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幣
沈日秋哪裡知道一號作戰,他還在琢磨爲什麼鬼子被欺負了,也不進攻,難道我們是在進攻日本,而不是日本在侵略中國?事出鬼異,必有妖孽,他沒有岡村寧次那樣的好胃口,一口要把中國吞進去,他只想把鬼子一個一個的幹掉,鬼子走了,也就安神了。
可是兵增加了不少,仗卻沒怎麼打,他得動腦筋啊,找個地方捅捅鬼子的屁股吧,可是沒有想到廖言帶着一個參謀來找他,應當說是參謀請了廖言幫他一起來找林長官。
原來3戰區的財務出了問題,什麼問題呢?國防部說3戰區的稅沒有交,國民政府在催呢。
沈日秋說:“這下可怪了,我打我的仗,我的兵沒有找政府要錢,政府找我要什麼錢啊?”
廖言知道林長官不懂,就將情況說了個來龍去脈:
國民政府抗戰,戰區長官不僅僅是打仗,還有一個職責就是地方治理,這是好聽的話,難聽的就是還得管稅收,當然地方官員的升遷、減裁都是長官說了算,也就是林長官你得上交政府的稅款。
可是沈日秋從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權力啊,就問:“差多少錢呢?”
“約8000萬大洋”財務參謀說了出來。
沈日秋一下子從椅子上座到了地上,他穿越前可是富二代,老頭子辛辛苦苦才搞了100多億人民幣,那可牛皮吧,大洋是什麼?一塊值多少錢,沈日秋不知道,但廖言和他聊過國民政府一年的稅收也就1個億的樣子還總完不成,老子是來打仗的,沒吃沒穿,老婆還沒娶一個,就憑空差這多錢,怎麼會事嘛?
財務把沈日秋扶了起來,也怪不好意思,沒有想到嚇着了林長官。@
還是廖言正定,慢慢解釋着:國民政府的稅源在江南區域一般爲全部稅收的一半,也就是劃了大約5000萬的稅收任務,你林長官剛好管理的這個地方,可是呢,每年都沒有收完過,慢慢地欠賬也就越來越多,兵事一起,更是艱難,然而國家有這麼多人在工作,這麼多兵要吃糧,要造槍造炮,建工事,哪一樣都少不了錢字,平時給你講了多少財務知識,你就是不聽,現在可好,8000萬鬼子都嚇不倒你,8000萬的賬就把你嚇倒了,不象話。
沈日秋腦袋開始醬糊了,難道我能回地球,把老爺子的錢給你匯過來?才扶在椅子上發呆。
廖言又說:“8000萬是賬你可以慢慢地交呀,沒有人要你一定全部交完的,交3000萬或者2000萬就行了,以前的長官們都是這麼過來的”
沈日秋哭喪着臉說:“可是我一分錢也沒有啊,你在管我個人的錢,你知道是多少,這次馬當要塞也沒有搞到什麼錢啊,不都在財務上嗎,大約有500萬的樣子吧。都交了行了吧?”
財務參謀說:“500萬算在裡面了,除了我軍自己支用,發餉、採購軍火,就是你的什麼轉雀都花了100萬,又建什麼機場,都把收到的稅全花光了,所以現在是財務只有100萬在洋,欠賬8000萬,我看長官累不忍心打擾你。”
沈日秋才明白情況的嚴重性,自己不管錢,只管打仗,結果是稅都花光了,8000萬的稅還要交,自己下餐飯在哪都成問題了。
就來個死豬不怕滾水燙,對財務參謀說:“以前是怎麼做的現在怎麼做不就行了嗎?你叫下面的人再收稅嘛,或者加點稅,或者把明年的稅先收上來也行啊,動動心事啊!”
財務參謀說:“哎,這些辦法都用過了,大家打仗可能沒你行,可是稅上的文章比你多得多,現有稅種207個,捐款項目863個,稅金已經收到了10年後,除此之外還搞走私武器、甚至還有販賣鴉片,開掘古墳、。。。”
沈日秋聽得頭髮暈:“別說了,這幫人真牛皮!看來只有搶上海了,那個地方的錢多,可是能搶誰呢,只能搶日本人的,搶日本的銀行也許能平賬吧。”
廖言冷笑了起來:“說你不懂,你真的不懂,你能搶多少次?一次兩次,你知道你搶到的是什麼不?”
