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暖言瞧見齊照雲就心虛。
可是剛剛他提到柳涵絮,着實叫謝暖言不爽。心想這欺負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
這齊照雲到底什麼意思,難道他喜歡柳涵絮,這是故意來報仇來了?
謝暖言不卑不吭的說:“韓王說笑了,剛剛韓王不是才故意摔了杯子?”
齊照雲沒想到謝暖言直接戳破,“皇嫂這話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意思。這失眠的人,多半矯情,真不用什麼名醫來瞧,普通郎中開兩幅安眠的藥就能睡着了。再說了,人家小兩口是不是圓房,我們外人本就管不着。”謝暖言說道。
齊照修輕輕的靠在一邊,既不阻攔也不鼓勵,一副好戲上演的模樣。
齊照雲的眼睛眯了起來。
之後,齊照雲拍了拍手,“對,皇嫂說的當真是太對了!王爺我佩服!聽聞皇嫂也妙手回春,不如哪日去給秦王妃瞧瞧?”
謝暖言說:“我就是個鄉野郎中,怎麼能配得上秦王妃高貴之軀。”
齊照雲說:“哪裡話。皇嫂也是高貴之軀。”
謝暖言暗暗瞥了齊照修一眼。齊照修做坐上觀,聽了柳涵絮的名字也不說話,指不上怎麼關心人家呢。
謝暖言此時吃不好,又動了氣,一點都不想聽到柳涵絮的名字。這會着實也不想跟齊照修這般演戲,累得很。
於是,她說道:“其實臣妾並不餓,原本中午吃了不少。倒是有些乏了,不如不打擾王爺和韓王敘舊。”
齊照雲說:“皇嫂看來是不歡迎本王,這才見面就急着要走了。”
齊照修說:“韓王體諒,王妃有孕在身,多有不便。”
“皇兄真是,特別護着皇嫂呢。”齊照雲又說道:“皇兄既然捨不得皇嫂相陪,我這個做弟弟的自然不便爲難。”
齊照修對謝暖言說:“如此,你便回去吧。本王會叫洺水將宵夜送到望雪樓。”
謝暖言點點頭,對齊照雲福了一福,之後轉身欲走。
齊照雲則格外深意,“皇嫂慢走。莫要忘了齊照雲特地來看望皇嫂一場。”
謝暖言沒有作聲,大步離開。
走出素心閣,謝暖言才喘了口氣。
翠珠突然說道:“王妃,您覺沒覺着韓王有種另類的邪魅,叫人看一眼就挪不開眼睛。”
謝暖言呸道:“呸,也就是你覺着。我看那個韓王着實是個登徒浪子,一等一的下流貨色。你瞧瞧他,都說的什麼?故意拿着柳涵絮噎我,也不知道柳涵絮給他們都灌了什麼迷魂湯,一個個神魂顛倒的。”
“柳涵絮是秦王妃麼?”
“那不然呢?”謝暖言沒好氣的說:“她就不能好好做個秦王妃?她是有家室的人對不對?竟然不圓房,還到處同人說,這不是故意的麼!”
翠珠想了想,“秦王妃應該是還在惦記我們王爺,才故意將這個消息放出來的吧。這搞得人盡皆知,她也不考慮一下秦王的面子。”
謝暖言說:“就是。她也不考慮下自己的夫君。她夫君得多傷心!”
到了望雪樓,謝暖言心裡還在生氣。
她又想起白日裡做的那個關於喬安安的夢。
說起來,這個夢也是挺有意思。既然齊照修將她有孕的事隱瞞下來,那麼能去透漏給外面的人,大概真有可能是喬安安。
喬安安不會真的去找了柳涵絮,然後將她有孕的事情放出去,才搞的汴京都知道了吧?
翠珠準備了熱水,問謝暖言要不要洗漱。
謝暖言洗漱之後,就上牀躺着。
洺水沒一會過來敲門,跟翠珠說:“跟王妃說一聲,明兒要進宮給貴妃請安。”
翠珠應下來,關了門跟謝暖言提到這件事。
謝暖言說:“我白日裡就聽那幾個夫人說,若是被貴妃娘娘知道怕是不好。王爺也說,肯定是要去請安的。難道說我有孕這件事,是要去告訴貴妃娘娘的?”
翠珠說道:“自然。所有王妃有孕之後,都要告訴母妃並且去請安。這是常有的事,並不稀奇。”
謝暖言奇怪的說道:“但是你沒覺得很奇怪麼,怎麼林夫人會知道王爺不曾帶我去請安呢?”
翠珠怔了下,小腦袋轉了半天說:“王妃一說,奴婢覺得也是。爲什麼突然王妃有孕的消息傳遍了汴京,然後還知道沒有請安?”
“只怕有人在謀劃什麼。我被推在風口浪尖上不是沒有可能。若是柳涵絮想重新跟王爺在一起,我和孩子就是她的首要絆腳石。”
翠珠驚歎道:“太可怕了。若真是如此,王爺一定不會娶她的!”
謝暖言搖頭,“這就未必了。若是王爺當真對柳涵絮沒有感情,齊照雲怎會一再過來提醒?更何況那是王爺的初戀吧。”
翠珠沒做聲。
都沉默了一會,翠珠才問,“王妃,您是吃醋了麼?”
謝暖言怔了怔,“你說的什麼?我纔沒有。我爲什麼要吃醋?”
翠珠說:“奴婢覺着像。奴婢覺着王妃肯定是吃醋了。太好了,王妃終於能對王爺有感情,不會輕易說離開唐王府了。”
“好什麼好?王爺跟我只不過都是爲了肚子裡的小妖精。要不然他纔不會對我格外用心呢。再說了,都知道我爹是跟隨齊照雲的。齊照雲跟齊照修又是死對頭,我都不知道我能在唐王府安穩多久。”
謝暖言是真的擔心。
第二日。
謝暖言起了大早。
如果不是要進宮,她着實不想起來,畢竟有孕,她每日都困得不行,哪有心情早起。
收拾洗漱盤發,之後便跟齊照修同乘一輛馬車。
謝暖言上了馬車就一頭趴在齊照修的腿上,“困死了,叫我再睡一會。”
齊照修眼裡含笑,輕拍她的後背,“睡吧,還有斷路呢。”
謝暖言當真睡得香甜。
馬車到了宮門口,齊照修掀開簾子,正好對上秦王府的馬車。
秦王叫了聲愛妃,柳涵絮應了一聲從馬車下來,瞧見了齊照修,低頭,正好瞥見了睡在齊照修腿上的謝暖言。
謝暖言熟睡的有恃無恐,兩個人一副幸福的模樣。
這場景一下子就扎進了柳涵絮的胸口,指甲嵌進了肉裡,叫她苦不堪言。柳涵絮從沒想過,齊照修有一日會叫謝暖言有孕。
明明當初是謝暖言破壞了她跟齊照修,明明他該深深的恨着謝暖言這輩子都不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