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照雲的表情還是如此的邪佞,帶着說不出道不明的諷刺,盯着謝暖言的眼睛,“皇嫂,這玩笑可開不得。”
柳涵絮上前一步,拉住謝暖言的手,厲聲質問,“便是你一直記恨本宮跟王爺之間的舊情,也不可以做出如此之事!偷盜虎符,今兒,就怕你是無論如何都別指望逃脫了!”
謝暖言的手被柳涵絮掐的很疼,可這疼,也抵不過此時謝暖言的心驚。
謝暖言下意識的望向齊照修,齊照修目光深沉,緊緊的盯着她,好似要在哪裡找到破綻。
謝暖言搖了搖頭,張了張嘴說沒有,卻根本沒有發出聲響來。
而就在此時,聽見不遠處太監的尖叫聲,接着,莫公公帶着一種宮中侍衛出現在不遠處,就見他手裡捏着聖旨,走到謝暖言面前。
他蔑視的瞧了謝暖言一眼,“下跪聽旨!”
不等謝暖言反應,身後的侍衛,便一腳將謝暖言踹倒在地。
莫公公宣旨,大意就是,謝暖言通敵賣國,偷盜虎符,實乃重罪,押入大牢,聽憑處置。
接着侍衛便大踏步走上前,捉住謝暖言的手臂。
齊照修同時邁前一步,“莫公公!”
“唐王,請留步。”莫公公張開手臂,攔住齊照修,“唐王該知道,這聖旨雖然沒有問責唐王,可唐王也不能擺脫干係。更何況,王妃到底是受到何人教唆,做了這等悖逆之事,你我心知肚明。”
不等齊照修回答,大手一揮,就叫侍衛將謝暖言帶走。
謝暖言回過頭去盯着齊照修:“齊照修,你終是不信我。”
翠珠找到謝暖言的時候,謝暖言被關在陰暗潮溼的地牢裡,抱着膝坐在角落裡,神情木訥,略微呆滯。
翠珠瞧見謝暖言,便哭開了,紅着眼,別提多傷心。
“娘娘,纔剛剛從府裡出來沒有多久,怎麼就偷了虎符。”翠珠哭哭啼啼的,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你怎麼進來的?”謝暖言拉住翠珠問。
翠珠擦着眼睛說:“奴婢把屋裡幾樣值錢的東西賣了,換了不少銀子,沒成想買家那麼大方。娘娘,您怎麼辦呀,您可是想到了什麼法子沒有。”
謝暖言搖搖頭,她知道齊照雲不是好人,卻沒想壞到這種地步,還舔着臉跟她打情罵俏的,完全就是利用她。
翠珠瞧見謝暖言泄氣,心裡也是沒數,琢磨了一會,抹了把臉,下定決心了似的,說道:“奴婢這就去求王爺,就算是跪死在素心閣,也要叫王爺救娘娘。奴婢不信王爺這般鐵石心腸,見死不救。”
說話間,不等謝暖言叫她,便站起身朝外跑遠了。
指望齊照修?
齊照修只怕也並不信她。
她到現在也沒明白,這虎符是從哪裡來的,怎麼到了齊照雲的手裡,怎麼又會如此湊巧,齊刷刷同時出現,同時發生。
翠珠自然也沒想到,她根本就無法再進入唐王府。
哪怕她剛剛纔賣了望雪樓裡幾樣值錢的營生。
翠珠不甘心,最後就跪在王府門外,一聲聲叫着王爺,求着他,救一救謝暖言。
翠珠始終不信,齊照修看謝暖言的眼神,哪裡都不像是不愛謝暖言的模樣,他怎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了心愛的女人?
謝暖言也不知道挨着過了多久,尤其是牢裡的日子也格外的漫長。
瞧見翠珠,已經是三日之後,她頭髮凌亂的被丟進謝暖言的牢房,眼角發黑,脫水嚴重。
一看就是餓了許久,只怕還滴水未進。
門外的牢頭說道:“看樣子應該支撐不了多久。這唐王府怕是不會有人再來管這位王妃了。”
謝暖言瞧見翠珠的樣子,心底說不出的疼。
若不是還有個空間,只怕翠珠此番也要命喪在此了。
謝暖言從自己的實驗室裡拿了營養液給翠珠注射下去,又打了葡萄糖維持她此時的情況。之後纔好歹找了些吃食,保證自己和翠珠都能活下去。
她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麪包,撕開包裝紙,便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嗓子火辣辣的,噎的她說不出難受,她靠着牆又坐下來,越發委屈,最後眼淚順着臉頰砸在地上。
她想,她總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裡。
她要想辦法出去。
老天爺顯然並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
當天,牢頭便將謝暖言拽出了監牢,之後一路扭送到了刑部。
刑部押着謝暖言到了一個偌大的房間,沒等謝暖言反應,就直接定下了罪責,判處極刑。
謝暖言滿臉茫然,甚至來不及喊一句冤屈。
臨死是什麼滋味,謝暖言算是第一次嘗試,雖然之前她死過一次了。
可這一次,她好似在瞧着自己被一步步推進深坑,不停的下墜,卻找不到着力點,心底只剩無盡的絕望。
她想着不行,總不能就這樣被人莫名其妙的拉出去殺了,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這一身本事了。
她不等侍衛將自己抓了,就從實驗室裡取來了大量的硫酸,揚手就潑在了侍衛的身上。
她一面叫着:“你們若是想冤枉害死我,只怕你們還不行!”
反手又拿了白磷,隨手一撒,便在空中燃燒了起來。
圍觀的侍衛沒明白怎麼回事,有人大叫着見鬼了,住持的官員慌張的說:“直接砍死,再拖下去,就出大事了!”
謝暖言琢磨,這也太有意思了,自己在汴京,什麼都沒有,虎符也沒偷成,爲什麼非得將自己搭上呢?也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侍衛懼怕硫酸和白磷,一時上不來,謝暖言又找不到退路,僵持不下。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嘶喊之聲,接着,楊止破門而入,叫了一聲:“王妃,可還安好?”
謝暖言慌忙應聲,上頭的官員叫了句該死,迎面朝楊止迎了過來,“楊大人,帶病入我刑部,怕是不妥吧!”
楊止顯然懶得跟他廢話,瞥了謝暖言兩眼,確認了沒事,才從腰間拿了令牌,“皇上有令,要大殿審訊。攔者,殺無赦。”
之後,就將謝暖言帶出了刑部。
謝暖言踉踉蹌蹌的跟着,“到底怎麼回事?”
“娘娘,等見到了皇上,自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