沈日秋說:“不是錢嗎?老子帶兵打鬼子上海的銀行給抄了,那還不是黃金白銀珠寶,古玩字畫,還有成堆的錢嘛”
“銀行裡有的是錢?那是紙,一點金融知識都沒有!”
“紙不是錢嗎,錢不就是紙印的嗎?這有什麼不對?”
“你還知道錢是紙印的啊,說倒底還是紙,你可知道民國的稅收爲什麼按大洋嗎?算了你肯定不知道,民國也發行紙幣叫做法幣,但是大家都不認可,沒有辦法就用袁大頭計算,可是上海日本人硬是讓日本紙幣通行,所以你搶的是日本紙幣,還得到日本那裡換東西才行。”
“那就更好辦了,也不搶了,我們印日本人的錢就行了”
廖言狠不得踢沈日秋一腳:“造假幣自古就有,可不新鮮,不僅害人更害已,假錢會到誰手裡,老百姓手裡啊,你打仗爲了什麼爲了誰?”
“得得得你說怎麼辦吧,東也不是西也不是,賬都賴到我頭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金融啊,日本人沒有在中國收多少稅走,但是他每年在日佔區增發貨幣,增發一個億就是收走了一個億,然後通過貿易,中國人從日本進口商品,如火柴、蚊帳、香水、糖果,牙膏、牙刷、布匹等等等,日本人則用日幣在中國購買糧食、水產、礦產、等等在中國投資工廠,建鐵路,開公司,如是日本人是越來越富,中國人是越來越窮,沒有飯吃還怎麼打仗,靠挖祖墳也是出的苦力錢,現在挖空了,沒招了,也是遲早的事,只有在金融上想辦法才行,才能解決我們的問題,3戰區的問題、或者說是中國的問題,跟你說過多少次,西方只有兩樣東西是最可怕的,一個是貨幣、一個是公司,搞貨幣就會富,搞公司就會強,而打仗就象是一個軍事公司而已。西方人打仗的目標也就是爲了發貨幣、開公司,然後以法律的形式進行保障,開個軍事公司就可以保證他們永遠是列強,東方就處於被掠奪的位置,日本人不懂這些,他們只是有樣學樣,並不真的懂金融,否則他們不會在中國侵佔土地,殺害民衆,他們只是一羣畜生,學了點東方文化,就得意洋洋,然後又學了點西方文化,把文字一改,好象就成了一個西方人,說什麼脫亞,殺起東方人來了,我們要搞就要認清這兩樣東西的本來面目,才能從根本上扭轉中國落後、貧困的局面,不僅能趕走鬼子,而且能真的站起來、富起來、強起來。”
“貨幣?公司?”
“我不是對你講過嗎?西方有個上帝,給猶太人搞了箇舊約,這是西方哲學契約論的基礎來源,貨幣就是一種契約,他本身並沒有什麼價值,可是印上一些圖片後,有人說這是張紙叫錢,然後在上面寫了一個數字說這是多少多少錢,只要大家都認可這張紙,那麼契約就形成了,而且是公衆契約,於是這個人就可以轉動印刷機印製鈔票,就可以用他來購買所有的物品,包括土地、房屋、黃金、白銀、糧食、汽車等等,一切都被轉成了有價品,你現在應當知道是你搶得快還是他印得快,你搶他印的錢,就是相信他,你的信任會增加他的信用,他就能印更多的錢。www,西方的上帝其實就是印鈔機啊!無所不能!”
“那我們也印錢,印他個幾十億就行了?”
