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成的話給了秋白另一個思路,所以吃飯的時候秋白說了一下。
“接下來,讓鋼爪挖的時候儘量把石頭挖成整塊的,剛纔有人告訴我了,我覺得這個想法挺好,整塊的石板挖出來可鋪成青石路,修溝渠的時候也用得上,農村房子打地基的時候一般也會用得上,還有,我覺得咱們那條螺旋道也可以弄一下,用石板把人行道隔開,外面再用石板隔成一個溝,可以用來引水。”秋白用筷子在桌面上畫了下螺旋道的簡易圖,先畫一條大的是螺旋道,兩邊兩個隔開的地方,一個是人行道,一個是引水用的溝渠。
“這個,讓鋼爪挖就可以了吧?還需要另外修麼?”王成問。
“鋼爪就一個,再大的能耐也弄不過來啊,這是精細活,鋼爪要挖很費時間,還不如我們找人來幹呢,尤其是溝渠,只要修好了,地下水的問題也應該能解決了,咱們螺旋道的上面的一號泉水不是還沒挖麼?就是因爲有地下水,所以一直不敢挖,弄得現在交通很不方便,把溝弄出來,先接到彩虹泉的那個坑裡,把一號泉水引出去流掉,然後最近幾天讓鋼爪全力挖,爭取先打通地面的這段路,這叫物盡其用,要不然挖出來的碎石多了咱們也沒地方處理。”
寧寧想了想,又提出一個問題:“是不是以後的地下水都是這麼處理?用溝渠接引?如果是的話,要是咱們的地下水源太多,恐怕溝渠的寬度會相當的大,說不定又是另一條螺旋道了。”
“哈哈,這不是正好麼?地下反正要建養殖池的,把水弄到池子裡先裝上再說,等裝滿讓鋼爪再挖洞引出去,活水養魚總比死水養魚要好得多吧。”
“那設計圖又得改了。”寧寧有些氣餒,自己辛辛苦苦設計了一個圖紙,卻幾乎沒什麼用。
“沒事兒,寧寧,這件事情咱們本來就是摸索前進,有點改動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地下的情況這麼複雜,以前是光憑想像,有偏差也再所難免,再說了,等養殖池建起來,還不得需要你的設計圖麼。”
寧寧哦了一聲,興致還是不怎麼高。
寧寧以前是做的園藝設計,設計園林倒是挺拿手,但是現在有點無用武之地的感覺,現在路還沒修成,養殖池可以說是遙遙無期。
十點過,秋白剛要睡覺,就聽蔡廚師長在門口喊他,披上衣服走了出來,秋白打了個哈欠:“我說大廚師長,這麼晚了你還有什麼事情啊,我都想睡覺了。”
“那我看你得等會再睡了。”蔡廚師長笑道:“下午的時候咱們不是還說起燒烤的事兒麼?挺有意思的,已經有人來搶你的生意了。”
“嗯?”
“外面馬路上辦了一個小攤,賣點燒烤和麪食之類的東西,主要的經營對象應該就是淺水灣的遊客,現在好多睡不着的遊客都過去了,這你都能忍?”
呃,秋白有什麼不能忍的,人家在馬路上賣,自己還能過去掀攤子不成?不過此時倒是沒有什麼睡意了:“這樣吧,那咱們出去逛逛?”
“行,順順試試味道。”蔡廚師長笑容莫名,秋白看到這種笑容,心說這傢伙可是廚師長,不會真要去別人小攤上挑三撿四吧。
“哥,我也去。”橙橙還不想睡。
“寧寧,王成,你們去嗎?”
王成也要去,寧寧不去,她得守着家裡,同時也不太喜歡那種環境。
四人殺向馬路,橙橙很豪氣的道:“今天晚上我請客,大家隨便吃,都算在姐的頭上。”
秋白摸了摸鼻子。
一到晚上,淺水灣最大的盛景就是無數的帳蓬,錯落有致的點綴在各個角落,從帳蓬的數量就可以大致看出每天來淺水灣的遊客到底有多少,穿過帳蓬羣,前面幾步路就到了馬路,這裡正是熱鬧的時候。
十幾盞五百度的大燈泡把馬路照得透亮,馬路上擺了幾十張簡易的桌子,幾乎已經坐滿了遊客,另一邊,三個燒烤架正在烤着東西,幾個煤氣竈火頭也正旺,上面鍋裡的水也是沸着,顯然生意正是紅火的時候。
“噫,那是林老闆吧?還有那個廚師長?”
“嗯,就是他們,他們也出來吃東西?”
遊客很少有不認識秋白的,紛紛朝秋白打招呼,給秋白遞煙,讓秋白去他們桌上喝幾杯,秋白笑着婉拒了。
正好那邊還有一張桌子空着,四人坐了下來,剛一坐下,一個人走了過來:“秋白,你也來吃東西?”
秋白看他一眼,連忙站了起來:“原來是羅叔,這個攤子你在弄嗎?”
來人是住在壩子頭的羅叔,秋白一直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剛回來的時候見過面,後來又見過幾次,只是寒暄了幾句,覺得這人挺有想法,現在看來秋白的猜測是對的。
“嗯,請了幾個人,弄了這個小攤子,本來想在家裡弄的,不過家裡太小,擺不開,所以只好來路上搞。”羅叔笑道,從兜裡掏出煙來,挨個的發。
秋白接過煙,夾在耳朵邊上,朝那邊呶了呶嘴:“那是嬸嬸?嬸嬸也會弄這個?”
