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燕三考校孩子們的功夫,果然進步飛速,碧海潮汐功本身就是要在海潮裡面練習,封神島的周圍有很多暗流,燕七找到了一個最適合的地方,就是十六夜裡面最小的孩子,現在都已經二層了,而葉十一更是突破了四層。
“那小子是個天才,只怕不要幾年就會超過你。”對葉十一努努嘴,燕七道。
“教的不錯,那四個你也帶帶吧。”燕三點頭道。葉十一何止是天才,他還吃了凌清羽的果子,加上碧海潮汐功的內力,一旦他突破七層,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是希望,他以後能不辜負凌清羽就行。
“不是說要去那什麼新大陸嗎?怎麼帶?”燕七問道。
“船上時間長,又無聊,你不帶誰帶?”燕三走向正給葉十一搽汗的凌清羽,道。
“不是有你嗎?”燕七跟在後面追問。
“沒空!”燕三快走幾步,道。
沒空?你怎麼會沒空?!這是明目張膽的敲詐我的勞動啊!燕七悲嘆,但是打不過他,只能吃虧認下。
一羣半大不小的孩子會合在一起的時候,會怎樣?
凌清羽拖了朱煒離將盔甲兵器裝船,將那羣孩子不道德的丟給了燕七,開着風神號就往真臘而去。
蕭瑟是貴族出身,謝三郎是武士大族出身,沒得一個時辰,已經和十六夜打在田地裡,滾成一團泥了。
已經是收割季節,蕭家的鐵衛是自小訓練的,但現在他們開始做第二職業,收割。田地面積太大,就算有了收割機,但是收割機要人去踩動的,所以,所有人都下田收割,連蕭瑟的小廝都沒跑掉。
真真是歡樂的收穫季節。
到真臘和另外兩艘船匯合後,兵器和盔甲在夜裡悄悄的進了暗艙,凌清羽留了黃連做舟師,同時要他帶信回去,讓丁步東將這些交予韓枔,想法子運往黑水關,次日,船各自駛向自己的目的地。
原本大片的金黃稻田已經收割完畢,有瓊州人帶過來好些小雞,在田地裡到處瘋跑,村裡飄起裊裊炊煙,好一派農家風光。
再次跑了趟泉州的沈戰將黃連帶了回來,同時帶回來最後一批勞力。
細細問過黃連,他帶信回去不久,正好蔡靖方和韓枔一起到了泉州,來看那些茶山,大周茶是管制物品,官府統一收購走了大部分茶葉,只有小部分可以自家出售,如果單是茶農,利潤並不高,兩人將茶山都走了一遍,又重新規劃了佈局,茶樹全部換上優質品種,然後建造一個製茶廠,製作成優質茶餅,這樣官府的收購價格要高,自己留存的部分也可以賣點高價,兩人定好方案下山的時候,正好趕上黃連回來,見了那船上的兵器和盔甲,兩人都沒出聲,很是無語。
私下鍛造兵器那是死罪啊!而且從泉州到黑水關路途遙遙,送過去的難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也是趕巧,蕭容正好過來泉州,聽得凌家的船回來了,忙過來看是否有小少爺的信,聽得蔡靖方相詢,蕭容的眼角也在跳,但是想起聖上對蕭家的無情,蕭容提供了一條蕭家的暗線。
大周爲抵抗党項和遼人,在北方關中西北駐軍衆多,但是當地貧瘠,糧草便成了大問題,於是大周有令,如果商人入中送糧,一是沿途給予全線放行,一個可以給予部分虛高價格,虛高部分以茶引鹽引爲酬勞,商人拿到茶引或者鹽引可以到產地去換實物。
蕭容到泉州,就是來換茶的。
在蕭家的幫助下,韓枔拿到了入中通行證,僱傭上了衆多腳伕,帶上了商祺還有另外僱傭的鐵刀門的俠客,押運上了二十萬石糧草,往黑水關而去。
凌清羽聽了後自我反省良久,對於自己居然讓韓枔冒這麼大的風險而感到非常自責!
杭州蕭府,外面已經是銀裝素裹,屋子因爲燒的旺旺的火盆而熱氣襲人。
看着蕭滄看着書信那歡喜的表情,蕭容也覺得歡喜。
“果然,跟着凌當家的出去對瑟兒是最好的,你看,他這寫的一路見聞,多麼開心。”抖了抖厚厚的書信,蕭滄笑道。這些,怕是一路上瑟兒天天有寫的,孩子不大,字已經寫得很是漂亮,但是有些寫得很是端正,多是描述海上以及港口的見聞,有些卻很是潦草,多是被凌清羽捉弄後所寫,有的又很是溫馨,蕭滄似乎都可以看到自家兒子沾着那女子撒嬌的模樣。
蕭容想了下,還是說道:“凌當家的這次船回來,貨物不是很打眼,中規中矩,不過,她的船夾帶回來了兵器,問我可有法子送到黑水關。”
“嗯。”蕭滄沉吟了一下,道:“據說大馬士革的刀很是精良,凌當家此舉定是因爲擔心黑水關的軍備,才用自己的錢財去購買,哎,一個商戶女子都能如此,那些坐在朝堂上的男人,咳咳咳。”
蕭容忙幫他撫胸,道:“老爺彆氣,我已經將糧道借他們用下,以後,韓枔他們可以自行入中。”
“嗯,就看着她真心待瑟兒,我們能幫就幫吧。”蕭滄緩緩倒回牀上,將那堆信放在胸口壓了一壓,然後遞給蕭容道:“燒了吧。”
“可是。”
“燒了,不能讓他們知道凌當家的去了哪。”蕭滄閉上了眼睛,瑟兒的信裡將凌清羽的行程詳細的說了,如若凌清羽對他不好或者對蕭家有防範,這些信怎麼能到他的手裡,凌清羽敬他,他自然要回報,瑟兒的信,每個字都記在腦中了,沒必要留着給別人知道。
信紙在火盆裡熱烈的燃燒,發出愉悅般的茲茲聲,如同小兒在那歡笑:爹爹,我看到了會飛的魚!
黑水關,將近年關,黑水關早已經是冰封一片,因爲大雪,遼人也好,党項人也好,都已經於十一月退兵,此時黑水關巍峨的城牆一片雪白,倒映着冷冷月光。
楊昭手敲了敲城牆上厚厚的冰層,看了看關口前清冷的荒地,那裡,幾個月前發生的大戰,埋葬了幾萬條人命。
如此月色,如果你在一定說這是美景,我的凌大當家,你如今在哪裡看着月亮呢?
望着那輪清月,楊昭只覺胸口又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