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就這麼直接砸在了黎沁的心裡,一股名爲沉痛的東西在心裡劃過,可是她卻依舊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墨陽已經離開很久,但是他的那句,“王爺說。等您真的知道錯在哪裡之後再來跟他道歉吧。”卻一直迴盪在她的心間,像是小鹿一般,拼命的亂撞着,任由她吃多少糖果都壓不下去。
黎沁想,這叫做自作自受。
本是朗朗乾坤,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下起了雨,天空瞬間就變得灰濛濛的。黎沁擡頭望天,有些遲鈍的伸手想要接住雨點,卻發現大雨突然就瓢潑而至。
幸好被玉兒拖開,否則她就成了標準的落湯雞了。
“郡主,您發什麼愣呢?”
“我……”
“下大雨了,您先在王爺院子裡等等,奴婢這就去給您找傘。”徑自打斷黎沁的話。又或者是因爲黎沁的聲音太小因此她根本就沒有聽見。這般說完,絲毫不顧及黎沁的反應便一個閃身紮在雨水中,黎沁邁開腳步想要追去,待看到豆大的雨點之後便又怯怯的縮了回來。
這麼大的雨呢,她還是等等再出去好了。
雖然下了大雨,但是雲景決定的事情向來風雨無阻,因此,他還是回王府了,此刻已經天黑,外邊電閃交集,他看着黑洞洞的夜空。夾雜着閃電和雨點的聲音,甚是嚇人。
也不知道黎沁怎麼樣了,她是不是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呢?
不,不能心軟。
想要去看看她的這個念頭剛剛動搖就被雲景狠狠掐斷,他脫去外套,煩躁的躺在牀上。
“叩叩。”正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隱約還能夠聽見小女孩脆弱的聲音。“皇叔,開門。”
雲景猛地坐了起來,天空中突然綻放出一道驚雷,閃電在黑夜中扯出一股可怕的痕跡,藉着房間裡的燈望去,門口很安靜,什麼都沒有。
雲景搖頭,想着或許是自己想太多出現了幻覺,於是搖頭苦笑,之後重新躺了下去。
“叩叩。”奈何剛剛躺下,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皇叔。開門,我好怕。”
根本就不曾多想,他風一般直接朝着門口跑去,三兩下將門扯開。黎沁小小的身子正蹲在門邊瑟瑟發抖,她面色慘白,雙手緊緊的抱着雙腿坐在門口,裙襬被大雨打溼,頭髮也顯得有些凌亂。
雲景心下一軟,想要伸手拉她起來,但是突然就想到了剛纔的惡作劇,立馬就垮了臉,“大半夜不睡覺,你來這裡做什麼?”
“皇叔。”黎沁眨巴着眼睛,看到雲景打開門就奮不顧身的朝他身上爬去。隨即像八爪魚一般緊緊的纏住他的大腿不放,“皇叔,先進去再說好不好?”
聯想起之前她做的那些事情,雲景只當黎沁是利用那些女人接近他不成想要自己親自上了,他面容陰沉,真把他當成是妓/院裡的男倌了麼?