“瞎弄唄,就煮個面,包個抄手啥的,你們先坐着,我讓他們給你們弄點吃的過來,可別嫌棄啊。”
“嗨,有的吃就不錯了,是吧,羅叔,你先忙着,對了,先給我們來點啤酒吧。”
“行行,馬上來。”
羅叔又去招呼別的客人了,對每一桌的客人態度都相當好,又是遞煙又是打折的。
“你這羅叔也挺能耐的啊,以前做過生意?”王成看着有趣:“這真是你叔?我怎麼不記得你有個姓羅的叔叔?”
“在附近,就我輩份小,我見誰都得叫叔,或者叫大爺。”秋白無奈的道:“不過他以前應該是沒有做過生意的。”
“那魄力不小啊,要支起這個攤子,最少得幾萬塊錢。”
幾萬塊確實不算多,但得看是什麼人,像秋白現在也能隨隨便便拿出幾萬塊來,但像羅叔這樣的農戶,以前靠天吃飯,恐怕幾萬塊錢就得找人借才能湊得出來。
“不過生意很好啊,應該沒多久就能掙得回來。”橙橙說道。
“嗯,生意是不錯,而且應該能一直到凌晨四五點,咱們南川就流行這個。”
“秋白,你是不是後悔了?你要是搶先乾的話,這些客人可都是你的,現在麼...”蔡廚師長調笑道。
“嗨,別人幹還不是一個樣兒?”秋白曬然道:“總不能啥好事都讓我佔了吧?羅叔來做也是個好事,這叫促進龍潭鎮共同繁榮,藏富於民。”
“哥,你覺悟真高。”橙橙豎起大拇指,不要臉的誇讚。
“嘔..”王成不滿的道:“你們倆別這樣行嗎?呆會我還要吃東西呢。”
“等會兒你吃的自己買單。”橙橙怒喝道。
王成趕緊求饒,在秋白這裡,王成現在混得地位最低,寧寧他不敢得罪,橙橙這種暴力女也不敢得罪。
因爲燒烤攤是新擺的,所以流程什麼的都不太熟悉,上菜啥的挺慢,好在也沒有客人多說什麼,這也是攤子擺在這裡的好處了,顧客都是遊客,都沒有什麼事兒,也不趕着回家抱孩子,秋白等了將近半小時,菜纔算上來了。
雖然是是新擺的烤攤,菜品種類還算是挺豐富的,肉和蔬菜也都有,而且相當新鮮,羅叔給秋白送來的是五十串肉串,然後蔬菜也有一大堆,很給秋白麪子。
“來,秋白,陪羅叔走一個。”羅叔舉起酒瓶,朝秋白晃了晃,然後一口就幹了,頓時臉就紅了。
秋白也幹了一瓶,羅叔拍拍秋白的肩膀,又去招呼別人去了。
“味道還可以。”蔡廚師長嚐了口肉串,評價道:“烤得老了點,但是辣椒夠味,把別的都壓住了,估計這個攤子擺下去問題不大。”
秋白搖搖頭笑道:“我說大廚師,別那麼挑剔了,難道你平時沒有去路邊吃過小攤?小攤都這樣,想在小攤上吃到山珍海味那怎麼可能。”
“我現在也沒有挑剔吧,只是以一個食客的身份來評價。”
“那你就別評價了,來喝酒。”
這頓宵夜一直吃到十二點,等秋白走的時候客人不光沒有少,反而更多了,羅叔又加了好幾張桌子,把整個大馬路都佔得滿滿的,秋白還看到有幾波人是從龍潭鎮裡出來的,把羅叔忙得天昏地暗,秋白走的時候他也沒顧得上。
王成總結道:“肉串八塊一份,蔬菜兩塊,面,抄手,粉條都是十塊錢一碗,蛋炒飯十二,各種小菜十五,這小攤一天營業額最少一萬以上。”
王成還是猜小了,羅叔的小攤四點就收了檔,因爲東西都賣完了,等回到家裡,羅叔和他媳婦數了三遍錢,都是兩萬一千八百六十七塊,這個數字把兩人都嚇着了。
硬件不算,光算食材,羅叔的成本不過八千來塊,一個晚上就賺了一萬三千多。
“對了,秋白那個錢你沒收吧?”羅叔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問自家媳婦。
“沒有啊,你不是說不能收嗎?”羅叔媳婦還有些心疼,那可是好幾百塊錢的東西呢,都夠隨好幾次禮的了。
“嗯,沒收就好,沒收就好。”羅叔喃喃的道。
“收了還咋的,他娃子還能不讓咱們擺攤啊?”
“糊塗!遊客是從哪來的你不知道哇?”羅叔罵道:“咱們說白了,就是吃秋白剩下的,他現在是沒人,忙不過來,要不然他自已幹個攤子,你說客人是去咱那裡還是去他那裡?頭髮長,見識短,以後他來我們攤子吃東西,無論吃什麼,都別收錢,懂嗎?”
“哦。”羅叔媳婦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