“你印的誰信?這是根本,沒人信,就是廢紙,沒有契約力的,就象現在民國的紙幣一樣,沒有人信,只信這個袁大頭,可是袁大頭是銀子做的,成份還很高,銀子又在大清的時候被外國人搞跑了,所以大家都沒有錢用了,只有在紙幣上做文章。”
“我還是不懂,你就說說公司有什麼用吧,然後我好好琢磨一下,也許能有辦法。”
“開公司更是了不起,其本質來源人的私心與貪婪,這兩點正是人的本性,如果你手中拿着貨幣,然後你說幫我把一棵樹給我砍了,就有不少人來幹,可是你讓人幫你造枝槍就只有幾個人來幫你幹,一是他要能幹這個活,第二是你給的錢夠不夠他想得到的,如果你加倍,就會有更多的人,學習這個技能,然後一個比一個造得好,後來發現更多的人,這樣你就能得到最好的槍,如果你拿出更多的錢,那麼他們就會聯合起來,造出你想都想不到的好槍,這就是公司的原動力,他們會安排好自己的各項支出,並進行分配,幫你造更多更好的槍出來,工作效率會加快。因此公司能讓世界改變,而貨幣纔是致命誘惑。”
沈日秋說:“那我們就把民國的紙幣變成大家都相信的,或者也創造一個貨幣讓大家相信就行了?隨便印錢這個事不太靠譜吧”
廖言說:“那當然,錢發行多少是有制約,不過我不同意一些經濟學家們的看法,他們認爲市場有多少黃金,就可以發多少貨幣,紙就是紙,與黃金沒有什麼相干的,也有的認爲錢發多了就會引起貨幣貶值,象德國前幾年就是,二戰爲了應付賠款,把紙上印10億馬克,韋內瑞拉把紙印成10000億,物價飛昇,就成了廢紙一張,這幾年德國的財政上用了個人,叫什麼我忘了他的名字,很天才,在德國搞了個新幣,才幾年德國又強大了起來,可是農民還在種田、工人還在做工,公司開得很多,實力雄厚了起來,現在列強都怕他呢,我個人也不是很明白,但我認爲只要物資不短缺,物價就不會亂升,發多少錢的問題就不大。那怕有些錢用了後沒有效果。如果和稅收配合起來的話,發的錢越多,那麼發展就越快,但最最最根本的就是信任,讓人們相信紙幣,上帝需要人們的信仰!”
沈日秋說:“你講得太深奧了,我聽不明白,但我還會琢磨琢磨。用錢就能打敗鬼子,那還要槍炮幹什麼。”
“你是沒有明白,貨幣和公司如果沒有武力和法律就什麼都不是,貨幣的威力靠的是大家的信任,甚至是信仰,但是貨幣的誕生與成長則是依靠的武力,沒有武力的保護印鈔機就會被人奪走,沒有言出法隨的能力就不能確定法律,貨幣就會失去發展的平臺,成爲死錢,公司就不會開辦起來,人心人智人力就無法凝聚,在各個方向上進行突破創新,強大隻能是句空話。”
“你的意思是說,貨幣和公司需要武力與法律的保護?我可是想讓貨幣與公司爲我出力呢?”
“一體兩面,相互守護纔是其內在竅門,當然貨幣與公司的推行還有其他衆多的條件,比如前面所說的物資供應基礎,在10戰區就沒有這種條件,不是窮,窮好辦,發錢就行,可是沒有糧食,沒有吃的就難辦,因此搞不了貨幣,也就開辦不了公司,現在江南窮了,只是沒有錢,但是有糧食等一應物資供應比較充足,可以搞得起來,當然還有就是軍事條件,必須打勝仗,貨幣才能讓更多的人相信,那就有搞頭了,如果能打下廣東,可借香港、澳門之力則更大有可爲,而公司開辦的條件則是智力開發爲重點,也就是技術教育要跟上才行,這個條件在江南也有一定基礎,當然李鴻章他們打的洋務運行在江南很有些基礎,因此在在這裡提出金融解決辦法,供你選擇。”
沈日秋說:“話都被你說完了,沒得選啊,你既然認定,也必有所悟,中間的環節希望也是胸有成竹,那我就可以作爲我的全權代表處理這一類的事,我不懂,得我會看結果,你得做出樣子來,打勝仗雖說難,我會盡力而爲,廣東的事我也會留心考慮。”
廖言看着沈日秋那呆滯的表情,明白這傢伙的確不懂經濟,平時白白浪費了口舌,就說:“如此說來現在就必須處理幾件事,你雖說是3戰區的長官,可是上頭還有兩個婆婆,需要電報請示,方能便宜行事。”
沈日秋想了想自己是一馬哈嗨,一竅不通,就說:“我什麼都不懂,你起草我過目,就以我的名義發,只是別把我給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