“放開。”雲景鐵青着臉。
“不放。”黎沁更是抱得緊了許多,甚至將頭直接插到雲景的衣袍裡死死不肯出來。
雲景面色一紅,雖然裡邊還穿着褲子,但是這個姿勢實在太不雅觀了,他一把揪住黎沁的後衣領,“黎沁,你最好給本王放開,否則,要你好看。”這般說着,雲景還神情緊張的朝外邊掃去,就擔心被人闖進來看到這不該看的場面。
“說了不放就不放,除非你答應帶我進去。”好不好看都是以後的事情,她現在只想進去。
這話出來,兩人都有片刻的怔住,黑暗中的墨陽撓頭,這話好像似曾相識呢……
哦,對了,當日在皇宮,郡主也是這麼纏着王爺帶她進去選妃宴的,只是沒想到兜兜轉轉,這兩人依舊逃不開命運的安排在一起了。
只是……
要真的在一起纔好呢。
這般想着,墨陽索性調轉了頭,找了一個不會脫離雲景視線但是又能夠很好的監視這個院子還不會被雨淋的位置站好,黑暗中,還給雲景拋了一個王爺放心吧,我幫你們站崗的眼神,氣得雲景差點連衣袍帶人一起將黎沁給丟到雨裡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我的院子裡裝神弄鬼?”黎沁的手臂被雲景捏的通紅,疼得她快要掉下淚來,但是她卻清楚的知道,哪怕是疼死也比嚇死要來的好一些。
“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
“我只是,只是害怕而已啦。”雲景臉上的期待漸漸變成失望,他本以爲她會說她已經知道自己錯在哪,但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皇叔,能不能先進去再說……”黎沁眼巴巴看着自己這句話就這麼被飄散在風中,看着自己的身影就這樣被雲景撕下丟落在門口,眼睜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門本猛烈的關上,劇烈的顫抖着的門正在彰顯着主人剛纔到底有多用力。
然後……
偌大的雷聲突然響起,黎沁被驚得回了神,她嗷嗚一聲就哭了起來,但是門卻一直都沒有要打開的痕跡,她哭得很傷心,她扶着牆壁,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試探着邁開腳步想要走回去,但是伴隨着雨點和雷聲,只得一次次的被嚇得縮了回來,腳上原本精美的繡鞋因爲這些動作被徹底打溼,躍躍欲試的動作看得人很是揪心。
墨陽默默的轉身,不敢多看一眼,他擔心再看下去自己會不顧王爺的警告直接把小郡主拉回來。
試探了許多次也不成功,黎沁抹乾了眼淚,反正朝外走她是不敢了,那便坐下等雨停吧。知曉這個院子裡有個人總好過她一個人。
她從懷裡掏出棒棒糖,撕開已經完全溼透了的紙往嘴巴里邊賽去,突然發現這古代的紙的質量真的一點也不好,要不然爲何會把她的糖果全都打溼呢。
越是這般想着,便越是覺得難過,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氾濫,黎沁一把丟掉糖果,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她其實是個膽小的孩子,她一點也不勇敢。
她閉着眼睛,想着或許睡着了就沒有那麼難過了,於是,便也真的就睡着了。
雲景坐在牀邊,燈已經被他吹滅,但是他不曾睡着,外邊那驚天動地的哭聲實在是比外邊的雨聲還要瘮人,好在雷聲真的很大,否則只怕明天他虐待小郡主的謠言又要傳遍大街小巷了。
他雙拳緊握,本想不管她就這麼任由她去,但是聽着那哭聲實在不忍,但若是就這麼出去把她帶進來,他又咽不下這口氣,他覺得,有必要懲罰一下她,讓她自己也清楚,犯了錯是必須要受到懲罰的。
突然,外面的哭聲停止了,雲景焦急的朝外邊望去,可惜漆黑一片,他什麼也看不見,他拼住呼吸,但是雨聲太大,他什麼也聽不見。
碰……
巨大的雷聲呼嘯而至,電閃雷鳴,也照亮了整個院子,雲景看見黎沁的小身子靠在他的門板上,此刻歪歪斜斜的就要倒下,那麼大的雷聲居然也沒阻止住她的動作。
墨陽只覺得一陣大風襲來,轉身的時候便看到王爺的門已經開了,而此刻,王爺正在焦急的將小郡主接住,隨即抱回了房間,房間內的蠟燭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被點燃。
他趕忙跑了過去,待看到小郡主緊緊閉着的眼睛之後也着急得不行,“王爺,這……”他看到雲景做出了個閉嘴的姿勢,隨即屏住呼吸仔細幫小郡主檢查,他神情緊張,呼吸都像是要停止了一般,明明還是電閃雷鳴的樣子,卻硬生生多出幾分安靜來。
墨陽吸了一口氣,並不敢說話,良久之後,他看到雲景呼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放鬆下來一般,“還好,只是睡着了。”一句話,竟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既然這樣,墨陽便不好在屋子裡多待,他利落的轉身消失,還不忘記替雲景拉上房門。
