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稅務所,那輛奔馳車還在外面,陸小雅聽了蘇星暉的,乾脆無視它了,兩人牽着手,走在人行道上,田曉濤也發動了汽車,跟在了後面。
蘇星暉倒真有點佩服他了,這個傢伙有點鍥而不捨的精神啊,而且他挺沉得住氣的,他和陸小雅這樣都沒能激怒田曉濤,這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對手啊。
兩人回到了鄉政府,陸小雅道:“星暉,我得給家裡打個電話。”
蘇星暉便找萬興安拿了黨政辦的鑰匙,打開了黨政辦的門,讓陸小雅進去打電話。
接電話的應該是宋巧麗,陸小雅道:“媽,我現在在猛虎嶺呢,嗯,住在鄉政府的接待室,挺好的,你別擔心我,我在這裡採訪幾天就回去,哦,爸要跟我說話啊,好。”
幾十秒鐘之後,陸小雅道:“爸,對,我在猛虎嶺呢,星暉照顧我挺好的,您別擔心。什麼?若秋姐來了?她要找我玩啊?那您明天跟她說說,讓她來猛虎嶺唄,江城那麼熱,猛虎嶺可涼快了。行,那我明天中午給您打電話。好,掛了啊。”
掛了電話,蘇星暉問道:“你爸媽怎麼說?放不放心你?”
陸小雅道:“當然放心了,在你這裡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蘇星暉笑道:“那就行。”
陸小雅高興的說:“對了,若秋姐來了,可能還要到猛虎嶺來玩呢。”
蘇星暉道:“若秋姐是誰?”
陸小雅道:“哦,她是顧伯伯妻子的侄女,名叫於若秋,比我大幾個月,上一次她跟顧伯母一起來過一回江城,我跟她挺談得來的,所以叫她若秋姐,這一次她又跟顧伯母一起來了。”
蘇星暉知道,陸小雅說的顧伯伯就是省委書記顧山民,而他也知道,顧山民的妻子於靜妍是革命元勳於老的女兒,那這麼說來,這個於若秋應該就是於老的孫女兒了。
不過他也並沒有在意,他起身笑道:“也不早了,我給你打水洗澡,你洗了澡早點歇着吧。”
陸小雅點頭答應了,她先上了樓,蘇星暉到食堂裡提了一桶開水到陸小雅的房間裡,先幫她把一個大木盆用開水燙過,把剩下的開水倒進了木盆,又提了一桶涼水,把水溫調好,便出了房間,讓陸小雅洗澡。
這時,閔同來了,他來到蘇星暉的房間裡,告訴蘇星暉:“星暉,那小子跟我們都住在魯家旅社裡。”
蘇星暉淡淡一笑道:“他住那兒就住那兒唄,別理他就行了。”
閔同道:“要不要想個辦法把他趕走?”
蘇星暉鄭重的說:“閔同,這個人你們真的不要惹他,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算了,這事我也不瞞你了,他叫田曉濤,他的父親是田省長。”
閔同咋舌道:“田省長的兒子?”
蘇星暉點頭道:“是啊,要不他能這麼囂張嗎?”
閔同擔心的問道:“那可怎麼辦呀?”
蘇星暉道:“也沒什麼,慢慢再想辦法對付他,他也不敢胡來,願意跟着就跟着唄,我們也掉不了一塊肉。你知道他的身份就行了,別往外傳,你們也別惹他,免得給他把事情鬧大的藉口。”
閔同點了點頭道:“行,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閔同走後沒多久,陸小雅的房門打開了,陸小雅出來了,蘇星暉聽到門響,便過去幫着陸小雅把洗澡水潑了。
陸小雅已經換了一條白底藍花的連衣裙,長髮溼漉漉的披在背後,臉上還有着剛洗過熱水澡之後的紅暈。
由於頭髮沒幹之前還不能睡覺,陸小雅便進了蘇星暉的房間,跟他隨意的聊着天。
陸小雅看到蘇星暉的桌子上的筆墨紙硯,她好奇的問道:“星暉,你畫的畫都是在這裡畫的?”
蘇星暉點頭道:“是啊,都是在這裡畫的。”
陸小雅道:“你能讓我看看你畫畫嗎?”
蘇星暉道:“一幅畫一天可畫不完啊。”
陸小雅道:“沒關係啊,我不是要在這裡呆幾天嗎?這幾天你能不能畫完呢?”
