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衆人還沉浸臨汾城的平和安詳之中時,龍則文早就退兵棺材鎮攜大軍悄悄過了河,他傾巢而出,一邊派人給東嶽求和,要求送郡主過去和親,那邊卻已經悄悄的將砦城的周圍圍了水泄不通。
通過棺材鎮的失誤他是徹底的重新認識呢喃了,原本她以爲她會投靠東嶽,天知道她居然打的是砦城的主意,鬼使神差的過了河不說,還悄悄的拿下了臨汾,難怪他大哥總是稱讚她腦子夠用,原來也並不是單單被美色所迷惑。這個鬼丫頭不單是會做生意,連陰謀詭計也不見得比他少。好在,他沒有被簫如然給攪亂思緒,馬上就發現了情況不對,立即撤了兵。吸取了這次的教訓,他開始不再低估她的能力,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決定親自坐鎮砦城,一定要將她一舉拿下。
“怎麼樣?這次我要的就是萬無一失!”龍則文壞笑的舉起手裡的酒盞,看向一旁候着的唐易。
“城裡的內線已經開始行動了,到時候一但開戰,他們會發現他們所有的硝石彈都進了水,那可是他們救命的東西,這臨汾城到處都是我們的暗線,要想動點手腳簡直就是易如反掌。那些傻子估計還沒有搞清楚這層關係吧。這一次我看他們還怎麼跑,唐易一定替主上一舉拿下這羣亂臣賊子。”
“那就好,這一次,我可是把這前後左右的兵力都集中起來了,三十萬大軍與你們一同圍剿三萬人,如果你們再讓我失望,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邪魅的男子一邊喝酒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那個女人就算是死他也是一定要親眼看見,否則讓他怎麼安心座得上這個皇位。
“對了,主上!在皇城內亂之時,我抓到個人,帶到陣前,估計對我們會有幫助。”唐易神秘西西的說。
“哦?帶上來瞧瞧。”龍則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現在還有誰能對他們有幫助?
“奶孃?”男子微眯着雙眼,打量着這個被五花大綁的婦人。
“唐大人還真是有心,奶孃可是我的大哥和呢喃姐姐的心腹呵呵。”
鬼大娘一臉的正氣,雖然被綁得跟個糉子一樣,卻也不屑多看他一眼。
“兔崽子,我若知道你是個這樣的妖孽,當年就不該救你。”鬼大娘一直被龍嘯桀安排在呢喃身邊,兩人早已親如母女,原本龍則文她也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想不到他居然篡位,還算計死了自己的親大哥,簡直就是天理不容,讓她怎麼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奶孃何必厚此薄彼,我和大哥誰當皇帝,不都尊稱你一聲奶孃嗎?只要奶孃願意,我讓宮人們好生給你伺候着,也不勞你這麼辛苦,還要去照顧別的女人。”
“我呸,就你這德行,一輩子都比不上你哥!”鬼大娘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當年桑奇之亂她撞上了,如今龍則文篡位她也撞上了,不知道該說是倒黴還是幸運,北朝歷史上的兩次大叛亂還都給她趕上了。
“奶孃,我和大哥都是吃你的奶長大的,真的就那麼不一樣?則文可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一副厭惡的樣子!讓我看了好生心痛。”龍則文有點生氣,他從小就討厭用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如若不是看她對自己有撫育之恩,這個死老太婆他早就讓人拉下去砍了,別以爲餵了他幾天奶,就一副長輩的樣子,想教訓他?她還不夠資格。
“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你自己的爹孃,對不起你大哥,對不起天下人,你這樣心狠手辣的東西,任誰都不見得喜歡。”鬼大娘不屑的對他吐了口沫子,她心裡咒罵着,連草原上的狼崽子都知道憐惜自己的兄弟,有獵物來了大家共同進退,而他一出手便是趕盡殺絕,這樣的人太過狠毒,他當了北朝的主子,這百姓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則文原本是打算請奶孃幫我勸降呢喃那賤人的,看樣子,奶孃也是不願意吧。”男子靠在巨大的椅背之上,雙手張開,一副庸懶的摸樣。
“哼?勸降?”
