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寒王,鐵血兵團的都尉無名是皇上的八拜之交,此事是皇上應了無名的,太子殿下……”身爲隱衛,殷雄的話顯然越矩了,此刻,感覺到楚漠北的慍怒,殷雄當即閉嘴。
“皇兄,那你剛剛爲什麼不說啊!不行!漠信這就去找父皇,要回姚莫婉!”楚漠信思忖片刻,登時轉身欲走,卻被楚漠北攔了下來。
“這就是本太子不說的理由,以你對父皇的瞭解,他會放了姚莫婉?”楚漠北狠舒口氣,現在看來,他只能站在楚漠信這邊了。
“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看着父皇把姚莫婉交給夜鴻弈吧!”楚漠信不以爲然。
“沒錯!不管怎麼樣,哲兒都要救莫婉姐姐出來,就算去求父皇出面都好,反正哲兒不會讓人欺負莫婉姐姐!”庫布哲兒帶着戾氣的眸子閃爍着凜冽的光芒。
“你們少安毋躁,且先讓本太子入宮打聽一下,之後再作籌謀。”楚漠北安撫衆人,旋即起步離開別苑,直朝皇宮而去。
且說姚莫婉從昏厥中清醒的時候,入眼便是一顆偌大的夜明珠,藉着夜明珠的光芒,姚莫婉將周圍的擺設盡收眼底。
“醒了?”渾厚的聲音悠然響起,姚莫婉聞聲望去,赫然看到楚熙正坐在紅梨花雕刻的實木椅上,一襲龍袍,不怒自威。
“難得蜀王還有臉見莫婉,這張臉皮修煉的不錯。”姚莫婉冷嗤開口,楚熙身後,七殺欲上前卻被楚熙止了下來。
“朕勸你說話謹慎些,否則……”
“否則你殺了莫婉啊,來啊!”姚莫婉吃力撐起身子,清冷眸迸射着無盡的鄙夷。她篤定楚熙不敢殺自己,因爲她知道,鐵血兵團的都尉要的是活口。
“你可以怨朕,但此事與漠信沒有關係。”楚熙是感激姚莫婉的,若非如此,他很有可能手刃自己的親生兒子,以此鑄成大錯。可面對幾十年肝膽相照的兄弟,楚熙沒有第二條路走。
“若非人不知,除非已莫爲,就算莫婉不說,漠信早晚都會知道!”姚莫婉冷哼着看向楚熙,心裡卻憂心不已,看楚熙的架式,自己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就讓漠信怪朕好了!金木水火土!連夜將姚莫婉送去大楚。”楚熙無奈,揮手時,已有五個身着黑衣的男子走向姚莫婉。此五人皆是楚熙身邊頂尖的侍衛高手,分別叫作金兮,木兮,水兮,火兮,土兮。以兮爲名,乃楚熙所賜。
“何止楚漠信!蜀王此舉,他日必定爲大蜀招至禍端,至少樓蘭,大齊和南主不會善罷甘休!”姚莫婉厲聲開口。無語,楚熙揮手,金木水火土皆站在原地。
姚莫婉本以爲會有轉機,卻在聽到楚熙的話後徹底絕望了。
“姚莫婉,不是老夫不分善惡,也不是老夫忘恩負義,當年荊水一戰,若非無名,老夫早已命喪黃泉。老夫這條命,甚至是整個大蜀都欠無名的,就算今日所爲會給大蜀帶來滅頂之災,老夫亦不後悔。”低沉的聲音透着難掩的決絕,楚熙隨後起身,離開密室。
此刻,金木水火土已然走至姚莫婉面前,手起之時,姚莫婉赫然看到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只是接下來,她便陷入一片黑暗。
“你們聽着,這一路都別讓她醒過來,當然,下藥要分輕重,在交到無名手裡之前,朕不希望姚莫婉受到丁點損傷!”看着雙眸緊閉的姚莫婉,楚熙暗自嘆息,姚莫婉,朕只能做到如此了。
且說金木水火土帶着姚莫婉離開後,那個與姚莫婉有着同樣面容的女子盈盈走到楚熙面前。
“啓稟皇上,屬下冰心已經準備妥當。”清越的聲音自那位名叫冷冰心的姑娘嘴裡溢了出來,楚熙微微點頭。
“殺破狼,明日一早,你們便帶着冷冰心趕往大楚,記着,不到最後關頭,不可暴露冷冰心的身份,能拖多久是多久了。”楚熙冷聲吩咐。
“屬下等遵命!”
回到紫宸宮,楚熙還未坐穩,便見太監急匆走了進來。
“啓稟皇上,太子殿下求見。”楚熙聞聲,眸色漸暗,卻仍點頭應允。就在太監退出紫宸宮片刻,楚漠北一襲紫袍的走了進來。
“兒臣叩見父皇。”楚漠北恭敬施禮,餘光不經意瞄到被楚熙掛在牆壁上的照膽劍,只是一把劍,父皇竟然連他都騙,可見這個無名在父皇心目中的分量,或許他該避其鋒芒才行。
“父皇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但爲防萬一,也爲你們兄弟和睦,這個壞人也只有父皇來做了。”還沒等楚漠北質問,楚熙已經道出自己的理由,而且這理由冠冕堂皇,讓人無從辯駁。
“兒臣明白父皇苦心,只是姚莫婉爲人狡詐,再加上她朋友甚廣,兒臣願主動請纓,親自押解姚莫婉回大楚。”楚漠北鏗鏘請命。
“你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不過你放心,自‘殺破狼’跟隨父皇之後,還沒有失手的記錄,父皇相信他們這次定不辱使命,而且父皇年事已高,對政務已經是力不從心,你且留在父皇身邊替父皇分憂,假以時日,父皇也該將皇位傳給你了。”楚熙語重心長道,心裡卻是另一番思量。
“既然父皇有了安排,那兒臣遵命便是。”楚漠北不再糾纏,當即領命退了下去。看着自己最引以爲傲的兒子,楚熙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回到別苑,等候已久的楚漠信等人頓時圍了上來。
“皇兄,父皇怎麼說?你有沒有見到姚莫婉?”楚漠信迫不及待問道。
“父皇明早會命‘殺破狼’將姚莫婉送至大楚。你們要救姚莫婉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半路劫殺。”楚漠北冷靜開口,不管分析當下時局,還是出於私心,楚漠北都希望那個讓人火大的姚莫婉活下來。
“我們?你不打算去嗎?”庫布哲兒挑眉看向楚漠北,對他的話表示懷疑。
“若本太子不坐鎮東宮,父皇必定起疑,而且若情況有變,京城裡至少也該有人與你們接應吧?”被未來弟妹懷疑,楚漠北十分無語。
“也好,皇兄,那你留下,我們也早些休息,明早在此匯合,不管怎樣,一定要救出姚莫婉!”楚漠信冷靜開口,衆人點頭,旋即各自散去。
原本庫布哲兒在別苑爲殷雪準備了房間,以免來回奔波消耗體力,卻被殷雪拒絕了。主人料事如神,如今主人被擒,她必須第一時間將夜君清送回濟州。
舊宅內,汀月一臉漠然的將茶壺擱置在桌上,眸子看也沒看一眼夜君清,自住進這間舊宅開始,汀月便一直是這副冰山臉,從未給過夜君清好臉色。
“汀月,這茶好像沒燒開吧?”夜君清提壺倒茶時,分明看到茶葉卷着團兒浮在水面,以指觸杯,茶杯雖然有溫度,但離燙手可差了十萬八千里。
“沒燒開也是茶水,王爺要是嫌棄汀月燒的不好,那自己燒去啊!”汀月悻悻開口,不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