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商行雖然現在也算有些產業,但是比起蕭家的商業帝國來說,那就是螞蟻和大象的區別,而且,她大部分的財產其實是那堆黃金,因爲太打眼,除了又搬下來十萬兩,要韓枔找機會給楊昭送過去,其他的還在暗艙裡跟着船跑呢。
蕭瑟是要跑路,凌清羽自個也要跑路,蕭滄不光那些鐵衛,連蕭瑟的貼身小廝,所有用具全部帶上了,直接就送他們到碼頭。
先讓蕭瑟那些隨從上船,看着蕭瑟又和蕭滄離別痛哭,凌清羽乾脆走到一邊,然後看見有個眼熟的人正跟韓枔在告求着什麼。
“蘇兄,當家的此去的確風險比較大,我勸你還是另外找船吧。”韓枔皺着眉頭道。
“我能找着船我還用來找她嗎?現在海船都缺舟師,沒有一家跑遠洋的,我蘇策既然跟老師說了要出海,自然是要去那些別人都未去過之地。”那人一副憤慨的樣子。
“啊!治國兄!”凌清羽看着他總算想起來是誰了,指着他道。
“我蘇策有名有姓,你別指着我,沒規矩!”蘇策怒道。
“蘇澈?蘇東坡?”凌清羽不覺詫然道,到這裡這麼久,總算見到一個柴榮沒死後出現的北宋名人?
“什麼蘇東坡?我蘇策,國策的策!”蘇策昂了頭道。
原來不是,凌清羽轉身欲走,那蘇策又在後面叫道:“女人,我要上你的船。”
他發音不是很準,上你的船,聽在人耳朵裡,成了上你的牀。他聲音又大,此話一說,不光凌清羽,連那抱頭痛哭的兩父子都停了聲扭頭看着他。
然後蕭瑟還撇了撇嘴道:“還國策的策呢!居然想上這惡女人的牀,簡直丟讀書人的臉,下流,無恥!”
蘇策頓時滿臉通紅,叫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我說的是上她的船,不是****,上船上船!你知道否?”
“你要上她的牀,大家都聽到了,”蕭瑟掏掏耳朵,道:“爹爹,我們離這瘋子遠點。”
蘇策回過神來,見碼頭上的人都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他,別說那女人旁邊的男人已經一身冰冷的氣息,就連韓枔都臉色發黑。
“你想跟我的船走?”凌清羽卻笑道:“不是不行,不過我有四條鐵律,你如果違犯了,我可直接丟你下海的。第一,在船上,凌當家的就是老大,是天,不可違抗。第二,凌當家說的話不準反駁,只能照着做,有一絲的反對都不行,第三,凌當家在船上的所有行爲都必須服從和贊同,沒有特例,第四,還沒想好,以後想好再說。”
蘇策傻眼了,蕭瑟也傻眼了,剛想跟蕭滄哭訴,就被蕭滄給推到小船上,道:“瑟兒乖,一定要服從凌當家的鐵律,要不丟你下海,你可遊不回來。”
得意洋洋的上了小船,凌清羽心道,和我玩,小樣,你敢上船,我不玩死你。
“在海上,綱手就是舟師也等同於船長,那就是天,船上所有人的性命都在舟師手上,蘇兄,我勸你還是算了。”韓枔憋着笑,勸道。你要敢上她的牀,鐵定被燕三砍成碎片餵魚。
猶豫再三,見那小船已經鬆開纜繩,蘇策跺了跺腳,一邊對韓枔道:“韓兄,麻煩你給老師帶個信,我跟凌當家的出海了,如若有命,回來再侍奉他老人家。”一邊趕走幾步,拿着個巨大的包袱跳上了船。
凌清羽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你還真敢上啊!
蕭家的鐵衛五十人,蕭瑟的小廝四人,一下就多了五十五人,凌清羽揉了揉額頭道:“丁冬啊,咱還有地方嗎?”
丁冬看了眼凌清羽,風神號這次是爲探險去的,貨物裝的並不重,至於牀位,下面一層的水手艙,幾百人都沒問題,多這五十五人實在算不得什麼,不過看那小公子上船後就一副高傲的樣子站在船長室,低頭附在凌清羽耳邊道:“你不是說這次去只怕要火拼嗎?我看那些鐵衛也是受過訓練的,應該可以幫上一手吧。”
“你,樓上挑間艙房,其他人都去水手艙。”凌清羽擡頭指着蕭瑟道。
一個青衣大漢上前一步道:“我們不能離開小公子。”
凌清羽陰深深一笑,道:“如此正好,帶那小屁孩一起住下去。”
“你這個惡女人!”蕭瑟大怒,又準備跳起腳罵,卻被凌清羽淡淡的一句話給堵回去了。
“要不,你給我在泉州下去,我不欠你們蕭家,沒有義務要帶着你。”
蕭瑟一下說不出話來,他自小被家人嬌養,性子向來是老子天下第一,但是這些天也知道家裡出事,父親病重,一直滯留在杭州,京裡的祖母也日漸老邁,這次是祖母着人加急送信過來,說太后下了懿旨召他入宮,父親接到信後就在想法子找地方給他躲避,可是大周境內雖然大,又能往哪裡躲避,父親送他上船是在是不得已,可是,爲什麼一定要坐這個惡女人的船!
