡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哦!”宇文燭顏點了點頭,方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在這屋裡找一找罷,或許他們有留下來什麼書信給你。”

古星河驀然想到,其實阿爸和阿媽是認識字的,既然他們已經離去多時,定是會有書信留給自己的,於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朝着宇文燭顏說道:“應該是有這個可能的,燭顏,真是太感謝你了!”

宇文燭顏微微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不用謝我,還是先尋來掃帚,仔細打掃一下這個木屋吧。”

古星河點了點頭,便向木屋右側的儲藏室走了過去,果然在那裡發現了一個依然還能夠使用的掃帚,他便開始了清理木屋的偉大工程,而宇文燭顏也並未閒着,她自古星河手裡奪來掃帚,然後讓他去尋個水桶大水,好清洗一番。

半個時辰過後,在兩個人的努力之下,小木屋終於幡然一新,一切都和十多年前一樣,只是卻少了當年的阿爹和阿媽。

“星河,你過來看看!”宇文燭顏身負天眼神通,似是發現了什麼,連忙呼喚古星河過來。

古星河連忙放下手中的水桶,奔向宇文燭顏的所在,卻見宇文燭顏此時正手裡握着一個仍未拆開的信封,上面書寫着“吾兒星河親啓”六個大字。待看見古星河到來之後,宇文燭顏連忙將自己手中的信封,交到古星河的手上。

古星河匆匆拆開那信封,心中細細讀到:

“吾兒星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已經是許多年之後的事情了,彼時我和你的母親,應該正遨遊在中州帝國的疆域之上,閒看落花流水,靜品日月山河,縱橫天下,恣意盎然。

“你也不要怪阿爹阿媽丟下你不管不顧,須知道你阿爹我多年來,便就是一個無法停止自己步伐的人,當年因爲你的出生,所以才和你阿媽一起到這慕思森林之中隱居。但如今你已然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和你阿媽便繼續我們遊覽天下的夢想。

“星河,你不要太掛念我們,若是有緣的話,我們終究還是會再相見的。對了,告訴你一個能讓你吃驚半天的秘密,其實你的師尊師之道,我早就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了!

“怎麼?這個秘密不足以讓你吃驚麼?那麼我便在告訴你另一個秘密吧!其實你的師尊師之道,他便是你的阿爹我,這個足夠讓你吃驚了罷!不要問我爲什麼蒙着面目改變聲音和體型,我的兒子沒有那麼蠢笨。

“對了!你若是對我的身份有疑惑的話,便前往帝都長安去罷!還記得我當年在森林深處教你神通的時候,和你說過的話麼?等你到了長安之後,只要尋到一個古劍堂的所在,你告訴那裡管事的人你的名字,他們便會將我的身份告知與你的。

“算了,看你眉頭皺的這麼緊,我便直接告訴你罷,其實你父親我的真正名字,不是叫做古若海,而是叫做古千山,這下你總應該明白了吧!

“但願我的身份不要給你造成困惑,雖然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力圖消除情況。星河,你須記得,男兒志在四方,哪怕一時失意,也定要重振精神,只要你肯努力,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阿爹相信,將來你的成就,定要比阿爹還要輝煌。古千山字。”

古星河繼續向下看去,卻見下面還有幾行娟秀小字:

“星河吾兒,我和你阿爹,這一次要離開慕思森林,或許再也無法回到這裡了,你一個人在外,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若是有緣的話,將來我們一定還能夠再見面的。對了,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定已經年齡不小了,是不是此時你的身旁,站着一個溫柔可人的女孩?如果可以的話,你一定要尋個知心的女子,然後成親,不要管我和你阿爹是否能夠到場,希望我們母子將來見面的時候,我會看到我的孫子。兮何字。”

古星河慢慢將這封極長的信看完,之後緩緩將信疊了起來,然後放入信封之中,揣進懷裡,驀然沉思了起來。

宇文燭顏好奇問道:“星河,你阿爹阿媽都已經離開了麼?”