黎沁做夢了,夢裡滿是荒涼。
她看見自己小小的身子在雨夜裡奔跑,看到爸爸媽媽頭也不回的離開,她看到自己穿着粉色的泡泡裙對着漸行漸遠的車子追去,看到汽車發動機捲起的塵埃。
她還看到,自己被送進了孤兒院,那天,同樣下着雨,她還看到自己那對拋棄她的父母被人殺死,報紙到她手上的那天依舊下着雨。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充滿了戲劇性,但是這齣戲裡滿滿都是悲劇,而且每一次發生不好的事情的時候,就都是下雨天……
她黎沁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這雨,怕這溼漉漉的地面和陰冷的氣息。
譬如她被拋棄的日子,譬如他們死了的日子,再比如……後來的每一次遭遇,她怕雨,怕人情世故,怕自己變得冷血無情,所以穿越重生之後,她一直在努力的扮演着每一個角色,可是雲景,還是拋棄了她,同樣在大雨夜的晚上。
雲景皺眉,看着在睡夢中還不斷哭泣的黎沁只覺得十分的無奈,她身上都溼了,而因爲心情煩躁他在進院子之前就吩咐了今晚不必任何人伺候,因此把嚇人全都遣散了,所以現在,如果是想要找人給黎沁換衣服就必須他出去……
外面的雨那麼大,他這樣的男子斷然是不會出去的,因此雲景想出了最直接的辦法。
她一把拉過黎沁,隨即伸手,對着她身上就開始上下其手,但是,黎沁被他翻了好幾個身之後也依舊找不到衣服到底在哪裡解開,雲景頹廢的看着眉頭漸漸舒緩的黎沁,只覺得越發的煩躁了。
本想就讓她這麼睡着,但是溼衣服裹在身上明天肯定會生病,無奈之下,雲景直接動手,將黎沁的衣服撕了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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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誠相待之前,雲景從來沒想到會是這麼尷尬的事情,事實上他方纔也根本就沒有想太多,但是此刻……
當看到黎沁白花花的身子就這麼暴露在他面前的時候,一張俊臉突然就漲的通紅,黎沁雖然只有十三歲,但是她胸前的花苞好歹還是起來了,女性的特徵在她身上沒有得到完整的釋放,但卻多了一分青澀的韻味,雲景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他愣愣的看着黎沁,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嗯。”黎沁哼了一聲,之後徑自尋着溫暖的錦被滾去,雲景甩頭,終於驚醒,趕忙伸手拉過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該死。
他剛纔居然真的想到不該想的事情,他是真的覺得羞愧,也爲自己的行爲感到不恥以及不解。
天亮了,大雨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墨陽看着緊閉的房門,想着雲景應該也不會急着要趕回軍營,想了片刻之後便飛身離開了,也順便
帶走了院子裡唯一的一把傘。
黎沁覺得自己這一夜都過得十分的驚心動魄,先是驚魂未定,之後是要死不活,最後是半死不活,再然後呢?
她翻了個身,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所有的記憶都停止在了雲景將她關在門外走進跑回屋子之後,那麼,後來呢?
她撇嘴,後來好像是覺得困了,好像還夢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情,那麼然後呢……
不對,她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睛,突然想起自己昨晚是睡在門外的,那麼此刻,身下軟綿綿的觸感是怎麼回事?
她伸出手,胡亂的摸了一把,隨即,摸到了自己光溜溜的身體,她猛地睜開眼睛,然後……
輕輕的動了一下腦袋,她的頭,似乎靠在什麼東西上了,不敢亂動,她輕輕轉身,便看到觸手可得的……美男的臉。
雲景似乎還沒有醒過來,他的手臂正被她靠着,然後,她就這麼十分乖巧的靠在他的胸前,她驚得不輕,努力的吸了一口口水,雲景薄薄的脣近在咫尺,粉嫩的的顏色看上去觸感不錯,等等……
黎沁嚇得不敢呼吸,她不是靠在門外麼,爲什麼會進來了,最主要的是,爲什麼……爲什麼他們會睡在一起,而且……她的衣服呢?