蘇星暉想了想道:“行,不過你讓我畫什麼呢?要不還是畫你吧?這幾天你就當我的模特吧。”
陸小雅的臉又紅了起來,不過她還是點頭道:“好啊。”
蘇星暉讓陸小雅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他磨了墨,鋪好宣紙,提筆看着陸小雅。
陸小雅隨意的坐在椅子上,她溼漉漉的長髮披散在腦後,一臉的端莊,看上去就有大家閨秀的儀態萬方,可是那頭未乾的長髮又讓她有了一些慵懶的風情,實在是動人極了。
蘇星暉都感覺到自己有一些口乾舌燥,不過他努力的收攝心神,讓自己定下心來,然後在宣紙上落下了第一筆。
畫畫其實是一件說簡單很簡單,說難也很難的事情。
說簡單,是因爲畫畫的人只要是基本功紮實,想要畫一幅畫太容易了,甚至可以只用一天時間就完成一幅畫,不過這樣的人頂多只能稱爲畫匠。
說難,是因爲如果畫畫的人真正想要創作一幅好的作品,必須要傾注自己的感情,這樣作畫,對作者的心神也是極大的消耗,每一筆都馬虎不得,只要是有一筆敗筆,這幅畫就毀了。
正因爲這樣,蘇星暉下筆極慢,他往往要看陸小雅幾分鐘,才往紙上落下一筆。
一個多小時之後,蘇星暉道:“小雅,累了吧?早點休息吧,咱們明天再畫。”
陸小雅一動不動的坐了一個多小時,確實也有些累了,她的長髮也幹了,於是她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這簡直就是一副最美麗的美景,讓蘇星暉又有些看傻了眼。
陸小雅伸完懶腰,要上來看蘇星暉的話,蘇星暉道:“還是等完成了再看吧。”
陸小雅也就笑着說:“行,那等你畫完了再看。”
蘇星暉道:“那你回房休息吧,明天早上咱們下村去採訪。”
這個晚上,蘇星暉睡得不好,他在牀上輾轉反側了好久才睡着,不過第二天一大早,他還是很早就醒了過來,起牀鍛鍊,出去吃了早點,又給陸小雅帶回了一份早點。
直到他帶回了早點,陸小雅這才睡眼惺鬆的起牀,看到蘇星暉帶回來的早點,她嫣然一笑道:“謝謝你了啊!”
陸小雅洗漱過後,吃過了早點,蘇星暉跟董建樹打了個招呼,便開上了鄉政府的新吉普車帶着陸小雅下村去了。
陸小雅可是省黨報記者,又是來採訪猛虎嶺的,有這待遇也是應該的。
車子開出鄉政府的大門,陸小雅又看見了那輛奔馳車,它還是陰魂不散的停在鄉政府門口。
其實啊,早上蘇星暉出門跑步吃早點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這輛車了,不過他還是沒理會。
看到陸小雅愁眉緊鎖的樣子,蘇星暉道:“小雅,你別把他放在心上,就當他不存在就行了,他總不能這幾天都跟着咱們吧。”
陸小雅轉頭看了看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蘇星暉道:“咱們先去野豬溝吧,那裡現在發展得不錯,有個製藥廠也快要竣工了。”
陸小雅點頭道:“行,就去野豬溝吧,好久沒見夏竹了,我還挺想她的。”
蘇星暉道:“好,那咱們就去野豬溝。”
蘇星暉熟練的踩離合,掛檔,踩油門,吉普車開向了野豬溝方向,他熟練的動作讓陸小雅很驚訝:“星暉,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看你開車的水平相當不錯啊!”
蘇星暉道:“就是去年年底學會的啊。”
陸小雅道:“那才半年時間,你就開得這麼好了?”
蘇星暉笑道:“我是天才嘛!”
陸小雅道:“你就別臭美了!”
蘇星暉哈哈一笑。
這時,陸小雅回頭看了一眼,蘇星暉也從後視鏡裡看到,田曉濤那輛奔馳又跟了上來,他不禁暗自搖頭,不過他也就當做沒看見一樣,加大油門,吉普車衝了出去。
蘇星暉的車技還是不錯的,不過路況不好,吉普車的避震功能也差,他也不能開得太快,要不然車子就太顛簸了,所以,雖然奔馳車被短暫的拋下了一段,可是很快,它又跟了上來。
沒幾分鐘,車子就開到了野豬溝村,蘇星暉把車停在了村委會門口,奔馳車也在吉普車旁邊停了下來。
蘇星暉和陸小雅下了車,村委會裡,高大平出來了,他看到蘇星暉,高興的道:“蘇鄉長來了啊,今天是你親自開車?”
蘇星暉笑道:“怎麼?我開車不行嗎?”
高大平連聲道:“行行行。”
蘇星暉指着陸小雅道:“高會計啊,這是的陸小雅陸記者,今天到野豬溝村來,是採訪咱們這裡經濟發展的情況的,你們方支書和趙主任呢?”
高大平道:“原來是陸記者啊,歡迎歡迎,我去叫支書和主任去。”
說到這裡,他又指着從奔馳上下來的田曉濤道:“這一位也是跟你們一起來的?”
蘇星暉道:“他不是跟我們一起的,你別管他,快去叫人吧。”
高大平答應一聲,便靸拉着布鞋,跑去找人了。