古星河黯然點頭,緩緩說道:“嗯,他們確實已經離開了,但我直到現在,才知曉他們的名字,我真的是太不孝了!”

宇文燭顏瞪大了眼睛,吃驚說道:“怎麼可能!”

是啊,怎麼可能有人會直到三十多歲,才知曉自己父母的名字呢?除非這個人從未見着過他的父母雙親,但古星河從小便和他的阿爹阿媽生活在一起,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卻聽見古星河緩緩說道:“只因爲他們不願意自己的身份,對我造成太大的困惑,所以他們才從不曾以真實姓名告知與我,便是父親他教我神通,也是假借了他人的名義。”

宇文燭顏驀然驚呼一聲,驚訝問道:“那你的父母是?”此時的她,卻是已經對古星河父母身份感到了極大的好奇,到底是什麼身份,纔會讓自己的兒子感到莫大的困惑?

古星河沉吟半瞬,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的阿爹名字叫做古千山,阿媽名字叫做兮何,想必你一定曾經聽到過的。”

“啊~!”一聲驚呼,宇文燭顏瞪大了眼睛盯着古星河,她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這兩個人的名字?古千山,帝國三大宗師之一,遊俠盟的創始人和唯一的盟主,身負絕世神通,在和皇家劍祖一戰之後,消聲隱跡,卻誰也不曾料到,他卻來到了這個地方。而兮何,則因爲當年和古千山的事情,而鬧得整個中州帝國沸沸揚揚幾十年,她又怎麼可能不知曉?

當年,已經二百餘歲的古千山和熙嫣王國的長公主兮何一見傾城,兩人不顧熙嫣國國主的阻止,私下成親而成爲一對神仙眷侶,至此一同行走在中州帝國的疆域之上,而正是那件事情,導致兮何的名字,一時之間響徹整個帝國南北。

“原來,原來你竟是古千山的兒子……”宇文燭顏緊盯着古星河,半響無語。

而古星河自己,則亦似乎仍陷在雲裡霧裡之中,他本以爲自己這一世,定是一個平民家裡的孩子,卻從未料想得到,他的阿爹阿媽,竟有那樣巨大的來頭,讓他一時之間轉換不過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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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呢?”宇文燭顏盯着古星河,小心翼翼問道。

古星河搖了搖頭:“信上只說他們要行走天涯,因此我也不曾知曉。”

“原來是這樣啊!”宇文燭顏依舊在懷想着古千山與兮何的故事之中,一時間竟是癡在那裡了!忽然聽到古星河開口問道:“燭顏,你爲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到帝都長安?”

宇文燭顏搖了搖頭,繼而說道:“我不回去,是因爲只要我一回到長安,便就要立即嫁人了,可是我不想嫁人……”

古星河“嗯”了,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難道煌歸兄不能幫助你嗎?”

“煌歸哥哥?可是……”宇文燭顏忽然住口不說,繼而轉移話題說道:“那麼你呢?這些年來,你又遭遇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幅模樣?”

古星河嘴角處彎出一絲溫柔的笑,似乎在想着什麼,繼而開口說道:“我麼?這些年來,我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然後娶了一個溫柔可人的妻子。”

“哦,你成親了?!”宇文燭顏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繼而問道:“那你的妻子呢?你的頭髮……”

古星河收起那一絲淺淺的笑,然後說道:“她死了,所以我的頭髮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

“原來如此……”宇文燭顏站定原處,默然不語。

良久之後,卻又聽見古星河開口說道:“燭顏,我準備幾日之後,便前往帝都長安而去,你呢,是不是要隨我一同前往?”

宇文燭顏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感傷說道:“我離開父親和母親也已經有十五六年了,確實很想他們。”

古星河笑着說道:“那便隨我一同去長安罷,有我和煌歸兄在,不信還有人敢強嫁強娶不成?”

宇文燭顏半響無語,之後方無奈說道:“好吧!明日我便隨你一同前往帝都長安。”

男兒雄心,當在四方,阿爹,我一定會讓你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我的。古星河在心中默默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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