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物體以極快的速度帶着一團陰影劃過我的頭頂,然後宛如一顆來自外星球的巨大隕石般重重地砸在了我眼前的土地上,伴隨着隆隆的響聲以及大地劇烈的顫動,還激起了一大片的塵土。
就好像不小心創進了某個正在施工的工地,等到塵土消失了之後我就以及成了一個剛在沒草皮的場地上踢完足球的小朋友,滿臉是泥,整個灰頭土臉的,低頭一看胯下的坐騎梅尤,它已經不是白虎了,而是花斑虎。
然而,我現在卻沒有任何的心情取笑它。因爲在我的面前是一個更吸引眼球的傢伙,一頭紅龍,一頭正在咆哮着顯得無比憤怒的紅龍。醬紅色的翅膀誇張地舒展着指向天空,鼻孔裡時不時地噴射出帶着明豔火星的火苗,嘴巴里的獠牙白森森地兩大排,又長又尖利。
我很明白那口鋒利的牙齒咬到我身上回事什麼結果,就如同我知道這個大傢伙爲什麼要擋住我的路一樣。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拿了他的東西,然後很意外地我所捕獲,而那個不義之財又因爲很特殊的原因轉到了我的手裡。在只認錢不認人的紅龍眼裡,我自然就成了那頭可憐的替罪羊。
我正思考着怎麼樣把這中間的複雜關係用比較簡單的語言告訴這頭紅龍,然而後者好像並不想給我足夠的時間,它直接擡起了頭,高高地鼓起了自己的胸脯。這是一個明顯地吸氣動作,按照自然規律,吸氣完畢就要呼氣。
我渾身一個激靈,丫是要對我噴龍息了啊。我一個翻身從梅尤身上跳了下來,直接啓動能量消解。經過艱苦的訓練,我的能量消解已經到達了目前等級內的最高水平,足足可以抵消20%的魔法傷害。當然,光光消減20%我認爲的現在的生命值依舊不夠扛得住紅龍正面的一個吐息。於是,我又施展了一個我偷偷學的本來是準備在和某些狂妄的火系法師PK中用的絕學——御火奇術,一級的時候就可以減少30%的火系傷害,修煉到最高的九級甚至可以減少70%火系魔法傷害。到那個時候一切火系魔法在我眼裡都是渣了,哈哈。不過,現在不是笑的時候,我能用的也只有三級御火奇術而已,只能減少40%而已。可惜的是《神界》裡面抵禦型法術採用的不是簡單相加加成,而是相乘加成。所以說我連用了兩個法術之後,我對火系魔法的減免不是20加40是60,而是1減0.8乘0.6大概是減免52%。
複雜的算術不是我擅長,我只知道就區區這兩個法術還是不能百分百保證我在紅龍的吐息下生存下來。所以,我決定拿出我的壓箱貨……
就在我準備施展法術的時候,我赫然發現濃濃烈焰攜帶者滾滾熱Lang早已經衝到了我的面前,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我就如同一隻被扇子拍中的蚊子一樣,直接飛了出去。同時系統提示音如同機關槍中發射的子彈一樣連綿不斷地灌進我的耳朵。
“您收到了火焰傷害XXX點”“受到持續火焰傷害XXX點”“受到龍息術的影響,移動力減少XXX點”……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空中飄了多久,反正我感覺就好像一個世紀一樣漫長,伴隨着渾身刺痛的灼燒感,還有滿嘴巴和鼻腔的硫磺味,最後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疼,疼,疼,疼啊……”我動了動身體,發覺時鑽心的疼痛,不過這些疼痛感卻讓我發出了開心的大笑。這證明我現在還活着,我在上古紅龍的一次正面吐息中存活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又創下了《神界》裡面的一個記錄。連自己還剩多少生命值都來得及看,我直接灌了一瓶市面上增加生命值最多的藥水,當然它也是同類藥水中最貴的。我的包裡只有最好最貴的藥,誰叫我揹包容量有限呢。
喝了口藥,我感覺好多了,這才定了定神,看了看剩餘的血量,盤算起來,剛纔其實也就剩了那麼一百來點,可真是命懸一線啊。所幸的是紅龍沒有乘勝追擊,否則就算是他衝我打個噴嚏,我都得回覆活點報道了。
回頭定睛一看,我們那支被紅龍攔腰截斷的逃跑隊伍,居然臨時變陣開始把紅龍圍了起來了。難道他們想和紅龍羣挑?開玩笑,他們以爲他們都有我這麼好的武功和運氣麼?我必須站出來阻止他們的這種集體自殺行爲,是誰膽敢在我沒有陣亡的情況下,指揮大部隊做出如此愚蠢的行動。
在站出來之前,我先把生命值補滿,然後找出所有可以減免火系傷害的藥水還有提升自己生存相關屬性的藥劑全部灌了下去,記得一個殺BOSS狂人這麼跟我說他的殺BOSS經驗,在你沒有找到順利解決BOSS的正確方法前,保命就是關鍵,只要你自己不死,BOSS遲早會躺。別問我是哪個人說的,我會故意裝作不知道的。
確認自己現在處於全屬性滿增益魔法狀態,可以將遭受的火系魔法降低到最低點之後,我纔信步從那堆破碎瓦礫中走了出來。雖然沒有鏡子,但是我知道我現在的摸樣的確不好看,反正用手摸了幾把臉,手都是黑的。
“孃的,漢森你是白癡麼。把龍頭拉到背朝人羣的方向。”遠遠地我就聽到了席林的怒吼,原來是這個傢伙在搞篡權。
隨即就是漢森的反罵:“你知道個屁,你以爲是拉牛皮筋啊,有本事你自己來拉龍頭試試。”
