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鼠一窩的可不是本宮。說吧,你怎麼敢進長樂宮,難道不怕大姐的鬼魂纏着你麼?”姚莫婉冷哼着走到桌邊,緩身落座,輕揉着有些微痛的手掌。如果不是氣極了,她纔不會親手教訓姚素鸞,打這種人,只會髒了自己的手。
“長樂宮?本宮爲什麼要去長樂宮?哦!本宮明白了,你懷疑給楚漠信下毒的人是本宮?”姚素鸞恍然,近日之事她亦有耳聞,不過楚漠信還真是命大,中了劇毒都還沒死,這讓姚素鸞失望至極。
“除了你,莫婉想不到第二個人,整個皇宮,就只有你最想莫婉死,如果楚漠信死在關雎宮,就算皇上可以爲莫婉開脫,遠在大蜀的楚漠北也不會輕易放過莫婉!好一招借刀殺人呵!”姚莫婉冷冷一笑,眼中迸發着絕頂的寒意。
“姚莫婉,你錯了!整個後宮的女人都希望你死!只是本宮更迫切而已,只可惜這件事並不是本宮做的。真沒想到啊,這皇宮裡居然有人和本宮一樣恨你,這倒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只是這個人會是誰呢?”姚素鸞忽然揚脣啓笑,忍痛走向姚莫婉。
“你說了本宮就要信麼?”姚莫婉冷眸看向姚素鸞,心底亦有幾分認同。以自己跟姚素鸞現在的關係,如果是她做的,就一定會承認。而且她素信神鬼之說,否則也不會單憑白眉的一句話,便親手害死自己的骨肉,讓她踏進長樂宮,簡直比登天還難。
“怎麼?想不出來了?不如讓本宮提醒你一下,雖然四大貴妃中一死一逃,桓採兒也被你算計,可你別忘了,還剩下一個呢!”姚素鸞鳳眸微眯,笑容詭異,聲音冷冽寒蟄。
王沁若!姚莫婉腦子裡赫然浮現出這三個字,在她印象中,淑妃王沁若是個神秘的存在,她還記得王沁若入宮當晚,夜鴻弈並沒有駕臨頤華宮,而是留在自己的長樂宮,當時自己曾勸過夜鴻弈,可夜鴻弈怎麼都不肯移駕,箇中緣由她並不十分清楚。
之後發生的事更讓她匪夷所思,王沁若雖爲四妃之一,可經常會被夜鴻弈送到別苑休養,王沁若入宮五年,真正呆在皇宮的日子不足三年。難道她跟謝思一樣,有自己鍾情之人?
“害怕了?你我都知道,王沁若是個謎,是個誰都猜不透的謎,如今她回來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姚素鸞的聲音將姚莫婉自恍惚中拉了回來。
“既然是個謎,二姐如何肯定,她會將莫婉視作敵人呢?”姚莫婉平復心境,悠然看向姚素鸞。看來十幾個巴掌還真心不多,此刻姚素鸞的囂張表情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
“你想從本宮這裡套話?哼,想都別想!看來這後宮又要熱鬧了!本宮這十幾個巴掌,總會有人替本宮還的!”姚素鸞故弄玄虛的看向姚莫婉,本想在姚莫婉眼中看到恐懼,可看到的,卻是出奇的泰然。
“你不怕?”姚素鸞蹙眉質疑。
“且不說王沁若沒有對付本宮的理由,就算是有,本宮也一樣遇神殺神,遇佛弒佛,二姐不是想看好戲麼?那可要睜大眼睛,莫錯過精彩的地方呢!”姚莫婉悠然起身,在姚素鸞驚愕的目光中,坦然走出華清宮。
看着姚莫婉的背影,姚素鸞目光充滿極恨,或許是牙齒咬的太狠,姚素鸞忽覺面頰牽扯着痛。姚莫婉!你別得意,就算走盡所有的路,本宮還有最後一招玉石俱焚!
離開華清宮,姚莫婉沉浸在姚素鸞剛剛的那些話中,王沁若之所以能成爲四大貴妃,原因之一就是其父大理寺卿王洛林在朝中德高望重,門下學子遍佈朝野,人脈極廣,就連剛剛上任的宰相杜憲亦是他的門生。
“娘娘,您沒事吧?”姚莫婉沉思之際,汀月急急迎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本宮在這兒?”見汀月氣喘吁吁的停下來,姚莫婉狐疑問道。
“是肅親王告訴奴婢的,肅親王還說娘娘情緒不穩,所以讓奴婢好生照看着點兒。”汀月據實道。
“是麼......”姚莫婉啞然失笑,必是夜君清看到姚素鸞臉上的指痕,纔會有此擔心。
“娘娘,您沒吃虧吧?”見姚莫婉面色凝重,汀月小心翼翼開口。
“自入宮那一天開始,本宮就不知道吃虧這兩個字怎麼寫,尤其是在華清宮。”姚莫婉冷笑開口,擡眸間,不經意看到一羣宮女手裡端着花盆走過長廊,香氣隨之瀰漫,連遠在十米開外的姚莫婉都聞到了這股百花爭豔的味道。
“她們這是去哪兒?”姚莫婉狐疑開口。
“應該是頤華宮,剛剛奴婢跑過來的時候,聽他們說皇上把花房裡所有帶香味兒的花都賞給從別苑休養回來的淑妃了。”汀月狠狠吸了兩口,已經入秋,很難聞到這種花香了。
“王沁若真的回來了......你去打聽一下,看看淑妃是什麼時候回來。”姚莫婉柳眉微蹙,暗自感慨,還真是多事之秋呵。
待姚莫婉回到關雎宮後,第一時間便去了西廂房。
“誰讓你下牀的!”見楚漠信雙手扶着桌面,額頭汗水淋漓,姚莫婉登時上前攙扶,慍怒斥責。
“本王口渴了,想喝水。”楚漠信委屈的看着姚莫婉,小模樣可憐的很,弄的姚莫婉想再生氣都難。
“喝水可以叫人啊,人呢?這房子裡的人都哪去了?皇甫俊休呢?”姚莫婉這才意識到,自入西廂房到現在,除了楚漠信,她沒看到第二個人影。
“本王把他們都打發到東廂房了!”楚漠信直言不諱。
“爲什麼?”姚莫婉不解的看向楚漠信,匪夷所思。
“肅親王爲了救本王差點兒丟了性命,他現在一定很虛弱,所以本王投桃報李,把這裡的人都借給他用。”楚漠信理所當然開口。
“他會比你更虛弱?我去把人叫回來!”姚莫婉無奈看向楚漠信,真不知道他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
“不要!咳咳......本王不需要他們照顧......”楚漠信當下拉住姚莫婉,支吾拒絕。
“你現在連喝水都費勁,還不需要人照顧?”姚莫婉看了眼桌上的水杯,挑眉問道。
“不是還有你呢,你留下來就夠了。”楚漠信嚅嚅說着,眸子隱隱透着期盼。
“本宮?本宮怎麼可能留下來啊!”姚莫婉輕笑着看向楚漠信,心底多少猜出了楚漠信這麼做的用意,只是這種做法難免讓人生疑。
“爲什麼不能留下來啊?是不是本王昏迷,你才肯留下來?”楚漠信失望的看着姚莫婉,聲音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