她閉眼,再睜眼,隨即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然後,目光落在牀下,那些碎了一地的自己的衣服上。
“禽獸。”黎沁低罵,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動物來形容你簡直就是侮辱了動物。“特麼的,你怎麼可以連未成年都不放過呢?”這般說完的時候,黎沁已經起身裹着被子找了一圈,但是她悲催的發現,這個屋子裡根本就沒有她可以穿的衣服,隨即……
他不顧一切的將雲景寬大的衣袍翻出套上,動作很快,待套好之後便又重新跳回了牀上,“還沒醒是吧?我倒要看你能睡到什麼時候。”她的眼神惡狠狠的,在屋子裡掃了一圈之後,直接提起茶壺對着雲景的臉上就開始潑去,之後,還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氣將雲景一腳踹下了牀。
剛剛睡下沒多久的雲景被從夢中驚醒,他看着無比狼狽的自己和氣呼呼的黎沁,臉黑到堪比包拯。
他想發火的,但是看到黎沁的臉以及她身上的衣服之後,無端的覺得心虛,她的身體,確實被他看光了的。
“雲景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這麼小的年紀你也不肯放過?”
黎沁越想越是覺得委屈,就不知道第一次對女孩子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情麼,雲景這個禽獸,不經過她的同意把她奪走也就罷了,最主要的是,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啊,想想就覺得好虧。
她是想哭的,但是看着雲景原本俊俏的臉因爲潑了水變得溼答答的搭在臉上之後就實在想哭不出來,當然,也或許是因爲她昨天哭太多了的緣故。
“好了,你別吵。我可以解釋的。”好半天之後,待看到黎沁漸漸穩定下來之後雲景纔開口,黎沁本以爲他會發火,但是依舊沒有,他只是拿出毛巾將腦袋上的水跡擦去,之後緩緩開口,“沒有對你怎樣,不信你自己看。”
“啥?”黎沁眨眼,這是在解釋麼?可是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沒有怎樣那是怎樣?還有,她需要看什麼?
“喂,你說沒有就沒有麼?我怎麼信你?”更何況,她又不是瞎子,自己剛剛可是不着寸縷的。
“本王剛纔就說了,不信你自己看。”黎沁說話的時候喜歡張牙舞爪,此刻身上套着的又是雲景的衣服,隨着她的動作,寬大的衣袍一點點從肩膀上滑落,她精緻的鎖骨就這麼一點點顯露。
雲景倒吸一口氣,利落起身替她拉上,但是因爲動作過猛直接將黎沁重新壓回了牀上。
雲景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和怎樣反應。
“怎麼看?”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暖暖的氣息鋪撒而至,睡了一夜儘管沒有刷牙卻身上居然還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就像是……雨後青草的味道,令人心曠神怡。
但也……迷亂。
這是黎沁第一次覺得心跳加速,而且在這個時候,她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非常無恥的想法,那就是……不知道雲景這麼好看的嘴巴吃上去會不會像糖果一樣甜美呢?
“都說第一次會疼,次日起來渾身會像被車碾過一樣,還會出血,不是一點點,而是,會沾染到牀上的那種,身上會留下印記,青青紫紫的,觸目驚心……”
黎沁瞬間驚醒,她看着雲景,眼神像是在看怪物一般,她掙扎着,一點點朝後退去,雲景倒也不用力,身子也支了起來方便她逃走,事實上這個姿勢讓他自己也無所適從,只是因爲身下的人是黎沁,是一個厚臉皮到堪比城牆的人,不想讓他看了笑話,他便也佯裝成淡定的樣子。
“現在我可以轉身讓你自己檢查,看看你身上到底有沒有這樣的特徵。”雲景好好說話的聲音很暖,就好像是小時候聽到的爸爸唱着的搖籃曲,令她忍不住想要閉上眼睛。
但是大腦卻無比的清醒,黎沁順從的點頭,模樣乖巧到雲景差一點點就要捨不得起來。
但是,有些時候吧,這行動往往都是會比思想快那麼一點點的,因此他就算是想後悔也來不及。
黎沁馬不停蹄的鑽進被窩,對着自己就是上下其手了一番,隨即……院子裡就響起了她招牌式的微笑,“沒有,真的沒有,雲景你居然有這麼男人的時候。”上臺臺技。
雲景怒着嘴不曾轉身,事實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希望得到這樣的誇獎,這樣會讓他們自己覺得自己很無能,畢竟到嘴的鴨子還放跑了不是麼?