“我又不是坦……”席林的反駁還沒說完就被漢森的一聲怒吼給打斷了。
“嘿,孫子……”
坦克拉怪的口號就是坦克的風景線,給個坦克都有自己獨特的拉怪口號,這是彰顯個性的年代,要是你的拉怪口號不拉風不響亮,我建議你還是直接換個職業,因爲這會讓你在同行面前擡不起頭的。不可否認作爲一個以輸出型戰士出名的漢森,做起坦克戰士來也是有模有樣。尤其是那句拉怪的口號,果然是不同凡響,才喊了一聲,紅龍就立刻把腦袋給轉了過去,二話不說舉起自己的前爪對準漢森的腦袋瓜就是那麼一下。漢森高舉起手中厚實的十字軍花紋大盾就迎了上去。“嘭”地一聲悶響,漢森的左腿就是一彎,膝蓋直接扣在了紅泥地裡。看他的表情好像不是那麼舒服。
“嘿,孫子……”
漢森居然毫不猶豫地又一聲怒吼,咬着牙從地上站了起來,同時身上紅光大作,高聲喊道:“破釜沉舟。”狂戰士的保密技能之一,暫時可以提升生命值上限。難道,紅龍一巴掌就能迫使漢森開大技能保命?好像是想檢驗一下我的猜想是不是正確,紅龍舉起了另外一隻爪子從另外一個方向狠狠地給漢森又來了那麼一下。漢森直接就跪到了地上,口中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牧師呢?加血的職業呢?都在發傻啊。”我直接搶過席林站的位置,大聲地呵斥了起來。太不像話了,出發前我還特意採用的正式組團模式,也就是說,現在在場的玩家都是出於組團模式,而且人員分配我也是按照正式打BOSS的情況安置的。本來就是準備應付這種突發情況,誰知道平日裡這些牛逼哄哄的高級玩家們,遇到意外的情況還是亂糟糟的,可能都是一直以來單幹慣了,現在要他們講點合作和配合還真不容易。
和上回狙擊藍龍的戰役不一樣,這次和紅龍纏鬥屬於遭遇戰,沒有事先安排的戰術,沒有事先準備好的陷阱,地形完全對自己不利,也沒有NPC援軍,如果說大家還沉浸在屠宰藍龍勝利的喜悅中,而不正視現在面臨的困境,那我預料結局只能有一個,大家排隊去復活點過家家。
一旦我站到了領導者的位置上,席林就很自覺地退到了我的邊上,這並不是我更適合領導各位玩家,只是以前【七星社】結下的樑子太多,讓他做領導恐怕執行力會不夠,於是我就只有再次勉爲其難了。
“漢森第一坦克,阿澤第二坦克,泰坦第三坦克,三人保持中左右站位,時刻注意其他兩人的血量,中間的坦克替換技巧我就不說了,反正一定要讓龍頭背對人羣。其他坦克不用換輸出裝,就穿着坦克裝給我上去砍,隨時準備補位。”我大手一揮,拉怪的第一緊要坦克就算是安排完了,至於他們明白不明白我也不管了。沒時間啊。
接着我又安排了加血職業,物理輸出職業,法術輸出職業,以及增益魔法減益魔法的分配以及施放,讓這個戰鬥逐漸走入到我們熟悉得節奏中來。同時,我又安排跳蚤去拉在獸人首都待命的大部隊,先拉二十個團來焦炭峽谷,再準備個五十個團在外圍待命。只要夠資格不被紅龍秒的,能來都來。我就不相信用人海戰消耗不死這個龐然大物。蟻多食象說得就是我準備的戰術。
一切都在我安排中井井有條起來,紅龍的血量開始一點一點地被我們磨下來了。只要仇恨不亂,玩家之間的替換控制好節奏,紅龍的倒地就是時間問題。要是有計算器的話,我甚至可以把它倒地的時間給你算出來。
我忍不住要仰天長笑,以後《神界》是不是要頒發給我一個什麼諸如“屠龍專業戶”之類金光閃閃的頭銜。
大概經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聽起來很長但是實際上感覺並不長的時間,紅龍的血量已經被壓到了十分之一左右的地步,這是個比較敏感的血量限度,如果BOSS有異化或者某些變態的保命技能,一般都會在血量還有百分之十到二十的這個區間之內放出來。現在眼看已經到百分之十的大關了,我的心也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已經窮途末路的紅龍忽然發出了一聲哀嚎不像哀嚎,怒吼不像怒吼的嚎叫,天空瞬間就暗了下來。我緊張地掏出了匕首,準備時刻砍向未知的即將出現的敵人。
突然,無數道暗紅色的閃電從天而降,準確地劈道了在場的每個玩家腦門上。我自然也免不了捱了那麼一下。
血沒少一滴,魔也沒減一分,各種增益魔法效果依舊存在,減益魔法也見多,這是怎麼會事情?BOSS也玩光打雷不下雨麼?
正在我疑惑的時候,忽然渾身感覺一熱,就像打嗝一樣,口中吐出了一口氣,不過這口氣和平時可不一樣,而是像紅龍一樣冒着火星的。這是什麼玩意?
我正常地呼吸了幾口發現居然全部是帶着飄散的火星的,不由詫異起來。紅龍想和我們玩對噴麼?我的嘴巴可沒有它大哦,不過我們人多,對噴死的一定是它。
忽然,平地裡炸出一聲響,那是再熟悉不過的系統提示音:“您獲得了紅龍之怒效果,任何技能魔法都不會消耗魔法值並且沒有冷卻時間,作爲衝動的代價,你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被紅龍凝視,被凝視的玩家將在五秒內自爆並對周圍所有玩家造成人均五十五點火焰傷害。此效果持續三分鐘,效果消失後你必定自爆。”
看着衆人的表情好像獲得了和我一樣的魔法效果,這意味着什麼?最後的2分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