“姑娘絕對不是你能招架得了的人,你若真是要對她趕盡殺絕,誓必自食其果。”鬼大娘覺得他真心的好笑,居然妄想自己去勸降呢喃。
“是嗎?奶孃就這麼看得起她?那奶孃就在陣前好好看着,看着我怎麼把你們視爲天神一般的郡主給收拾服服帖帖。”
“來人,把鬼大娘綁在十字架上,推到陣前去,到時候一開打,我們死一人,就在她的身上劃上一刀,我到要看看那女人究竟有多狠心願意讓奶孃受多少刀!”陰冷而肅殺的聲音在帳內響起,在場的每個人都打了個寒戰。
暮色漆黑,連月亮都躲進厚厚的雲層裡面,沒有星子和月光的夜出奇的陰冷,那近在眼前的砦城如鬼魅的魔獄一般靜靜的屹立在眼前。
“前面就是砦城了,大家做好準備,爭取一晚上就拿下它!”火麒麟騎在馬背之上,隱匿在不遠的樹林之後,他小聲的對將士們吩咐。
呢喃跟在幻雀的後面,隱約的覺得不是那麼對勁,樹林裡安靜得連只鳥都沒有,空氣中是死一般的寂靜。
“麒麟,要不再派探子進去探探?”呢喃爲了謹慎,還是叫住了火麒麟。
“兵貴神速,雖然簫如然在棺材鎮幫我們拖了龍則文三天,但算算日子,他們也應該知道我們拿下了臨汾。近日必定會大軍壓近,郡主,當機立斷!”左溟小聲提醒,陣前變卦是兵家大忌。
“那好,我和幻雀,無德在後,前面就靠你們了。”呢喃定了定心神,想必也是自己多慮了,這麼多帶兵的老將,什麼時候該攻,什麼時候該退,他們應該比自己更有把握。
“不對勁,這些硝石彈怎麼全是溼的?”白小三抓起一隻就對着呢喃狂奔而來,他雖然努力壓低了聲音,但這句話還是如平地驚雷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豎起了寒毛,陣前有異,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溼的?昨天都還好好的啊!”幻雀頓時覺得頭皮發麻,無疑是出紕漏了。
“有問題!”火麒麟一眼看見那浸了水的彈藥,用最快的速度環視了一圈四周的環境,大呼到。
“撤,有埋伏!”他話音未落,卻見天空突然炸響了沖天的信號彈,一時之間火光沖天,印紅了天。一瞬之間,整個砦城的四周都一片狂風呼嘯的悽迷,寒風刺骨的吹着,讓飛虎戰士的背脊都在發涼,刀鋒反射着火紅色的光,帶着嗜血的淒涼,冷然的腆照着那些早就等待着他們的臉孔之上。
“晚了,前後左右全是龍則文的兵!”幻雀一躍上了樹梢,放眼望去,好不震撼,成千上萬的火把亮了起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正在向他們收攏,這一次還真是正中下懷。
“大概多少人?”
“肯定不下十萬!”幻雀看着那慢慢縮進密密麻麻的火光,跳上馬來,拔出了長劍。
呢喃聽她這麼一說,心情一沉,知道是中了圈套,這個時候千萬不慌,她立刻打馬上前,來不急細想,大聲的發話。“大家不要慌!”
“砦城不能去了,要返回臨汾也不可能,現在我們四面都是敵人,必須要重新找出一條路來,雖然來人衆多,但只要大家主攻一個方向,必定能夠突圍!飛虎是一隻奇兵,今天就讓我們一起殺出一條血路,讓他們見識見識。”
“從左下突圍,那邊還有條古道地勢險要,便於防守。”左溟示意白小三吹響了號角。
“這些硝石彈全部給我點燃,雖然溼了,但在高溫之下還是會爆炸,一定不能留給龍則文!”女子緊緊握着手裡的長劍,火光在她的臉上一閃一閃的,晃得她的面孔一片潤紅。她深深的呼吸,還是壓制不住自己身體的顫抖,眼前是一場真正的大戰,不再由得她投機取巧,也沒有熟悉的將領可以利用,她對面的是龍則文,那個心狠手辣,弒兄篡位的禽獸,而她自己也不知道,能否活着看見明天的太陽。
一腔悲憤衝上喉嚨,她緩緩的擡起頭來,望了望浩瀚的蒼穹。嘯桀,一定要保佑我,保佑這些誓死捍衛北朝的將士們!女子捏緊了繮繩,打馬側身,她扔掉了劍鞘,將長劍高高的舉在頭頂,雙手握緊,眼神那般冰冷,冷冷的注視着那由遠而進的大軍。
“要想活下去,就給我殺!”