“你穿好衣服。”雲景開口吩咐,突然覺得黎沁有些話還是沒有說錯的,他真的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只是,爲什麼黎沁會知道那些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呢?
“對哦。”黎沁驚呼,再次從背後給了雲景一腳,雲景一個踉蹌,身子朝外邊滾去了一米多,實在不是因爲黎沁的力氣太大,只是因爲雲景對她毫無防備而已。
他惡狠狠的轉身,這個樣子在黎沁看來就是標準的慾求不滿。
“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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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黎沁做賊心虛,但是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她不想妥協,“踢了你確實是我不對,但是雲景,你剛纔說你可以解釋的,但事實是,從我醒過來到現在半刻鐘的時間,你也沒有解釋一丁點。”
雲景的那個倔脾氣哦,立刻就上來了,他冷笑一聲,這個世界上除了在父皇面前他還需要解釋一下,還有誰敢這麼對他?
想要他解釋是麼?他還偏偏就不想了。
這般想着,索性拉了凳子坐下,隨手抓過一本書看了起來,恨得黎沁牙癢癢但是又不敢火上澆油。
她急得直撓頭,想了半天之後還是決定……使出自己的必殺技。
只聽得她蹦的一聲跳下牀,隨即噠噠的跑到雲景跟前,自己搬了凳子規規矩矩的坐好,“昨天早上我是真心想跟你道歉。”雲景眉頭一挑,依舊保持着看書的動作。
“皇叔你也知道的,我這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對不對?所以當時我以爲你已經走了之後,而玉兒又那般問我的時候,我一個不開心就說出了那樣難聽的話、”
雲景手中的書一緊,但只是片刻就放開,哼,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一點兒也不在意。
“那湯是我昨天睡了三個時辰就起來熬的,我爹爹孃親都還沒嘗過我的手藝呢。”雲景想了一下,記憶中那湯的味道不錯,雖然被噴了,但是似乎確實是不差的,哼,騙傻子呢,第一次做飯就做出那樣的味道,真當他沒心沒肺好哄麼?
“皇叔您別不信,真的是這樣的,不信你大可去調查就是了,反正就你這麼神通廣大的樣子,想要知道我是不是在說謊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麼,你知道麼,春天的早晨真的很冷,爲了不打擾到您睡覺,我就只能在院子裡等,等了好幾個時辰呢,可是凍死我了。”雲景微微點頭,這次算是說到重點了,他想知道的事情,確實都能夠知道,可關鍵是他爲什麼要去查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呢?
第一次就第一次唄,沒什麼了了不起的不是麼。
“皇叔,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說謊。”看到雲景的目光變得柔和,黎沁試探着伸手拉住了雲景的袖子,隨即,像小孩子一般搖了起來,雲景被他搖的心煩,便賣力將自己的衣袖拉回,但是目光卻突然落在黎沁青了一塊的手腕上。
這是他弄的麼?
昨天晚上黎沁苦苦哀求說是讓他帶她進來的時候,被他扯開落下的痕跡?