看着蕭瑟撅着嘴居然老老實實的帶人出去,凌清羽有點小小的驚訝,看樣子人果然是有磨難才能長大,要是以前,那小屁孩一定會要搶了這個船長室住,開玩笑,那房間裡還放着一箱那玩意呢。
過不多會,那個青衣大漢叫蕭克的來回道,能否讓小少爺住下面那層,這樣,他們也近些,凌清羽答應了,將四影調到樓上,下面空兩個艙房出來。
已經是十月,冬季季風已經吹起,從杭州到泉州的時間並不長。
泉州的兩艘船早已經整裝待發,凌清羽調了兩個少年過去做舟師,又去範府拜會了下,這次買的地靠近福州,山地居多,山上本來有些零散的已經荒廢的茶園,可以重新種植上好的茶樹,凌清羽便寫信讓蔡靖方唐天生過來幫忙丁步東打理下茶園的建設,並後期的僱工相關,事情趕在三天內處理好,凌清羽便帶着船隊出發了。
順着季風,這次船隊先到了交趾,從交趾到真臘,一路上停靠了所有的港口,帶着幾個少年和另外兩條船上的舵手熟悉航線,同時和這些港口也展開貿易,這些港口離大週近,有些海商已經恢復跑船,貨物的數量和利潤遠不及上兩次,但是好在安全,利潤做的好也有幾倍之多,而且真臘出頂級香料,雖然量遠比不上上兩次,但是這纔是最正常的貿易模式。
在三佛齊交易完後,貨物已經出售大半,也已經收購了好些特產,凌清羽算了下,兩條船回去,這趟的利潤也有幾十萬兩銀子,便將兩船上的剩餘貨物換到風神號上,讓那兩船先去到真臘,等風神號從凌家村帶些貨回來。這些水手畢竟新招,凌清羽並不願意凌家村的事情現在就外泄。
待那兩艘船回航,風神號便開往凌家村。
蘇策和蕭瑟,最開始在船上時,是鬧了很多事情也出了許多八卦,隨着視野的開闊,見到的奇怪人物越來越多,兩人倒是消停很多,只是,蕭瑟和謝三郎卻結了些小仇。
到的凌家村時,已經是十一月了,不過棉蘭老島的氣候還是炎熱,到過凌家村的是熟門熟路的下船,而第一次到凌家村的,卻是完全被震撼住了。
蘇策和蕭瑟兩個一高一矮,站在簡易碼頭上,看着那一望無際的金黃色稻田,啊了半天,嘴巴都沒合攏。
“當家的,總算回來了。”朱煒離帶人來迎接的,見凌清羽的神色,便知道她甚是滿意,笑道:“沈戰從瓊州帶了有五百多人來,黃荊已經將你上次說過的耕種機試驗出來,這裡都是平原,效果非常之好,一臺機器頂得上幾十個勞力。”
“這是什麼國家?”蘇策問道。
“呵呵,蘇呆,這個你可不能寫到你那遊記裡面。”凌清羽笑了下,和朱煒離往村子走去。
“這裡是我們當家的領地。”蘇策雖然迂腐書呆,但是的確是有學問的,船上幾個少年有時候也和他交流的比較好,有些交情,見他樣子,蘇合香笑道:“你現在還認爲女子就應該在家裡繡花嗎?這裡,都是我們當家的規劃建設的,當今之世,就算男子,能有幾個能和我們當家的相比?”
蕭瑟抿了嘴從他們身邊走過,往凌清羽身後趕去。初到船上,他自然是看這惡女人各種不順眼,但是這個女人居然只對他兇,但是對其他人都很是可親,包括對他的鐵衛和小廝,也要關心是不是暈船,菜合不合口味,然後在船上沒事的時候,也會在甲板上跟大夥聊天,給謝三郎講故事,他當然是不屑於去聽的,那些古里古怪的故事有什麼好聽,可是卻忍不住在他們身邊走來走去,有次他又走來走去的時候,那壞女人居然不說了,憋得他忍不住去問後來如何,那壞女人就笑得像個狐狸一樣抓着他一頓****,然後抱着他給他們繼續說。蕭瑟自認爲自己已經七歲了,已經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小爺們了,可是被她抱在懷裡卻覺得非常舒服。在海上碰到第一次風暴的時候,電閃雷鳴,那壞女人衝進艙房抱住了躲在牀腳的他時,他想,其實這個女人也沒那麼壞,至少她的懷抱很溫暖很安全,這就是他們說的孃的感覺嘛?不過隨後,她居然抱着他去指揮水手降帆起舵,狂風暴雨,差點沒害他掉水裡去,她果然是個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