“幻雀、喬虎你們負責保護郡主和少主,我在前,左將軍在後!”火麒麟也不多說打馬而上,轉眼就衝到陣前去。
到處都是火光與刀光碰撞出的炸響,哭聲吼聲跌宕起伏,分不清誰是誰,飛虎營每個戰士都學習過近身搏擊的技巧,在這樣的密林之中,倒也派上了大用場。
“抓住郡主,賞千戶侯!”混亂之中,有人在高聲呼喊,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間的狂熱,如今已成甕中之鱉的呢喃郡主,只要誰將她力斃刀下,無論生死都是大功一件。
可是這種興奮只維持了一秒,來人驚恐的發現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他們在周密的圍困,也抵擋不住對方瘋狂的屠殺!
“將士們,如今生死一戰,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大家殺出去!”左溟大聲的鼓舞着士氣,將士們手握長刀,身伏連弩,腰間全是各種暗器輪番上陣。
“誓死保衛郡主!”有人大呼,大批的飛虎戰士衝了上去,前面是一面刀光血海。自始自終,他們都從未畏懼過,他們的使命是什麼,從一開始他們就無比的清楚,飛虎的存在是因爲她,所以爲她而戰是他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原本死一般寂靜的砦城之外瞬間腥風血雨,到處都是震天的咆哮之聲,有戰鼓有車馬有人獸,那些無辜的百姓紛紛躲進了地窖,生怕這一場無妄之災連累了自己。
一道絢麗的劍氣劃破虛空,衝鋒在前的兩名將士同時慘叫退後。其中一個甚至被射傷了眼,血花橫飛,在臉上頓時炸開了一個洞,眼球都不知所蹤,慘叫聲起,一名敵軍想從側面摸上來,偷襲,呢喃片刻也不猶豫,反手就是一劍,狠狠的刺入那人的心臟,女子微微弓着腰,騎在戰馬之上,長髮飛舞,好不威風,她停了一秒,隨即猛然從那敵軍身體裡抽出長劍,一道血注瞬間噴涌而出,全數激灑在她的銀色甲冑之上。她眉頭都沒皺,眼神好似孤鷹般冷然四望,順手又是一劍,刺入迎面而來的另一名敵軍面門,血如噴泉,早已染紅了她的雙眼。
無德緊隨其後,護着女子,揮舞着長刀一路砍殺而過,林間到處殘肢亂飛,氣勢兇猛,刀刀要命,哪裡還是當年那個怯弱的少年,所到之處一片驚恐,讓旁都不敢輕易近身。
“抓住她們!”
一名敵軍頭子又大聲叫道,喬虎冷哼一聲,掄起手臂只聽呼的一聲破空之響,長劍的劍鞘頓時呼嘯而去,而後,以一個恐怖的姿態狠狠的刺穿了那名頭目的眉心!
大風鼓舞,幾輪撕殺下來,對方進攻的速度開始減慢,一陣破碎的聲音登時傳來,火光越來越越近,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敵軍推了過來。巨大的十字車上,一箇中年老婦被人死死的綁在上面,衣衫襤褸,長髮凌亂。
呢喃躍到開闊之處,定睛一看,咆哮着大吼一聲:“畜生!你他媽的給我放開她!”
那木架之上,無疑是鬼大娘。龍則文真是喪盡天良,連自己的奶孃都忍心下手。
“如若再不放下武器,我便一刀一刀切下她的肉!你是想她痛死?還是流血而亡?”唐易摸索着爬上那高大的架子,他不是武將,卻揮舞着手裡的短刀,得意地大聲對着呢喃的方向要挾着。
“嗖!”的一聲利響,一隻小巧的銀箭就從女子手裡的玲瓏連弩飛射而出,片刻而已,只見話語還未落完,已經插在了唐易的手腕之上,瞬間血肉模糊,筋脈斬斷,他猛的丟掉短刀,痛得差點沒跌下架來,身後的侍衛慌忙將他從架子上拉了下來,護進人羣之中。
“給我上,殺掉他們,一個都不要留!”他憤怒的吆喝着,看着流血不止的手腕,還顫抖着指揮大軍上前。
一道狂風掠過,天地間又是一片刀光白亮,新一輪的敵軍又一次涌了上來。女子放下手裡的連弩,高舉起長劍,她浴血奮戰的身姿一時間竟顯得那般的風華:“大娘,你等着,呢喃來救你!”
“郡主不要去,那是陷阱!”幻雀和喬虎還來不急阻止,卻見女子已經策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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