“那你……爲什麼一直在院子裡沒有離開?”這纔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他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但是黎沁分明是昨天早上就在這裡的。
“你剛剛離開就下了大雨,玉兒叫我在這等,她去找傘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到現在也沒出現。”
雲景算是瞭然,從昨晚後來的事情中不難猜出,黎沁其實怕雨,或者說她怕打雷,所以昨天玉兒離開之後她就一直在這裡等,然後……他就回來了。
“這麼說,你昨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黎沁搖頭,隨即又點頭,雲景怒了,聲音也有些大,“那到底是吃了還是沒吃?”
“吃了。”雲景點頭,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一些,“吃了你早上沒吃完的湯……”還沒來得及感嘆一下黎沁還是有點腦子的時候,突然就聽到這話,他剛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氣兒再次冒了出來,“黎沁,你是白癡麼?在自己家裡居然還讓自己餓了一天?”
雲景覺得,他真的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傻的人,不僅傻,還笨。
“你就那麼害怕,不敢出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情緒變得難以言喻,像是憤怒,但又不全是,像是生氣,但也氣不起來。似乎還帶着一點點的……心疼,但是這種情緒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的。
黎沁明顯的愣了一下,原來他都知道麼?可是既然知道,昨晚爲何還要丟下她,對了,丟下她之後她爲什麼又會在牀上呢?
答案根本就不用問,分明就是很明顯,可是爲什麼?
雲景爲什麼在拋棄她之後又撿回了她?
“皇叔,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心裡突然覺得委屈,想起夢中的那些場景,她就忍不住全身發抖,她是害怕的,是難過的,準確的說,她是害怕那種被人丟棄的感覺。
雲景咳嗽了幾聲,差點就要陷入她這魔幻性的眼神裡,“你不想聽本王解釋了麼?想的話,就起來。”
黎沁聞言,立馬就坐直了身子,像是完全忘記了剛纔的話題一般,事實上此刻對她來說,最主要的,其實還是她的名節問題,她暗自咬牙,奶奶的啊,剛纔一個激動怎麼把話題扯的那麼遠呢,這兜兜轉轉的饒了這麼好半天才繞回主題上來啊。
“你放心,本王並沒有對你做了什麼。”黎沁放心了許多,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居然還有着淡淡的失落,沒有做什麼呢,是不是因爲她的身材不夠好,所以哪怕是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也激不起他的興趣?
若是……
若是換成雲暖那樣的,雲景是不是早就將神秘煮成熟飯了?
又或者其實是……雲景真的是個性冷淡的?他不喜歡女人?
但若是不喜歡女人的話。他又爲何要扒了她的衣服呢?
“你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黎沁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人,想什麼的時候絲毫不會將自己的情緒完好的隱藏,所以雲景哪怕是不能猜個完整但是依據她剛纔的眼神和動作,倒也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的、“本王之所以不對你做什麼,肯定是因爲你的身材實在是太差了。”
黎沁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嘖嘖,她終於知道他的喜好了,感情真的是喜歡前凸後翹胸大無腦的女子呢,像她這樣的小機智,他看不上也是正常的不是麼?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
“是什麼?”絲毫不介意雲景剛剛說了她身材差,因爲黎沁始終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就是……她還小,將來她的身材一定會超級棒。
“你還小。本王不是你口中的禽獸,就算真的想要了,也根本就不會對一個小孩子圖謀不軌,還有,本王很正常,你若是不信的話,大可來試試。”
嘖嘖嘖嘖,黎沁撇嘴,前一句還把自己說的有多麼的正人君子,下一句就暴露了本性了吧?
“試試就免了,誠如皇叔所說,沁兒還小,還小。”黎沁訕訕回答。
“小麼?”雲景的目光在黎沁身上掃過,那赤/裸/裸的眼神看得黎沁心底發毛。“確實很小。”
嘶。
這人真是沒禮貌,到底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說重點,別想轉移話題。”黎沁裝模作樣的將自己的衣服拉好,惡狠狠的瞪着雲景,反正她都已經做好準備了,這一次,不管雲景怎麼轉移話題她都不要上當了。
“你既然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樣子,那你倒是告訴我,爲何要脫了我的衣服呢?哦,不是脫,分明是……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